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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单凫老树寒霜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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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冬来依旧吹不散的愁煞满怀,北垭与环曲都城数十年来虽只隔着一道阵法,然而却是两番不同的光景。外边风流人间无不潇洒,秋景落叶,碧云合暮。都城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人间该有的生机快活,喜怒忧愁。而北垭却是人烟罕至,风光惨淡。

北垭烹茗聚西侧山岚,夜白与怀音并肩行在前头。山中林木葱茏,时值深秋,一路上并无过多枯枝烂叶。在绿树掩映中,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大庙,勾檐斗角屹立风中。

“怀音。”千弦落后几步跟着,漫不经心瞅了斗角飞檐,百无聊赖唤着。

怀音脚下不停,循声回头,权当应声。

“小时候宿西曾问过长老,罂噬究竟是何物,结果却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再不许提起。”千弦晃晃脑袋,眼睛兴味一闪问道:“你可曾见过罂噬?”

“见过又如何,你若想见识,此处应是不少,不妨拿你那碧玉簪为引试试?”怀音语气半分认真半分玩笑。

千弦闻言,脚步微顿似在犹豫。她瞅瞅手中那通体碧绿的簪子,翠亮明净,此时在山间反而透着一股流动幽绿,千弦觉得有些奇怪,这簪子色泽虽明翠,却也不曾这般流光溢彩过。她抬首看了看天色,风声细碎笼罩于一片灰蓝的无声悲凉中,千弦又掂了掂玉簪依然不见异样。

“你不妨试试。”正疑惑间,耳畔忽听得怀音轻笑道。

她紧了紧手中簪子,正欲反驳。这碧玉簪乃是怀音从仙夷带出来之物,自有一些灵气,而罂噬最是喜欢这等上品之物,哪能轻易就给!然而她话未出口,忽然手中一麻,像是被利齿狠狠咬了一口,千弦下意识紧握住玉簪,低首去看却见那碧玉簪竟凭空消失!手中还似留有碧玉簪清凉的触感,千弦目瞪口呆,神色有些恍惚。过了许久方才醒过神来,这罂噬未免太过明目张胆了些!

“怀音,罂噬抢了我的东西,你怎能袖手旁观!?”千弦带着懊恼哀叹一声。

怀音看着千弦,眼中分明带着三分戏谑,他回转举步朝千弦走去,点着她的脑袋教训道:“我怎么教出了你这笨孩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不会抢回来?”

“我……”千弦嘟囔一声。暗想,他们本就是为了这罂噬而来,此时情况未明,若是真要挖地三尺将玉簪拿回来未免太过小题大做,怀音平时虽随性放纵,大事却从未出过差错,他或许有自己一番想法。

“反正那是鸿偶之物,看谁着急!”她秀眉一挑,牵起白菜马儿便朝着夜白走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怀音哭笑不得,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千弦也懒得搭理,三人走走停停,一路往上,直达山顶。抬目眺望,高耸山峰之端,云遮雾绕,向下俯瞰北垭之景尽收眼底。

天地仓皇脚下是无言的朝代更迭,任时光漫漶,任草木芜秽,山,肃穆而立,任人间自诉离殇。

城中四处透着压抑的宁和,天色阴沉仿若大雨将至,这里好似被厚厚笼罩着一层寒冰,阳光照射在身上并未感觉到温度,四周散着的阴寒如影随形。

千弦站立悬崖边,衣袂翻飞宛若飞天仙子遗世独立。隔着风声狂乱,她回转身,疑惑看向夜白,问道: “六戈在这里吗?”

“不是。”夜白摇摇头,上前一步。

“千弦,你看……”顺着前方望去,夜白手起,指在虚空轻轻一弹。这绵柔之力撞在虚空,本该是化去,然而从四面八方却传来一声巨响,如同城门塌陷,隐有千军万马之势,令人心慌意乱。

千弦不可思议瞪大双眸,但见朗朗乾坤,瞬间便随着巨响,如同瓷盏落地一般,支离破碎。

微愣,再醒过神时,北垭已然面目全非。

依旧是初来时的路,直畅静雅。北垭巍峨的山门,甚至是那于风中飘摇的茅屋,一砖一瓦莫不相同。却有黑气丝丝不绝自空中翻涌,好似深静的池中不期然倒入浓墨一般,那黑气不断蔓延,不稍会儿,北垭便是一片乌烟瘴气!

宁和瞬间散去,一片冲天悲怨深沉绝望。北垭的人们业已游离于红尘凡道之外,只是,时间能带走生命中,却带不走深刻在灵魂中的那一点执着,那一点意念。

千弦心里一沉,竟是说不出的难受,像是眼睁睁看着巨大山石正向自己砸来,她的双脚却迈不动一步。原来,无能为力的滋味,连痛觉都是奢侈。

夜白背着双手站在千弦身后,并未看到千弦震惊之余,眸中的神色凄然。

他看向空中随风摇曳的茅屋,时值深秋,落木呼号,阴沉萧瑟的北垭,冷淡在人间投下一抹寒芒肃杀,他目之所及尽皆凄惶。北垭浓重的黑气不断破空而来,渐渐的似长了脚一般,攀缘而上。

四周密集飘荡着刺鼻腐臭,怀音抬手轻而易举又掐灭一道黑气。

夜白迎着风,声音飘渺无绪:“仙夷想要找回南山月的术引,因为那是南山月的一部分,你们想让逝者安息。环曲却不一样,恨不得将这术引送归。六戈昏迷已近百年,罂噬对着他身上的术引不得其口,徘徊不散,北垭城中的灵石已然消失殆尽……千弦,你看这天地的悲怨,是不是沉重得快要塌了?”

千弦转身夜白看着,顿生悲凉。她如鲠在喉沉沉问道: “这满城百姓可是因着罂噬而亡?”

夜白轻轻点头,又道:“百年来几乎没人知晓六戈身上有南山月的术引,直到八十多年前,环曲忽然涌来大量罂噬,六戈因着南山月的术引得以保全,但是他却就此失了心智,再没醒过来。众多罂噬将北垭城中的灵石尽数啃食,天地邪气入内,城中百姓自是没有活路。”

夜白看看天色,无不喟叹:“等了近百年,始终没有仙夷人来此。二十多年前,古陌的一曲哑音结束了这满城生灵的贪念嗔痴,自此,北垭封绝。”

夜白带着深切的惆缓缓说着,千弦却听心口沉重,仿佛被重物咚的一声狠狠砸中。

无言以对,一曲哑音。

会是什么样的心性才能弹出此般慈悲而充满肃杀的曲子,为着更好地生,就算是哑了还是有声的吗?

千弦转眼看见怀音已收了平时笑闹神情,脸上写满复杂还有轻易不能觉察的深切自责。

她喃喃道:“怀音,仙夷整整迟到了二十年啊……”

百年前瑶郢之祸,仙夷死伤枕籍。长老们皆言蝻翼所过之处,莫不尸骸遍野,草木不生。若不是圣十三南山月以命相搏,族人根本不能及时迁往失城,只怕那时仙夷早已灭族。那场大祸,死亡来得措手不及,丧命者众多,就是仙夷圣十三南山月亦是从此音讯全无。

此后,仙夷长老们更是如同惊弓之鸟,再不许族人提起这场变故。他们惧怕的,远远不是对死亡的恐惧。只有经历过切身绝望的人,才会明白活着本不是为了许多仇恨怨怒,活着,只是为了简单活着而去尝试活着。

“千千……”怀音听得千弦语中多少有些怨,他却无能为力,想要出声安慰,奈何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亲切呼唤,无言苦涩。

仙夷大难之后长老们的不作为,一味的牺牲与逃避,其实不单是千弦,他又何尝不痛心疾首。只是,事有所未有为不为,有时候纵然是错,也要一错到底。

将士尸寒,凯歌当哭。真正能使一件事改变的,往往不是赴死的那一瞬间,而是活下来之后旷日长久的岁月。

夜白手举一块墨色玉佩朝天照了照,投下细微的暗翳正巧挡住冲破云层愈加强烈的光线。末了,他将墨玉郑重递到千弦手中。

“你瞧瞧,这玉佩中封住的,正是这满城生灵。”

“你想要还他们光明?”

夜白脸上挂着温雅笑意,半是认真道:“知我者,千弦。这城中有段往事也一同被封在玉佩中,不知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即是往事,我要如何看?”千弦接过玉佩,满腹狐疑。

“此佩名为祁归,以幻入幻,即可。”

“祈归?可是祈求之意?”千弦看着手中墨玉,微偏首,似在喃喃自语。

“来……”夜白摇摇头,伸出手,将她的头发割下一些缠绕其上,玉佩发出一缕幽绿光芒,眨眼间便将发丝尽数吞没。紧接着,夜白手起,在千弦身上轻点数下。一阵困觉袭来隐有灵魂出窍之感,又仿佛即将进入一场梦,沉得难受。

千弦蹙眉略略挣了一下,似想要摆脱身上无处不在,如浪潮般席卷而来的无力感。

“别怕,我在。” 夜白轻声安抚。

莫名有一股安心,仿佛有双眼睛沾满星辰正看着她,满满都是希冀与力量。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沉入那方幻觉中,她来不及问,却希冀醒来能问问他。

然而,沉入梦境,她能做些什么,她又能记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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