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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幽篁深处是原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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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翻飞,轻轻落在护城河上,旋了一圈,慢悠悠顺流而下。怀音寻了一处平地坐下,望着河,目光深远。

“不跟着她吗?”夜白终有些放心不下,问道。

“不碍事,溯河而下便是翊川,那里有人在等着她。”怀音托着脑袋,偏头看夜白懒懒问:“你可曾听过十年一会?”

“略有耳闻,说是仙夷人会用法诀种树,十年乃成。而此树可护佑一方天地安乐。”

“差不多,十年岁月,却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种成这样一棵树。仙夷族人擅法诀,却不能伤人,只能自保,人人都以为这一族天资聪颖,能聚气藏灵,实则也是遭受着生死轮回的平凡人。他们游离于市井,久而久之却成了人们眼中高深的仙人。”怀音将目光重新投向漆黑夜空,勾着唇角笑开,那笑无奈深沉,似古井中藏得最深的泥淖,“千千也种下了这样一棵树。”

“哦?怎么没听她说过?”

“夜白,夜深人静之时,若你能听到树在唱歌,便是仙夷人十年一会时种的树。”他抬头望着漆黑夜空,眼中是空泛的神色,像是看过了万水千山,又有说不尽的沧桑哀凉:“有这树的地方,便是仙夷族人的归乡之音。”

夜白听着他一席话,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疑问:“千弦……怎么了?”

怀音目光沉沉似要看到夜白心底,他轻声回道:“我若告诉你,她快死了呢?”

“怎么会!”原本平静无波的心蓦然一抽,已是说不清是震惊或是难受。

“怎么不会?”怀音笑笑:“世间生死轮回,无常得很。”他将头埋在膝盖,将自己抱住。没有察觉,掩在夜色下自己那滴苦涩的泪,一切只有夜知道。

第二日清晨,初阳破开云层,晨光柔和熹微,河边此时雾气甚浓。天尚未大亮,夜白睁开双眼,耳边传来一声嘶鸣,接着便是马蹄声由远及近。白菜正悠闲扫着尾巴,听到声响它耳朵灵巧动了动,双目流光溢彩,竟似在笑!

夜白奇怪看着,暗道:“果然是物以类聚,怪得紧。”

“白菜!”远处女子声如脆铃,夜白循声望去,但见从朦胧细雾中千弦打马呼唤,风尘仆仆的模样。她一身风华,翩翩而来,仿佛隔了千重山万道水,要来与他们道别。

夜白心忽咯噔一下,轻皱眉头摇了摇脑袋,似要甩掉那个荒唐的想法。

怀音睁着一只眼,怪模怪样看千弦。转眼看到她身下的马儿,忽然来了兴致,兴奋道:“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难得你记挂我还没吃东西,竟送来这瞟肥体壮的马儿!”

女子轻勒马缰,稳稳停了下来,利落下马,喜笑颜开:“瞧这一身纤毫无染的白毛,可是相当难得呢!”

“双目有神,四肢健壮,当真是难得的良驹!”夜白绕着野菜马儿转了两圈,疑惑问道:“你如何得来?”

“捡的!”千弦巧笑勾勾马脖子,一副得意:“对吧,野菜!”

“哈哈!”怀音睁开双眼,顿时睡意全无,一抹笑憋得难受,问道:“它叫什么?”

“野菜!”千弦开怀道:“它是我在野外捡得,又跟我家白菜是郎才女貌,般配的紧,不叫野菜叫什么!云戎不是有句话叫……”她思量着,思绪乱飞一时抓不住。

“夫唱妇随?”夜白虽觉得古怪,却也忍不住与她一搭一唱。

怀音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对着千弦调侃道:“你怎么就知道它是母马呢?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

千弦对着怀音轻哼一声,不服气道:“我说是,它便是!”

“这可由不得你!”夜白凉凉开口,一脸笑意,“你这野菜可是如假包换的儿马……”

“什么?你可别忽悠我,罢了!”她细细抚摸着白菜,安慰道:“好白菜,以后我再给你相个漂亮姑娘!”

这一人一马说得有板有眼甚是有趣,夜白看着千弦亲昵抱着白菜马儿的脖子,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平和。三人说说笑笑,有马代步,自然快上许多,约莫两个时辰北垭便近在眼前了。

站在距离山门十丈外,放眼望去,正中央便是烹茗聚。往北,地势稍平,上有佳木青葱,随风发出阵阵清啸,亭台楼榭皆隐树梢。往南,崇山峻岭,穿云破浪一般耸立高空岿然不动。

一行人停在十丈之外,遥遥望着北垭山门,苍凉巍峨。城中破败衰颓,在山门之前还留着一道阵法。这道阵法似早被打乱,虽然并不碍阻挡其内罂噬,然而,也着实没有大用。

千弦盯着地上阵法,细细瞧了几眼。初时并未在意,然而此时细看,那阵法赫然就是一字。

“归。”

她扭头看向夜白,笑着道:“夜白,你一定不曾听过仙夷的原乡?”

“是没听过。”夜白看着她,只觉得她那般笑,虚无缥缈,似是笑过人世苍凉,笑得云淡风轻又藏着深不见底的认命。他皱了皱眉,听千弦声音柔和接着道:“听闻,仙夷离开泊城前往失城之时,族人皆唱原乡。那首歌,伴随着仙夷族人。若是一生漂泊便一生都在唱这首歌,仙夷族人将歌带在身边,便如同将家安在心底。”

“我唱给你听可好?”千弦微勾唇角,一脸宁和。

飘渺间,渡九州仙夷山水色。

听几度秋凉前尘萍聚歌。

浮生歇,一朝洞彻,靖汝刻。

笑忘君颜红尘百戏舍。

素香雪,一树斜阳梨花叶。

三两弦外音一曲花邀月。

琼浆解,醉飞吟盏遗世乐。

素吟浅唱,声声情浓。夜白只觉得歌声空灵清丽,人仿佛随着这歌飞越岁月阻隔,在一片辽远天地中,看向人生靡靡长途,知晓何为月缺天老。

这般动情的声,原来是那般动人的生。

千弦唱罢,嘴角轻勾带出一抹浅笑,睁开眼睛。

从她亮如明星的眸中,夜白似可以看到一片浩瀚星辰,苍茫深邃星罗棋布。星群朝着原有轨迹或轮转或陨落,在空中划下璀璨弧度,接而寂灭。

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却不是朝着命运亦步亦趋的认命,是仿佛看过人世沧桑,却意外丢失自己的荒凉,带着雨飘零的惆怅,找到了万千人海,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这样一份深切的迷茫,令夜白心中蓦然沉沦。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她执意要追求的,竟是她深藏心底那份悲哀的源头,一刻不休的漂泊流浪,她想要的,不过是故乡罢了。

是什么令她不得不流浪呢?夜白疑惑,却始终无法开口,去揭开她心底这道狰狞伤疤。

原乡,原来是回不去的梦乡……

千弦似是疲惫,靠着白菜马儿,喃喃自语道:“在外的仙夷人,时刻不敢忘了这歌……”

夜白见她红了眼眶,说得动容,似是想家。野菜马儿适时打了个响鼻,上前一步。

“你哭了……”夜白莫名心酸,抬手想要抹去她藏在眼中的泪。

千弦却轻轻偏首躲过,扯着嘴角抬头望天,轻轻道:“夜白,你看这雨下得多大……”

此话一处,似是响应,瞬间乌云聚拢大雨倾盆……

看静卧空山的碎梦,多少草木蔓生又荒落。大雨磅礴奔流如注的声音,了无一字带着不被倾听的觖望轰然而下,撕心裂肺。

缓步骑行雨中的女子掸掸方才被打湿的发,抬眼看雨珠晶莹一路被阻隔。

耳旁听得怀音笑谑道:“千千,我可真拿你这乌鸦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这天要下雨,怎么就怪我头上了?”千弦拉着马缰漫不经心道:“怀音,你太无理取闹了点。”

被她一番抢白,怀音深叹一口气,万般惆怅。三人离北垭山门本就不远,说话间已经来到北垭。山门近在眼前,更显巍峨恢弘,一眼便可见正中的烹茗聚。

烹茗聚主楼高约六丈。二重八角攒尖顶,碧瓦朱甍,巧夺天工。往下是一六足麒麟台座,雕工精湛,上有一方矮石桌,正好容得下一张七弦琴。

楼中门窗或雕万字流水纹,或有松竹花卉,繁而有序,惟妙惟肖。楼正中挂着一方木雕匾额,上书“烹茗聚”。

其字形如蛟龙,通体透着灵动,刚中有柔,雄浑苍劲。

两边的石柱上刻有一幅楹联。“虚怀若谷能行远,杯茗之敬多知交。”另有石碑上数十,林立一旁,上皆题诗,然而风烟漫漶,四季无常已有很多镌刻被磨平棱角,字迹模糊不清。

撤了围困在北垭的阵法,夜白站在一角,单手扶碑,轻轻摩擦着石碑的字:

细雨飘窗人不应,汲来花露烹新茗。

陋室茶香一杯饮,开轩设案初天晴。

右下方刻有古陌二字,想来应是题诗人的名字。

夜白失神望着,似是望断了时间磨洗,看到这首诗是如何被一笔一划刻下。愁绪万千,或者,一眼万年。

大雨已经停歇,整个北垭莫不浸染于一片湿漉漉的清新之中,浅薄空气带着雨后充沛的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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