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刺头(1 / 1)
于臻明不好受,这便苦了他下边一干人等,因为害怕大老板的无端挑刺,不想无辜被牵连,人人自危噤若寒蝉,下班时间刚过,整幢办公楼走得空空如也。
于臻明想喝咖啡,未找到地方,踢翻了几间休憩吧的门。
于臻明现在的状态再简单不过,他在期盼着祝偲敏的召唤,他已不知不觉地陷入爱情的迷魂阵中,唯有祝偲敏才能救赎。
谁能料到高不可攀的于臻明也有这样的一天?想起多少女人在他这里吃过闭门羹,真叫人大快人心。
就连一直围着于臻明打转的仲叙似乎也收到了消息,躲得远远的,不再与于臻明联系,于臻明邀他出来喝酒解愁,到现在也未收到回复。
从前觉得自己掌控着世界,现在竟然掌控不了一个人,这是踢穿多少扇门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于臻明怎能不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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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懊恼的事莫过于一直等着一个人的电话,而那人打来时,自己却错过了,于臻明便是其中一个。
当他看见手机上显示的祝偲敏的未接来电时,无疑是兴奋的,不过由于之前的疙瘩没有解,心中的怨气还在,他愣是迟了半个小时才给对方回电。
然而这会电话打过去,那头却是无人接听,祝偲敏不是那种放任有电话不接的人,于臻明觉得事出蹊跷,于是打去佳皇的秘书台询问,得到的消息却是祝偲敏去了外地出差,归期未定。
于臻明知道这只是个托词,祝偲敏若是离境,自己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未收到?他也知道从秘书台这里问不出个究竟,悻悻地挂了电话。
于臻明独自在办公室里踱步打转,不禁有些懊恼,祝偲敏主动给自己打次电话并不容易,方才看到对方的来电记录时,就该及时回过去才是,两人几天未见,若是因为自己的小家子气而错过了什么,必是不可原谅的。
于臻明再次拨通了祝偲敏的电话,响了很久仍旧是无人接听,他不禁有些紧张,又拨了几个电话,折腾了一圈,仍旧是未搜罗到祝偲敏的最新消息。这帮人平时号称无所不知,真要用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说没辙。
于臻明忍不住开始不安,原本的紧张变成了对祝偲敏的担忧。
生活中的各种意外于臻明虽经历的不多,听到的却也不少,莫不是祝偲敏遭遇了什么意外,打给自己求救,而自己却未接到?
祝偲敏是太过于温和的人,凡事迁就忍让,不喜与人争论冲突,然而偏偏就是这种人,最容易吃亏。
于臻明脑中闪过之前的一起绑架案,当事人的年纪与祝偲敏相差无几,他不由得一阵心惊:若是因为他漏接了那个至关重要的电话,导致祝偲敏有何不测,他将后悔莫及。
于臻明不是擅长等待的人,一贯主张主动出击,如此也就不再迟疑,抓起车钥匙便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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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臻明对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做了一个计划,第一站当然是祝偲敏自己的宅子,若是那里没有,下一站便是祝家老宅,他需要马上找到祝偲敏,哪怕是为此要去求助于对方那不争气的弟弟,于臻明也都认了。
下楼的途中,于臻明越想越怕,脸色已经不可抑制起了变化。一直以来,他习惯了运筹帷幄,凡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是那时宝贝妹妹于家琪谎称怀孕,他也不曾有片刻的惊慌错乱,也只想着,真要成了事实,生下来便是,自己养着,如果妹妹非祝嘉煊不可,他也有的是办法叫那浪子就范。
爱情也是可以操控的?当然!以前于臻明自觉无所不能,现如今他势必不会再这样想。
从来从容不迫的于臻明,何曾体会过什么叫煎熬?
刚抵达地下车库,于臻明电话响了,是祝偲敏打来的,于臻明只觉得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还在吗?”
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于臻明才觉得一颗心有了些踏实的感觉。
于臻明动了动喉咙,小声答了一句:“在。”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喘着气,但声音仍旧温和平稳,“出了些突发事件,去了趟外地,刚回来,该早些跟你说一声的。”
于臻明靠在车库的石柱上,听着对方简单地叙述着行踪,只觉得心中无比平静安宁。
一个电话未接到而已,被自己夸大至此,这时于臻明才知道,祝偲敏在他心中的位置远超过了他的预期,然而他却并不觉得懊恼,他只是想,就算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并不排在第一,他也都认了,他实在太想拥有这人了,他已经无法想象失去这人之后的生活。
“没关系,现在我知道了。”于臻明这话说得轻巧,却是从由衷的肺腑之言,是的,无论对方去哪里,只要知会自己一声,也就够了。
于臻明又问,“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现在——我稍后还有点事,时间不多,你在哪里,我过去,一起吃饭?”
对方语中的难色,于臻明一听便知,一想到对方遇到难事仍旧想着自己,而自己却在为一些小事纠结,于臻明顿觉很不是滋味,“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有什么我可以做到的,尽管开口。”
“不是什么大事,家里的事——”对方这样回道,接着又改了口,应了声:“我知道的。”
简单的几个字,对于臻明来说好比天籁,还是那句老话,像祝偲敏那么固执的人,能做到这个程度,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于臻明并不打算就此回去,他必须做点什么,他是何等的了解祝偲敏,对方虽然应下来了,但除非是走投无路,否则都是不可能向自己求救的。
从今以后,他希望祝偲敏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他这时才发觉,自己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不过当他来到停车点,看见倚靠自己车身的陌生人影时,似乎是知道祝偲敏所指的突发事件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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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吃些东西,身体要紧,迟点我再跟你联系。”
于臻明挂了电话,转而看向靠着自己车身正睡得迷糊的人,脏兮兮灰头土脸的样子,倒像是个跟家长闹翻离家出走的小孩。
全世界,就属青春期的小孩最麻烦,特别是还有一点早熟的,就更加头疼,劝不听劝,教不听教,好话坏话统统说不得。
于臻明看着乔煜,心想,他迷上祝偲敏情有可原,祝偲敏性格太好,有着大把的耐心陪他折腾,但祝偲敏怎么会挑了他?实在太不应该!
于臻明只说挑了,不说迷上,就像挑了件衣服挑了份餐点那样简单,只为果腹保暖,没有更深的意义。祝偲敏没有迷上乔煜,这词在于臻明这里,是大忌。
但既然麻烦在了,当然就得解决,若是自己这里就能把麻烦拦下来,就可以省得祝偲敏再操心了,于臻明心里这般盘算着。
他可不是祝偲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见对方仍旧未醒,随即踢了对方一脚。
乔煜醒了,一眼对上于臻明的脚,当即跳了起来,“你他妈的想找死!”
于臻明当即笑了,多少年了,敢说自己找死的人,实在少得可怜,当着面的几乎没有,他觉得有点意思,也来了兴致。他往后退了退,斜靠在邻近的一辆车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嘴角带着笑意,一副随意悠闲的模样,只有隐隐下垂的眼睑,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骄傲劲。
他又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乔煜的腰,问:“偲敏知不知道你在这里?”
他没想要对方回答,只是想嘲笑一下对方。
乔煜果然恼了,朝着于臻明啐了一口,“我呸!偲敏也是你叫的!”
于臻明就怕对方不恼,对方越恼,越说明他跟祝偲敏的疏远,越发证明了自己跟祝偲敏的亲密。
对方仍旧还在叫嚣,“你要是敢惹她,我绝饶不了你!”
于臻明还在想着该怎么替祝偲敏解决这个麻烦,这会听了对方这话只觉得更加好笑:到底是个屁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话都敢说。
于臻明问对方:“她知道你来这里了吗?”
对方瘪了瘪嘴巴,倔强地拧着头,没有回话。
于臻明笑出声来,双手环抱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你连来找我,都不敢跟她说,你凭什么饶不了我?”
鲁莽单纯的少年最经不起激将,于臻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对方已经开始跳脚,开始指着于臻明叫喊,“我自然有我的方法,用不着你管,有本事咱们走着瞧,看她是在乎我,还是在乎你!”
于臻明没心情跟这个无端冒出来的小孩争论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这只会耽误他跟祝偲敏相聚的时间,他只想把这小子拉去他该去的地方,让一向做事有始有终的祝偲敏对她的过去有个交待,接着便可以把目光聚焦于两人的现在。
“年轻人对自己有自信是好事,只是别自信过了头,免得乐极生悲。”
“你在威胁我?”乔煜眯了眯眼,略带鄙夷地看着于臻明,“你也是这样威胁她的是不是?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才会跟你这个人渣在一起?我告诉你,她怕你,我可不怕你,有本事你冲着我来!”
到底是年轻气盛,块头不大,嗓门却不小,于臻明不由得皱了皱眉,一边夸张地揉着太阳穴,一边说:“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我读小学的时候。”
“什么意思?”
“幼稚!”于臻明笑着回答,然而当他说下一句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我真想威胁你,还用得着说出来吗?我要想对付你,难不成还会提前向你知会一声?”
说罢于臻明拎起对方的衣领,把对方扔在车道一边,自行上了车,准备驱车离开。
‘我真想威胁你,还用得着说出来?’,就这一句话泄露了秘密,却恰巧被乔煜抓住,他直攻于臻明的要害:“哈哈,你怕我,是不是?怕我缠着她不放?其实你根本不敢把我怎么样!”
于臻明内心一阵吃味,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乔煜是对的,对于臻明来说,要对付一个乔煜,他有的是办法,但是他拿不准祝偲敏会作何反应,一时束了手脚,不知如何下手。
于臻明没有理会乔煜的嘲讽,推开对方把着车窗的手,“你以为我会怕一个未成年的小毛孩?笑话!我只是懒得耽误我的时间,既然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根本没必要去理会。”
乔煜沉着脸,一手在身后悄悄握拳,眼看着于臻明将车窗升起,不由得冷笑一声,“过去式?她是这样向你介绍我的?她未免也介绍得太简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