33 月漠初上歌绕云（1 / 1）
手里揣着一张红彤彤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深吸了一口气，丢到桌子上，走至窗边，望着天空那一轮明月，柔和而皎洁的孤单悬挂着。倾洒一地的白光，轩轩冉冉的跟黑暗竞逐。静谧的空间却让我有了些许的烦躁。那张请帖，我该怎么处置？
玄夕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壶热茶。见到我一人在窗边独立，影子有些飘渺。又看到了我丢在桌之上的请帖。于是把茶放下，拿起请帖一看，微微笑了起来。缓缓的走到我的身边，与我并排站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明月。
我望着玄夕，手搭过她的肩头，把她揽入怀里。我此生只想与她相拥，不想与别人有任何的纠葛。因为，感情的游戏是最累人的事，我不想跟玄夕以外的人玩，我没有那个精力，亦没有那个心思。
“寒，有些事情始终是要解决的，去吧。”玄夕在我怀里静静的道。她知道我在纠结着什么。
“夕儿，寒不想。”我把怀里的玄夕抱得更紧了一些。
“去吧，该你去解决的事情你要自己去解决。既然你决计不给她任何的机会，那就要明白的跟她说，不要她再纠结于此。她是个好姑娘，你不能让她为了你而误了自己。寒，不要为我顾虑那么多，我相信寒。”玄夕手抚上我的脸，深情的看着我。
“可是，夕儿......”我还是不愿意去一个人面对歌月那让我很不舒服的目光。望着玄夕手里的那张红艳的请帖，觉得很是刺眼。一张请帖就约了我一个人，我知道这那意味着什么，她那灼热的目光我知道承载的是什么。
“寒，你一直都是一个爽快的人，怎么遇到感情的事情还是那么的，那么的......寒对夕儿的心意夕儿都懂，所以寒就安心的去吧，夕儿是不会多想的。夕儿等寒回来。”玄夕把头靠在我的心口，闭着眼倾听我的每一次的心跳。
是该说清楚一切的时候了。再纠缠下去只会对我们三个人都照成困扰。我必须去重申一下我的立场，我的世界里只要玄夕，我不可能给予任何她想要的感情。爱，是不能分享的，哪怕只是分出一点点，都是一种不公平的对待。
我吻住了她的秀发，心中顿时一片豁然。
玄夕轻捶了一下我的肩头，有些幽怨的道：“寒你这个狐狸精，净到处给我乱招蜂引蝶，看我不打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呵呵......不敢了不敢了，夕儿你那么迷人，要招寒也只会招夕儿你一人。寒所有的一切都是夕儿一个人的。寒此生只想与夕儿相拥，其他的人寒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我说着说着趁玄夕一走神，立即附上她那柔美的唇。
直至那一口气散尽，我才依依不舍得离开玄夕的唇。
“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早点回来，我......等你。”玄夕为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和两鬓的青丝。然后把我推出了门。
岸边垂柳飘荡，清风拂过湖面，荡起阵阵轻微的涟漪。鱼儿偶尔愉悦的探出一个头来看看这个世间漂浮的尘埃。湖边的凉亭上静坐着一位身着红衣霓裳的翩翩佳人，清秀的容颜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净明的双眼直视盯着远处的湖面，不着一丝的杂质。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很是漂亮的古琴，而在琴旁还放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落寞的气息在整个亭内弥漫。
看到这个场景，我的心不免有些难受起来。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难受，只是，心有些莫名的微微的疼。那原该是一个怎么样美丽而脱俗的女子，该是一个怎么样不解世间恩仇不畏儿女情长的女子，如今，却是孤影映红颜。我不知道我的出现照成了她怎样的困扰，又给她带来多大的改变。只是，那一些，都不是我想给的，也不是我想希翼的。
踏步上前，不管是什么，今天，都应该有个明确的了断。收起折扇，道：“歌月姑娘，以寒来迟了，让姑娘久候，实在过意不去，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以寒能够来已是歌月的福气，又怎么会怪罪于以寒呢？”歌月回头，看到我出现，眼里浮现着惊喜。
“为表歉意，以寒敬歌月一杯。”我不知道应该跟她说一些什么，又应该怎么说。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看到桌上的酒壶，伸手把桌上的两个酒杯倒满，并把其中的一杯递给歌月，就径自一杯见底。歌月接过酒杯，没有多言也见了底。
“歌月今日邀以寒来，以寒不胜荣幸，只是，不知姑娘邀以寒来所为何事？”即使我有所感觉今日她叫我来的目的，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自己道明。
“呵呵，以寒还真是心急，是不是怕家里娇妻等久呀？”歌月掩面轻轻笑了起来。
“歌月姑娘玩笑了，歌月盛帖相邀，自然有事情要和以寒讲，以寒在此悉听候命。”我也尴尬一笑。
“以寒言重了，歌月承蒙以寒相救在先，继而又不嫌弃歌月是青楼女子还坦然相交，歌月感激不尽，为此，歌月敬以寒一杯，谢以寒的救命之恩和真诚相待。”歌月说着又是一杯。其实她也是一个爽快的女子，不管她对我真实的感情是什么，我都很欣慰能有这样的朋友。于是也毫不犹疑的喝下一杯。
“以寒之豪爽不压于天下男儿，歌月很是羡慕玄小姐能够与以寒共结连理，可否再来一杯，祝福你跟玄小姐白头偕老。”
“谢谢！也愿姑娘能觅得一有心人，白首不相离。”歌月眼中闪过一丝我抓不住的情绪，但是既然她能说出祝福的话语来，就说明了她不会纠缠于我跟玄夕之间。心变得宽慰起来，顷刻之间，多了一份坦然。我很自私的希望她能像玉悠颜那样成为我跟玄夕共同的好朋友。
“以寒，你知道吗？其实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从你把我拥入怀中把我从蒋都手中夺过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爱上了你。”歌月的目光游移到了远方，似乎所有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一次我将她救出的情景。
“歌月，以寒很荣幸能得到你的青睐，只是......”
“以寒，你先别急，我知道你跟玄小姐的感情，我说出来不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而只是纯粹的想要你知道我的心意。曾经我有想过要得到你的爱，但是，看到你身边的玄夕，我自叹不如，我没有一样可以拿得出跟她相提并论的，其实论手段，我相信平我一个青楼女子是足于取胜玄夕的，但是她太优秀太完美，也因此只有她能配得上以寒你。如果我用手段拥有了你的人，先不说我出身这样的低贱，就算我有一个好的出身，那样的我也已配不上你，于是我打消了想要把你占为己有的心思。但我还是梦想能站在你的身边，能够天天看到你，偶尔的得到你的关怀，哪怕是作妾作丫鬟也好。可是，看到你跟玄夕合奏是心灵的相同，看到了你们天衣无缝的默契，我就知道，我连作妾作丫鬟的机会也没有了，你的世界里只有一个玄夕，只容得下一个玄夕。可是，我还是无法自拔的喜欢着你。在得知你是女子后，我的心亦是纠结了很久，爱，我怎么可以爱上一个女子。可是，你跟玄夕坚定地感情又让我真真切切的了解到女子之间也可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所以我也不再纠结自己爱上一个女子的事实，爱了，就是爱了，不管你是女子还是男子，都值得歌月去爱。”歌月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我微微笑道。只是那笑容中夹了太多的落寞，太多的悲凉。
“歌月，以寒很是抱歉，不能给以你想要的，但，我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以寒的心只容得下一个夕儿，以寒的爱也已全部给了夕儿，还望歌月能够对以寒释怀，不要再浪费在以寒这个不能给你承诺不能给你未来的人身上。以寒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一个比以寒更适合歌月的人。”
“呵呵......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以寒那样幸运遇到自己契合的人的。有些人是出现了，但不是自己的，与自己不契合......”歌月的哀伤我看在眼底，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劝解她。
“歌月......”我不知道此时的我还能说些什么。我的心已经表明，如果她还是自己放不开，那我也就无可奈何了。有些伤不是我愿意给的，但是确确实实的伤到了人，我很惭愧，可是，我又能何为？
“以寒，你别说了，我明白，我不会再纠缠于你的感情的......”歌月挥了手示意我不要在说些什么，我想，她会自己调整好的，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择，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
“歌月，以寒只能说抱歉。”除了抱歉，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呵呵......以寒如果觉得对歌月亏欠了什么，不如就为歌月弹奏一曲，如何？”歌月看到我难为的样子，于是调整了一下周身的气氛，指着桌上的琴对我说道。
“嗯，好！不知道歌月想听什么曲子？”我无法拒绝。也许那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就弹你上次在清风楼与玄夕弹奏的那首曲子吧，歌月很想再听一次，可否？”歌月思索了一下道。
“好！”说着我的手指就抚上了琴弦。《苍生笑》是我自己所编的曲子，所以比其他的曲子都要熟练，也更能把握。
轻扬的乐曲在湖面上回荡，穿透了稀薄的空气，时而婉转缠绵，时而跌宕起伏，时而静谧如水，时而波涛汹涌。人生在世的起伏，人生在世的浮华，亲情友情爱情的纠葛，在我拨弄琴弦的瞬间，从指间通过一个一个的音符滑落。苍生笑，笑苍生！堪破了红，但又有谁能绝得了尘？
歌月不知何时闻乐而起，舞动着的大红的霓裳，翩若惊鸿！轻盈的步子踩踏着朵朵的莲花，飘动的裙摆彷如翱翔于天际的翅膀，而那个倾城脱俗的人儿，沉醉于乐曲和自己的舞蹈中，一如在火中燃烧着的凤凰，那样的高傲而绝然，那样的迷醉而飘渺。
舞，是惊鸿之舞！曲，是绝尘之曲！不是灵魂的相容，而是，舞曲的相通。那惊鸿之舞只为这绝尘之曲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