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1)
孟景梵的父母借了亲戚的车子来上海接孟景梵。孟景梵把宿舍里的东西都收拾好,孟爸爸帮她拎下去,装上车。因为还是暑假,同学们基本都不在上海,所以也没什么人来送她,不过也因为这样,好像不会显得那么悲切。
导师因为这件事好像也受了处分,心情很不好,不过还是来送了孟景梵,告诉她即使不上学了也可以继续学习,程序界不讲学历,本事才是关键。
馆长也过来了,送了孟景梵一些书,并承诺以后会去杭州看她。
孟景梵撑着拐杖最后看了看宿舍楼,也看了看学校,然后上了车。
爸爸开车,妈妈陪孟景梵坐在后座。
孟景梵说:“爸爸妈妈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妈妈摇摇头。
爸爸一开始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忽然大声说:“我的女儿永远是最棒的。”
妈妈伸手把比自己要高得多的女儿搂进怀里。
孟景梵放松身体靠在妈妈的身上。
妈妈说:“睡一会吧,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杭州的生活很宁静,孟景梵因为腿伤还没有好,每天就呆在家里。早上撑着拐杖去院子门口拿牛奶和报纸。等父母出去工作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看书。
孟妈妈出门前会请求曾泽君的外婆帮忙买菜,所以上午的时候曾外婆就会把菜送到孟景梵家里。曾外婆不知道孟景梵被退学的事情,只当是孟景梵腿伤回家休养,把菜给孟景梵的时候总会唠叨两句,让孟景梵好好休息,早点回学校,不要耽误课程。
孟景梵下午的时候会睡个午觉,一直睡到4点多,然后开始准备晚餐。妈妈每次都会提出改进的意见,几个星期之后中餐居然大有长进。
腿伤好的很慢,一直到夏天完全过去都还没有痊愈,不过已经不用拐杖了。
气温开始下降,孟景梵开始穿上了厚一点的外套。即使这样,还是瘦的像个杆子。几个月的休养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和从上海回来的时候一样没精神。孟景梵的母亲很担心,和同事说了,同事说可能是心理还有放不下的事吧。
孟妈妈对孟爸爸也说了,孟爸爸觉得是一个人在家里总是会想到不开心的事吧,给她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可能会好一点。
于是从秋天开始孟景梵就在离家不远的一家花店里帮忙。花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是退休职工,也是怕在家里无聊。老夫妻有一个儿子,去年和儿媳一起去支援西部了,留下一个一个4岁的小孙女。
孟景梵对花没什么概念,也不认识那些品种,一开始就只能帮忙收银,然后慢慢的就学习了一点插花的技巧。老爷爷年纪大了,出去进货总是忘记一两种花,被老奶奶骂很久。后来孟景梵的腿好之后,由孟景梵开车去进货,老爷爷坐在副驾驶的座上,一开始会絮絮叨叨的说一些事,然后就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有一天,她在花卉大棚那里搬花,大棚主人给她倒了一杯花茶。
“喝喝看,是我老婆泡的。”大棚主人憨厚的笑笑。
孟景梵喝了一点,很清淡,还有一点清香。
“每到一年的这个时候,我老婆就会做这种花茶。二十年前她给我喝了这个茶我就娶了她,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大棚主人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时间过得真快啊。”
孟景梵不说话。
也许一生也没有那么长吧。她想。
曾泽远看着静静吃饭的曾泽君,有点食不知味。曾泽君这几个月基本都是以公司为家,好多员工都说主管这样他们的压力太大了。曾泽远也对曾泽君说了不要那么拼,员工还以为公司要倒闭了呢。曾泽君接受了曾泽远的建议。
结果是曾泽君居然住到曾家的大宅来了。
曾泽远知道孟景梵的事,后来孟景梵离开上海,他也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从来没有对曾泽君说起过这件事,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打算观察一段时间。结果还没有等他观察,她们反而结束了这段关系。
其实对她们两个都是好事啦。曾泽远这样想着。
可是事实上是这样吗?
曾茂堂对女儿最近的不寻常也很纳闷。他不知道怎么和女儿沟通,只能问问老婆,可是老婆让他不要管。
桌上的四个人都默不作声。
吃完饭,曾泽君的妈妈说:“泽君等会来我房间一下。”
曾茂堂:“我可以旁听吗?”
曾妈妈:“你去找赵老下棋吧。”
曾妈妈按耐不住了,曾泽远也是。
他不懂女人,但总有人懂。
他一个人开车来到THE L。酒保还是上次的企鹅装女生,看到曾泽远有点惊讶。
曾泽远在吧台坐下,说:“一杯果汁谢谢。”
酒保把果汁递给曾泽远,低低的笑起来:“来找我吗?”
曾泽远点头:“是的。”
酒保吓得倒退一步:“我不喜欢男人的!”
曾泽远皱眉:“什么?”
酒保知道不能和他开玩笑,于是摆出正经的表情:“找我有什么事吗?”
曾泽远思考了一下措辞:“如果女人失恋了,该怎么安慰呢?”
酒保鄙视的看了曾泽远一眼:“大叔,你都多大人了,这还用问吗?带她出去吃饭,买衣服,然后陪她大骂那个负心汉,再给她找个新的。”
曾泽远想了一下,除了最后一个,其他的好像都可以做到。新的?新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曾泽远纠结起来。如果趁这个机会让曾泽君交个男朋友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如果曾泽君压根不喜欢男人,那岂不是要让这个失恋过程无限延长了吗?
曾泽君走进父母的房间时,母亲正在梳妆台边把首饰放进盒子里。母亲已经五十多了,但是属于女人的韵味似乎丝毫未减。
母亲已经注意到曾泽君走进房间了,但是她没有出声。
曾泽君走过来,帮母亲卸下耳环。
曾泽君说:“以前在外公家的时候,外公总是喜欢说你小时候就很爱美,这个耳洞是你在6岁的时候央求外婆用米帮你磨出来的。”
母亲笑:“你倒是没有遗传我这一点。”
曾泽君说:“那是因为母亲遗传给了我足够的美貌啊。”
母亲伸手打了曾泽君的头:“这么油嘴滑舌怎么把女朋友丢了呢?还说想要一起共度一生呢。”
曾泽君帮母亲把头发散开来:“事情不会总是按照我的计划来。我本想让她做我一辈子的小王子,不用那么成熟也没有关系,一直做书呆子也没有关系。但是总是有一些我无法控制的事情。这次我的处理也不好,没有解决她的心理障碍,走到这一步也是无可避免的。”
母亲对她的轻描淡写很不满意:“既然如此,那你现在的逃避算什么呢?小公寓不回,新房子也一直没人住。”
曾泽君苦笑:“理智已经说服我自己了,但是情感上还是觉得难过。小公寓里还有她留下来的很多东西,新房子的女主人远在杭州,我不想一个人住进去。”
母亲的语气里已经不能平静了:“所以说两个女人怎么能共同生活呢,说分就分了,也不能结婚,一点保障都没有。”
曾泽君笑起来:“和这个没有关系吧,即使和男人也不能保证一直生活到老啊。”
母亲拍桌子:“明天开始相亲,总有适合的男人。”
曾泽君无力的歪着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