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月笙月落月满天（1 / 1）
总统府私人办公室.......
孔祥熙帮着年近花甲的□□试穿着新款的美式军服。
＂这个小领子最是英挺，显的人愈发精神。＂孔祥熙陪着笑脸。＂再加上这件大氅，委座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白了他一眼。孔祥熙立即改口＂年轻了十几岁。＂
□□沉下脸。孔祥熙咽咽口水，又说＂几十岁。＂
□□推开他，自己系口子＂好了，再往下说，我就回娘肚子里去了。＂
＂嘿嘿，总之看着就是不那么显老了。＂孔祥熙挠挠脑袋。马屁越拍越跑偏。
＂再不显老也是老啦。＂□□叹口气，好心情无影无踪。他转身对三爷说＂月笙啊，可惜啊，你没有从军，不然肯定是我麾下最潇洒大将军。＂
＂委座说笑了。＂三爷正在替老蒋批文件，此时放下笔走到镜前。＂委座的风范岂是月笙这等肤浅之人能比的？＂三爷接过孔祥熙手里的军帽递给□□。
＂诶，老啦。＂□□摸摸大光头，接过军帽，自嘲的笑了笑。
＂姜子牙古稀之年辅佐武王得天下。那是何等的睿智。国父五十岁的时候方在日本建立同盟会。依月笙看，男人之精髓在胸怀和才智，和年龄还有外表关系不大。＂三爷貌似无意又言辞中肯的话让□□终于露出了笑容。
＂月笙啊，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人了，没个军衔还真不妥贴，这样吧，你就做个文职上将吧。＂□□听得舒服，想奖励三爷。
＂月笙可不敢当。上将军衔是军界一等要员，要授予党国的精英之才。＂三爷一边笑着扶起□□向去花园，一边回过身向孔祥熙暗递眼色。
孔祥熙会意，岔开话题＂委座，下午您与美国特使的会面安排在哪里？＂
＂就在湖畔花厅吧。＂说到美国特使，□□果然陷入沉思。＂娘希屁的，这些老美赞助咱们军费，就要管咱们的家事。＂
＂委座放宽心。＂三爷和□□并肩走在草坪上＂英美的优势全在空中。只要我们大力发展自己的空军，掌握住制空权，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有道理！＂三爷的话与□□不谋而合。＂哈哈，月笙，你是个全才啊。＂□□由衷赞叹，爽朗大笑。
三爷谦虚的笑笑。悄悄低头看了看表，下午他要去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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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出发，我和希文一早就开始收拾行李。
雨儿虽小，东西最多。＂别忘记带些小药膏什么的，海上潮湿，小孩子皮肤又敏感。＂希文一边忙碌，一边嘱咐我。
＂知道了。＂我感激的对她笑笑，看来我粗心大意的优点已经远近闻名。
天色黄昏的时候，东西终于收拾的差不多了。希文在我身边坐下来，我们靠着墙坐在地板上小憩。＂你什么时候去跟奶奶告别？＂
＂昨天去过了。＂说起奶奶，我有些伤感。扶养我成人，我却不能尽孝。＂那天我去接她，她不肯跟我走。偏偏玉晓正在家里闹，奶奶以为我是去给杨凯添乱，就打了我。我也不能对她说实话，她也未必能理解，怕她气坏，所以只好放弃。＂
希文见我落泪，递过手帕＂奶奶是真心想跟杨凯在一起生活，杨凯对她也孝顺。你就不要担心了。＂希文拍拍我因抽泣抖个不停的肩膀＂杨凯其实是个好人，他对奶奶孝顺，对八八疼爱，也是把对你的那份忧伤和想念寄托在了他们身上。＂
＂恩，总是我欠他的。＂我擦干泪，笑笑。＂干了一天的活儿，饿了吧？我给你包饺子吧！＂
＂啊？＂希文吃惊＂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船，随便熬点粥就好了，包什么饺子嘛！＂
＂没事，我包饺子很快的。材料也是现成的，你等着吧。＂我说着，人已经飞进了厨房。左右开弓，一边剁馅，一边和面。脑子里全是奶奶告诉我，她在垃圾桶里发现饺子的事。
一个钟头后，饺子端上桌。叫了希文，木兰，还有如九她们过来吃。
我则端着食盒悄悄出了门。出门前，看了一下座钟，还有半个钟头杨凯就应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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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部办公大楼顶层的一间办公室。杨凯低头写着军事计划。＂闪击延安＂秘密行动的指挥部设在这里。
＂他娘的杜月笙敢耍老子！＂胡宗南撸胳膊，挽袖子拿着一份军费报告，大声咆哮着＂委座都同意了，他在中间打横，不给老子钱，老子拿什么带兵。＂胡宗南越说越气愤，几下将报告撕的粉碎＂老子要去委座跟前告他的状，他娘的，他不是共，产，党，就是公报私仇！＂
杨凯瞥他一眼，淡淡的说＂找委座告状，是要讲证据的。＂
＂哦，对呀！＂胡宗南拍拍脑门，望着刚刚被自己撕碎的报告懊恼不已。
＂报告！＂许副官敲门！
杨凯憋着笑，盖好钢笔。＂进来！＂
＂部长，情况有些不妙，山西，山东两站发来电报，沿线铁路，近日有小股游击队和共，军的侦察连频繁出没。＂
杨凯听后一脸的思虑。起身在地图上寻找铁路位置。＂这么大规模的铁路运输，完全不被他们察觉是不可能的。＂看完地图，杨凯点了一支烟，想了一会。＂明天，所有的军粮运到河南境内改走水路。把他们的视线留在关内。让阎锡山配合一下，把他的所有炮兵全部集中到这个位置.......＂杨凯指了一下沙盘上的一个山丘。
＂是！＂许副官转身出去，发电报传达命令。
许副官前脚刚出去，胡宗南就凑过来，踮着脚依然够不到杨凯的耳朵，于是只好拍拍杨凯的肩膀。＂年轻人，了不起呀！阎锡山要连锅端晋察冀，我们给他送粮饷。看起来真是合情合理呀。这阎老西儿本就计划要打晋察冀，所以用他当挡箭牌，共，军一定会相信。如果这股祸水能够引到他那里，对我们可真是太有利了。＂
杨凯没理他。自顾自戴上手套准备回家。＂我只是从大局出发，公事公办。＂
＂诶，你等等我嘛。＂胡宗南追出去。
＂杜月笙好像要开溜。＂坐上汽车，胡宗南终于可以对杨凯耳语。
＂你怎么知道？＂杨凯不屑＂再说你为什么总盯着他？＂
＂嘿嘿，他有钱嘛。＂胡宗南猥琐的笑笑。这个国军中最不可一世的人，还真有点敬畏杨凯。
＂那你怎么不去告诉委座？＂
＂不行，这家伙现在太红，我这么空口无凭的去，委座不会相信。我先静观其变，等他要走时候抓他现形，到时到了委座跟前，看他还怎么说！＂胡宗南得意极了＂不过他和他老婆分开走，不能满门抄斩了。＂
＂什么？＂杨凯一惊。＂他老婆什么时候走？＂
＂线人说是明天。做英国人的船。＂胡宗南凑得更近＂怎么？你舍不得了？＂
＂胡说什么？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杨凯躲开。用白手套遮住鼻子。
＂切，你和他老婆的私情，全南京谁不知道？＂胡宗南很有自知之明的拿出舍利沙喷剂，喷进口腔掩盖口气。＂这一走，你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杨凯忽然觉得头痛欲裂，吩咐司机停车，下车步行。
他游游荡荡的去了商业街，走进一家银楼。长衫售货员过来招呼。
＂栀子花的珐琅镯子呢？＂他直奔一个柜台，有些失神的问。
＂先生，实在对不起，已经卖了。＂售货员抱歉的躬躬腰。
＂卖谁了？＂杨凯的声音很无力。
＂我不记得了，太久了......呵呵.......！＂
＂这个能让你想起来么？＂杨凯掏出枪顶在售货员的脑袋上。
＂秋林公司董事长的三太太。＂售货员哭着跪下。
一个钟头后。秋林公司董事长张秋林家的客厅里。张秋林率全家恭恭敬敬的把镯子呈给杨凯，并说＂杨部长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壁生辉！＂
杨凯木讷地站起身，浑身上下搜寻，空空如也＂改天派人给你送钱。＂
＂不敢，不敢。＂张秋林陪着笑，擦着汗送他出去。
没坐车，就没走大门。只走了别墅区的小门，去念九居门口等。
天下起雨来，为了躲雨，杨凯蹲在树上。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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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在杨凯家门口。
天下起雨来，我把饺子揣进怀里。一夜也这样过去了。
天色微亮时，我起身回家。
远远好似望见一个人影，还未看清，一队运送换岗侍卫的卡车从我们中间呼啸而过。略微迟疑，我拐进一旁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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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木兰正在客厅打一套长拳热身。奶妈也抱着雨儿整装待发。希文拉过落汤鸡一样的我，连忙擦干＂快一点吧。月笙在码头等咱们呢。＂
长江码头上，汽笛声声。
我把如九拽到一旁，护身符交到她手上。＂把这个交给杨凯。告诉他没有两不相欠，什么时候都是我欠他的，什么时候他都是我哥。让他千万保重！＂
如九点点头。
＂六嫂，快点儿。大哥等你呢。＂王国海叫我。
刚从上海赶回来的三爷风尘仆仆的站在岸边向我笑。＂傻丫头，过来。＂
我擦擦眼泪，奔过去。＂我们这一走，很可能会有人注意到。你千万要小心啊！＂我搂紧他，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臂弯。
＂放心。＂他抬起我的脸。＂你和雨儿安全了，我就安心了。安心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们在香港等你。＂
＂好。不见不散。＂他笑着摇摇我的下巴。＂拿好这个，上船吧。＂他悄悄塞给我一把保险箱的钥匙。
轮船缓缓驶离，我和希文拼命的和大家摆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