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1)
着急,焦躁,无可奈何,最后妥协。
寻找的过程总要经历这么几个过程,中间可能多几个感受,却总不会少了这几个。除非最后,找到了所想要的东西。
可惜,言礼一直徘徊在焦躁和无可奈何之间,着急的感受已经跟着一整天的等待和漫无目的的奔跑中消磨殆尽了。车在学校附近来回了好一阵子,停在了司筱最经常走动的路口,引来了不少行人对名车的注目。
言礼一直等在车内,手机没有停止过片刻,因为他频繁地拨打亮起的屏幕让整个机身都灼烧起来,言礼却仍是不顾手心的滚烫,继续翻转手机。一直到充电提醒跳出来,才将USB连上车内电源,打电话的频率也小了下来。
还是关机。其间进来的几次来电,公司的,店里的,好友的,甚至还有景臣颂的,每次他用最快的速度接通电话,又用最无力的速度挂断。
哪里都不想去。只想把她等回来。
言礼是在早上发现夹在报纸中间的明信片的。他都不清楚司筱怎么那么肯定自己能从各色财经,娱乐,政治报纸里面找出她写的那张。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开心她那么了解自己的作息,周末一定会去拿报纸。
收到她的来信的惊喜随着潇洒排列的文字步入眼帘的时候就消失殆尽。
司筱在字里行间,清清白白地告诉他,她不曾爱过他这个署名为言礼的男人,有些东西可能称得上是喜欢,却提不上爱。司筱说,她跟别人不一样,注定做不来模模糊糊,优柔寡断的事情,同样也别谈什么睁一只闭一只眼接受自己不爱的人。
她所能的就是将喜欢和爱分得清楚。
很多人说,喜欢和爱情是一样的,能够喜欢也就能够爱,两样关乎于感情的东西就跟它们的本体感情一样,没有那么分明的界限。更有人说呢,如果为了生活,如果为了和谐,可以弱视这种不同,可以放弃这些差异。
不属于司筱。
这样所谓的感情不属于司筱。
世界上总有这么一些人,他们生活得让人恐惧的极端,不管是看得见的花骚和风花雪月,还是看不到的离愁别绪,他们分得清楚。像是一条清明的楚河汉界,瓜分了天地世界。
司筱就是这样的人。她彻头彻尾地清楚自己想要的,自己需要的。
言礼躺在榻上,从大衣口袋里摸出那张无图白色的明信片。灰色的军扣大衣还是入冬的时候他拉着司筱去买的,天气刚刚阴冷起来,他就迫不及待地穿出来以示喜爱。
“我做不到爱上你,可是也做不到看着你越陷越深,也做不到放弃你这个朋友。”
他看得出她在尽量地让伤害体现得最低。言礼埋在枕头间的左眼不知觉地湿润,如果不是他的助理将他拉回来,现在可能还在学校门口守株待兔。
对景臣颂,对他,对她自己,司筱都可以狠得下心。言礼认识司筱的这三年来,从未像此刻那么地明白这个坚强到心狠的女人的心灵。
从一开始,司筱对景臣颂就抱着没有一生没有希望的念头。她对自己狠心,在发现自己的那种莫可言喻又像来自陌生外太空的感情的时候,就不断告诉自己,那是不能触碰的感情,那是需要扼杀的感情,那是不切实际的感情。
她没想过自己会做不到,没想过自己会断不了,没想过会深陷如斯。
对自己狠心的人怎么会对他言礼不狠心呢?言礼一阵苦笑,不知道需要什么去掩盖事实。
“我不允许!”言礼恨道。她司筱能对自己狠,能对他狠,可他却不会对自己狠!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败过,生意上是这样,物质上是这样,那么感情上也一样!
不能爱上难道就不会慢慢爱上吗?不是都说爱情可以日久生情,并非一定要一见钟情。她可以爱上景臣颂,言礼也有信心让她爱上自己。
只不过是相处的时间不够罢了!
言礼坚持,他既然做不到放弃,那就别放弃!他不是景臣颂,能将司筱拱手相让。那是因为他不够爱,而他言礼够爱司筱,就绝对不会放弃!
他会找到她在哪里的,就算她逃出国了也不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该不该算言礼执迷不悟呢?司筱的明信片写得那么的清楚了。
她自己都还能回忆三天前她写下的那些话。“言礼,我是司筱。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不在你的身边。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看完它。
言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相识三年,我也清楚你对我的好。可是我对你,清清白白地没有非分之想。我不敢说自己不喜欢你,可那种喜欢对我而言是像兄弟,像亲人一样的喜欢。即使亲密无间也不能改变我对你的认知。我做不到爱上你,可是也做不到看着你越陷越深,也做不到放弃你这个朋友。言礼,这些天,你好好想清楚,既然我不会给你想要的结果……我们仍是朋友,好不好。”
司筱不工于文字,写起煽情的文字更是如无头苍蝇,唯有的想法就是把心里的话给表达清楚。
或许因为心头杂乱的原因,那些文字也变得语无伦次了。
“景臣颂?”忍耐了一整天的言礼终于在第二天醒来之时打电话给景臣颂了。他清楚自己这个兄弟嗜睡如命,谁也不能吵醒他,否则将是眼中的起榻气。
凌晨五点多就给他致电,言礼即使心乱如麻也做好了被劈头盖脸的准备。接电话的居然不是景臣颂!
司筱!“喂,是司筱吗?司筱!”言礼听见那边没有声音,只有微弱从听筒中流露出的呼吸声,狠厉问。
说什么不能放弃他这个朋友,说什么不能爱上他,原来还是跑去找景臣颂了!言礼的心火迅速蔓延到整个世界。“你在那里做什么!”几乎是立马作出了判断!
那边似乎是呼吸声重了一点点,刚刚吐出一声。
“你……”
“嘟嘟嘟~”听筒中传来的就只有冷漠的嘀嘟声。
在几条路上超速穿越人海,言礼的飞车开得不比往常,差点撞上一只脱绳了的雪橇狗,猛砸了几下方向盘,“草!”
景臣颂和言礼家不过一个小区的距离,能有多远,只不过言礼尚未失去理智,还能为了给自己降温跑跑车,至少不会太冲动地去作出什么幼稚的事情。
两圈也差不多了,言礼轻车熟路地到景臣颂家门口,门窗紧闭,“景臣颂你给我出来!”长久之后,才消停下去的火气又被时间给挑起,言礼拍着门板大喊。
三分钟,仍是没人开门。
保有警惕性的景臣颂不会让自己的住处这样被骚扰还没有反应。言礼踹了一下门板,无力地靠上去。
他和司筱一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