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放囚（1 / 1）
十五、放囚
“花独救了你，只不过是希望你可以活下去而已。”
一虽然看不清谭鸢此时的表情，但他能听出来，她的声音已不是那么清亮了。
“其实，当时我并不想活着。”一想起当初的平庸生活，那种无趣乏味，让他一度以为他只是活着。
没有任何要他活着的理由，没有任何人需要他，也没有需要他的必要性，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但你现在却活着，并且在我面前钻进死路……你现在仍然不想活着么？”谭鸢一脸愤怒地瞪着一，“我不知道你曾经的生活究竟有多困难，但至少在这个古代，大家都很朴实，也不会无趣，并且因为我们身份特殊经常抱有好感，甚至有时候犯错也不会特别计较，在这样的环境下，你也不想活下去么？”
“我认为，人既然还活着，不管这个世道如何不公，但开心或是悲伤却是自己的事。”
一看着谭鸢，本来他以为那女孩不过是一个聪明的小丫头，也许有时候有些吵闹，可能很喜欢教训人，而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引导者。
“不过我的决定，应该不会更改了。”一伸出手，揉了揉谭鸢的头。
谭鸢忙把一的手打掉，“人家是来劝你的，你却像哄狗狗一样对付！”
“没关系的，我想我不会死。”一对谭鸢微笑，“也许以前我并不在乎我的命，但至少这次我不会舍去。”
“……我真的可以放心么？”
“当然。”这时突然从谭鸢后面出现一个声音！
“渚崖！你不要吓我！”
“我答应过你不会杀一，所以我自是不会杀他。”渚崖在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一，一也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决定。
“……那看起来你们也有事情，我先走了。”谭鸢转身离去。
“总之不许杀他！”离别时，她还不忘补一句。
“不会的。”渚崖冲门口的谭鸢挥手。
“那么言归正传，你来这里找我干什么？……或许说，你把我囚禁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不认为渚崖会杀了他，因为他感觉得出来，渚崖并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也许可能他杀人不眨眼，但他绝对不会胡乱杀人，而自己也不是个非杀不可的人。即使是不杀他，大可以不理会他，何必把自己囚禁起来？一可不相信囚禁他的消息可以滴水不漏，从谭鸢知道这点来看，就能推断出至少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自己现在的行踪了。
本已经不太得人心的“秋水门”何必为此捞个“无故囚禁”的罪名？
渚崖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守护你。”渚崖就这样一直看着一。
“守护我？为什么？”虽然外面局势紧张，待在地牢的自己的确比较安全，但是为什么？渚崖为什么守护他？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的确被你吸引了。”
“也许是你那句‘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话吧，的确，我的守护，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它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但它，却是我们一族的骄傲。”
一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些话，因为现在在他面前的渚崖并不是那个第一次相见的渚崖，那时的渚崖总像在隐藏什么，让一有种自己会被当作棋子的不自在感，可现在的渚崖，眼里有真诚。
即使再不经世事，活了一百多年的一也知道那种眼神代表着真情流露。
“我们之间的道路，一开始就不同。”渚崖握起一的手，若有若无地描绘着有些突出的指节。
这时一才发现渚崖眼角的睫毛有些微微上卷，在并不明显的光线下，有种说不出的景致。
“……不可能相同的，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觉得气氛粘腻异常，一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倒是。”渚崖仿佛自嘲般笑了笑，“过两天，我会把你放出来，你不必着急。”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去了。
一有些怅然。他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双不会干活的手，没有茧子也没有伤痕，苍白的没有任何特点。虽然百年前曾因为经常采草药而布满细小伤痕，也在百年之前有一个写字磨出的小茧，但随着时间流逝，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么？一回想着渚崖握着他的手时那种温暖，人的温度，让他安心。
也许一百年的时间给的他不是知识也不是什么无价之宝，而是孤独。
孤独，所以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两天后，是小琨开的门。
“一公子可以走了。”小琨这样说着，离开了。
一也不迟钝，遂跟了上去。
看见久违的太阳时，一有一瞬间的满足。
“因为有这种被包围的温暖感觉，所以才想去守护的吧？”他觉得也许可以理解渚崖的固执了。
在快出“秋水门”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钰。
一路往大门走去都没遇到什么人，一定发生了什么。
“渚崖定是有其他目的的。”钰开口，看来他站在这里也有一定时候了。
“其他目的？也是，那家伙估计要付诸行动了。”一也有这种感觉。
“你知道？”钰眼里有一丝黯然。
“不，但……也许会有些像女人，但这是直觉。”一并没有看钰，虽然平常他都会看着别人说话，“而且，关我这两天应该为了拖延时间吧？”
当初来到“秋水门”的目的是探出席渚崖的目的，要说打探，在牢狱中渚崖也说了自己的目的是守护，但一总觉得还另有隐情，单从这迟放他两天时间就可得出，这两天一定发生了什么可以掀起江湖血雨腥风的事情。
“你要追去？”
“我走了。”一向钰道别，殊不知这是他与钰最后一次相遇。
“听说这回门主又在碧落山挑起事端。”
“门主殿下是怎么了？以前不管是有没有事端都会息事宁人，可这回……”
“不像是门主的作风……”
这些话是一离开“秋水门”是听那些门人说的。
“他果然隐瞒了什么。”一拼命赶向碧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