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柯亦勋干笑两声，算是打了圆场，笑着对慕悠然说道，“慕小姐，我前些日子去巴黎得了一款香水，神奇的很，据说会根据人的心情变换不同的颜色与香气，本来正愁不知道送给谁，今日一见，打心底觉得，慕小姐才应当是它的主人。”
这一席话对慕悠然来说十分受用，不仅在其他两位女士面前夸赞了自己，而且她确实听说过这样的一款香水，奈何千金难买，没想到这小小柯氏集团的总裁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她便也不客气，故作欣喜道，“真的吗？那我倒要看一看了。”她倒也知道，柯亦勋是故意吱开她，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还不及她一半地美貌，慕悠然完全不担心，这样的话，反倒衬得既她体贴又大方。
“亦铭一起来吧，有机会也送弟妹一瓶。”
柯亦铭点点头，轻轻搂了一下夏莹，“我一会回来。”然后便随柯亦勋一同离开了。
殷守意与林矜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暗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矜被他看得颇不自在，闪烁着移开目光，清咳一声，郑重道：“殷守意，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太晚了，但是还请你原谅我们。”
“就算再也做不了朋友，至少让我们对你说一声感谢，以及，对不起。”夏姑娘也难得地收起嬉笑的表情，万分真诚。
殷守意好像并不在意，淡淡说道，“事情过去那么久，我早忘记了。”然后迅速地将这个话题结束，随口问道，“你，和苏淮还好吗？”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乌黑的瞳孔里面似乎有星光闪烁，像是点缀在夜空里的点点繁星，让人沉沦。
林矜一愣，这是哪跟哪啊，“唔，我挺好的，苏淮也挺好的，他去年毕业就去国外深造了，将来可能成为很了不起的外科医生哦。”
“我是问，你和他怎么样了？”啧，这丫头怎么和以前一样笨，这五年，智商是一点也没长。
“我能和他怎么样？殷守意，你到底想说什么？”林矜被问得一头雾水，突然心头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又听得他说道，“我不想让我的未婚妻等太久，失陪。”不等林矜与夏莹反应，就转身离开。夏莹眨了眨眼睛，她好像看见他转身的一刹那嘴角微微翘起，又好像没有，弄到最后，夏姑娘自己也糊涂了。
后来直到婚礼结束就再也没见过殷守意，林矜居然有一丝失落，当意识到的时候，她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赶忙拍拍脸颊，想让这荒谬的情绪赶紧消失。
晚上十点，婚宴正式结束，林矜疲惫地打开家门，丢先生就啊呜一声扑了过来，奈何身子太胖，蹦跶了半天只能蹭到林矜的膝盖，然后就呜呜叫唤着自己滚到了一边，林矜扶额，丢先生好像最近爱上了这种游戏，跳起后扒拉住她的小腿，然后爪子一滑，向左翻滚两周半。
听说乡下的奶奶在买菜的路上不小心被撞了，林爸林妈很是着急，当即决定回去照看在医院的奶奶，本来林矜也想跟去，可林爸说对她说，小矜你在家等我电话，你们公司请假太难了，过几天还要参加小莹的婚礼，我和你妈恐怕去不了了，帮我们打声招呼，下次让小莹和小柯到咱家来吃饭。
所以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得知奶奶没有大碍，林矜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将丢先生喂饱之后，先去洗了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才上□□，就见右下角有个头像不停地闪烁，是秦媛。
采姑娘的小蘑菇：死小矜！！你敢给老娘关机！！！[怒]
采姑娘的小蘑菇：小矜！！！
采姑娘的小蘑菇：小矜出现！！！
采姑娘的小蘑菇：小矜丢先生喊你回家喂饭！！！
采姑娘的小蘑菇：小矜...呜呜呜....[大哭]
林矜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电了，撇了撇嘴，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舞动。
丢先生的主人：媛媛，怎么了？
采姑娘的小蘑菇：[抠鼻]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丢先生的主人：别闹，之前手机没电了，抱歉哈。[可怜]
采姑娘的小蘑菇：[抠鼻]临时通知，美国SL总部的老总要来视察工作，领导让我们明天注意点形象，不要嘻嘻哈哈的，过于懒散。[害羞]
丢先生的主人：唔？皇太子要来？不过，你害羞什么个劲。
采姑娘的小蘑菇：矮油，听说咱们的皇太子宇宙霹雳无敌帅，还是个金龟，就算不能发展点什么什么，能说上一句话我也高兴，你说是吧。[害羞][害羞]
丢先生的主人：好吧，媛媛你继续YY，我要看电影了，明天见。[飞吻]
估计今天太累了，电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甚至还流了口水，丢先生吃饱喝足晃悠晃悠爬到林矜身边，小脑袋往她腿上一搭，吧唧吧唧嘴，眼睛也缓缓闭上，和主人一同酣睡起来。
殷守意此刻正坐在SL总裁专属办公室内，听着清纯可人的秘书汇报各部门年度总结情况。
“殷总，大致就是这些了。”陈安妮细致全面地汇报完毕，将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安静等待他的吩咐。
男人不急不慢地翻着一张张报表，对她挥挥手，“辛苦了。”自始至终，他没有多看她一眼，陈安妮轻咬下唇，自去年大学毕业就已优异的成绩考入SL作为经理秘书，不知道有多少同学羡慕她，不仅因为这里待遇好，还能时常接待一些明星或者高层，这次更是特派她作为殷守意的特别助理，虽然是临时性的，但她还是觉得十分荣耀。
“对了。”殷守意叫住她，“通知底下员工，晚上聚餐，我请客。”男人随手将领带松了松，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尽的贵族气息，陈安妮一时看呆了，如梦初醒道，“好的，殷总。”
夜幕降临，SL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七点以前停止营业，所有员工热烈讨论起这位不晓庐山真面目却出手大气的皇太子，只有林矜不为所动。
“小矜你真的不去聚餐吗？”秦媛在厕所一边给自己补妆一边问道，难得皇太子大赦天下，作为单身女性的她还不得乘这次机会，和公司里别的单身男士擦出点火花。
打开水龙头，任清凉的水浇在手面上，林矜从镜子里看向她，“对啊，我想晚上赶到乡下看一看奶奶。”
秦媛也不再强求，抿了抿嘴唇，让口红均匀一点，“好吧，记得到了发个短信给我。”A城的乡下夜路特别难走，有好长一段都没有路灯。
“唔，你带我多看几眼咱们的皇太子，说不定明儿个就有公公来上你家提亲了。”林矜微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车站坐车呢。”
最后一班公交是八点，一般没有的士愿意晚上代客去乡下，所以，如果没赶上末班车的话，今天恐怕就去不成了，下次放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林矜匆匆和秦媛告别，独自往车站走去。
殷守意接过陈安妮递来的西服外套，交代道，“明天让服装部的孙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A城的夜景尽收眼底，美丽非常。“乾元的宴会厅我已经订好了，你去通知大家，不要迟到。”说完，便不再看她一眼，搭乘专用电梯下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一辆显眼的黑色兰博基尼正安静地停在那里。
在车里给家里挂了电话，殷守意往乾元方向开去，这么多年，A城似乎一点也没变，典型的江南城市，连吹过的风都是温柔的。
余光瞥见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许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夜晚，那个人气鼓鼓地蹬着自行车走在他前面，车篓里是没做完的作业，及肩的长发在空中飞舞，殷守意，下次我再把数学题给你抄我就不姓林，女孩头发上的洗发水香依稀可闻。
少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轻轻松松超过她，顺便在她头顶拍了一下，哈哈笑道，抱歉，下次我会尽量把过程改一改，不会完全照抄啦。
哼，你就差连名字都超我的了，简直就是告诉老师，你是抄的我的卷子嘛，女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骑到路口的时候，她颇为豪迈地挥挥手，拜拜，我今天抄小路回家。
看了一眼还算热闹有人气的小路，便也不太担心女孩的安全，少年啧啧两声，红领巾，你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我想流氓应该不至于对你下手，你同桌我也就放心了，拜咯。
殷守意，你从小吃毒长大的么！林矜吼道，着一声可谓是气沉丹田，随着少年远去的身影，逐渐淹没在喧嚣的大街上。
公交站牌处站满了人，林矜纠结要不要打的去车站，突然，一辆很眼熟的黑色跑车停在她的面前，车窗滑下，男人轻启薄唇，吐出两个字，“上车。”
林矜往左右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用机关枪一样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扫射。
她不确定地指指自己，“我？”
“不然你以为我还认识其他人？”男人不答反问，精致的脸庞在灯光下越发立体，以前林矜就觉得，殷守意的长相有一点混血的感觉，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奶奶是美国人。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将耳边的头发撩至而后，推辞道，“谢谢，我坐公交车就可以了。”
男人也不说话，悠闲地看着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紧绷。
“啧，有钱人新发明的炫富手段么。”终于有人忍不住抱怨，林矜干咳两声，“那个什么，今天公交好像不太准时，唔，那就麻烦你了。”
男人满意地看着她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去哪？”
“西站，谢谢。”林矜习惯性地系上安全带，车里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心想，其实这个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新厌旧。
“这么晚了，去西站做什么。”智商没长，胆子倒长了不少，西站一直乱糟糟地治安不好，她倒一点不怕，还专门挑晚上亲自送上门去。
“哦，奶奶住院了，我得去乡下看望她。”
闻言，他不动声色地关掉手机，“我正好没事，顺便随你去探望一下奶奶。”
“不用了，真的，那里夜路特别难走。”林矜连忙摆手，虽然也知道他是好心，但路上难免会磕磕碰碰，划伤这么好看又高档的车子，她会过意不去的，而且现在时间还早，完全来得及去西站买票。
男人有些不悦，“以前暑假去乡下玩，奶奶对我和苏淮十分照顾，如今得知她住院了，还不让我去探望，你是存心让我心里不好过么。”
林矜仔细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本来是她说要回去与奶奶住上几天，谁知殷大少爷听后表现出了对A城乡下的极大兴趣，正好苏淮也挺怀念白天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下，和林矜一人抱着半颗西瓜用勺子挖了吃，吹过的风带着青草的味道，晚上和奶奶一起坐在藤椅上纳凉聊天的日子，于是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一呆就是一个礼拜。
白天的活动变成了下溪捉鱼，到了晚上她与殷守意两人比赛打蚊子，苏淮和奶奶一边用蒲扇扇着风，一边看着他们俩蹦上蹦下闹个不停，连田里的蛙叫声都被他们的笑声盖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奶奶也挺想你们，不过后来大家都忙了起来，你还……那好的吧，我们一起去。”林矜妥协了，因为他说的没有错，加上他难得回国，去探望一下，奶奶肯定会很高兴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矜算是见识到了他高超的车技与超强的记忆力，明明只是来过一次却将路线记得这么清楚。
或许是慢慢找到了过去相处的感觉，又或许是这条路通往了他们共同的一段记忆，林矜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生疏，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有点收不住，殷守意只是安静地听着，恰到好处地插上一两句嘴，没人发现，此时他的眼中散发着五年年来从未有过的明亮。
直到一个刹车，车子稳稳地停在医院门口，林矜才发觉自己已经是口干舌燥。
奶奶躺在床上，被电视里的小品逗得咯咯直笑，牙齿早就掉光了，脸上的皱纹似乎比上次又多了几道，林矜刚推开病房门就看见这样一幕，“奶奶，我来看你了。”然后一阵风一样扑到床前，将脑袋凑过去，俏皮地眨眨眼睛，“奶奶啊，都让你少笑一点啦，你看，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不是。”
老人高兴地拉起她的手，怎么也看不够似地，“哎呦呦，秋秋怎么今天有空来看奶奶了？工作不要紧吗？”秋秋是林矜的小名，从小奶奶就爱这么唤她，旁人更爱叫她小矜。
林矜双手环住老人，将脑袋亲昵地凑过去，撒娇道，“人家想你了嘛，今天老板心情好，晚上不用上班，所以我就过来喽。”
“呵呵呵，不耽误你工作就好，不耽误你工作就好啊，奶奶高兴。”老人笑得更开心了，这才发现，孙女的身后还站着一位英俊帅气的小伙子，“秋秋啊，这位是？”
“奶奶，我是殷守意，以前还和苏淮在您家里住过一阵子。”殷守意走上前恭敬说道，老人眼睛不大好，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才从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身上看出一丝过去的影子，“你是小意吧，嗨呦，这么多年没见，更加帅气咯，奶奶都不敢认了，呵呵呵，好孩子，坐坐坐，不要客气，秋秋，还不去削个苹果给小意。”
“唔，好咧。”林矜应了一声，就着床边的垃圾桶，抓过床头果篮里的苹果，专心削起来。
“奶奶，我爸我妈呢？怎么不见他们。”苹果皮在她的手上一圈圈剥落，殷守意从不知道她这么一个毛糙的人，竟会做这么细致的活儿。
“这天太热，都回去冲澡喽，应该差不多快来了。”老人从看见殷守意开始，嘴就笑得没合拢过，“小意啊，奶奶问你，你是不是在和我家秋秋谈朋友啊？”
“噗！咳咳咳......”临近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白皙的脸颊爬上一抹红晕，“奶奶，人家殷守意好心来看望你，却被你乱点鸳鸯谱，更何况，他有未婚妻了。”拖长了音，软软糯糯地十分可爱，而后求证似地看着他，“是吧？”
殷守意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以及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本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可以控制地很好了，可一遇见她，总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多与她说几句话，他颇为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清咳两声，“抱歉，我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