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侍婢纵火(1 / 1)
回到荣王府后,赵元俨迫不及待的将人抱进内室,隔着层层纱满,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满室春风。
这两个月赵元俨将任非清圈于府内,不让她与任何人接触,就连夙心、夙风也被他隔离开。起先,任非清因为内疚,由着赵元俨胡闹,但三五日后,她发现有些不对,赵元俨对自己的监视超出想象,任非清几次提及出府,都被某人以非常手段打断。
任非清彻底地休息了两个月,白日看书,夜夜欢好,她和赵元俨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庐州之事,仿佛进入热恋一般,只要有空便腻在一起。赵元俨也是极尽温柔,除了限制任非清的自由以外,全部都依着她。
书房内,赵元俨不自觉地敲了敲案几,他原本以为李宸妃一事就此揭过,没想到皇后日日惊梦,引起了皇上的怀疑。
任非清站在赵元俨的身后,替他揉了揉头,轻声说道:“朝堂可有烦心事?”
赵元俨习惯性的揽过任非清,嗓子略微暗哑,沉声说道:“后宫之事。”
任非清有些诧异,她抬头问道:“你一外臣,皇上让你插手后宫之事,不妥吧。”
赵元俨面色透露出隐隐的不耐,似乎对皇上今日的行为颇有微词:“皇上日日沉迷于封禅之事,耗费大量银帛人力来寻找天瑞。”
任非清面色微闪,她询问道:“天瑞?可是古代传说中的‘河出《图》、洛出《书》’?”
赵元俨轻哼一声,不满道:“王若钦这人性倾巧,敢为矫诞,极力怂恿皇上封禅,寻天瑞。而丞相王旦不若寇准耿直,颇为圆滑,自不会直言进谏。传说之事,岂可轻信,国之安危,岂可寄于天瑞,愚也。”
任非清亲了亲赵元俨的额头,目光似有不舍,又似担忧:“元俨羞恼,好在文还有王隽、冯瑞,武还有左鹤轩、高琼,只要京城不乱,边境安稳,便无大事。”
赵元俨点了点头,他不欲与任非清多谈朝堂之事,岔开话题道:“七日后,辽使和高丽使者前来,皇上设宴,你与我一同进宫赴宴。”
听着赵元俨陈述的口气,任非清不由得撇撇嘴,嘟囔道:“我不去,这种宴最是无聊了,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也是没资格的。”
赵元俨不由分说的给任非清套上一个兰花玉镯,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霸道地说道:“本王说你有资格,卿卿便有资格去,好了不许闹了,你再不下去,本王可忍不住了。”
任非清气极,可是她现在坐在赵元俨的怀中,姿势极其暧昧,透过春日轻薄的衣料,她已经感到某人略微抬头的欲望,赶忙跳了下来,啐了一声就要离去。
赵元俨哪肯轻易放过,微微张开两腿,任非清便被圈在中间,背后靠着书案,俏丽的脸上,染满了红晕,格外诱人。
赵元俨捉着任非清的手,让她覆在自己的灼热之上,搁着衣料上下磨蹭,原本他只想逗弄一下任非清,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抵不住这醉人的诱惑。
任非清可不想白日宣淫,她把桌上的卷宗一股脑地塞给赵元俨,示意他先忙正事,自己则趁机赶快脱身,赵元俨也不强求,笑笑放开手,继续低头整理卷宗。
“我去给你弄些吃食,你也要注意休息。”任非清难得温婉地说道。
赵元俨有些邪魅地说:“有你在侧,便是休息。”
任非清脸一红,便转身出门,在她转过的一瞬间,一滴泪悄然落下,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眼,从此便真的两清了,自己欠下的情,只能来生再还了。谁知,一眼万年,心口的疼痛怎么也止不住,嘴里腥甜,眼前发黑,然而身体上的痛,远远比不上从心底泛起的酸涩与哀伤,她现在终于理解当初李季尟的感受,他们这种人,真的不应有爱,那种哀伤深入骨髓,融入血脉。
任非清想起她在聚贤楼看见赵元俨的第一眼,那时只是一个萧瑟的白影,而此时此刻赵元俨也是身穿白色长衫,能把白色穿的如此风华雅致的人只有赵元俨了。不知不觉中,这个身影在自己心里占的分量越来越重,直到全部填满。
天,真是明媚的刺眼,任非清看着渐渐烧到手指的火折子,她想能出王府的方法只此一种,利用放火时的慌乱,加上王德太妃的人和夜未央一起里应外合,自己便能逃走,这一走,怕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想来,他一定会气死,自己这此恐怕真的不会得到原谅,没关系,如此便好,记恨总比遗忘来的要好,任非清放下火折子,看着瞬间着起的灶房,笑得有些悲凉。
“小姐,请从西门快些走,太妃答应小姐的东西,自会送到。”来人打扮平庸,竟是荣王府的管事之一。
任非清敛了敛情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安叔,这些日子承蒙你照顾了,我这番离去,恐王爷会震怒。”
这两个月,安叔就对任非清颇为照顾,他虽是王德太妃的人,但打心眼里觉得任非清是个好姑娘,聪慧得体,配得王爷,言语间略有不舍道:“小姐放心,老奴也是太妃身边的人,就算是王爷怪罪,也会顾及太妃的颜面。”
任非清不在多言,看着陷入火海的荣王府,决然的转身离去……
“走水了,走水了……”王府内一片混乱,这场火来的凶猛,浓烟滚滚,但仔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起火的点,都避开了人多的地方。
赵元俨阴沉着一张脸,赵十三和赵青跪在书房,他二人谁都不敢开口,同时也被王爷的料事如神和任非清的不动声色所折服。几日前,王爷就吩咐二人,亲自跟着任非清,称她已有离意,并暗中安排变化守卫,而这二人万万没想到,在守卫从新排班后,任非清依然能轻松找出漏洞,更也没料到安叔竟然是太妃的人。如果不是王爷提前有所准备,恐怕任小姐此番便能顺利脱离王府的控制,离开京城。
“赵青,你留下来控制火势,想来应该不会烧的太久,虚张声势罢了,至于安叔,先把人给我看起来,然后着人送给太妃处理。赵十三,你随我去抓人,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赵元俨此时的表情,平静的很,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赵十三却明白,王爷已经不仅仅是动怒这么简单了,他想到了当年王爷带兵打仗的日子,那时的王爷冷酷的几近残忍,全身充满杀伐之气,如同嗜血的刀一般,霸道且妖异。那段日子,没有任何人敢质疑王爷的话,王爷也不像现在这般温润儒雅,可就是因为当初的冷酷无情,才能保得一命,以及今日在朝堂中的势力。
赵元俨从王府秘道直接穿到西门,甚至比任非清还早到一刻钟,他就那么斜斜地倚着门口,望着漫天的大火,仿佛烧的不是自己的府邸。
待任非清看到赵元俨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了,看来百密一疏,荣王对自己早有警觉,即便是夜夜欢好,两人也是各自算计,如今自己棋差一招,她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赵元俨看都没看任非清一眼,冷酷地吩咐道:“赵十三,把人带到暗室。”
赵十三一愣,有些不忍,暗室是关押背叛者的地方,刑罚极其严酷,条件十分恶劣,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像任非清这样的女子进了暗室,恐怕没有什么好的下场,他有些不忍,开口求情道:“王爷……”
话还未说完,便被赵元俨打断:“赵十三,你是没听到本王的吩咐吗?”
“是,任小姐请随我来。”
任非清皱了皱眉,连赵十三都为自己说话,可见暗室非比寻常,但她没有说一句软话,也不曾看向赵元俨,任由赵十三带走自己。
无尽的黑暗,身手不见五指,连月光都不曾透入,任非清在这里整整待了十二个时辰,当年跟着诸葛晏学艺都不曾吃过如此的苦,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不由得有些酸楚,但泪没有留下来,这是自己应得下场。
这里什么都没有,地上只有一些杂草,没有水,没有吃食,她得想办法尽快联系到夜未央,可是手铃也不在身边,然而,令任非清没有想到的是,恐怖的刑罚还未开始,赵元俨竟然如此绝情。
一天一夜后,任非清被蒙上眼睛,带到一个昏暗的木笼中,四周一双双幽暗的眼死死地盯着任非清,那些人全部被铁链锁住,但他们的目光足以吃人。
“快来看,有新人来了,还是个鲜嫩的小娘子。”
“老子日日在这受苦,许久未尝销魂的滋味了,看来赵元俨那小儿,待我不薄,竟然给我送来一个鲜货。只是不知小娘子生的如此娇弱,受不受的住咱兄弟,别一会还没玩痛快,便给折腾死了。”
“对啊对啊,三年前那个婢子,才不过受了十人,便咬舌自尽了。”
“小娘子别怕,哥哥们会好好疼你的。”
……
任非清面色平静,但听着这些淫言浪语,看着对面坐在高台上冷酷无情的赵元俨,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她的手抑制不住的在抖动,确实从未想过赵元俨会这般狠心。
赵十三下来,将木笼子的锁打开,又强行给任非清喂了药,任非清死死的抓住赵十三,似询问似不解,她熟知药性,自然知道这般烈性的□□,就算自己也未必能抵受的住。
赵十三不忍心,开口劝道:“姑娘还是服个软,去求求爷吧。”
任非清死死地咬住嘴,竟然没有动作,她看着高高在上的赵元俨,怎么也不肯相信,他会如此待自己,当真狠戾绝情。
赵十三看着任非清不为所动,只得叹息道:“姑娘好自为之。”
不消一刻钟,药力便已经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