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月笙月落月满天(1 / 1)
"两位这是......?"我打开门。
"杜月笙呢?"白崇禧态度蛮横的大声吵嚷。
"六太太,深夜打扰,还望见谅,杜部长在家么?"李宗仁拽过白崇禧,彬彬有礼的问。
"三爷已经睡了。"我貌似为难的笑笑。
"我们实在有急事,劳烦六太太能否叫一下杜部长。"李宗仁递过一张名片。
"好吧,李将军,请进。"我犹豫着请他们进来。"两位稍候,我去叫三爷。"
十分钟后我走回客厅"实在抱歉,三爷今晚喝了酒,睡得实在太沉,两位不如明天........"
"我去叫。"白崇禧站起身就要往卧室走。李宗仁坐在一旁装傻不语。
"白部长,您......!"我连忙追上去阻拦。
"两位将军,月笙失礼啦......!"三爷一身睡衣,大笑着一边拱手行礼一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见我愣住,转身佯作嗔怪我"诶,九儿,怎么不给客人倒茶。"我连忙回神,退到厨房,准备茶点。
"哪里,哪里,打扰杜部长休息,是我们唐突。"李宗仁起身,和三爷互打招呼。
"李将军说哪里话,您能来月笙高兴还来不及呢。"三爷和李宗仁一来一去的说着客套话,实则是在思忖着他的来意。一旁的白崇禧耷拉着眼皮,撇着嘴坐在那里,一脸的不屑。
"我们听说老弟从杭州返回南京的途中遇袭,甚是惦念,特来探个平安。"
"小事情,何劳二位将军挂心。"三爷爽朗一笑。拿过雪茄盒子,递给李白二人一人一支。
"杜部长是党国砥柱,又是李某佩服之人,探望是应该的。"李宗仁接过雪茄,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三爷神色。
此时我把准备好的茶点摆在桌子上。三爷笑而不语,微微扫我一眼,示意我回避。我会意退下。"二位将军尝尝内人泡的茶,这是今年苏州金山上第一茬毛尖,是和茉莉和种的,也不知是哪位闲人给这种茶起了个别有趣味的名字叫"心里有数"。"三爷打开茶碗,每根立在水里的毛尖上都有一个白色的蕊心。"委座甚是爱喝,我只留了一饼,其余的都送了他老人家"
"好茶,好茶。"天气本就闷热,又喝了热茶,李宗仁摘下军帽,拿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
三爷憋着笑,歪叼着雪茄,靠在沙发上看着李宗仁。"难得李将军也是爱茶之人,九儿,给李将军加水。"
"是。"我走到厨房,拿了壶,为李宗仁的茶碗里倒上滚热的水。
"李将军请!"三爷礼貌的让着李宗仁。李宗仁硬着头皮再次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九儿,加水。"
"是。"
酷热难耐的夏夜,李宗仁三杯热茶下肚,浑身湿透,美式军装衬衫贴在皮肤上,露出曲线。
"九儿,给李将军加水。"三爷再次叫我。
"是。"
"不用了,不用了。"李宗仁终于撑不下去,起身拦住我"只是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说行刺的人拿着崇禧部队番号的枪,他心下不安,非拽了我来解释。"李宗仁捅捅一旁的白崇禧,让他表态。把自己摘出来,置身事外。
"哼,是呀。"白崇禧拉着满脸横肉,极不情愿的应付着。
"哼,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造这样的谣,一定是那些歹人的嫁祸之计,李将军放心,月笙不会上他们的当。"三爷情绪激动地站起身,义愤填膺"自来造言生事者,飞短流长,所不堪受。让我知道谁敢利用这件事诋毁白部长,一定严惩不待。"
"好,有你杜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宗仁一面擦汗一面站起身,整理好掩饰秃顶的一侧头发,拱手告辞。
三爷微笑着送他们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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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几十个军统潜入别院,杀了岗哨上的士兵后,带头的人冲到最前面查看情况。确定安全后,抬手向后面的人做了几个专业的指挥手势。
后面的人冲上来,拽出绳子抛向二楼,快速飞身跃上去,破窗进入亮灯的房间。
屋内李卫群正在读书,白尚美在浴室洗澡。
"你们是........"李卫群话未问完,就被带头的军统上前一步击昏,命人扛起他离开。
"李卫群,给我拿浴巾,李卫群,你聋了么?"浴室里的白尚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丈夫已经被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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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宗仁白崇禧,三爷回到卧室,却再无睡意。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望着远处的琵琶湖。心事重重。
"怎么了?"我走过去,拿下他的烟,柔声问。
"好累。"他揽过我"九儿,我并不喜欢这种生活。"
"我知道。你是为了青帮,为了恒云社。为了兄弟们。"
"现今乱世,有我,才有他们稳定的生活,没有我,他们什么都不是,世人都会瞧不起他们,他们只能沦为那些人手中的杀人工具,垫脚石,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为他们带出一条路"说到这里,三爷红了眼眶。
"无论怎样,我要你知道,我和雨儿永远在你身边。"我俯进他的怀里。
"星期天去看戏的,除了翠云还有胡宗南新纳的姨太太,这两个女人都要死。"三爷紧紧搂住我,哽咽。
"我知道了。"我亦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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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军用机场的停机坪上,老戴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上飞机。
"是你?你怎么来南京了?"老戴走进机舱,见到一个人。一身军装,两手交握,背对着他。
"来凑热闹啊。"来人五短身材,军衔很高,一星上将。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老蒋让我来述职,几个小时前刚到。"
"我说老胡,你这样很冒险的,要是让委座知道咱们两个私下有往来,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老戴无可奈何的挠挠头发,在他对面坐下来。他知道其实胡宗南已经来了一个星期了"你是惦记那个女人吧?"
"都有。不过我更想杀了杜月笙。"胡宗南冷冷的瞥了一眼老戴。
这老戴平生只怕两个人,一个是□□,一个就是胡宗南。平时他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见了胡宗南就像耗子见了猫。
"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说你杀他干嘛呀,他又没坏咱们事儿。"老戴哭哭咧咧的。
"这个人在国共两党间游刃有余,又富可敌国,万万不能留,你和委座又都受了他的蒙骗,不忍心下手,那就只有我来动手喽。"
"你就是想要人家的钱。"老戴偷偷的撇撇嘴。
"是又怎么样,这年头儿,钱不是谁都能有的,有多少钱就要有多少本事,守财比进财难。"胡宗南一脸不屑,轻蔑的瞪了老戴一眼"委座的两个银行,宋家我是暂时不能动了,人家的女人厉害呀,他杜月笙我还不能动么?"
"你呀,太小看杜月笙了,别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米。"老戴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好啦,啰嗦什么,上次那批军火的钱什么时候给我?"
"不是已经给你了么?"
"那不是一半么?另一半呢?"胡宗南眼里闪过寒光,露出狠相。
"另一半?什么另一半呀?另一半是我的呀!"提到钱,老戴来了胆量。
"什么他妈你的,上家是我,下家也是我找的,你他妈中间倒个手运两趟,就想要一半?"胡宗南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你....你也太欺负人了....就.....就不给!"老戴结结巴巴的反驳。
"有种你就别给我。"胡宗南轻蔑一笑,起身离开机舱。
"来人!"胡宗南下飞机之后,老戴忿恨难平,叫来了部下"叫人通知杜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