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空中监狱（二）（1 / 1）
整整一个月狂野的夜生活让塞尔西很是吃不消，每每回到家都是凌晨，倒头就睡一夜无梦。她经常在第二天下午醒来，迷蒙着睡眼看向窗外蓝色的天空，每到这时她才稍稍从紧张的生活节奏中解脱出来，细细想起夜晚的狂欢，回味到最后总是淡然无味。
她不喜欢游戏，却陷入游戏般的迷局，春夏秋冬挨个走过，她早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一辈子了。这样下去，她会忘记自己是谁吗？放任的自暴自弃的疯狂了一个月，每日沉浸在迪厅网吧颓废过日，思想被一次次穿越蚕食，她都快忘掉自己真正的名字了。
她是塞尔西，也是慕冉，需要时刻纠正才能分清。
当她是慕冉时，压抑的过着每一天，压抑的处理各种一辈子的记忆，压抑着这些遭遇带给她的冲击，压抑着可能会崩溃的心。不过还好，她还不用去看心理医生，不需要别人帮助，她想了一个损招，在梦里的人生发泄回来就行了。
所以她开始尝试，做一些身为慕冉时不敢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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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兰.格林……这个名字该不会是……”塞尔西翻来覆毫无睡意，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望向对面的别墅，有灯光的那个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
说起来很不可思议，就是现在塞尔西也无法回神，居然那么轻易的被放了。表现的一派儒雅的格林先生手握枪支，嘴角带笑，声音里的魅惑避无可避，喝完一杯咖啡后将她放走了。
“斯图尔特小姐，慢走。”格林先生优雅地拉开大门，将她请出去，然后站在门边露出半个身子，很像库克夫人平时送客人离开的姿势。
“如果我打911会怎么样？”塞尔西吃惊地看着对方，饶是她做好万般准备，面对此情此景也深感无语。
陌生的男人，拿着□□，不知哪拐来的女孩，非法入侵……怎么看都不清白，就算塞尔西想装作没事人，此刻也淡定不下来。
她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怪异的人。
“打911会来很多警察，那我就要离开了。”格林先生仿若未闻，慢声慢气的娓娓道来。
塞尔西立刻转身回家，她有感觉对方的视线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直到关上门她才确定自己真的没事。然后按惯例洗澡上床，她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隔壁家的陌生男人，好奇又隐隐疯狂。
“难道是他！”默念了半天格林的塞尔西猛地坐起，她拉开灯冲到电脑前，谷歌一下这个名字，等待答案的时候她前所未有的全神贯注。
“真的是……乔洲屠夫！”惊讶的捂住嘴，她看完所有资料，又翻了翻之前存档的罪犯资料，塞尔西更加震惊了。
这些罪犯的名字合在一起很熟悉，似乎是哪部电影里的，她努力挖掘着自己的记忆，终于想起来这是空中监狱那些主角们的名字。
所以，她这次穿到了空中监狱？
塞尔西说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无语，抑或是兴奋，她唯一的感觉只是想笑。这是巧合吗，一开始只是一个设想，以发泄来缓解压力，反正是做梦，不会影响到现实。让她来到这个罪犯主流的世界，再多一个犯罪的经历吗？
她的身份何其多，好像还没有涉及过这方面，塞尔西渐渐往一个奇异的思路上拐，脸上的笑容也染上了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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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吵醒塞尔西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开门，一个黑影扑上来使她直接贴到了墙上。
“姐姐，和我玩好不好，巴布先生也说可以的。”是昨天那个小女孩，五六岁大，无论是思想还是身体都未成熟。
“呃……”好不容易站稳的塞尔西抬起头，只见昨晚还被她念叨的贾兰.格林就站在她面前。
“你知道我是谁。”格林伸出手指贴在她正欲开口的唇上，反手将门关上，嘴角的浅笑未曾改变。
“……”塞尔西移开目光，下意识的摸着怀里小女孩的头发，她的确知道对方是谁，甚至能倒背如流。
空中监狱里的最大反派，唯一一个逃脱的罪犯，当主角一行在苦斗拼命的当口，他老人家悠闲自在的大玩拉斯维加斯。关于他的事迹，塞尔西也查的清清楚楚，屠杀几十条人命，警察赶到时正在踢着小女孩的头盖骨。
够疯狂，够变态，够吸引她……塞尔西已经不想去检查自己是否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仅凭她现在根本不怕不战栗就可以证明，她也挺疯狂变态。
“你知道我，你却不怕我，你的眼睛里流露出狂热，很细小的情绪。之前我从你脸上只看到了空虚，现在是冷静的疯狂，是空虚引起的。” 格林走近塞尔西，他漠然地看着她淡蓝色的眼眸，那里面一点光都没有，死寂后只剩虚无。
“你的心理研究很到位。”塞尔西压低声音，每每这时她总会异常的冷静，冷静到显得很不正常。从电影里得知对方不仅在杀人上有天赋，研究人类心理同样出类拔萃，他一眼就看穿过主角的伪装。
电影里的卧底角色卡麦伦，差点被他几句话惹得失控，那样坚毅的人都能被他揭开内心黑暗，塞尔西又怎能逃过？
“你和我一样，是个疯子。”格林非常认真的看着塞尔西，一字一句落地有声，认真的态度让她产生一种共鸣的错感。
无论她活了多少世，灵魂魅力这种东西，她终究占不了上风，结果反被迷惑。
“你想怎么样？”塞尔西受不了的转过身，即使清楚对方句句戳中红心，可是当面戳穿她十分别扭。
格林不说话，认真的看着她，好似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或许他杀人时也是这个表情，不管别人如何给他定义，至少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这样的人就是神经变态。
塞尔西默默地看着伸到面前的手，五指纤长血管清晰，缓缓伸手握上去。
没什么好解释的，塞尔西觉得这一幕就像电影，邦妮第一次见到克莱德就决定跟他走，塞尔西第二次见面便握住了贾兰.格林的手。
她明白握手的意义，也代表着从此她的生活将会翻天覆地或者万劫不复，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慕冉在这一生决定塞尔西放任一次，胡作非为一次，难得有一个能解读她的人，没有拒绝这只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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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了最初的疯狂，塞尔西接下来的人生发生了极大改变，渐渐脱离了日常轨道，终日跟着格林在外奔波。
格林带来的小女孩叫爱丽丝，患有哮喘病，塞尔西像个保姆一样照顾着她。之前她怀疑爱丽丝是被拐来的，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自己的猜想多可笑，众所周知格林是个危险罪犯，他不在监狱一定是越狱成功了。
监狱里有人计划逃跑，格林帮了个小忙，对方暂时不得脱身，只好拜托他将女儿带出来。这算是一场交易，塞尔西看着旁边玩得不亦乐乎的罪犯和小女孩，没有这层关系的话，爱丽丝很可能早就凶多吉少了。
“爱丽丝的父亲答应给你多少钱？”塞尔西体贴地给爱丽丝擦嘴，对方点了超大号甜筒，奶油抹的到处都是。
“足够我环球旅行十次。”格林取下墨镜，周身安静的气息在热闹非凡的游乐园里显得很独特。
“哇哦，能把我埋起来了。”她摊手，幻想了一下自己躺在金钱堆里的场景，分外可笑。
“巴布先生，我想去玩云霄飞车。”爱丽丝指着云霄飞车一脸期待，用甜甜的声线喊着格林，‘巴布先生’是格林的绰号，一般只有小孩子这么喊，类似于增加好感度的产物。
“一起去？”格林抱着爱丽丝站起来，像个绅士那般邀请塞尔西。
“不了，我恐高。”塞尔西的脸色一瞬间惨白，她想起了很久以前一起发生在游乐园的死亡时间，云霄飞车出了事故，现场各种死法残酷极限。
目送着两人远去，她点了一杯冰水慢慢喝着，企图压下对云霄飞车的恐惧。爱丽丝坐在座位上向她摆手，她笑着回了个飞吻，周围人山人海阻碍了视线，她身处的地方视野也不开阔，很快就没了对方的身影。
没过多久，塞尔西感觉头晕眼花身子歪斜，她靠在椅背上，突然之间很困很困，她疲惫万分的闭上了眼。然后她觉得自己飞起来了，有种难以言明的爽快，只道是非常舒服。
她被下药了！猛地睁开眼，塞尔西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杂物房里，很小很狭窄的地方，手脚自由却提不上劲。
短暂的晕迷中，她看到了许多东西，眼前居然飘过了爱德华，斯托克先生，佐助等人的身影。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她这是被下了致幻剂，塞尔西小声叨念着自己的名字出生年月父母姓名，以此减小药物对她的控制。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进来一个陌生男人，他用枪抵着她的腰部，威胁她合作乖乖地走出去。她默不作声地起身，按照对方要求开门走出去，外面是个废弃的工厂，看起来距离游乐园很远。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一个月前她还是身家清白的无辜市民一只，现在和格林扯上关系，塞尔西有十足的把握对方是冲着格林来的。
“让那个疯子把小姐乖乖的，安全的送回来。”貌似是打手的男人粗鲁地推了她一下，药效过去大半的塞尔西勉强站稳没摔倒。
“小姐是爱丽丝？”难道是交易破裂了？塞尔西细细回想关于这场交易的内容，某有背景有钱的罪犯要逃狱，该罪犯唯一的羁绊是女儿爱丽丝，有个限制条件是一出来必须立刻离开美国，对方根本没时间去找女儿。
再者对方仇敌甚多，关了十几年关系网不再安全，于是他出钱让格林找女儿。到时对方远走高飞，格林得到报酬，似乎是个完美交易。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预示着什么？交易破裂？塞尔西分析着，破裂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对方反悔不想给钱，二是格林反悔不想按部就班完成交易。
“bitch！你在想什么？”挟持塞尔西的男人见她一副沉默思考的模样，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请不要叫我bitch，我很讨厌的这个词。”塞尔西强忍住疼痛，定定地看着对方，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神像极了死人。
“看什么看！接电话。”粗鲁的男人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塞尔西的眼神令他各种不自在，他掏出传话机扔给她，神情厌恶。
“塞尔西，你生气了？”刚把传话机递到耳边，她就听见了格林温和的声音，和她自相识以来听到的一模一样，温和毫无改变。
“没事，你在哪？”塞尔西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她觉得大腿上被踹到的地方不是那么疼了。
“放心，我会去接你的。”
“别把我说的像个幼稚园小孩，站在校门口等待父母接送。”
“好吧，塞尔西，我总不能辜负你的信任吧，像我这样的人也是有准则的，在没有让你满意之前，我不会放弃你。”
“……好，我等你。”她忍不住黑线，什么叫让她满意？她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仅仅是单方面的想要跟着这个男人见证一些胡作非为而已，她又没说要参与其中，她始终留有余地，就连共犯这样的词眼都不曾说出。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做个旁观者，她不会干涉格林的任何决定，就算是杀人放火，她也会沉默地看着而不是跟着做或者假惺惺地良知发现进而阻止。
只是，只是想借着这个男人感受一下，发泄一下内心的压抑，说白了她是在利用他。
格林居然都知道，这点她本就没指望能瞒住，不过没被杀掉而是被允许跟着，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被放纵的感觉。
好像无论做了多不可饶恕的事都没关系，因为有个人比你更可怕，犯下的罪孽更深重，这样的存在放纵着她。这样的话，塞尔西随时可以收手，厌倦了就能退出，她一样留有余地。
不必背着罪恶感活下去，因为她最终要回到现实，慕冉不用拥有这些。
“格林，我等你。”不知道为什么要重复，塞尔西只是遵从了本能，认真的小声的开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