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比赛】(1 / 1)
如果我没记错,接下来的事情是这样的。
断浪在参赛的时候,被雄霸下令必须输给步惊云,否则就喂他吃大肠(误),他不得不屈从于雄霸,最终三个堂主选出来就是雄霸的三个亲亲好徒弟,跟没选一样。帮众们也都他笑话,后来来了个什么城主,把断浪挖走了,然后他就走上了苦逼坏人的不归路……
等等,他会走?
是的没错,我记得很清楚,他命里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就是被人拐骗。
想到这儿,我恨不得找块布把他缠巴缠巴,然后塞在我床底下,什么狗\日的堂主选拔大会,什么欠爆的城主,通通给我滚蛋,等这些破事儿都完了再放他出来。
但这只是我的意淫而已。
自从那小子欣喜若狂的报名参赛后,练剑练的更勤了,整天都找不到人,半夜的时候累的跟死狗一样回来。这几天夜里我都是等着,听见隔壁的门响,知道他回来了,才睡着。
我不是没有劝过他,他报名的当天晚上,我就尝试了一下。
我问:“浪浪,你有信心吗?”
他认真的擦拭着剑,头也不抬:“当然。”
我又问:“那雄……帮主的三个徒弟呢?”
我明明问的三个,他却自动无视了另外俩,答道:“就算是聂风我也不会让他的。”说完,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别担心。”
你让我怎么不担心?我明知道你会输,明知道你会受雄霸等人百般侮辱,明知道自此后你干的损事罄竹难书,明知道这一切过后你会被步惊云一剑钉死……我他妈的怎么能不担心?
不等我再问,他就收剑入鞘,握着剑站了起来,一字一顿道:“我势在必得。”
我又能说什么呢?说你别去,你肯定选不上?
于是我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他见我不吭声了,伸过手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了句:“我去练剑,等我回来。”就走了。
然后我就知道,我劝不动他的。
……
一转眼,堂主选拔大会就开始了。
全天下会的人,不管是帮众还是杂役,就连厨房的大妈们,都去广场围观了。
但我一点都不想去。
我讨厌这种烦躁不安的感觉,于是拿出纸笔,铺在桌子上开始练字。刚掭好了笔,准备往纸上写,笔尖上突然漏出一大滴墨,啪的一声就滴在了纸上,马上就洇了,而且还是好几层纸。
我把笔撂下,颤巍巍的举着这几张纸,忍住想撕了它们的冲动,抓起笔来开始乱写一气。
不一会儿这几张废了的纸就被我写满了。
我看着满篇的“你妈逼”,觉得心情还是很糟,不,是无比的糟。
就在这时,突然外边有人敲门,边敲还边喊。
“嫂……萧姑娘!萧姑娘!”
这会儿不都去看比赛了吗?谁这么闲啊?
我打开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红背心板寸头的帮众,长相十分路人,但我却觉得他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那人一看见我,连忙道:“萧姑娘好!”
我点点头:“你好,你谁啊,有事吗?”
“呃……”那人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摸着自己后脑勺,道,“我是臧翱啊,萧姑娘。”
“……”
我扯了扯嘴角:“哦,原来你长这样啊。”
对不起,我现在心情很烂,不想吐槽你,也不想笑话你。
藏獒说:“萧姑娘,断老大马上就上场了。”
我心里一紧,心想这次是初赛,他应该是赢了的,但我还是不想看。
于是我说:“哦。”
“萧姑娘不去看吗?”
差点儿“你瞎啊看不出来我不想去吗”就脱口而出了,我白了他一眼:“那么多围观群众,又不缺我一个。”
藏獒一听,马上露出一脸崇敬的表情:“断老大果然料事如神!”
……啥?
“萧姑娘,断老大说,如果你不肯去的话,让我这么跟你说。”他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萧萱,我知道这些日子我忙着堂主选拔大会的事,有些忽略你,但是你相信我,在我心里……”
他一副路人脸,嗓子略微公鸭,诡异的语气,实在难以想象他学的是断浪,我听的浑身难受,赶紧打断他:“别说了别说了。”
……
到广场的时候,断浪正十分干脆利落的将对手踹下擂台。
台下一堆人“嗷”的一嗓子就喊开了,用尾巴想都知道是他的这群小弟。
只见断浪气定神闲的向擂台正前方的雄霸抱拳,随后转身,一身大哥范儿的向台下的小弟们举起拳头,小弟们更high了,飞快从人群中冲出两个人,扛他坐在自己肩上,绕着擂台转圈,傻气十足。
这时突然一个黑披风男子跳上台,指着那两个小弟,拽到:“你,还有你,上来。”
断浪一愣,随即用恨不得扑上去捅他的眼神瞪着他。
那货的酷炫狂霸拽堪比少年断浪,但一头卷毛,披风加背心,实在有点非主流,唯有霸气侧漏的鼻孔加了分。
好,原来这是步惊云。
步惊云残忍的将那两个小弟打伤。
断浪残忍的盯着步惊云。
伤者被抬走后,文丑丑作为雄霸的高级代言人,上台来做初赛总结。
刨去文丑丑,台上一共站了六个二逼,聂风跟断浪这两个人就不说了,居然当着那么多人还在眉来眼去,步惊云依旧酷的不行,他旁边那个一身孝的小矬子估计是秦霜,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忍者和一个相扑的,都没什么看头。
文丑丑妩媚的边扭边说话,把入围选手的名字都点了一遍,说到断浪的时候十分欠的踱到了他旁边,结果被他狠狠地踩了一脚。
……
初赛过后,断浪以及众小弟们更加亢奋,似乎睡着觉都能欢呼起来似的。
于是没有人注意到苦恼的我,眼看着决赛的日子快到了,我着急上火到牙龈出血。
决赛前一天的晚上,断浪奇迹般没有失踪,而是的在屋门口练剑,可能是平时的训练基地被人占了……
不对,谁敢占他的地儿啊!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觉得我得再努把力,跟他好好谈谈。
我揪了一把路边的薄荷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默默的溜达到他屋门口。
他正背对着我,将剑练的刷刷作响,听到我来了,停下手上的招式,头也不回的说了声:“你来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进去搬凳子。
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身来,收了剑,看着我,露出一口小白牙,傻笑起来。
卧槽!还笑,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被雄霸潜规则了啊?!
我坐下,伸手招呼他过来,然后皱眉看着他,问:“怎么不练了?”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我笑得更灿烂了。
我强忍住想一巴掌糊他熊脸的冲动,说:“上回你让藏獒来找我,也没见你下台以后理我了呀。”
他又没回答,而是问我:“你生气了?”
是啊,你不听我的话,执意要选什么狗屁堂主,我当然生气,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快气死了。
但是我说:“哪敢啊!”
说完后反应过来,卧槽!我不是来找他调情……不对,我不是来找他闲聊了,而是来劝他不要参加明天的决赛的!都赖他,长一副好皮相还笑,笑笑笑,笑个屁!
“浪浪,我有话跟你说。”我正襟危坐,道。
他在我面前蹲下,仰头看着我,俨然一副痴呆儿童的样子,说:“说吧。”
“你为什么要选堂主?”
他听了,眨眨眼,然后收起了那副傻样,认真的看着我,看了半天后,朗声道:“从我来到天下会的那一天起,一直到今天,我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我不想一直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可是这样不好吗?一堆人愿意叫你大哥,愿意跟着你混,日子过的很平安,不用担心自己哪天是不是就被玩死了,这样不好吗?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打断我,依旧无比认真,道:“其实,就像你说的,我现在是‘天下会底层小霸王’,可那有什么用?终究入不了帮主的眼,我只有借此次堂主选拔大会,得到帮主的重用,否则武功再好,都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你知道我每天干的都是什么事,你也知道,我并不想,也并不应该。”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又抬头看着我,薄唇微启,轻轻叫了我一声。
“萧萱。”
“嗯。”
我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这双眼睛平时都是用来瞪人,鲜少有这样柔和的眼神,我不自觉的竟看愣了,怔怔的发着呆。
“我爹走的早,这些年他不在身边,我差不多也习惯了。所以,这世界上我唯一想要的,一个是够配得上我能力的地位,还有一个就……”
他将手覆在我的膝上,刚要继续说,却突然猛地一回头,大喝一声:“谁?!”然后从地上抄起一截断树枝掷了出去。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坨金灿灿的人就从墙角后摔了出来。
断浪手活(?)很好,那根树枝正插在那人的大高帽子上,宝石掉了一地。
我跟断浪连忙跑过去,发现文丑丑正躺在地上抽搐着。
我倒抽一口气:“我擦!他是不是让你戳死了?!”
断浪十分不爽,黑着脸狠狠踹了文丑丑一脚,冷哼道:“那倒好了。”
文丑丑闻言,腾的一下站起来,用羽毛扇子拍了我一下,含着泪娇嗔道:“吓死我了!萧萱你居然也不救我!你个小白眼儿狼!”
“我靠!”其实我刚刚也被吓的不轻,于是还嘴,“谁他妈知道是你啊!”
“哎呀你居然说脏话,你可是个女孩子啊,哎呦,将来可怎么嫁的出去……”
断浪听到这儿,对着文丑丑的娇臀又是一脚,没好气道:“你是来找我的吧?!有屁快放!!!”
文丑丑刚刚让那根树枝吓破了胆,对待断浪的态度自然比先前好了很多,赔笑道:“是是是,断浪啊,可不是我找你,是帮主他老人家叫我找你过去呢~”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帮主要召见我?”他听了,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对啊对啊,快跟我来吧。”
我心里一紧,知道这是雄霸准备搞潜规则弄掉他,继而再捧步惊云的节奏。也知道此事对他的打击十分可怕,眼看着他马上就要跟文丑丑那个魔鬼的使者走了,我下意识的一把拉住他。
“浪浪……”
这傻子还不知道雄霸无耻的计策,以为雄霸看上他了,十分开心的握了握我的手,笑道:“没事,等我,我很快回来。”
然后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文丑丑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这儿发呆。
啊我擦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感觉脑袋越来越大,仿佛快被这些“怎么办”给挤爆了一样,恨不得一桶麻药灌下去,然后给自己做个开颅手术把它们,连带着断浪雄霸什么风云的剧情一起掏出来!
等等,药?!
好像……有办法了。
我马上转身向聂风的住处狂奔,心想聂风啊聂风,三年前他为了我管你要药,今天我也得干一样的事儿了,认了吧,你就是雷锋的命!
风吹过来,我突然感觉脸上凉凉的,抬手一抹,靠,脸上怎么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