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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第一百四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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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前的最后一天,考察团众人终于得了一天的休息。考察团最后的一站恰又回到了巴黎,孙立人知道团里的年轻人们都想趁此机会四处逛逛,好拍拍照或是买些时髦的物件回去带给亲朋,于是便放了他们的假。年轻人们一听,自然高兴,一大早,刚吃过早饭,便呼朋引伴的一齐逛街去了。

吃过早饭,孙立人陪着妻子下楼到花园里散步,老远就看见狄尔森夫妇二人正站在花池边,心中好奇之余,等走到近前,便笑着朝他们打招呼道:

“逸之!婉婷!”

两人闻声回转身去,见到孙立人夫妻二人笑着朝他们走来。韩婉婷走到张晶英身边,亲昵的勾住了她的胳膊,柔柔的说道:

“将军,英姐,早上好。今天天气极好,你们怎么没出去逛逛啊?”

孙立人还没等夫人回话,走到狄尔森身边,哈哈一笑道:

“这话该是我们问你们哪!他们那几个小子都耐不住性子,一听说我放他们假,老早就出去了,你们怎么不一起出去走走啊?来之前还说让你们来欧洲度蜜月,没曾想来了之后这里的行程排得这么满,让你们这对小夫妻倒分开了许多天。难得有这么一天机会给你们单独相处,怎么不好好利用呢?”

狄尔森淡然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温言道:

“这么多天大家都很累,最后一天,只想静静的在一起。反正,这里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家。”

孙立人一听,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打量着站得笔直、面色温和的狄尔森,又感慨的摇摇头,回头对着妻子笑道:

“看看,看看,到底是成了亲的人了啊,知道心疼太太了。要知道,这小子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刺头一个,总是照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可没几个。那时候,我的耳朵里听得可都是他的长官告他状的事情,真没少给我找麻烦。现在可真是变了,不一样,真是不一样啊。”

说罢,他脸上带着欣赏之色,顺手朝狄尔森的肩背上一拍。他本是无心,那一拍里含着上司对下属浓厚的赞许之意,不料狄尔森却面上一紧,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一下,看起来似有疼痛的感觉。

尽管他的表情转瞬即逝,但依然没能逃过孙立人的眼睛。孙立人连忙歉然的问道:

“逸之,怎么了?我碰到了你背上的旧伤吗?”

他的话音刚落,狄尔森的眼睛下意识的就往韩婉婷身上扫去。韩婉婷的脸登时涨得通红,连忙别开眼睛,勾着张晶英的胳膊,满含羞涩的垂下头。狄尔森的眼锋从她绯红的脸上扫过,眼波之中多了几抹温柔的笑意,没多说什么,只对孙立人微微摇头道:

“没什么,只是旧伤罢了。”

“哎,旧伤也不能大意,要好好调养,否则将来上了岁数,可要给你颜色看的。”

孙立人很是关心的说着,压根没有觉出什么不妥。倒是他的夫人张晶英,毕竟是女人心细,天性敏感的她已经从两个年轻人脸上表露出来的神色上明白了几分。听到丈夫还后知后觉的说着那些话,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这对登对的小儿女,心里忽然起了玩笑之心,转头轻轻捏了捏韩婉婷的手,面上带着促狭之色,低声揶揄道:

“我看啊,逸之背上的伤,最应该要负责的人……是你吧?”

张晶英年长韩婉婷五岁,但因为成婚早,经事多,所以在韩婉婷眼里,她俨然是一个老成持重的长姐形象。没想到张晶英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侃她,登时让韩婉婷又羞又窘的只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她捂着发烫的双颊,羞臊的一跺脚嗔道:

“英姐!你,你说什么啊!真是,真是……”

她的话没说完,实在羞得不好意思再站在众人面前,一转身忙不迭的“仓皇而逃”。孙立人显然还没有悟出妻子话中的意思,看着韩婉婷害羞不已的抛开,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妻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引得张晶英脸上的笑意越发汹涌。

见狄尔森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张晶英呵呵一笑,伸手轻推了一把狄尔森,低声道:

“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追去!”

狄尔森如得了大赦一般,匆匆朝孙立人夫妇二人微微一躬身,随即箭一样的从他们身边飞快的跑过。看着他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张晶英禁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

“真好。”

回身见孙立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她笑着凑到他的耳边,低低的絮语了几句,孙立人这才恍然大悟。过来人的他心领神会的呵呵笑了起来,伸手揽着张晶英的肩膀,不无感慨的叹道:

“年轻真是好。看着他们,我倒想起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时间过得真是快,一转眼,都过去十多年了。和他们相比,我们都不再年轻了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孙立人的话,无端勾起了张晶英心里最难以释怀的心事。她低头思忱了片刻,默默的转身面对他,看着他两鬓间斑驳的白发和他额头眼角处怎么也遮不去的细纹,心头一痛,伸手轻抚过他的脸庞,异常艰难却又认真的一字一句道:

“仲能,再娶一个吧。”

孙立人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他沉下脸来,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攥着,沉声道:

“怎么又说起这个事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件事情不许再提!”

张晶英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素手覆在他的胸前,低语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连累你做孙家的不孝子。你这么优秀,怎么能没有后代呢?我知道你是为我,怕我难过,可正因如此,我更加不愿意你后继无人。仲能,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这一次,就听我的吧。”

“你这说得什么话?我又不是孙家独子,哥哥已经有了孩子,有他承继孙家香烟就可。子息一事,终究是命里注定的。若上天注定了我命里没有孩子,你我又何必强求?况且,我有你这个贤内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娶什么如夫人!阿英,今后,这件事情不许再提了,听到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出嫁从夫,我的话,你必须听!”

孙立人的口气极为强硬,难得摆出一副大振夫纲的封建卫道士模样。但,他的动作却极为轻柔,将妻子揽进自己的胸前,抚着她的黑发,默然不语。

他知道,自从多年前妻子听说不能生育的责任在她之后,她的脸上就很少再露出如以前那般灿烂的笑容。有时即便是在笑,可那笑中也带着难以抹去的忧伤。她虽受过西方教育,但骨子里依然是一个传统的女人。虽然他并不十分介意子嗣一事,但她对于自己无法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心中始终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与歉疚。

这些年来,她总是劝说他再娶一房妻室,也好为他开枝散叶。可是他却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不仅仅因为他平生不好女色,更因为,他不愿在她的眼中,再看到丈夫被人夺去一半的落寞与无奈。想到这些,他禁不住抱紧了妻子,怅然的长叹了一口气。

张晶英伏在丈夫的胸前,毫无顾忌的任由脸上的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他的衣襟。

第二天中午,中国军方考察团一行,在艾森豪威尔的送行下,踏上了返回中国的旅程。回到中国后,孙立人带着考察团立刻马不停蹄的亲赴重庆,当面向□□汇报了半个多月来在欧洲的所见所闻,畅谈了一番关于战后如何重建队伍,打造一支能与美军媲美的新式军队的理想。

席间,□□一直静静的听着孙立人慷慨激昂的汇报,很少说话,只是偶尔点头询问几句,显得相当冷静与淡然。与热情洋溢的孙立人相比,□□已经冷静的有些冷漠。天性率直的孙立人善于打仗,却不善于观察人心。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国外赢得的声誉与威望,其实已经让生性多疑多思的□□心中戒心大起,对于这样一个深得美国人喜爱,有很会打仗的年轻军人,靠军事政变起家的□□,如何能不满心的防备?

孙立人并没有察觉出□□的异样来,但从小就在社会最底层混生活的狄尔森却已经从这种异样之中品察出了问题所在。他是个聪明人,从小就是在人们的白眼与拳脚之下成长起来,因此更善于观察人心,察言观色。

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报告之中,他听到蒋委员长问的最多的几个问题,统统不是和战事、战备、乃至战后的重建有关,而是美国人对中央政府的态度、对委员长本人的意见与想法。委员长还旁敲侧击的问了关于孙将军在各国军方心目中威望的问题,从这些完全与赴欧考察目的无关问题的背后,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孙将军正在被委员长所忌惮,甚至在被疑心他对党国、对委员长的忠诚。

孙将军是爽直之人,从不屑玩弄军权政术,所以,对于委员长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如实回答,没有一点遮掩与回避。但是随着委员长脸色的越来越冷漠,狄尔森明白,从这一刻起,委员长对孙将军存下的那份疑心怕是很难消除了。

散会之后,天色已晚,委员长客气的留饭。孙将军及考察团众人并没有留下,而是纷纷告辞离开,只有狄尔森因为是蒋委员长的姻亲,加之韩婉婷当天也在黄山公馆,所以他没有与孙立人等人一起离开,留在了官邸,与韩婉婷一起陪同蒋氏夫妇共进晚餐。

这一顿饭,狄尔森吃得并不轻松。因为,他要一边思忱如何应付蒋委员长貌似无意却处处精心的提问,一边还要想着如何为孙将军说些不着痕迹的好话,以最大程度的打消蒋委员长的戒心。

也许是他的回答太过完美,滴水不漏,让□□找不到丝毫破绽和切入点,因此,在几个问题都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后,找不到孙立人任何把柄的□□也觉得索然无味,便草草的放下了筷子,提前离开了餐厅。

韩家的两姑侄都是何等样心灵聪慧的女子,早就看出了这两个男人间的气氛充满了张力,好像两个在角力的斗士。虽然她们心有疑惑,却都没有当面点穿,而是依然笑意盈盈的说着家常话,张罗着饭菜,努力的将餐桌上的这种古怪的氛围不着痕迹的淡化,佯装不知。

晚上,众人散去,各自回到房间后,韩婉婷走进卧室,见狄尔森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表情凝重,情绪还是有些奇怪,想了想,走了过去,侧身坐在沙发扶手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是不放心的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下午从姑夫的会议室出来我就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脸色也不好,刚才和姑夫吃饭的时候你也怪怪的,要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她的手被他慢慢的拉下,握在手里。他抬头看她,摇摇头道:

“我没事。”

“没事怎么这样没精打采的?上午我看你还好好的呢。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姑夫要你们立刻回南宁去,准备打广州吗?可你们这才刚回来啊!”

狄尔森缓缓的摇了摇头,沉默了良久,抓紧了韩婉婷的手,低声说道:

“将军他对我,对你都是有恩之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突然听狄尔森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韩婉婷一时有些没弄明白。她眨了眨眼睛,起身来到沙发前,半跪在地上,倚在他的膝前,仰头看着他半垂着的眼睫,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啊,别这么藏在心里,这么一直憋着,会很难受的。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狄尔森闻言,看着目光炯炯看着她的韩婉婷,柔美的脸庞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沉吟片刻后,用极认真的口气缓缓说道:

“从今往后,将军怕是已经成为让你姑夫忌惮的那个人了。”

韩婉婷一听,脑海里电光火石的陡然想起了在欧洲时,英姐曾经对她提起过的张学良的事情,猛地心里也是一沉,连忙追问道: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你是觉察出了什么吗?”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没觉得你姑夫他问我的问题,看似无心,其实都是针对将军的吗?”

被狄尔森这么一提醒,韩婉婷回想起饭桌上姑夫有意无意问起的那些问题,前后一联系起来回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英姐当日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杞人忧天,果然是被她说中了。姑夫他,心里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战事,而是权势。

姑夫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且城府极深。只要有人会危及他的统治,触动了他的权力,那么,他会绝对毫不留情的痛下毒手。也正因如此,大伯父就为了张学良的事情,与姑夫一度反目,认定了姑夫是一个言而无信,语出反复的小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虽然到目前为止,姑夫对她一直都很好,但她心里何尝不明白,那不过是因为她的存在还没有触及到姑夫的权势和利益,甚至有时候她还能为姑夫的声望添砖加瓦。所以,她完全相信,如果有一天,姑夫觉得孙将军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之时,他一定会毫不手软的除掉。

孙立人将军对她和狄尔森都是有着大恩的人,可以说,没有他的照顾和提携,不会有狄尔森的今天。没有他的帮助,也不可能让她和狄尔森的情路走得这么顺畅。于公,他是一员猛将,文武双全的国家栋梁,国家不能对不起他。于私,他是自己的恩人,也是英姐的丈夫,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恩人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所以,她一下子紧张起来,用力的抓住了狄尔森的手,认真道:

“逸之,将军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必须要保护好将军。不管他将来到底会怎样,我们都不能当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姑夫那儿你放心,我会找机会说些将军的好话,尽量打消他的疑心。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亲人,我也不希望姑夫他将来会被后人骂作是心胸狭窄的卑鄙之人。”

狄尔森凝视着韩婉婷,目光在她的脸上来回的扫着,看着,仿佛看了有一个世纪之久。就在韩婉婷被他这种复杂莫测的眼光看得不明所以,要耐不住性子跳将起来之际,他忽然笑了起来,捧住了她的脸,俯首便吻了下来。

韩婉婷一楞,正要问他是怎么了,他却已经笑着离开了她的唇,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锁在自己怀中,长长的手指抚着她的细长眉眼,淡笑着在她耳边轻声道:

“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吗?”

在他那双碧蓝色眼睛的凝视下,她怔怔的摇头,已然有些意乱情迷。她看着他对她露出极为迷人而魅惑的笑容,感觉到他在自己耳边呼出令她浑身发热的气息,听见他用低柔的嗓音对她呢喃道:

“因为,她是一个很傻很傻的傻姑娘。”

她没能听懂他的意思,正想偏过头去看着他,追问他究竟,却被他一把打横抱起,转身放进了柔软的大床上。他随即欺身覆在了她的身上,笑而不语的低头再度吻住了她的唇,很快便将她带进了妙不可言的情,欲世界里。

算了,那个问题,她可以以后再问他,反正,将来有的是时间。

韩婉婷在完全陷入他织就出来的疯狂极乐之前,脑海里恍惚闪过那个念头,但,很快,她就将这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彻底的沉沦在他的疯狂热情之下,再无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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