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筹战(1 / 1)
“就是这里~”清怿姑娘手握一玉笛,领我至一山顶空地。
“在这里练?”我拍拍袖子坐下身,“不会吵他们休息吗?”
“荒郊野岭的他们哪里听得到啦。”柳清怿摆摆手,玉笛放至唇边轻而易举吹出一段曲调,方喘口气眯眼笑道,“小潇你看,也不难嘛。”
“楚歌大抵是什么东西接近于《离骚》么…”我一阵背寒只觉得眼前发黑,“我要背词么?”
“不应背。”御姐摇摇头,“将士者,非文人墨客,对音乐的感知重在曲调,而非涵义。”
“那敢情好!”我欣然点点头,“那我坐这里听你们配合奏乐就好啦~”
“小潇姑娘怕是错解了在下之意。”御姐扫我一眼,“不应唱词,而应发声。”
《忐忑》的旋律瞬间充盈脑海……
没歌词的比有歌词的更可怕好吗= =。。。
我身子一抖咽了咽口水:“怎么发声?”
“啊~”清怿姑娘甚有耐心地启发我,“来,小潇试一下~”
“啊~”
“气息够足然不够稳。”御姐摇摇头,“小潇姑娘站起来试试。”
“……”我理理袖子站起身再度开口,“啊~”
清怿姑娘和御姐对视一眼,皆面露满意之色,侧脸朝我道:“就是这样。”
“就这样…?”我怀疑地盯着她们瞬间觉得被音乐老师坑了。
她从没给我过A!!!!
原来跟音色木有关系是上课讲悄悄话传纸条惹的……捂脸泣。
“现在呐,顺着此曲的调子,跟着唱就好了~”柳清怿手中玉笛一转,朝我扬扬眉毛。
“我踩不准节奏…”
“没有关系我们有三天的时间练够了啦~”
“我分不清宫商角徵羽…”
“没有关系慢慢练,不急不急~”
“汉营歌姬这么多为什么非得是我…”
“这个…”柳清怿摸摸下巴一耸肩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准备好了?”御姐怀抱琵琶坐下身,手搭于弦上轻拨一声。
“我也坐下~”柳清怿亦坐下身往右挪了挪凑过去,“小潇你只能站着啦,不然你控制不住气息。”
“要唱多久?”
“唱到楚军崩溃~”
“意思是如果他们没崩溃我得一直循环播放是么…”我眼角抽了抽。
“是哒~开始啦,专心听专心听~”清怿姑娘扑哧一笑略微同情地抬头朝我一耸肩。
…………………………………………………………………………………………………
“听她们这样乱喊乱叫楚人军心真的会涣散吗……”山麓处陈平略微忧伤地捂住耳朵。
“三天足矣。”
“子房倒是有自信?”陈平微微侧脸,“汉营歌姬众多,更为稳妥的选择不采纳,为何荐南宫姑娘?”
“陈兄猜不出?”张良不答反问。
“……”陈平沉吟片刻,“平以为…以楚歌之功,可得名利。”
“然。”张良微微点头。
“依平之见,南宫姑娘亦非贪恋财物之人,赐其功名,大可不必。”陈平诧异道,“子房之意当真仅为此?”
“待天下安,初离汉军,她便若离笼之鸟,焉来谋生之道?”
“……”陈平若有所思道,“依子房所见,纵南宫姑娘无处可去,亦不愿随子房而行?……这没理由啊。”
“且视之。”
“纵若此,子房亦诈我。”陈平摇摇头表示不信,“所谓天元,即为收关之子,既天下定哪有不动此子之理?”
“陈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良轻叹一声,“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子房未免太过谨慎。”陈平低声道,“她所欠者,为三人情!用之其一,则足以留人。”
“不可强留。”张良摇摇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君子之风?”陈平轻蔑一笑,“不用此法,奈其若何?”
“君子之风?若陈兄所言可奏效,纵绝弃礼学,子房亦择。”张良耸耸肩,“今当若此,只因强留无用,不得不另选别策。”
“敢请言之?”陈平好奇道。
“为保周全,何能言?”张良笑着摇摇头。
“若此一来平到是越发好奇…”陈平一扬眉,“吊起了平的兴趣,奈何?”
“真想知道?”
陈平乖乖凑上前静待其言,却闻一声轻笑。
“猜啊。”
都这局面了还敢这么嚣张,哪里来的自信真的是莫名其妙……
跟张良交谈真不是闹着玩的没控制好心态会折寿的……
毕竟还想多活几年,白衣男子挥挥袖转身离开,转身之时忍不住望望山顶上喊得歇斯底里的蓝衣女子,神色略微同情。
以目前局势来看…南宫姑娘你是无论如何走不了的。
虽没有任何证据足以说明。
却依旧一语成谶。
…………………………………………………………………………………………………
“太冷了吗?”吕雉握握刘盈尚冰冷的手蹙眉道,“被子裹好,小心别冻着了。”
“娘的玉镯子找回来了吗?”刘盈缩了缩身子低声道。
“找到了。”吕雉微微一笑轻抚刘盈的头,“赶紧睡,明儿还得早起。”
“睡不着啊!”刘盈摇摇头靠在吕雉身侧,“孩儿讲故事给娘听好不好?”
“怎么突然想起讲故事?”
“潇爷讲给我听的!”刘盈略微得意地扬扬嘴角。
“潇爷…?”吕雉微微一怔忍不住一笑嗔道,“说了该叫小潇姐姐。”
“叫习惯了改不过来。”刘盈摇摇头,“娘听一下嘛~”
“好,听。”吕雉终是妥协,“讲完了就得睡了啊。”
…………………………………………………………………………………………………
明月西下,枝上鸟雀正叫得悲戚时忽猛地张开羽翼振翅而飞。
“别撞树啊小家伙,撞了它也不会开花…”雪衣女子甚是无语地摸摸正痴痴望着院中合抱之木的白影。
“吱…”甚是哀怨地叫了一声顺势跳至雪衣女子怀中。
“得去朝夫人撒娇,找我没用。”雪衣女子一挑眉亦抬首望着眼前枝叶全空的树,“耐心点啊,都等了那么久,还在乎多等这么点时间?”
“还剩三道。”白影闻声立马转头去望发语者。
“三道什么?”雪衣女子亦转身而问。
“所谓宿命…”一男子斜靠于树下玩弄着手中蓍草,顿了片刻方低声笑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机者,何能泄之?”
观其衣为海棠之色,艳而不妖,随风轻摇。
“此卦真准…?”。
“这是什么话?”男子略微不满地一折手中蓍草,嘴角一撇挥袖而去,“局终之日,不妨视之。”
“此话奇了,若此刻不言之,事后再言,如何验其灵?”忽而闪过一道玄影,脸有轻蔑之意。
“信或不信,汝之事。准或不准,余之技。”男子稍稍一顿回了一句方昂首而去。
“可掌谶言了不起啊…”玄衣女子略微不服气地摇摇头拉拉雪衣女子的袖子,“我们才不信他的话对不对?”
“……”雪衣女子耸耸肩低声道,“天下既定,看看此县为谁掌管不就知其真假了?”
“有道理…”玄衣女子赞同地点点头伸手摸摸白影,“耐心等啦,桃花要至春日才会开,寒冬尚未过呐。”
白影略微沮丧地垂下小耳朵往雪衣女子身上蹭了蹭。
“咳,朝我撒娇没用……”
白影悠悠叹口气歪着头望着丝毫没有生机的枝叶略微烦躁地一甩尾巴。
怎么还不来啊。
再不来它的耐心都被耗光了啦。
拖拖拉拉地作什么呐。
转视屋内烛影摇晃,一群人女子挤在一间房内七嘴八舌不知议论何事,被围在中间一的白衣女子略微凌乱地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架势都拿出来了……应该没它什么事了吧~
到时候负责叼块肉看戏就好~
心里打好了小九九,白影微微眯眼打了个哈欠翻个身鼓起小肚子放松地卧于雪衣女子怀中开始做梦。
尾巴裹住全身小爪轻轻遮住眼,不许流光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