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五章昙花一现(2)(1 / 1)
荆茉不知道他的心理变化,还像以往那样邀宠、撒娇,陆驭虽然还维持着耐心,但一根根稻草已在心头压了下来,直至积重难返,终于爆发。
起因是买鞋。荆茉前几天试过的,当时没要,今天想去把它买回来,就在晚饭后叫陆驭一起去。他本来不是很想动的,被她硬拉了起来,“去嘛去嘛,我不记得是哪家店了。”
买好凉鞋,荆茉又带陆驭进旁边的精品屋,试试耳钉、项链、发夹什么的。其实,她是个简洁的人,对小饰品之类并不感冒,此刻是为了表示,和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有趣的。陆驭却一直意兴阑珊,为了让他参与进来,荆茉给他挑皮带、帽子、手表,他说不需要,催她快走。不能空手而归,而且还有一样东西是她真心想要的——戒指。荆茉看中一款带小装点的情侣对戒,先拿男式的给陆驭,央求道:“试试嘛。”她目光殷切,又有店员在旁边炯炯注视,陆驭无法拒绝。看他戴上合适了,荆茉才拿另一个套上中指,尺寸刚刚好,成交。以往,这种小钱都是她出的,不过今天,她叫他付钱,因为要突出是他送的。
陆驭心里烦乱不堪,疙瘩打开了一个缺口,就会越扩越宽,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段恋情中。荆茉没察觉到他的心潮汹涌,自顾自说道:“你送了我戒指,我许你一生吧!”见他没反应,她继续自认为甜死人不偿命的话:“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是事实,现在,‘我嫁你’比它更浪漫。我非你不嫁,你娶我吧,只要你说一声,我马上就答应。就用这个戒指,再加一束花就行了。”她不是逼婚,只是习惯了这种“张口就来”。而且,他总是闷闷不乐的,她也想趁机舒解一下他的坏心情。
陆驭耳边蒙太奇地响起埋葬已久的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求婚时,你要手捧鲜花,带着14克拉的钻戒,单膝跪下……”荆茉的形象顿时立体起来,与他前女友重合在一起。
她还在说:“我从来没收到过花,也只在做烛光晚餐那天买过一次。要不,你送我一回吧,不要多,一枝就够了,一心一意。而且,‘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哦!”
陆驭猝然止步,转身看着她,一字一句:“我们回归原来的轨道。”
“什么?”没头没脑的,荆茉不得要领。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不啻一枚平地惊雷,荆茉的喜悦全方位逆转而彻底懵,只能机械地重复他的话,好半晌才反应:“为什么?”
“合不来。”陆驭简单给完理由,没管她,一个人朝前走。出了店门,他就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了,此刻也不再保留地丢地上,它与水泥地面摩擦出清脆的声响。荆茉像是还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呆呆捡起被遗弃的戒指,跟在陆驭后面。绞尽脑汁了一路,她都找不到问题关键。
回到家,陆驭一头扎进书房,再出来,就是忙洗澡了。直到上床睡觉,荆茉才插得上话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睡觉。”他只愿给她一个冷冰冰的背。
尽管很煎熬,但荆茉安慰自己,他需要时间冷静,明天,明天就好了。然而,第二天,情况仍不见改善,陆驭没说一句话,连早餐都没吃,急匆匆出门。这个时候,荆茉还相信着,他是烦工作,应该就是上次股市崩盘的后遗症。为了让他放松心情,她发了很多哲理句子、趣味图片、幽默笑话给他,可他一直没回应。她曲线救国,想晚上做顿好吃的,再搞点什么活动,但陆驭又说有事,只得作罢。
心茫然得无所适从,荆茉约海琛、颖亮一起吃饭。喝着聊着,荆茉就把和陆驭的窘境脱口而出了。
“还用说,变心了呗!”颖亮犀利指出。
“不会的,我们之前还好好的。”荆茉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不要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海琛立马抗议颖亮,又转向荆茉:“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山重水复后有另一村。”
“可我就是爱上了。”荆茉笑得苦涩,“而且,我也不相信他会变得这么快。”
“他的行为还不够明显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放手吧,回头是岸,陆君非偶。”颖亮喝醒得直白。
她的话呼应陆驭疏离的举动,荆茉觉得格外诛心,“可是,我真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爱了,可以找到千万种理由,你做是错,不做也是错,连呼吸都错。”
海琛切身表示:“我从男人的角度说,你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就‘逼婚’,吓到他了。”
原因在这里吗?荆茉很挫败,“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有那个意思。”
颖亮马上反驳:“有又怎么了?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他想当流氓就是不行!”
“说的也是,如果是我,真爱一个人,绝对希望和她结婚相守。”海琛意有所指。
“算了,那种男人不要也罢,换个比他好千万倍的。我公司帅哥一大堆,给你介绍,或者叫大海参在单位留意一下,找个公务员。”
颖亮豪爽的话让海琛惊喜地心里一动,却见荆茉不以为意地摇头,“光棍说媒,也不怕人笑话。要是随便哪个都行的话,就不用等那么多年,直到现在才谈了。是爱情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爱情。”
算了,她就是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个性,等她自己想通吧,海琛没表示意见,是颖亮继续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有些人穷尽一生都看不见爱情的模样,我那么幸运,遇到了他,宁愿笑着流泪,也不要哭着说后悔。”
听她讲得肺腑,颖亮感同身受地心软了,“不然,换策略,进攻改为撤退。”她叫荆茉事先不与陆驭打招呼就跟她回家,晾他几天,教他明白她的重要性。
可行。
荆茉想着,等陆驭打电话过来找她时,她一定要端高姿态,以报他的冷遇之仇。然而,她失望了,直到夜深睡觉,陆驭都没有一句问候。上次出差,他知道她的去向,不担心说得通。可是今晚,他为什么没有一点着急呢?难道,她在他心里真的没有一点位置感吗?
这个念头涌动得很不安,折磨着她翻来覆去不成眠。说不定,他是出了什么事了!这个想法一冒泡,荆茉就惊慌得不行,再不管什么主动被动了,即刻拿起手机拨陆驭的号码。响几声了,他还没有接电话,荆茉心扑通扑通直跳,很怕她的乌鸦嘴一语成谶。好在最后一刻通了,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她劫后狂喜地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陆驭一怔,“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我以为你出事了。你现在在哪?”
“家里。”他的声音短促而平淡。
荆茉方才的焦虑悉数转化成不满的埋怨,“那你知道我在哪吗?”
“不知道。”他还答得如此实在。
“不知道又不问,难道你不担心我发生意外吗?”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陆驭说得理所当然。
“不是我主动打电话给你,你知道我是好是坏?陆驭,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吗?”她真是心灰意冷了。
陆驭倏地沉默了。其实那么晚没有她的消息,他是揪心得不安的。他自己没发觉,当听到她安好的电话时,他的精神神奇地松弛了。
还是荆茉沉不住气:“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之间出什么问题了?”
“不是说了,我们性格不合。”陆驭在那边显得烦躁了。
“怎么不合了?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如果是因为戒指的事,你不要有压力,我没有要逼你结婚的意思,只是觉得在里面那么久不买点东西不好意思,而戒指是一对的,正好可以一人一个。”
“过去了,睡觉吧。”
“那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地,好不好?”荆茉小心翼翼地安抚,但陆驭生生冻结了她的希望:“算了,就这样吧,我们真不合适。”
荆茉一听就急了,声音不由得加大:“哪里不合适了?你说啊!”
“我不想吵架,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二话不说提分手,我没吵没闹,只要你给出理由,这还不够冷静吗?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隐忍的委屈一举爆发,荆茉有点歇斯底里。
她的咄咄逼问让陆驭异常反感,“有完没?”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就算被判死刑也要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荆茉不罢休地再重新拨号,陆驭索性按掉,紧接着就关机了。通往他的路有多长?她万般伤痛地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某一天,你打我的电话,语音也告诉你我已经关机,你会不会难过?”
颖亮将她的冤屈看在眼里,暖融融地抱住荆茉安慰说:“臭男人,咱们不要他了!我爱你,我陪你,我养你。我们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让荆茉听得笑出了隐约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