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宁家(1 / 1)
那晚,最后是宁恒将她带回家,具体的事情她已记不清楚,醒来时再面对的是她熟悉的房间,她坐起来,发觉自己穿着睡衣,大约是他给她穿的。
之后的一个月,宁恒都没有回家,说是军队有任务,而和文小姐的事情他也和宁母说算了。
宁欢这段日子却又恢复之前沉默冷然的样子,更没有主动去找宁恒,因为她开始迷惑了。
那晚的事情改变了她的想法,她突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下去,她无措而迷茫,对整件事都开始怀疑。
这晚,她又来到宁恒的房间,坐在他的床上,不过她没有开灯,她知道房间的主人不会回来,事实上,她连自己呆在这里的原因都不晓得,她在等待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她恨他……可扪心自问,那里面只有恨吗?
突然,门把手转动,宁欢猛地抬起头,看到停留在门外的人。
宁恒透过光线看到她的身影,也不禁心中惊讶,他特别挑饭后的时间回来,就是想要避开她,可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是该说她总能出乎他的意料,还是……她最擅长守株待兔呢。
宁恒愣一下之后,走进屋子迅速关上门,他不开口,她亦不言。
他走近几步,站到她的面前,这样的距离让他可以嗅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茉莉香气,这香气令他的脑子瞬时一片混沌,他想起那晚她缩在自己身下的样子她茫然无措的眼神,她浅促急缓的呼吸,而最后能感受到的只有彼此身体的热度。
他忽的闭起眼,让自己忽视那些杂乱无章的荒唐念头,他告诉自己,坐在面前的人是他的亲妹妹!他不能将她当做一个女人看待!
她做错事,他应该把她拉回去,而不是和她一起越陷越深!
否则,他怎么面对将来后悔的她!
就在宁恒下定决心之时,宁欢也注意到他脸上挣扎的表情,她突然有些害怕,他这表情她从未见过,宁恒永远是淡定自若的强大,即使被她算计,也能够始终反抗不从,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拧着双眉抿住唇,痛苦和挣扎的表情反复交杂。
黑暗中,她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掌,感受到宁恒身体猛然一颤,她仰起头,流露出她以往的表情,不是经过巨变之后的宁欢,而是从前的她的神情,仿若幼兽不安的仰望,眸中波光闪闪,写满了说不出的意味深情。
宁恒脑中的所有戒条都被这小小的触碰打破,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稍稍低头,就品尝到她双唇甜美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失去所有理智与判断,放弃所有誓言与坚持,只愿沉溺在这诱人美好的禁忌牢笼。
而宁欢一开始有些微的惊讶,她很快顺从的启开双唇,这是第一次,他们安静而清醒的亲吻,黑夜中,淡化了她的仇恨和他的坚持,他们相拥而抱,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温度,缠绵宛如一对幸福的情侣。
吱呀——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的声音让两人蓦地清醒,他们分开彼此,一同望向门口,宁母端着饭碗呆呆的看着他们,直到看到他们的脸也不敢置信,“你们……”
哐当!
她手里的碗掉落在地,菜汁大半都溅到她的鞋上,下一秒,她猛地冲到两人面前,拽着宁恒的胳膊扯开他们,她大声吼:“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半小时后,宁父回家,衣服有些褶皱,应该是匆忙之间穿的,他看到在客厅沙发并排坐着的宁家兄妹顿时就阴了脸,他走过去拽起宁恒的领子给了他一拳,“畜生!”
宁家的司机来拦,“哎呀,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别打人。”
宁父握紧了拳头,松开了宁恒,宁恒擦了擦嘴角的血,没有说话,低头坐下。
宁父想了想,冷声道:“老田,你先出去吧。”
田司机也是看着宁家兄妹长大的,心中虽不知发生何事,担忧却也没办法,只能劝宁父别动肝火,给了宁欢一个安抚的眼神离开了。
宁欢看着走出去的田叔,心中反而庆幸,田叔是这个家对她最好的人了,她不想他为她伤心,她转过头看向宁父宁母,心中竟然异常平静,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这个家,安静太久了,久到宁母招呼所有人来玩都填不满她内心的荒凉。
多长时间了,他们一家四口一同坐在一处,没有旁人的阿谀奉承,也没有那些羡艳嫉妒的眼神,只是他们一家人。
可理由竟然是为了这样荒诞的事情,这可真可笑。
宁父坐到他们面前的沙发上,眼神不断在他们两个身上移动着,而宁母坐在旁边低声哭泣,连刚刚宁父打宁恒都没有阻止,可见伤心到了极致。
“你们……有多久了?”宁父冷声发问。
还未等宁恒回答,宁欢先是嗤笑一声,“很重要么。”
宁父闻言马上站起来举起手要给她一巴掌,这时宁恒也站起来挡到她面前,宁父的眼中怒意更胜,怒吼道:“你还敢护着她!”
他想给宁恒一巴掌,可宁欢突然站起来,止住了他的动作,她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宁父,“想打我?打啊。”
她平静的表情让宁父和宁恒都住了手,齐齐看向她,宁欢扯了扯嘴角,“现在来装这种慈父未免太可笑了吧你。”
“你说什么!”宁父提高了音量。
宁欢微笑了下,看着宁父回:“你不用这么生气,放心,你的好儿子是被我勾引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主动,所以你不用怕我毁了宁家的未来之星,更不必担心宁家的名声。”
“宁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宁恒低斥道,用身子再次挡住她,“爸,整件事都是我的错,和欢欢无关。”
啪!
宁父给了宁恒狠狠的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刺痛了宁欢的耳膜,她想上前握住宁恒微微颤抖的手,可最后还是坚持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宁母这时也站起来,她抱住宁父的手臂,哽咽道:“老宁,你这是干嘛,孩子错了就好好说,干嘛总是动手啊。”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宁恒,注意到他红透的半边脸,又心疼又心酸,她好说歹说的才让宁父重新坐下来。
宁父用力敲着茶几,“慈母多败儿!两个孩子都被你教歪了!家门不幸啊!”训完宁母又指着宁家兄妹说:“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畜生!”
宁恒和宁欢站着,宁恒垂目不语,挡在宁欢前头,而宁欢站在宁恒的身后,抬着头冷眼看着所有人。
宁母给宁父顺着后背,轻声安慰:“老宁你别气,你心脏不好又不是不知道。”
“你让我对着这两个畜生怎么不气!他们这是乱……”宁父顿了顿没说出那个词,转过身朝宁母吼:“你在家难道就没发现,怎么就让事情闹到这个田地!”
宁母看了看两人,张张口,还是没解释。
这时宁父抬头看了看两人,叹口气低声问:“你们有没有……”
宁恒闻言脸色白了几分,抿了抿嘴角。
宁欢听到冷哼了声,“别想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宁父听出宁欢的态度,心中的怒意更胜,他指着宁欢怒道:“宁欢,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吧,你这么做是丧尽天良知道吗!你对得起你读的这么多年书吗!你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吗!你对得起我们吗!”说到最后一句,宁父已经是声嘶力竭。
宁欢上前和宁恒并排站着,面目是一片冷凝,她看着宁父宁母,一字一顿道:“我对不起很多人,但唯一的,我没有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