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1章(1 / 1)
最近几个晚上一直在听VITAS的歌,没有别的形容,真的是觉得非常好听.他的歌曲除了写爱情的,还有很多关于哲学和人生的.因为实在是听不懂俄语,很多歌听过以后也只能是莫名的感动和伤感.“师傅,我回来了。我离开的这会儿,感觉还可以吧?等下我拿药过来。”朱四进了屋子,头件事就是先到李季的屋子探探。
“好多了。”看到朱四不赞成的眼神,李季讪笑了下,忙收起琴谱解释着,“一个人躺着怪没意思的。所以……啊,不看了,不看了。真的没事,朱四你忙你的去吧。”
“好咧。”朱四拿过书放到一旁,这才爽快的去到厨房煎起药来。
紧随朱四而来的画良缩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咳咳……”门内传来一阵又一阵咳嗽声。画良听得心紧,也顾不得什么,直接穿了门进到有心上人在的屋子。大概这一路来晒了太多阳光的关系,画良难受的弓着身等着穿门所带来的晕眩过去。同时趁着这会功夫,画良在室内搜寻着选青的影子。与他那奢华的分成不同区的房间不同,在这个几乎没有什么摆设的室内,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躺在床上的李季。
选青,他的选青。病恹恹躺在自己眼前的就是害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画良一把捂住嘴,唯恐自己痛哭出声。
瘦了,整个脸庞都尖了下去,脸上还泛着病态的潮红。颤抖着,画良伸出手指渴望碰触李季。可是还没等碰到,李季再一次伏在枕上难受的咳嗽出声。画良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选青的不适完全是因为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冻到了病中的他。慌忙间画良收回了快要碰触到李季的手指,只能似个路人眼睁睁的看着痛苦中的李季,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之前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因着这一冻,李季咳得更是厉害了,急促的呼着热气,更是提了被子裹紧自己。
画良紧紧把手抵在了背后,退到一旁:选青,现在的我连碰触你的机会也没有了吗?
“师傅,喝药了。哇,这里怎么这么冷?”朱四小心的把药放到床头柜上,疑惑的四处打量着屋子,“难道这屋子漏风?奇怪了,刚刚进来怎么一点风都没感觉到呢。”
“咳咳……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很冷了。”李季挣扎着起来靠到了床头。
“那,师傅你先喝药吧。等会我看看是哪里漏了风。”朱四把枕头竖起来垫在了李季背后,好让李季靠的更舒服。
“这阵子辛苦你了。”吹着闻起来也苦的要命的药汁,李季诚心的感谢朱四。
“哪儿的话,这是朱四应该做的。再说了,师傅对朱四有再造之恩,朱四做这么点事算什么呢。师傅你先喝了药吧。免得药凉了,损了药性。”
“唔。不管怎么说,这阵子要是没你的照顾,我李季怕是躺到现在也起不来。”
“嘿嘿,哪儿的话。师傅这么讲就是见外了。不说这些了。师傅,还是赶紧喝药吧。”
朱四待李季喝完药,便服侍着他躺下休息了。大病如抽丝,师傅的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可不能怠慢了。嘶,这里也真冷得可以。朱四拿着碗打算把晚饭先放放,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得赶紧找来工具把这屋子里潜藏着的风眼给堵了。
画良束手束脚的呆在角落,不管自己站在这个屋子的哪一边,身上散发出的阴冷还是会让盖着厚厚棉被的李季感到寒冷。
画良留恋的看了李季一眼,决定还是呆在外屋比较好。反正自己也不会觉得冷,哪里都一样。
画良出去后,屋里的温度慢慢回升了。重新感到温暖的李季慢慢舒展开原本缩起来的身子。
朱四提着榔头和木片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咦——怎么回事啊。怎么现在又不象刚才那么冷了。诶,还真是邪了门了。”
朱四不放心还是仔细的查看了屋子的角角落落,可根本没发现什么风洞,这墙结实地就是连个蚂蚁洞也没有。
“这真是邪门啊。难不成……难不成是我们出了问题了?”朱四扭头看着李季,希望李季能给个解释。谁叫李季是这里唯一的读书人啊。
“咳咳……瞎想什么呢啊。好好的会出什么问题。咳咳……有时间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呢。”
朱四一听这个可乐了:“哦,晚上吃白菜宴。嘿嘿。”
“白菜宴?那是什么?”李季不解的看着朱四。
“哈哈,就是炒白菜,炖白菜,腌白菜帮子……”朱四摸着头,嘿嘿笑出声来。
李季听着朱四的话,心里一阵不是滋味:“真是难为你了……”
“啊,没事。白菜也挺好吃的。以前在朱府也就吃这些东西,花样还没自己做的多呢。今天上集市还碰到了熟人,他给的白菜不是一般的新鲜啊,可嫩着呢。”朱四想起自己剥菜叶时,二麻子那一脸的心疼样,不由的爽到心头。
“那师傅你先睡下,等好了我叫你啊。”
画良蹲在门外,一阵难过。选青你竟是过的这般清苦。不行,决不能让选青继续吃这个苦,自己要做点什么才好。昨晚那个断头鬼好像有说过自己的衣服很值钱的样子。上下打量了半天,画良还是颓丧的放弃了。这套行头卖给鬼还好说,人——还是算了。要是有值钱的就好了。记得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不少珠宝古玩的,估计可以卖不少钱吧。打定主意,画良决定晚上回去园子一趟。
天才刚擦黑,画良便等不及更晚就急忙动身了。
借着风,画良飘得老高,能清楚的俯看到镇上的风光。一个院子连着一个院子,那些个透出灯火的窗子里面一定温馨非常,父亲、母亲还有孩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可口的饭菜。在很早以前,画良就曾偷偷许愿希望有一天能和家人一起吃晚饭。长大后,画良明白了那只是个愿望,不能当真的。今天看着这万家灯火,画良也觉得满心欢喜。
“小武,对着天空瞎叫什么呢。走拉……晚回了,姆妈可是要骂的。走拉……”小四子死拖着叫唤不停的狗,往家走去。
“你这小子,又弄了一身的泥,都跑去什么地方玩了。还不快进来洗洗,当心你爹揍你。”
对着凶凶的母亲,小四子磨蹭着不肯上前,看了眼还在对着天空大叫的小武:“姆妈,都是小武拉。刚才它突然大叫着狂跑起来,我一个没拉住,就摔到了。喏,您看,这里和这里都破皮了……”
“活该,谁叫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牵着狗啊。还不擦擦,跟花脸猫似的。”母亲抽出系在腰处的帕子使劲的擦着自家儿子的脏脸,一点都不怕把干净的帕子弄脏了,“小武你再叫唤,早晚把你给炖了吃狗肉。小四子,走,回家了。”母亲伸出手牵过小武,拉着自家儿子,回家了。
拉着母亲的大手,小四子特高兴能躲过了一劫,决定了今天晚上要多奖励一块骨头给建了大功的小武。
画良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园子。才一天的功夫,画良发觉园子里的一切在自己眼中已有了很大的不同。园子还是昨晚的园子,只是看的人的心情变了。走在通向自己房间的小径上,画良想起了很多——小时候同小环在这里做的那些游戏;夏天午后枕在奶娘腿上听得那些乡土故事;第一次获得老夫子称赞,爹爹送给自己的小风车……
推开尘封多日的门,画良走进了整整属于自己一十六年的屋子。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它原来的位子上,彷佛还等着它们的主人来使用它们,只是上面多了一层厚厚的以前不曾有过的灰。绕过长长的屏风,画良毫不迟疑的拉开了梳妆台前的三层小抽屉。果然,那些个镯子、项链都放在它们该放的位置上。画良高兴极了,小环做事就是这般让人放心。连忙找了块巾子铺在桌面上,画良打算包一些回去。
环佩叮当,画良听着高兴,手里的活也没闲下,仔细把那些印有朱府记号的珠宝全放回了原处,只在巾子上留下好买卖的。正收得起劲,画良在抬头间愕然发现梳妆镜中空空的,没有自己的任何影像,照映出的也只有手中的镯子。镜中的镯子稳稳的悬在半空。画良不信的上下移动着手,镜中的镯子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也上下移动着。画良失魂的坐在了凳子上,原来死亡还意味着看不到自己。
这一刻,画良真真切切的后悔了。可如今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一气之下便顺手抓过手边的东西没思量就扔了出去。玉器敲击在地上的声音震醒了自怨自艾的画良,让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擦干懦弱的泪水,画良飞快的收好东西,往肩上一背,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走了。寂静的夜晚,唯一能听到的也只是远处传来的狗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