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斯佳丽管理着塔拉。她的父亲毫不犹豫的把塔拉交给了大女儿：“亲爱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的老父亲要照顾你妈妈和妹妹。”对于杰拉尔德这么不负责的行为，斯佳丽只能自我安慰反正父亲也不擅长管理塔拉，到最后还是她来操心……她是回来当米虫的啊，她才不想当管家婆！o(╯□╰)o
这天，波克他们都被斯佳丽赶去捉母猪了，家里除了斯佳丽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斯佳丽正在擦拭瑞特留下的那把枪，这时，她听见了马蹄声。她立刻跑到窗边向外望去，一个北佬正骑着马向塔拉奔来。
他垂头弓背坐在马鞍上,是个强悍粗暴的家伙,一脸蓬乱的黑胡须飘散在没有钮扣子的蓝军服上。他在阳光里眯着一双小眼睛,从帽檐下冷冷地打量这幢房子。他不慌不忙地下了马,把缰绳撂在拴马桩上。斯佳丽吓的几乎叫了起来又立刻捂住了嘴，这种时候，她需要镇定。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枪，脱下鞋子，蹑手蹑脚的向外走去。
她把枪藏在裙子后面，轻轻的走下楼梯。那个北佬正在房间里翻找，他手上拿着爱伦的针线盒，然后他转身，发现了斯佳丽。“嘿，小妞，这房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他猥亵的笑着，向斯佳丽走来。
斯佳丽停在楼梯上，突然觉得怒火冲天，不管战争的原因是什么，只要她身为一个南方人，那么北佬于她而言就是不可原谅的。他们杀死了南方的男人们，烧毁了他们的家园，劫掠他们的财物。他们让整个南方都陷入痛苦之中。更何况这个人，只怕是个逃兵吧。她嗤笑一声，快速的拿出枪对准那个人，扣动扳机。随着“嘣”的一声，那个男人满脸是血的栽下了楼梯。
斯佳丽冷漠的看着那个人的尸体，开始思考毁尸灭迹的事情。楼上穿堂里传来急促踉跄的脚步声,接着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更加快了,但显然是虚弱而艰难的。中间还夹杂着金属的丁当声。这时斯佳丽恢复了时间和现实的概念,她抬头一看,看见玫兰妮在楼梯顶上,身上只穿了件当睡衣的破衬衫,一只瘦弱的手臂因拿了查尔斯的那把军刀而沉重地耷拉着。玫兰妮把楼下的全部情景,包括那具穿蓝军服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他旁边那只针线盒,手里握着长筒□□,脸色灰白。光脚站在那里的斯佳丽,通通看得一清二楚。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斯佳丽！斯佳丽！”杰拉尔德也出现在楼梯口，看到了这一幕。
“哦，斯佳丽！”杰拉尔德大声的想说什么，却被玫兰妮拦住了。
“奥哈拉先生，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奥哈拉太太和奥哈拉小姐她们不该再受到惊吓。而黑人，你知道的，先生，如果一个黑人知道了，那就代表着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你不能指望他们保守秘密。”
“是的，是的。”杰拉尔德很赞同。
“爸爸，你先去安抚一下妈妈她们。”斯佳丽冷静的开口，“我和玫兰妮会把他给埋了。他是一个人来的，别担心。”
“好的，宝贝儿。不过你们可以等我一起埋了他。”杰拉尔德快速的往回走。
“玫荔，我们来搜搜他的口袋和背包吧。”
“好的。”
杰拉尔德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玫兰妮拿着钱包、金戒指、钻石耳环之类的首饰，地上还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而他的女儿，正在用床单包住那个北佬尸体流血的脑袋。
“斯佳丽，你在做什么？”
“我们得把他拖到院子里埋了。如果一路上留下血迹就藏不住了。”斯佳丽脸色苍白的说，“我们把他埋到葡萄架底下，然后把架子弄塌，盖住那块地方。”
“好注意，亲爱的。”杰拉尔德说着抬起了尸体的两条腿向外拖，“把这里收拾干净。”
“好。”斯佳丽目送父亲出了门，转头对玫兰妮说，“回床上去，这里我来打扫。不，你不能反对，我可不想你又生病了。”
玫兰妮听话的回去了。斯佳丽独自一人呆在那摊血迹旁边，突然脚一软跪坐在了地上。她抬起自己瑟瑟发抖的手苦笑，果然还是，害怕啊。她来自和平社会，别说杀人了，就是杀鸡她都不会，可是在这里，她看着自己的手，她刚刚杀死了一个人。她想尖叫，想大哭，想要洗干净好像被染成鲜红的手，可她不能这么做。她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找了块破毯子擦拭着地上的血迹，她还有一家子人要照顾呢，可不能这么软弱。
====================我是斯佳丽杀人了的分隔线=======================
波克他们回来之后发现多了一匹马很高兴，他们认为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苦难将要结束了。斯佳丽看他们自己全都脑补完了，将到口的理由全吞了回去。有什么能比自己想出来的更能让自己相信呢？
又过了几天，等斯佳丽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过来，她就骑着马去了方丹家。她又惊又喜地看见那所褪色的黄灰泥房子仍立在米莫萨的树林里,似乎还跟过去一样。当方丹家的三个女人从屋里出来叫嚷着欢迎她吻她时,兴奋极了,她心里感到又温暖又喜悦。北佬并没有到过米莫萨,因为这里离大路比较远。因此方丹家的牲口和粮食都还保留着,只不过也像塔拉和整个乡下一样周围是一片罕见的寂静。除了四个干家务的女仆,所有的奴隶因为害怕北方佬要来都跑掉了。庄子里已没有男人,只有萨莉的小男孩乔,可他刚刚扔掉尿布还不能算个男人呢。这所大房子里只住着七十多岁的方丹老太太,还有她的儿媳,一个已经五十来岁但大家都习惯称为少奶奶的女人,以及刚二十的萨莉。
“我们听塔拉逃跑的黑人说，北佬要烧塔拉了。我们还以为你们都逃到梅肯去了呢。”萨莉说。
“没有，妈妈和我两个妹妹病了，不能离开房子，所以一个绅士的北佬——是的，就是绅士。”斯佳丽看着三个女人露出不敢置信和愤怒的神色，坚持说道，“他不仅没有烧塔拉，还找了一个大夫给她们看病，那个大夫也是个好人。大部分北佬都很坏，但还是有些好人的。我不能否认这点。”
方丹老太太接口说：“是的，是的，如果照你说的那人确实不坏。唔，他们还说北方佬在塔拉到处都搭起帐篷,你家的人一定会到梅肯去。接着,那天夜里我们看见塔拉那边腾起了一片火光,连续了好几个小时,这可把我们的傻黑人吓坏了,他们随即全跑了。那究竟烧的什么呀”
“我们家全部的棉花……价值十万美元的棉花。”
“这幸亏不是房子呢,”老太太说,她将下巴颏儿搁在拐杖把上,“你们家的棉花向来比哪一家都多,能够收满一屋子。顺便问一下,你们是大家都动手摘棉花的吧”
“不,”斯佳丽说,“何况如今大部分棉花都毁了。我想剩下的不会超过三包了,都在河滩上很远的田里,这能派什么用场呢我们家那些干田间活的丛都跑了,没人摘棉花了!”
“我的天,‘我们家那些干田间活的全都跑了,没人摘棉花了!’”老太太模仿着说了一遍,然后讽刺地向斯佳丽瞥了一眼。“小姐,你自己这双灵巧的手,还有你那两个妹妹的,都出了什么毛病了”
“没毛病，但是我不摘。”斯佳丽一句顶了回去，“战争还没结束呢。我现在摘了棉花，弄不好北佬再来一趟又给我烧了。”她记得原著里斯佳丽带着塔拉的人面朝红土背朝天的干了那么久，最后还是一把火全没了。
提到战争，气氛又凝重起来。萨莉的丈夫乔已在葛底斯堡牺牲,年轻的方丹大夫在维克斯堡得痢疾死后少奶奶也当了寡妇。至于另两个小伙子,亚历克斯和托尼,谁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弗吉尼亚什么地方,是死是活;连老方丹大夫也跟着惠勒的骑兵上前线去了。
斯佳丽意识到这个话题过于沉重，立刻转移话题：“塔尔顿家和卡尔弗特家怎么样了都给烧了没有他们逃到梅肯去了吗”
“北方佬从来没到过塔尔顿家。他们家像我们一样,离大路很远。不过北方佬到卡尔弗特家去过,把那里的牲口和家禽都给抢走了,黑人们也跟着他们走了……”萨莉说。
方丹老太太接口道：“嘿!他们答应给那些□□穿绸缎衣服,戴金耳坠子……这就是他们干的勾当。凯瑟琳还说过,那些骑兵竟把黑人傻子放在背后马鞍上带走呢。好吧,她们最后得到的都不过是些混血娃娃罢了,我想北方佬的血统对这种种族也不会起什么改良作用的。”
斯佳丽眼角跳了跳，方丹老太太还是这么犀利。“咳，他们怎么没有把卡弗特家的房子烧掉呢”
“我们是坚决的联邦同情者,”老太太用她又长又细的鼻子瓮声瓮气地模仿着说。“凯瑟琳说他们两人不顾一切地发誓,说卡尔弗特一家全是北方人。还说卡尔弗特先生是死在大荒原呢!还说雷福德死在葛底斯堡,凯德死在弗吉尼亚军队里!凯瑟琳感到可耻极了,说那房子宁愿被烧掉呢。她说凯德回家后听了这些会气炸的。不过,这正是一个男人娶上北方老婆应得的报应……她们不顾体面,没有自尊心,只考虑自己的性命……对了，斯佳丽，你来是做些什么？”
“我是来借几只鸡的。”斯佳丽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家在沼泽地里的仓库里还有些粮食，但是妈妈和玫兰妮她们总该吃些新鲜的肉。”
“让波克赶辆车来，把我们一半的鸡带回去。”方丹老太太干脆的说道。
“这太多了……”
“我不爱听这种话,别说了!如果那样,还要邻居干什么”
“你真是太好了,我怎么能……不过我得走了。家里的人会为我着急的。”
“好的，我送你。”方丹老太太抓住了斯佳丽的手，“正好跟你悄悄说几句话。”
“说吧，你隐瞒了些什么？”老太太一脸嘲讽的看着她。
“啊，别这样说嘛。”斯佳丽眨了眨眼睛，故作可怜的看向老太太。
“装可怜没用，亲爱的。”
哦，斯佳丽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说：“老太太，别这样啊。我可没瞒着你什么大事。”方丹老太太和斯佳丽一见倾心，啊，不对，是一见如故，老太太犀利的目光一眼就看穿了斯佳丽那伪装的温柔安静的外表，接触下来意外的发现这孩子对她胃口，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忘年交。当然，其他人也只是知道斯佳丽不怕老太太而已。
老太太继续犀利的看着她，斯佳丽投降：“好吧。我是在亚特兰大被攻破的前一天晚上带着刚生完孩子的玫兰妮亲自赶着马车回来的。”
“……！”
“而且前几天我刚杀了一个落单的北佬。”斯佳丽凑到老太太的耳边说。老人家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绝对可信。
“……你害怕？”
斯佳丽的笑容垮了下来：“我第一次杀人，能不怕吗？”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知道怕是件好事……”
“无论何时都要心有所惧，就像无论何时都要心有所爱一样。”斯佳丽接道，“您说过很多遍了。”
“是的。回去吧，斯佳丽。他们真该着急了。”
“走之前给个忠告，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斯佳丽在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眼神里上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