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

「好心的老伯、大娘，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麽我楚家人不得入土为安？」

「这……其实城中人的耳语间，都知道楚老爷是搜集三王爷罪状而遭横祸的，你与公子失踪，城中人都愿为楚家人收尸，只是，三王爷下令曝尸，连府尹大人都无法违抗，府尹大人奉命巡守此地，但对於祭拜的人都不会为难，只是，就是不敢违逆安葬他们。」

「我……我不能让我的爹娘曝尸……

「楚姑娘，你快逃吧！」

「不！我的相公被赵光严抓了，我不可能离开！」

这是华菱从没有过的坚强，她由内室的厢房搬出了一床床的被子，不管扑鼻的恶臭，她先托起爹爹的身子，要将她移至被子上，就在她移得吃力的当口，刚刚的大娘将她扶了开，那老伯唤了他的儿子过来。

「这种粗重的活儿，我们男人来就好了，楚姑娘，你为他们写墓碑吧！」

「谢谢你们！」

「楚老爷於我们有恩，这也算聊表心意吧！」

没有时间为家人制作墓碑，华菱取来几块木板，以毛笔写上家人的名儿，如果有朝一日她大仇得报且尚有命的话，她会回来为家人重新立碑。

半日的时间，後院就立起了十馀座碑，华菱一具具的安上，爹、娘、奶娘……全在不知情的状态下惨遭横祸，如果爹娘地下有知，会不会死不暝目？

「这是没被官兵搜走，我小时藏在床底下的一些珠宝，请你们收下吧！」

「楚姑娘……

「别推辞了，你们帮我安葬亲人，本就该给你们采头，来！收下吧！然後尽快离开，我想，找我的人快来了。」

「楚姑娘，如果不嫌弃我那小破屋……

「老伯，不要这麽说，如果我不是重罪之人，您的邀约我不敢不从，您有妻子、儿子，被连累的，我楚家便够，不需要徒增受害人。」

「那就把这些珠宝留下吧！你逃亡需要。」

「有命，这些东西才有用，快走吧！後门有路，别往前门。」

「楚姑娘，保重了！」

送走了那善心的一家人，华菱静立等待著，果真不消一刻钟，官兵包围了楚家，看见带头的人，华菱冷冷一笑，终是来了！

见楚华菱没有逃的打算，赵光严走上前来：「女人家带把刀做什麽？你会使吗？」

「因为皇上说这是把名刀，再不会使，防身总行吧！」

「如果我现在要杀你，你会使刀法吗？」

「我不会使，但我还知道怎麽把刀刺进一个人的肚子里。」

「喔？」赵光严抽刀对上华菱，意在试探。

华菱狼狈的退著，漫无章法的格开赵光严的刀，直至跌坐在阶梯上，她轻抚自己的腹部，感觉一切是否安好。

「看你的模样，好像怀了孩子一样？」将刀架在华菱颈边的赵光严，疑问著。

「你管不著！」

「罢了！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要自己跟我来，还是要我架著你去。」

「要看那个人我想不想见。」

「是一个老樵夫。」

华菱收起了刀，缓缓撑著地站起身，忍耐了这许久，她终於可以见到寇靖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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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铁鍊鍊著他月馀了，只是今日，他反常的看见有人守在他一旁，是什麽人要来见他了吗？赵光严？赵元驞？还是阎罗王？

「靖彤！」

熟悉的声音让站在窗边的寇靖彤缓缓的转回身，接著，就是猛地扑进他怀中的华菱，他紧搂著华菱，恨不得自己能将她揉进身体里：「华儿，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他们就有事了！」

「我要你不要妄为的。」

「靖彤，他们让我爹娘曝尸，直至今日我才让他们入土为安，这口气我吞不下，今天无法救你离开，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曝尸……寇靖彤推开华菱，轻抚她的面颊，她的眼眸是红肿的，但已哭不出泪水，这令他心疼莫名。

「赵光严要我嫁给赵元驞以换取你的性命，我答应了！」

「什麽？」

「不仅换得你的性命，还换得和你相见的机会，靖彤，我希望你答应我，让我们一起杀出去。」

「华儿……

「不要再强迫我！你若见到爹娘的惨状，你就知道这仇我非报不可。」

「好！我不再限制你。」

华菱笑了，她扬起手上的蝶刃，削开了寇靖彤缚身的铁鍊，王府护卫见突来变故，上前欲制伏，却没想到那楚家小姐深藏不露，轻易一格，他手中的刀飞了去，被寇靖彤稳稳的接在手中。

「来人……

语未竟，寇靖彤横刀而去，刀过无痕，那王府护卫却已倒落於地，华菱要再补上一刀，寇靖彤带著她离开：「不用了，他已经死了！不是只有刀能伤人，刀气也能，他已经脉俱断！」

这不是寇靖嶀的功夫吗？隐居深山的他常会找上在外打劫的山贼练刀，这她看过的，寇靖嶀非常得意的说，寔刀门这一代的弟子，这是他独有的武功，看来，他还是太小看他的大师兄。

「师父，你居然没有把所有的功夫教给我？」

「这是和人偷学的，不能教！」

一个偷刀谱、一个偷学刀，这两师兄弟是感情好还是水火不容？血路在王府的廊道上被拦了住，赵光严冷笑抽刀，示意众人退下。

「很好！看来我这阵子让你过得太好了，居然还有体力可以杀至这里？」

「是你小看了华儿，我既为华儿的师父，怎可能什麽都没有教授她！」

「好啊！让我瞧瞧你们这两个不成气候的半调子，武功到什麽程度？」

赵光严横刀划下，似能削过空气一般的擦出声响，他在等，等两人攻上前来。

「靖彤，注意看我的刀法！」

寇靖彤见华菱横刀在眼前，那身法，是那灭绝刀法的第一式：「华菱！你练了？」

「有时间我再解释，先手刃仇人再说！」

此刀一出，不能两人不同心，他不能让华菱独自使那套刀法，於是，他也起了同样的招式，这套刀谱，持刀男左女右，当时寇靖彤见刀法特别练下的，没想到竟有用上的一天。

「很华美的刀法，不过，杀得了人才是好刀法！」

寇靖彤及华菱早已拥有十足默契，全然符合这套刀法的条件，但赵光严刀法卓绝，目前应战起来尚不吃力，只是低估华菱就是他的失误，那把无意间由皇帝护卫处取得的蝶刃正与她的身形相辅相成，几招过後，赵光严渐露败象，这才思及要认真应对，华菱已趁他失神之馀，一刀刺向，一名妇人及时出现，拦身在赵光严身前，华菱杀红了眼，不管眼前人身份，只要护著赵光严她就杀，只是妇人为赵光严得到时间，赵光严及时横刀阻挡了杀机，站起身将自己的妾推开：「二夫人，快离开！危险！」

攻势不会因变故稍停，赵光严立刻再迎战华菱，华菱逐渐战得吃力，突来的一阵腥甜漫上喉头，本该与她并肩的寇靖彤如今却没有或动，刀法的气劲反噬华菱，华菱终於倒了下来，呕血的华菱让寇靖彤回神，及时带开了华菱。

「靖彤，你做什麽？」华菱不解寇靖彤为什麽停下了攻势，两人不同心的结果会让这套刀法反噬，他不应该不知道，但华菱回眸看向寇靖彤，他的眼眸……竟显出伤痛！

「你是他的二夫人？所以，是你派人以芸芸要胁靖嶀来杀我？」

「没错！」

寇靖彤疯狂的漫笑出声，华菱见著寇靖彤的失常，忧心，赵光严知道这女人活下来，是皇帝的危机，他不能留，於是，他举刀劈向华菱，却让寇靖彤看了出，及时为华菱以肉身挡下杀招，捧著腹部冒血的伤口，寇靖彤瘫坐了下来。

「靖彤！你为什麽？为什麽？」

「因为我爱你，死的，我一人足够，为了我们的孩子，活下来。」

「靖彤，我不要！」

「王爷，杀了楚华菱，以绝後患！」二夫人见寇靖彤已倒地不起，唯有楚华菱，她身负血海深仇绝不可能甘心飞栖皇城为妃，留著只是三王府的後患。

「杀了她你会後悔！」寇靖彤紧揽华菱入怀，他的气势让赵光严停下了步伐，寇靖彤的鲜血不绝的呕出喉头。

「後悔？你杀了我的妻舅，我答应过我的夫人要解决你，如今让你绝後，我怎会後悔。」

「後悔的是她！」寇靖彤冷笑出声，他已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轻轻的说：「入寔刀门前，我的本名，赵湋峥。」

二夫人不敢置信，她奔上前正欲托起寇靖彤的手，寇靖彤挥开了她：「你想後悔至老死就随你意吧！华菱腹中已有了我的孩子！」

二夫人回望华菱，震惊的无法开口，寇靖彤无法等待二夫人的回应，鲜血的流失令他双眼逐渐抓不著焦距，直至昏迷了去，华菱见寇靖彤昏迷而去，也觉眼前一眩，跟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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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靖彤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必须休养，华菱的内伤较沉，但性命也总算救了回，遣开了偌大寝室里所有的奴，房中只馀昏迷的华菱、寇靖彤以及二夫人。

他们一昏迷，就是十日过去，她的疑惑不曾稍减，这十日反覆困扰她的问题她始终得不到解答，她缓缓走至寇靖彤床边，想搜寻他身上一丝丝湋峥的影子，是真的吗？当年，是她亲眼看见湋峥死去的，他有可能会是寇靖彤吗？湋峥在她脑中的印象，就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男童天真顽皮的模样，二十年的年光，可以长成这样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