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黑夜影牙（3）（1 / 1）
“小姑娘，不要害羞嘛！反正你也招呼过那么多客人！”司机将手伸上了孟言的胸部，立刻被她一巴掌打开。
“什么意思？”孟言不解的问。
“唉！还不好意思了！你不是小姐吗？你陪我玩，我给你钱行吗？”司机不依不挠，硬是要将手摸到孟言的胸部。
作为人民警察如此神圣的职业居然被说成是鸡，还要被一个猥琐的男人上下其手。孟言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巴掌扇到司机脸上。
“你个臭婊子！你勾引老子还敢打我！”司机揪住了孟言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到自己双腿间。孟言见形势不利，将右手牢牢抓住方向盘，让车辆失去控制。
“孟言！怎么了？！”楚樊和于浩听到耳机那头传来孟言的尖叫。随即又立刻没了声音。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变，楚樊为了防止被黑车司机发现所以一直都保持着追踪距离，这下使劲儿一踩油门追了上去。
“刘哥！车在晃！”楚樊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前面那辆比亚迪正不断摇晃，颠簸。此时的孟言十有八九正与那黑车司机搏斗！
比亚迪车的驾驶和副驾驶位上，孟言正拼死挣脱。刚一抬头就吃了面目可憎的司机一巴掌，她的头撞在车窗上，耳机掉了出来。
司机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孟言想到，这个司机极有可能就是杀死陈欣和李依依的真凶。死者陈欣和李依依很有可能是遭到歹徒强暴性侵奋力抵抗而被歹徒掐死！
孟言猛的蓄力，一拳头砸在黑车司机的太阳穴上，这下可不轻。他眼睛都花了，面前一片模糊。这下他更加疯狂了。孟言抬起腿，脚踩恨天高朝他脸上就是一下猛踹，直接将他踹出了鼻血。
她起身，压在黑车司机的身上，正要从风衣口袋中掏出手铐铐住他。却被车窗正前方的一幕惊呆了。
“不好！！”楚樊和于浩正赶超了那辆桑塔纳2000，却不想那车似乎像是失去了控制，颠颠簸簸直接栽进了路旁的林子里。
“言姐！！”
楚樊赶紧刹住车，跑出车外，对耳机那头喊：“快！派人支援！！”
楚樊和于浩迅速跑到发生车祸的林子，将车门打开，把受伤的孟言和黑车司机从车厢内解救出来。黑车司机的头部受创已经昏迷过去。因为躲避得及时，还好孟言只是擦伤了手臂，头部也只是蹭掉一小块皮。
楚樊向孟言询问了当时车内发生的情况后便嘱咐于浩陪孟言去医院检查，而他则留在现场勘察。
医护车辆载着昏迷的黑车司机和受伤的孟言离开现场后，楚樊守在现场等待法证部门的同事前来搜集证物。
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
楚樊将抄下的车牌号发给许闫，让他查看死者李依依死亡的当晚这辆比亚迪有没有在那条路的CCTV内出现。
和同事交接好后他便约了志邦赶赴医院的拘留病房，待那名黑车司机苏醒后再对他进行审问。
大约凌晨四点，黑车司机终于从睡梦中清醒。因为想起身喝水所以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楚樊和志邦听他睡觉的时候鼻息如雷，精神还算不错。于是走进了病房。
“睡得还挺香嘛？这种时候你也睡得着啊？”志邦笑道。
“什么意思？你们从我到医院就一直守着我？”黑车司机问。
“我们怀疑你和两起杀人辱尸案有关！这里是医院的拘留病房，24小时都会有人守在门口，你觉得你能逃掉吗？”楚樊说罢，黑车司机的脸上立刻流露惊慌的神情。
“警察同志，我不过就是开开黑车赚点小钱而已，我没做过犯法的事啊！！”司机连忙辩解。
“没做过犯法的事？侵犯女性算不算犯法？你知道你在车里动手动脚的那个女孩是谁吗？她也是警察，是我们同事！我们可以告你袭警！”志邦将一切告知那黑车司机，只见他嘴巴张大，足以塞下一个拳头。十分讶异的样子。
“什么？她是警察？我还以为......”
“怎么？你以为她是鸡啊？”
“我开始是那么以为的，谁叫她勾引我来着......我真没想到她会是你们同事。”
“这些话留着以后你在法庭上说吧，我问你，12月14号的晚上你在干什么？”
黑车司机迟疑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就和平时一样跑车子啊，跑到一点左右没有生意了我就回家睡觉了。”
“那天晚上你送的最后一个客人，跑了哪条路你还有印象吗？”
黑车司机想了想，说：“最后一个客人是个男人，大概12点的样子下的车。我送他到桃园路口那边他下的车，后来我就直接回家了。”
楚樊从手机里调出两名受害者——陈欣，李依依生前的照片。质问那黑车司机：“这两个女孩子，你有没有见过？老实回答！”
黑车司机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确定后回答道：“没有，我从来没接过这两个客人。”
楚樊觉得奇怪，这黑车司机虽说猥琐好色，但是刚才那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志邦继续追问：“你给我看清楚了，该查清的我们迟早都会查清，说谎是没用的。”
那黑车司机毅然决然几乎摆出了一副大义凌然，英勇就义的神态肯定：“真的没有，骗你们死一户口本！”
楚樊与志邦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心想难道抓错人了？但志邦仍不屈不挠警告那黑车司机：“等我们收到法证科同事调查现场的结果后，就能证明你和这宗案子有没有关系了！这段时间你好好待在这病房里疗养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刑侦二中队便基本排除了这名黑车司机犯案的可能。许闫用了一个晚上反复看了好几遍当晚的录像都没能够在录像中找到这辆桑塔纳2000。
根据对黑车司机的询问得出，第一名死者陈欣死亡的前一天因为发烧所以根本没有开车出门而是选择在家里休息。第二名死者李依依死亡当晚黑车司机并没有经过那条路段，凌晨一点不到就已经回到家中，这一点他所住小区的守门大爷能够作证。
刑侦二中队忙活了一个晚上，尤其是孟言不仅为了引出劫财劫色的杀人狂魔牺牲色相还弄得偏体鳞伤。但到头来都做了无用功。大海捞针靠长发女警员引出辱尸狂魔的计划算是彻底被张谋否决了。接下来破案的希望就将全部寄托于机场路前段监视画面中所拍到的二十多辆车辆上了。
辱尸狂魔一日未被缉拿归案，N市就继续沉陷在惶恐不宁中！尽管这个消息被封锁了，但因为康唯率先将这则新闻刊登导致引起了许多市民的关注。
市民们纷纷打电话给电视台和报社询问那个杀人狂魔是否真的存在。
而因此，上头找了这家报社的麻烦。而康唯的顶头上司，报社的社长将这一切都推到了康唯身上。屋漏偏逢连夜雨，被责难的康唯无奈下只好寻找到其他的媒体朋友共同刊登了一条新闻来混淆视听。这条最新刊登的新闻标题为“杀人狂终被捕，N市警方真给力”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条新闻不仅仅是为警察歌功颂德。最主要的是，伴随它的刊登，大大降低了市民的安全意识，这很可能让凶手再次有机可乘。
可是为了能够保住自己多年来浇筑大量心血打拼到的总编位置，自己唯有这么做。
毕竟，谁的一生没有昧着良心做过一件错事呢？
好不容易才平息风波，虽然康唯心里很不服气。但这些已然成为不可改变的现实。在她的报道中，辱尸狂魔已经被警方逮捕，死的被说成了活的。那么剩下她需要做的就是向大众隐瞒一切。
这天她接到女儿班主任的电话，瑶瑶的班主任向她反映最近瑶瑶在学校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甚至像是变了个人。这时康唯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她对瑶瑶的疏忽。这些天不是探望老同学就是收拾报社的残局，导致她许久没有见到瑶瑶。
康唯来到女儿的学校，见到了女儿的班主任。班主任很无奈的告诉她，瑶瑶最近在学校表现非常叛逆，不仅打了耳洞还经常与任课老师发生口角。班主任叹了口气。
“今天之所以没办法请你过来，是想你劝劝你女儿。她今天连校服都没有穿，按照校规，不穿校服是不让进学校的。”
康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个劲的向班主任赔礼道歉，一直责怪站在身边的女儿。
瑶瑶一语不发只是冷眼相望，不知发了什么脾气。直接提起地上的书包跑出办公室。
康唯再一次向班主任道歉就赶紧追了上去。即便她身手再好，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怎么追得上一个十几岁穿运动鞋正值年少的孩子？快跑到学校门口康唯就出了糗，连人带包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那时候正是放学期间，学校门口都是些放学的孩子和接小孩的家长围观。
瑶瑶回过头看着自己妈妈摔在地上，她并没有回过头把妈妈扶起来，而是索性选择避开......
康唯看着女儿回过头看了自己却义无反顾拔腿就跑，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不过她也知道。女儿之所以会对自己这样，完全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瑶瑶从小到大似乎都没有同时和爸爸妈妈去过游乐场与公园。妈妈总是用工作太忙为借口一推再推，直到连瑶瑶自己都忘记她曾提过这么个要求。而爸爸不一样，就算他工作再忙，也会忙里抽闲带她去游乐场和公园。其实瑶瑶心里的那杆秤早已倚向了爸爸那头。
康唯有口难言，她赶紧起身准备叫住瑶瑶。可是当她缓过神来仔细一看，女儿已经消失在马路的对面。
康唯打了个电话给瑶瑶，电话通了。那头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瑶瑶在那头冷冷的说道。
“瑶瑶，妈妈对不起你。这么久以来妈妈一直都忽略你，是妈妈的错，你不要怪妈妈了好不好？”康唯哭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在所有同事和朋友，甚至在她老公张谋的眼中都是一个硬朗坚强的女强人。无论什么事情她都处变不惊，务求做到最好。可是她却忘记了最最基本与淳朴的感情。家庭，一旦破碎，它在每个成员心中所留下的烙印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
如她所料，瑶瑶还是把电话挂了。她猜到瑶瑶一定很痛恨她，痛恨她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不闻不问。
这些年，她除了让瑶瑶念最贵的学校，用最好的手机，穿名牌的衣服，用进口的文具。她从没有对女儿嘘寒问暖。可能在她看来，瑶瑶只需要这些就足够了。
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把康唯的脸扇得火辣辣的疼。
一切都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往往我们很容易可以系上一个死结，但要解开它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找到一个人诉说，可是她找谁呢？找她的姐妹，让她的姐妹在她后面议论她遭遇的不幸吗？找她的老公张谋，可是即便张谋接纳了她包容了她又能怎样呢？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她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只有这个人才能理解她的苦闷。
无论她们的苦闷是否相近，受伤的人总是比一个正常的人更懂内心受创的痛......
她是万芬，一个令命运都已经不想再嘲笑她有多可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