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那天以后【十一】（1 / 1）
莫名的，她看着四处飞炸的炮弹，心中生出了一丝丝的苍凉。
“你们御庭番众明明就是被幕府抛弃了，现在还留在这里干嘛？难道你们要转职做攘夷志士吗？”逐渐清晰的谈话声，还有武器碰撞的声音……战火终于蔓延到这边了？
“呵，你们以为你们不会落得和我们一个下场吗？一旦被发现你们不是最忠心的狗，幕府那群白眼狼就会一脚把你们踹开转身寻找更忠心的狗。你们得意不了多久。”
“服部全藏，你很不甘心吧？你这个御庭番众首领的位置还没坐热就被扫下台了呢。啧，你以为说这种话就能打击到我们了吗？别傻了，要不是因为你们御庭番众太不会做事又没用，将军大人怎么会舍弃你们。去死吧，废物！”
“哦？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御庭番众和幕府的军队打起来了？
一群窝里反的废物啊。不过正好，他们这样窝里斗反而给了那群傻瓜争取时间。
为首的那个忍者应该就是传说中御庭番众的首领、摩利支天服部全藏。他看上去相当年轻，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实力也非常超群，看上去带领他的手下压制这群军队也游刃有余。
也对，御庭番众本来就是躲在幕府将军、大名城里或居家附近，负责保护、警戒、侦查工作的密探，个个身手不凡，能够年纪轻轻就坐上首领位置的他怎么可能是个废材。
“喂，那边的，你是攘夷志士吗？还是说……你也是这群废物里的一员？”一个幕府的小兵发现她，若有所思地笑起来，“脸还不错嘛。”
“你这时候管她的脸干嘛？不管是什么人，先杀了再说。”另一个小兵二话不说对她开枪，她连忙躲开却没想到其余士兵也开始对着她开枪。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直接拿起手中的枪攻击那群士兵。
“哼，果然是敌人！”
“我……”刚想告诉他们她是椎名家的二小姐，却不小心挨了一颗子弹。子弹穿过她的胸膛，她想还好那些家伙视力不算太好，否则这一枪要打中心脏，她就当场便当了。
“你们这群笨蛋，没看到她手上拿着枪吗？拿枪的当然是自己人！听说椎名老中今天是带着他的女儿来监刑的，这个很可能就是椎名家的小姐啊！”模糊中，她看到那个御庭番众的首领冲向她，“椎名小姐？椎名小姐您振作一点……”
“她既然是椎名家的小姐那她怎么不说……”遇上这种突发情况，双方立即停止了内斗。自知理亏闯下大祸的士兵弱弱地反驳，心中也隐隐在怀疑自己会不会真的杀了椎名老中的女儿。
“你们一看到她就开枪，你要她怎么说！先别打了，有人带了夹子或者镊子之类的东西吗？”服部全藏接过某个士兵颤颤巍巍递过来的镊子，从怀里拿出一小瓶酒精和一小袋棉球开始为镊子消毒，“我先帮她把子弹取出来。”
“……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着酒精和棉球啊，他到底是有多热衷于取子弹这项事业？”军队中的士兵忍不住开始吐槽。
“咳，首领他只是有洁癖，喜欢消毒才会带着这种玩意。”御庭番众的大家这般解释道。
“……”为什么感觉更有槽点了。
为她绑上止血带，服部全藏把她抱起来递给军队的一个士兵，“每隔40—60分钟把止血带松开1—2分钟，快把她送去治疗点治疗，晚了的话谁也担待不起！”
“凭什么啊？是她自己在战场上晃晃悠悠，是活该被打中吧！反正现在这么乱，说她是被天降的炮弹击中的也应该会有人信吧？如果被这样一个丫头乱了我们的阵脚，岂不是让那些入侵的攘夷浪士有机可趁？”
“原来你们是这样想的吗……”真叶没有听清服部全藏说了些什么，她失去意识一小段时间后才又慢慢地清醒过来。
总觉得她好像是被谁抱起来了。
……
“啊？是、是！”不知发生什么，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因为某个插曲立马就合作起来。估计是想起手上抱着的是老中的女儿，他们都忍不住冒冷汗，又加快了脚步。为了躲避天人发射的炮弹，他们甚至就当着部分攘夷志士的面抄了一条暗道。
原本还苦恼于如何躲避天降炸药的攘夷志士们纷纷涌去安全地带，并诧异于幕府的军队为什么会抱住一个昏迷中的长发女孩急得团团转。但这样更好，他们的大将还没有完全出手幕府就已经自乱阵脚，也省掉了不少麻烦。
“银时，情况好像很奇怪。那几个穿着幕府军队服装的家伙向我们这边冲来了，不过又好像没有要攻击的意图。难道他们要投降吗？我们要收留这些抛弃了自己的武士之魂的人吗？这该如何是好呢？”
“在战场上你能不能严肃一点啊喂，他们哪里看上去像投降了？咦，他们手上还抱着一个妹子……看上去很眼熟的妹子。”
“不是假发，是桂。因为你认识那个妹子吗？还是说天下的萌妹子你都认识？”
“我根本没叫你假发好不！萌妹子啊……啊，我认识的萌妹子可是都喜欢天然卷哦。”
“你们这两个笨蛋，快上啊，还在废话什么！”某个男人一手一个拳头揍在正说风凉话的两个家伙头上，“高杉和辰马这么久都没回来，果然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两个各带一队人过去看看……我留在这里对付现在冲过来的幕府军队。”
与此同时，“现在冲过来的幕府军队”为首的那个士兵哭丧着一张脸一边狂奔一边大喊，“啊啊啊啊，停战停战停战，急送重伤伤患，是个很无辜的女孩。为了救人你们快让开啊啊啊，完蛋了啊，椎名小姐您撑着一点啊，很快就到治疗点了，您可别死啊！您死了，椎名老中一定会发火的啊啊。”
“混蛋啊到底是哪个兔崽子开的枪，你们瞄准哪里都好啊为什么偏偏要瞄准人家的胸口，还好不是心脏啊要不椎名小姐便当了怎么办！”
“TAT可你们当初也说着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可疑人物通通都要杀死啊……”
“你们看椎名小姐这么柔弱的少女像可疑人物么！重点是她很可能是椎名老中的接班人啊……椎名老中和将军大人又是亲戚关系……啊啊啊啊，这回死定了啊。都怪老大啦，干嘛要和御庭番众内斗，结果现在弄得两败俱伤，岂不是让那些攘夷志士有机可乘？”
……
众攘夷志士们默默盯着那几个士兵互相责怪着狂奔，表示终于发现了幕府军队的智商果然都不咋样。【×】
“咳、咳咳……服部先生，你们也太……”真叶无奈地睁开眼，对抱着她的男人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的确是昏迷过去了，但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事实上她一直都在配合着服部全藏，更加不会看不到这家伙干掉了幕府的军队，并让自己还存活着的手下换上军队的服装。
嗯……至于那些已经便当了的军队，理所当然地被他换上了御庭番众的衣服。
“椎名小姐，您还是保留体力吧。虽然不是打中致命的地方，但还是需要好好治疗。至于我为什么要救你……嘛，你就当作我还是想立功吧。”这个时候还没蓄起胡子、刘海也没遮眼的服部全藏倒有了些年少意气风发的味道，他的眼并非凌厉而是温和，但也似有似无地流露出些许威严与高傲。
这就是御庭番众的首领，摩利支天服部全藏。
和那三个还只能说是嚣张的笨蛋少年不同，他身上透出的可是强者的气势。
“啊……是这样吗……”她摆明了就是不相信。
“眼神。”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吐出这个词，“你当时的眼神让我觉得很熟悉。对于那个地方，你和我怀有同样的心情吧。不甘心，但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都知道那个地方是指哪里，不禁沉默。
把真叶安全送到治疗处，御庭番众的人便离开了。自这一次过后，真叶再也没有听过“服部全藏”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他故意隐藏身份还是真的对幕府失望透顶。等好几年过后她重新遇到这个救命恩人的时候，他的形象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就连那双眼，也隐藏在刘海下，再也看不真切。
从刑场转移回椎名家，椎名一郎看到她中枪的模样对幕府的军队大发雷霆，警察厅承受了不少来自椎名老中的怒火。很可惜打伤她的那个士兵已经被御庭番众干掉了，否则她还想看到他对她下跪斟茶认错的景象。
真叶倒是没想到，最先来探病的人会是木户优允。
当时的她倚在门边看庭院，腿上放着书，心思却是飘到了千里之外。她还不知道那群傻瓜是否安好，松阳老师怎么样了，还有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现在还太弱，她真的想帮帮御庭番众。
“这里风大，小心着凉，还是回房吧。”
突然冒出来的温柔嗓音让她吓了一跳，真叶皱眉，“木户先生，你怎么过来了。”这里是她的闺房，这个大男人也至少要注意一点吧？怎么能随随便便进来。虽然银魂这部动漫已经没有节操可言，可她的清白还是必须要有的吧？！（你想多了亲爱的）
“嗯？来看你啊。”少年抿起嘴笑，“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还是这么有精神呢。”少年纯净的笑容让她莫名想起另一个家伙……现在的他笑起来，会不会也和木户优允一样？
“多谢关心。我想休息了，麻烦木户先生先出去可以吗？”即便他长得和桂小太郎很像，真叶还是没有忘记他是椎名美夜那边的人。随时间推移，她越发地讨厌椎名美夜，也从来不会对椎名美夜一方的人摆好脸色。
她听到对方明显呼吸一紧，再望向她时眼里竟印了些迷茫，似乎在不解自己的心为何会不舒服，“你很讨厌我？”
“……你是美夜姐姐那边的人。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有太多的接触为妙，否则被美夜姐姐误会了，对我们两个都不太好。”真叶看到他受伤的样子就像是在看桂小太郎难过，叫她有点儿不忍。
“那是不是我与大小姐没有瓜葛了，你就不会再推开我？”少年纯净的眼神看得她心弦一颤，在这个阴暗肮脏的地方，她头一回看到这么干净的人。她想，她开始明白椎名美夜为什么会中意他了。
“有些事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木户先生。”她想抬手推开他，他却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真叶一惊，再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时才发现，他一直都是看着她的，从未移开过半点视线。
到底还是十五六岁的花样年华，容她再怎么厚脸皮也没试过被一个大男人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下眼，脸颊边浮上两团嫣红，宛如打了胭脂，衬得她愈发地美艳。
木户优允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的少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异样，忍不住想一把拥她入怀。这一种新奇的感觉另他又喜又怕，不知如何面对。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娇呵另二人立马分开，皆如做贼心虚般眼观鼻，鼻观心。
“咳，姐姐大人大驾光临，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好让真叶做准备？”真叶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心虚，明明她和木户优允什么也没做……嗯，什么也没做。
“嗯？做什么准备？和他分开的准备吗？椎名真叶，你这个贱女人！就会用你那张脸勾三搭四，怎么，姐姐的男人滋味很好么？！！”椎名美夜气得又要扬手打她，木户优允却抓住了椎名美夜的手。
椎名美夜不可置信地望着木户优允，悲伤、疑惑、难过一瞬间都在她脸上划过，最后化作一阵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优允，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脸迷茫地看着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真叶表示她完全不在状态中。
跟在椎名美夜后头进来的平子也有些讶然，她看着真叶欲言又止，最后高深莫测地对真叶留下了一句“想知道真相可以试着跟在他们身后碰运气”就离开了。
……
真叶表示她完全不懂平子为啥要帮自己。是想借此来讨好她，取得她的信任，然后更好地帮椎名美夜对付她吗？
她摸摸下巴，没有跟出去的打算。
利用天人的高科技窃听这一招可不只有椎名美夜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