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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要渣渣一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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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灰中有细屑的微光,随着一线断续的烟雾,明灭起伏。

我心中却如同覆着厚厚的香灰,没有一丝生气。

香箸斜在炉中,翼天抿着唇角,望见我凝神香炉的灰烬,

浅笑:“人生乐事,当数佳人陪伴在侧,焚香抚琴。不知以箫代琴可否。”

言罢取箫置于唇边,那萧的云饰触感仿佛还在指尖,正是起初染枫的那一把。

“事先可说好了,如果这个女子终是不随你入府,那箫便是要输给我的。”

当初他一句话如同抽在心头,这箫,是我抛尽尊严为他赢得的。

与此同时我却已经输的干干净净。

他们的笑谈还在耳畔,可恨我为何要始终怀着一丝妄念。

箫声如诉,却有铮铮音色,如同原上奔腾金戈铁马,

他非池中物,我却是砧上肉,或者是这以身祭香的炉鼎。

是的,炉鼎,这便能解释所有的一切了。

若有似无的关心,暖在手心的火虫,脱力也依旧强装的微笑着问我:

“缘分,比之染枫又如何?”

此时,他也如那日一般对我浅笑,那笑容如镜片般碎裂,飘忽愈远。

就在昨日暗室后,一屏之隔,我听到的一切,如同蛆虫般啃噬入髓。

“炉鼎呢?还未得手?”染枫的声音。

他醒转了,我按捺住惊喜,炉鼎一词却让我一时间困惑,莫不是双修中的采阴补阳之术?

取属性相辅相成的修仙女子为炉鼎,可以令修为飞速精进。

却听得另一个声音有些自嘲道:“她既不愿,我又能如何。”

“倒是一直不解,”染枫轻笑: “那两年间你便是霸王硬上弓,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何至于如今使出浑身解数却一无所得。”

“当初不知她是木属性灵根,即便知晓,我翼天也不屑强人所难。”

如何听来,他们所言都指的是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无法遏制的颤抖。

染枫笑道:“此言倒也非虚,若是你想,世间毋论男女,尽数皆可投怀送抱。”

翼天淡然的声音:“至少还有两个人,却要花一番心思。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兰耀。”

染枫无奈:“如此看来,我于你还有些利用价值。”

“到如今还念我无情吗?”翼天的声音有种自生的魅惑。

听到衣裾悉索,迷乱的喘息声,我闭上眼,一片让人窒息的混沌。

许久,才听得翼天讥讽道:

“论起无情,我比之你也不过尔尔。兰耀对你一片痴情,若不是如此,或许我早已...”

“她所言那万年的情谊吗?”染枫扑哧一笑:

“不知我上几世是个俊俏的白面书生还是萧飒的胡子武士,竟招惹了个女妖来。

若是每一世都放不下,又怎会有轮回忘川。

本有些同情她,打趣了几次也就罢了。

不如与你做了炉鼎,也不浪费她一身的修为。”

我的身子顺着石壁一点点滑下,仿佛沉入了深渊,

被什么死死扼住喉咙,意识一点点被蚕食。

一个萧索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你不过是被他们玩弄于掌间的蝼蚁。”

这声音如魔咒一般循环,最终化为一阵凄厉的笑声。

几滴水落在面颊,浑身冰冷的一颤。

仰起脸,看到石缝中有水清亮的汇聚,悬胆一般坠成一滴,打落在睫毛上。

我猛地合眼,捂住脸,却发现已经布满泪水。

有些人有些事,只会让你知晓什么叫无妄无念。

“可曾找到你想要的。”一个佝偻的身影立身在面前,轻轻叹气。

是那个地仙,我扶住石壁,勉强支撑起身体。想要回头看一眼,最终只是苦笑。

地仙盯住我的双眸:“我见过这样的眼神。”嘶哑着道:“几百年前有个女子也是如此。”

“是么”我弯了弯唇角。死人大约也有这般眼神吧。

“你不疑我如何将你带出,也不怕我会把你困于此处?”地仙在头前领路,一边微微侧目。

我笑了笑:“这暗室机关精妙,前辈自然了然于心。

几百年的寂寥又怎堪日后对着一幅苦兮兮的脸。”

地仙颔首不语。没走多久,我已经认出回到了先前的暗道。

“他日若再想来神隐洞天,取一个灵虫晶石带路即可。”

话音刚落,他身形已隐去。

我下意识的摸下袖袋,看来收集晶石之事已经被他看在眼中,心中顿时有些羞愧。

那一夜,我合衣而眠,梦中七零八落都是那些轻佻戏谑的话语。

每一句都锋利到足以瞬息刺入胸口,再血淋淋的拔出。

可最终发现,最让我心痛的却不是染枫的无情,

也许在最初师尊抛下我下界之时,我就已经痛得麻木了。

可是这般的心痛为什么会因为翼天,这个我一直痛恨的妖孽。

可笑的是,无论怎样去告诫自己,依旧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

一阵清风拂过,炉中香灰扬起些许微尘。

“你,可曾爱过。”我似是自语。

翼天微微一怔,眸中的灰紫色映衬着炉光。

“脸色怎地如此,蛊毒不是封印了么?”他伸出手欲探向我的脉息。

我将手腕隐入袖中,一个笑脸:“还未回答我,可曾爱过。”

他疑惑的凝眉:“你这是...”

“罢了罢了,原以为曾倾慕于我呢。”我偏过头去轻笑了两声,深吸一口气戏谑道:

“还想着若是拒绝一国玄师,我这小命也难保,如今倒也放心了。”

“若思慕之情会让兰卿如此心忧,我又怎会自讨无趣。”半晌,他才冷冷道。

“主公如此说,却又让属下有些难过了。”我咬着唇有些呜咽。

“两情相悦固然是好,却不若日后慢慢培养。既是已行诏告之礼,不如我们...”

想用最后一丝期望去赌,也许昨晚所见皆是梦境,也许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翼天眉目舒展开来,嘴角挂着无法捉摸的笑意:“如此甚好。”

揽我入怀,我在他胸前探不到一丝悸动心跳。

笑这这鄙陋的世间小情小爱。

在他眼中,我终归还是个炉鼎而已。

听得他痛楚的吸气声,我这才将没入他胸口半分的簪子轻轻顺出。

他猛力的推开我,按住胸口,一丝血渗出指缝。

“主公莫怪,这是属下老家的习俗,这簪子细如发丝,

只取一滴心头血,不妨事的,若这血是黑的,便断断不能托付终身。”

我歪着头端详了下簪子,心下一惊,竟没有半点血迹,

再看向翼天胸前,也只是皮肉渗出的些许红色而已。

原本只是想顺便发泄一下怨气,却未知会无意中有这样的发现。

“你...”我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结舌。

翼天擒住我的手腕,指力陷入,骨头碎了般的疼痛。

紫灰色的眸中如燃起火焰,“妖女!若说出去半个字,定将你...”

“将我收做炉鼎吗。”我淡然的开口,目光直视着他。

“主上,车马已经备好了,请主上和公子入宫。”

我闻言,指尖凝力,兰草戾气逼出,翼天吃痛的松手。

刚要转身而去,手却再次被他拖住。

身后传来他贴近的声音:

“你当真是如此看我的?”

“我怎么看你,重要吗。”同样的话语抛下,头也不回的迈出殿门。

车辇中,静静的跪坐,脑中一片空白。

那簪子竟取不到心头血,因为他原本就没有心!

天君无情的名号也定是源于此。师尊一定知道,

也不可能与他圆满,这原本就是一个死局。

那他为何还要执意来凡界?这是在飞蛾扑火啊。

可现如今,我却已经累了。

如果这是他选择的,与我何干。

取到七叶枝之后,便了却所有情分。

“你甘心吗。”那个萧索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畔。

神庭穴扎针一般的痛,我捂住头,忍不住大声:“谁!是谁!”

“公子怎么了。”垂帘外的随侍忙的询问。

“无事...主上怎的还没来。”我双手紧紧抓住坐垫,

努力控制着自己喷薄而出的发泄欲望。

“主上说迟一些去,令公子先行一步。”

垂帘外随侍低声的禀告。

“你甘心为他们玩弄,甘心所有的付出都成空吗。”

那个声音雷鸣炸响在脑际。

灵力没头苍蝇般在心脉中乱窜,周身如火烧。

车辇的镀金挡板上隐约显现我的面容,额间的仙身印记正在慢慢浮现,

原本的雪色却渐渐污沉。如果此时锁仙符被强行去除,我的身子是不可能承受住的。

下唇已经咬出了血,颤抖着摸出一枚晶石,紧紧攥在手心。

晶石的冰凉缓慢的渗入肌肤,此刻我已经全身伏倒,随着车辇上下颠簸,好不狼狈。

直到气息慢慢恢复正常,摸向额心,印记已经褪去。

这才凝眉低声:“你到底是谁...”

安静了许久,那声音在耳边沉吟道:“你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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