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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伤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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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她问了郎祁风,这里可有什么修理钢笔的地方。或许真的是同胞兄弟的缘故,他和阿淳实在是太像了,以至于每次见他,她总是恍恍惚惚,觉得阿淳就在自己的眼前。

他将笔接了过去,一看,说是这笔是他祖父留下来的,本就是个老古董了。不过,终还是带她去了个地方,是个小作坊,他却说,这里的师傅手艺很好,因为笔有些年代了,师傅说修倒是能修,只是短时间不能修好,所以只得暂时将笔放到那里。

回来的路上,郎祁风说去喝杯咖啡,两人便转到了一家咖啡厅里。

地方不错,人不多,环境很好,格调极是安静。

相处了两天,她已经发现的,他似乎最不爱吃的就是甜食。她想,若阿淳还在,他们两人一处吃饭,不知道秦姨要怎么安排。现在,连喝个咖啡都要吩咐了说不加糖。

许是见她有些愣神儿,就笑着说:“是不是很奇怪,我们是兄弟,口味上却是死敌,哥哥最喜欢的就是糖,我却是最讨厌糖的味道。其实,原本还能吃一点儿,他去了之后,就连尝都不愿尝了。”

他说的时候眉眼弯弯,越发跟阿淳像了。

他说;“小的时候,他一点儿哥哥的样子都没有,你不知道,真的是一点都没有。”

沐然在旁边听着,他此时的口气,像个小孩子,仿佛他又回到了儿时,他的哥哥凶他,偏他又没有他的口才好,说不过他,委屈的不行。

“但凡分东西,他不让我不说,还要来抢。我父亲责骂他,他似乎也不怎么当回事,只是每逢此时我母亲就格外疼他,他后来,也看出了这里面的门道,越发以欺负我为乐。我当然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让他如意。每次都是,他说东我就偏说西。到最后就连吃的东西上都如此,他喜欢吃糖,我就讨厌。他十一岁那年,跟父亲闹翻离家出走,再回来时,变了很多,以前那些条条框框爱这个不爱那个的毛病没了,只是爱吃糖这个习惯一直留着。”

沐然抿着咖啡想:怎么可能还有那些挑剔呢。十一岁,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就独个儿跑出去,据他母亲说,连饭都吃不上,那还容的他挑挑拣拣。走过了那段时间,到能挑挑拣拣的时候,却觉得什么都习惯了,也用不着挑挑拣拣了。至于爱吃糖吗,许是那时过的太难,只吃糖的时候才知道,这世上还是有甜这种东西的。

“后来,他病了,家里的一切落到了我的身上,他一点点儿的教我。那时我才明白,他小时候为什么要逗我。原来是羡慕,他自小因为是长子,是以后的当家,所以父亲对他很严,不允许出一点叉子,而我呢,却因为比他晚出生一年,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且因为我小,家里人对我格外骄纵了些,他就越发觉得不平。我记得有一日,父亲不知因为什么将他叫到书房说话,说了很久,他出来以后,当天下午的格斗术练习他未去。只是将自己锁在屋里,任谁叫,就是不出去。直到晚上,我从门缝里看见母亲抱着他,他缩在母亲怀里,竟在哭,抽泣着问母亲为什么不将他生的晚一些。就在那晚,我听见我父亲母亲在吵架,我父亲很爱我母亲,我从未见他拂过我母亲的意思,只那次,我父亲唯一一次不肯妥协。当时我还想,他又搞怪,不过是想我母亲陪他睡觉。”

他说着眼神飘渺,好像那个他一向看不惯的哥哥就在他面前似的。

“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欺负我是他当时能做的最开心的事了。其实,他似乎一直都是不快乐的,即是后来在美国的时候。可是,不知从那一次开始,他回家时,我发现他会笑了,那样轻松,那样幸福,似乎有一个人在纵容着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不论他怎样,那个人都会支持他。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炫耀。然然,我那个时候就在好奇,他到底认识了个什么样的人。最开始,我以为是洗砚,洗砚是秦姨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因着秦姨一生未嫁,我家又只我和哥哥两个男孩子,未免乐趣少些,所以洗砚一出生就被抱了来。小的时候,哥哥一直被父亲管着,很少有自己的时间,所以那时,我并未觉得,洗砚与他走的近,倒是后来,哥哥从外边回来以后,他们才关系好的。我知道洗砚喜欢他。那时候年纪小,总想着,我和洗砚是一起长大的,自然我们该在一起的。他向我炫耀,不过是他后来居上,洗砚选了他。可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待洗砚兄妹之情是有的,特别是还有秦姨在一旁站着,其他的不见得还有别的。倒是他每次挂越洋电话时,格外的开心,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撒娇的意思在里面,并且每次打那么长的时间,我从不知道他的话也可以那么多。终于有一天,我在他房里看到了你的照片,其实说实话,我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实在没觉得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连样子长的也未有多出彩。”

沐然见他说的实在,不免有些笑了,是啊,她的确没什么不同,那个时候,她和阿淳在一起,不经意的都要拿出镜子照一照,自己到底哪里好了,竟碰到阿淳这样的人,只是每次都得出个结论,自己走了运了,或是那个大罗神仙昏了头了。

到后来,她禁不住还问了阿淳,他却捏着她的鼻子笑着说:“你这样就很好了,若再好些,我都配不上了。”

许是见她笑了,郎祁风也有些不好意思,也露了个笑。

每次这个时候,他都跟阿淳格外的像,嘴唇边弯出一道弧,他说:“当时我正在看照片,不妨他什么时候进来了,就靠在门边上,以往他最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当然,除了我母亲。只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好心,还问我的意见,说他的姑娘还不错吧。我没说话,他又说‘你小子福气真好,等日后软软来了,又多了一个人疼你。’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是要娶你的。只是后来……”

后来怎样了呢,后来,她的阿淳给她撒了个弥天大谎,留下她一个人,逃走了。

“然然,你知道么,我去过你们家的那个小镇,跟他说的一模一样,他记得那样清,连一个方向都没说错。我就是按着他说的,找到了那家叫李记糖庄的小店。最后那段日子,他几乎不吃东西,秦姨想了很多法子,都不成。或许是太疼了,吃不下去。可突然有一日,他说想吃糖,就想吃你给他买的那个酥仁糖。我临去的那天晚上,他把我叫到身边吩咐的好久,说怎样走,才可不从你家门前走过,怎样才可以避开相熟的人,还说,若是万一遇到了,只叫我不许认。他虽这样说,可我知道,他想见你一面,哪怕是让我代替他见你一面。我到时才知,的确有这个李记糖庄,的确有他说的那个酥仁糖。那买糖的老爷子跟我说,怎么我一个人来了,老沐家的那个小阿妹怎的没来,后来我才明白,那位老先生原是将我当成我哥哥了。我最后还是去了你家那一块儿,只不过一个人都没有遇到。我回去后,他很开心,很久都未有过的开心,他拿个那些糖说,这就是他的软软当初给他买的糖。我看了觉得难受,就跟他说,我在你家那块儿听说,说是你一直在找他。他听到那一瞬间,我都以为他要从病床上站起来了。可他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他,只那一会儿,他又整个人没了生气似的,握着那些糖说‘软软最喜欢这种糖了,那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一直不忘。我那时还想,我也要像这糖一样要她永远记着我,可是,是我不要她了,是我想方设法的赶她走的,这样一来,她又怎么会记的我呢,只恐怕恨还来不及呢。’他说这话的时候,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话音还未落,整个人就人事不省了,自那日起,他状态越来越差,到回来,就是一直昏迷,偶尔醒时,只是四处看看,看看他的软软有没有来看他,有没有忘了他。”

沐然只是尝试着深呼吸,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继续坐在这儿,听下去,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泣不成声,失了态度。

“我母亲受不住,说是想去寻你,只好歹让她见你一面也行。他那时正在睡,可不知怎么就突然醒了,只说谁都不许联系你。到后来还是洗砚想的法子,她对着你的那张照片,将自己收拾的跟你在照片里的装扮差不多,又趁着我哥还清醒的时候,把那照片放在他手里,自己呢,就坐在他旁边。开始他还知道是洗砚,也不怎么说话,后来也许精神有些不清了,恍恍惚惚的就对着洗砚叫起你的名字来,只说,你终于来看他了,终是没有恨他。最后,他就在洗砚的怀里去的,不知道那时他清不清醒,认没认得出洗砚,只是手里紧紧握着那张照片,说是不要忘了他。只因他这一句话,恐怕洗砚是会永远记的他的。”

他就是傻,沐然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到底是哭了出来,声音很低,只是听来却格外的伤心,她怎么会忘了他呢,他是她的阿淳啊,他怎么可以只为了这么傻想法,就没了生气呢。

咖啡厅里人不多,格外的静,所以这哭声很清晰,沐然用帕子掩着,却怎么也掩不住,她从不知道,他是这样走的,那么绝望,那么孤单,偏她这个他最想见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瓜一样。

有一瞬她想,若是阿淳喜欢的是苏小姐就好了,至少她在他身边呀。

沐然听得出,眼前的男子到底是喜欢那个叫洗砚的姑娘的,从那次酒会他看她时的眼神,她就知道了,那时还以为是阿淳,却原来是他。

只是他这片心,洗砚姑娘未必不知道,只因为心里先有了人,所以只能辜负他。可她却是要感谢这位苏小姐的,沐然想着,阿淳临走那一刻若不那么清醒就好了,那样他就会以为是她在他身边,那样即便走了,也安心了。

“那时在酒会上见到你,我就觉着熟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你当时的表现太不寻常,我还以为是我几时招惹的人呢,自哥哥去后,家业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可但凡有些名望的,谁不知道克里斯家有能耐的是大儿子,至于小儿子是最不成器的,所以为了坐稳那个位置,我只得顶着哥哥的名字做事,至于原本郎祁风的身份是断不能让人知道的。你当时那样,我只以为是先前认识的人,认出了我,所以便向吓一吓你。可谁想,原来你就是软软,你那样的表现,分明是从来都没有忘记他,后来我找人查了查,果然,这六年你一直在找他。我当时想,若是哥哥真的地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他的软软真的没有忘记他。”

怪不得那次酒会,他有那些举动,原来是这样,沐然吸了口气,也许时间太久了,连杯子里的咖啡都冷了。

她无意识的搅着,想,人道他意气风发,年少英雄,却原来背地里还有这层艰难,不知道这层辛苦有谁知道。

至于他所说的什么自己不成器,那不过是之前的烟云了,现在又有那个敢低看他一分。

沐然犹豫的好一会儿,还是跟他说了:“门口那位小姐,你是不是认识?”

他抬头看了一眼,仿佛真的是现在才看到门外站着个人“别理她。”

这样说就是认识了,沐然看了那小姐一眼,天气冷,鼻子冻得红红的。

“这么冷的天,她在外面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况且时间也不早了,该回了。”

他没说什么,不过见她拿了包,倒是也跟着起身了。

到门口时,那位小姐见他出来,很开心的样子。人也有礼貌,笑着跟她问好,说是想跟郎祁风说句话。

她是无所谓的,只是那小姐想到一边说话,郎祁风却不肯。

那小姐低头想了一会儿,见他仍是原样儿,也不恼,笑着说:“你不是喜欢西街上的水晶球么,我见那里的老板又弄了好些,比上次的还漂亮,质地也都好,你去看看喜欢那个,我这些天赚了些钱,可以买的起了。”

沐然万想不到,这姑娘原是要送他东西的。

郎祁风低眼看了她一眼,却是一哼,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有钱了?偏我今天又不想要了。还有”他盯着那姑娘说:“你要记住,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弄这样的头发,穿这样的衣服。”

沐然刚才还感觉这姑娘熟悉的,原来是她整个风格都是照着洗砚姑娘来的。

那姑娘听了脸色有些白,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也习以为常了,只还笑着说:“不喜欢,我不这样就是了,做什么要生这样的气。”

听郎祁风的语气,却最是不屑“我生气?你不是最乖巧懂事的,怎会惹我生气。”

那姑娘抬着手,慢慢将头发解了,一头的长发,乌黑发亮。她仍是笑,声音低低的,像是在问他:“我就是哪一日真的飞扬跋扈了,你几时又会为着我生气?”

郎祁风不说话,脸色却是彻底的冷下来了,连眼底都有些冷光了。

那姑娘将外边的大衣脱了,只留了件小褂子在身上,整个人瘦的可怜,只说了去:“你好好的。”便要走。

只是临走还不忘和沐然道别,沐然见她单薄,想让她将衣服穿上,她却说,不妨事。

这本是他们两个的事,沐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那姑娘可怜,便说了一句:“到底是喜欢你的人,就是你不喜欢她,总好歹对她好些。”

郎祁风说:“跟她说过了,她就是不听,这能怪谁?”他这就话轻轻的,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沐然脑子里一动,恍然想起,今天出门前,似乎看到洗砚姑娘手里攥着个水晶球,透亮晶莹,在阳光下煞是好看,才明白,他原是为着她。

沐然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因着那姑娘喜欢你,纵容你,你才敢这么欺负她。若是哪一日,她不喜欢你了,我看你还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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