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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六章 愁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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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素跪坐在笼中,说不出是如释重负还是浑身的气力都被人抽走了,恍惚中只听身后的白泽兽冲着枯玄冷笑:“莽夫还是猛虎,不到最后谁都不知。”

“你这畜生,给我闭嘴!”他对着白泽劈头盖脸的骂道,也不管它如何,自顾自的取了烛台走到北唐素跟前,扯着嘴角阴冷的笑道:“小公子,你这是何必呢,费尽心机让他逃走了,苦的可是你自己啊。”似乎是对眼前瘦弱的身影并不忌惮,他索性顺手按着石壁又将那囚笼收了,走至她跟前俯身看了看,总觉得有些不对,用手抬起她的脸细细打量了一番:“我倒未发现,你竟是个女的。”

“那又如何。”

“欺君可是大罪,不过怕是等不到大王知道你是女的了,谁让你自投罗网成了我的好事,我还正担心找不着理由将你这顽皮的小鹿儿逮住呢。”说罢他狰狞的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似乎止不住一般,笑的让人觉得若是打断了他必然会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此殒命了。

北唐素只是冷眼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你倒镇定,不似一般灵兽,遇到这情形早就要吓破了胆。”待停住笑声,他收了手又奸诈道,“高将军既然已经逃之夭夭便更无人护着你了,要置你于死地根本不难,告发皇上之流也忒无趣了些,留着做个药引倒也不错。”

“呵,郑大人可真是个好帮手。”北唐素不理睬他的话,径自讥讽道。

“郑大人?大王身边的老走狗如今都没了权势,提他作甚。”枯玄细想了一下,突然笑了,“啊,这下我可懂了,这老家伙多行不义必自毙,倒拱手给我一个可趁之机。”

北唐素心中惊诧,本以为枯玄半路折返定是二人并非串通一气,终究轻信了郑大人的苦肉计,如今是自己冤枉了郑大人,心下不免自责,又懊恼自己不听白泽的话偏要问出个究竟,即使如今问不出,择了他日亦可,为何竟执着至此,落得现下这般光景。

枯玄看她不言语,以为她在盘算什么脱身计策,嗤之以鼻道:“哼,你确实有点小聪明,不过我的府邸你可没那么容易就脱身的,瞧瞧你后头这些,纵是法力低微的灵兽也该认得吧,一个个还不照样是我的囊中之物。”

北唐素看着他厌恶至极,狰狞扭曲的脸令人作呕,她朝他啐了一口,愤愤道:“道家应也知晓些因果循环之理,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我奉劝你一句,为恶者终有恶报!”

“恶报?!”原本奸猾的脸上顿时笑意全无,瞬间阴云笼罩,他伸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半边脸都有些麻木了,嘴角火辣辣地疼着,她伸手触碰,染了一手殷红的血。

北唐素也不做声,只是瞪着他低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作恶多端者,人人诛之,上天杀之……”不等她说完又是一掌,打落了束着的发冠,垂下一地青丝如绢丝泼墨,伴着滴落的鲜血好似一幅丹青画卷。

这些枯玄仿佛全然看不见,狞恶的脸孔抽动着,又好像是在鄙夷的笑:“恶报、恶报!我的恶报还少吗?!什么善有善报,即使做了善事也得不到善报,通通是恶报,都是!真好笑,本想留你多活几日,若是低头求个饶说不定放你条生路也未可知,可你倒急着要寻死,好啊,我成全你。再过十日,不、不用十日,七日就够了,再过七日,我让你死的彻彻底底。与我妄议善恶,真是可笑至极!”

北唐素惊异于他突然之间的恼羞成怒,也确实听见了七日便要她性命之言。七日,根本来不及……即使高辞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没办法在短短七日内扳倒枯玄,她兴许会就此断送了性命。她看了看眼前的方士,他也正看向她,怒吼道:“呵,等着吧,没有人救得了你!”她淡然的听他说完,却丝毫不动声色。这无动于衷的神情似乎又触怒了他的神经,紧接着又是一记毒辣的耳光,伴着几下直踢上腹部的锥心疼痛。

她不是不怕死,只是似乎在面对死亡之前总有些事会隐隐浮现在脑中,挥之不去。

伴着他离去的脚步和铁囚笼落下的声音,她趴在地上,嘴角滴落下一滩鲜血,想起那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从来只有她和宜人两个,不懂人间挚情的灵兽和地仙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一日又一日,如今想来她可能从那时起就把他当亲人,依赖着、倚靠着。复又想起已故的宋霖,往昔历历在目,恩情犹存,终究觉得自己欠他。那时盼他安乐,追随他、帮着他,并不知是否暗含了隐隐的情愫,即使有也终是入了土,空余满怀暗自神伤。这世上与她有牵绊的人不多,彩黎也算得其中一人,她没有什么朋友也不知此中滋味,只觉得彩黎真心待她,她也打从心底里觉得她好,只盼她能幸福安康,就此别了战事为好。之后走马观花似得又闪过了小医馆中隐没身份的九皇子、屡屡出手相助的癸巳。

到底放心不下的还有陈钧和高辞。

陈钧总能让她觉得活在战乱中不那么疲累,也总能令她笑,他像和煦的春阳,照的人心里温润安宁,看似纨绔不羁又心无城府实则颇明处世之道,若是他继承了齐王之位定能将国家治理好。

“高辞……”她想到那个方才才离开的人,不经意间将他的名字呢喃出声。到现在也不知那究竟是何种情感。想起初见高辞时,只道他是个有勇无谋、不通情理之人,直至雪夜里与他闲谈方有些明白他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或许是她后知后觉,竟迟迟不明白高辞早就对她倾心,收留她疗伤时那般尽心尽力,如今想来当初兴许待他是薄情寡义了些,却从未料到他会为了自己豁出性命。北唐素想起为他包扎手臂箭伤的那晚,贪恋他胸膛的温暖竟在其怀中睡了一夜,想来仍旧微微绯红了脸。

他不厌弃自己的身份痴痴的护着她、敬她、等她,倾尽所有地待她,屡次救下她性命的偏偏就是那个曾经自己最恨的人。北唐素拢起披散至地上的乌发,从腰间的刀鞘中拔出高辞送她的“定风”轻轻削下一缕,又撕下衣袂一缕布条系在上面。她将发丝紧紧握在掌中,等到放手时,手心里翩然飞出一只黑色的蝴蝶,在丹室的黑暗中若隐若现,飘忽着飞离了这片幽暗潮湿之地。

身后久未开口的白泽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何必浪费自己的灵力。”

“我自知命不久矣,只是有些事务必想传达出去。”

“怪我,没有早些将你们打发走。”白泽话语里透出愧疚之情。

“不是前辈的错,都是我自己,这苦果让我自己承担吧。”

“那只蝴蝶不是去搬救兵的?”白泽诧异道。

“救兵?何来救兵……旁人轻易撼不动枯玄如今的势力,我只是还有些话想告诉一个人,只怕以后没机会了。”她愔愔的笑了笑,不似要面临性命攸关的时节,反显出几分坦然。白泽阅世经年,自然看出了其中的意味,只淡淡道:“仙神灵兽最怕动了凡人之情,我虽不知你为何会牵扯进此事,但人世间种种纷争确是你不该涉足的。”

“多谢前辈点拨,可如今我已深陷泥足,难以自拔了。”北唐素苦笑了一声,凝望着手里“定风”默默不言语。

“吾心知现下这番话已是无用,但还是须得告诉你。枯玄此人乃是一谪仙。”

“谪仙?”她回过身,凑至白泽跟前细听。

“不错,他千年前本是天界天众部将,他座下小仙因触犯戒律而永堕畜生道,令他惋惜不已,却不想他竟贸然更改天道时序,令时光逆转以纠其错,但他自己却因此触犯天条,贬为凡人。他如今攫取神灵异兽的元丹怕是要借此飞升成仙以报当时的仇怨。”

北唐素擦了擦嘴角的血轻蔑一笑:“与天斗,有何意思。”

“有些人逃不开内心怨恨的驱使,他是宁可玉石俱焚吧。”

她撑起身子看着边上炼丹炉中的火光,心里也腾地燃起一股怒火:“自己作孽却要叫我们来陪葬,当真可恨。”

中夜时,太子殿仍旧灯火通明,寝殿里隐隐约约传来乒乓作响的破碎声。高辞顾不上休息急匆匆直奔殿外,值夜的太监和侍卫正要拦住这个风尘仆仆的来者,却被他通通撂倒。刚冲进大门,只见满院新开的桃花连枝带叶的落了一地,像是被人生拉硬拽扯下来的,几个宫人正在树下提着灯清扫。

有眼尖的太监认出了他,拦下了后续的侍卫们,躬身问道:“高将军,这么晚了有何事非要闯进太子殿来,这可是大不敬啊。”

“我有事和太子商议。”高辞也想甩开他直接冲进去,那太监挡了挡,指指满院的残花低眉道:“太子殿下正烦闷着呢,折损了这一地的桃花,现在又在寝殿里砸东西,高将军现在进去怕是正撞上。”

“我管不了那么多!”

“将军请留步!”那太监还想拦着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径直推门进去了。

刚踏入雕栏玉砌的木门,只见寝殿跪了一屋子的宫人,地上全是瓷器碎片和零散的什物。陈钧看见什么就抓起来往地上砸,正巧一抬头瞧见高辞,立即扔了手里的东西冲上去向门外张望,外头除了灯笼暗淡的光和扫院子的宫人外并无他人。

陈钧急冲冲屏退了左右,又牢牢关上门,质问高辞:“北唐呢?她没和你一起回来?!”高辞却绷着脸没有言语。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她人呢!”陈钧抓着他的肩,下意识的因紧张而使了□□分的力,连高辞都觉得有些疼了,他用力推开陈钧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被那方士抓去了。”

“你怎会连个人都看不好!枉我这么……”

“够了!你以为我不急么?你以为我想把她弄丢吗?!现在我们有时间在这儿吵还不如想办法救她!”高辞直接打断他的话,像要把胸中的郁结和恼怒全都抒发出来,他也顺手拿了几案上一只猩红色的茶盏狠狠甩在地上,霎时跌得粉碎,零零散散的落在了内殿洁净的地面上,好似溅了一地的血。

两人渐渐冷静了,望着脚下的碎片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高辞踢开地上摔成的雪片似的茶杯、花瓶、碗碟,像失了魂魄的空壳一般拖着沉重的身躯坐到冰冷的地上。他扶着额头仿佛疲累至极。

“横竖都是个死。”陈钧站在一旁低头摆弄着碎瓷,看不出是何表情。

“硬闯枯玄府中救人显然无门,走旁路寻齐王借机救她亦是不可能……”

陈钧重重叹了口气,蹲下身拍拍高辞说道:“罢了,我们现在各自都静一静,好好想想对策,明日卯时再来吧。”

高辞什么都没说,踩着地上的瓷片推门走了。这一路一直生生的走到了别馆,冰冷的手刚刚触碰到屋子的门,却又缩了回来,倚着门前的回廊柱坐下了,地上潮湿阴冷,明明早入了春,却只觉得依旧春寒料峭,凉意侵心,让他想起来枯玄幽暗的丹室,也不知北唐素她怎样了。越想越烦闷,不由抬头看了看悬在空中的明月,比之满月少了一些却又较新月多了几分,望着并不舒服。

正想移开视线,却在这明净冰轮上依稀看见一个飘忽的黑点,翩然的舞动着似乎越来越近,高辞定睛细看,分明是一只黑色的蝴蝶。

那蝴蝶绕着他飞了两圈,他本无心理睬,打算将这只造访的不是时候的小东西赶走,手一抬,蝴蝶恰好飘然落在了掌心,再一看,蝴蝶已然不见,早化作了屡屡青丝紧束着置于手心。

他是识得的,北唐素的一缕头发,乌黑如墨又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幽幽的似有林中草木清新之气。他欣喜又疑虑,匆忙解开了束着的布条,上头密密麻麻写了几行字,确是北唐素的笔迹,他就着月光,但见上面写道:

来去恍南柯一梦,又负君心切切,思之惘然。奈何风尘聚散不由人,惟道珍重、珍重!

“明明都将性命托付于我了,又道什么珍重,单你一个人反悔不作数,况且……现在才明白我心切切还不晚。”高辞看着手中那缕青丝苦中带乐地笑了笑,却看到反面也略略写了一行字:

另,此事与丞相无甚瓜葛,勿要错怪,大可与其徐徐图之。

高辞心下了然,将其重又系好,放入了衣中,它沉的好似有千百斤,载着的皆是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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