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情迷(1 / 1)
祝偲敏从卫生间出来,见到洗手台边正在洗手的于臻明,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一时竟有些卡壳。相比祝偲敏的拘窘,于臻明却没有丝毫的惊讶与无措,大大方方冲祝偲敏亮了一记笑脸。
祝偲敏觉得自己很窝囊,勉强对于臻明点了点头,来到最右边的一个洗手池,故意与他隔开一定的距离。
洗手的间隙,祝偲敏忍不住用余光瞟了瞟于臻明,那人却目不斜视,完全无视祝偲敏的存在,认真优雅的搓洗着双手。祝偲敏本以为他是收到仲叙的线报后,故意来这里堵自己的,这会见他如此漫不经心,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祝偲敏无意中把目光落在了于臻明的手上,忍不住有些惊叹:那人有着一双漂亮的手,祝偲敏能想出很多词来形容,纤细、修长、白皙、笔直、柔和,还有温暖、灵动。是的,祝偲敏亲自体验过这双手的魔力,再难忘却。
估计是感受到了祝偲敏的注视,那人微微吊起眼皮看了祝偲敏一眼,祝偲敏一脸被抓包的狼狈,那人却不甚在意的样子,紧接着已经再次低下头去。
洗手而已,需要如此仔细么?
祝偲敏难免再次懊恼,刚想把目光收回,却见对方鞠了一捧水洒在脸上,而后昂起头,闭上眼睛,任水滴顺着下巴脖颈流进深色的衬衫里,一边收紧小腹,深深吐了口气,一派疲惫却又享受的模样,这风景,很撩人。
Shit!祝偲敏转过头,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人怎么可能不是故意,他分明又在诱惑自己,更可恶的是,自己对于这种诱惑,非常的受用。
祝偲敏再次抬头时,那人却已来到自己的身后,冲自己扬起一个笑脸,极尽魅惑却又再自然不过,“那边的纸筒没纸了。”说话间,便要越过祝偲敏去抽纸,温暖的气息扑在祝偲敏脸上,敲打着祝偲敏的心底防线。
祝偲敏脸颊微热,她很难控制自己再不有所动作,她不光是被于臻明的刻意诱惑惹恼,她还嫉妒,两人年纪相仿,为何自己做起来难于登天的事,这人却能轻松搞定,就因为她是女人?她当然不会这么以为!
祝偲敏以前从未想过跟于臻明做比较,毕竟两人的差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只需默默把那人当做对岸的欣赏风景便可,但自从那人走进自己的视线,走近自己的生活,想要忽视他就变得异常困难。同样是人,身体的构造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他于臻明可以轻松把对手、把下属玩弄于股掌,而同样的事情,却要了她祝偲敏半条命去?
他当真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厉害吗?
这人实在太可恨了,如果不是他,不会衬托得祝偲敏如此失败,她完全失了理智,狠狠踩了身后的人一脚,还想再来一肘,被于臻明一把握住。
祝偲敏没有回头,问:“只是试试,没有坏处?”因为紧张,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只是试试!”于臻明话刚落音,拽着祝偲敏进了男厕的单间,把门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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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偲敏看着近在迟尺的于臻明,她知道自己正在玩火,奈何身心都已经不受控制。
她把对方额前的头发撂去脑后,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透着三分动情、三分优雅以及四分的得意。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描去对方眉上的水滴,只为了将对方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便是那个人吗?那个传说中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人?两人何以如此亲近?
于臻明低头笑了笑,握住祝偲敏的手,将那根湿润的拇指送到嘴边轻轻一吻,“其实我还不错是不是?”
前不久自己才义正言辞的拒绝过他,现在又经不住对方的诱惑对他投怀送抱,祝偲敏不可否认自己很失败,但她还不想认输,摆出一副调笑的面孔,“岂止不错,万里挑一。”
对方似是很满意这个回答,轻笑着用头抵住祝偲敏的额头,“能入祝总的眼就好。”
祝偲敏很不耐烦听到对方的笑声,像是在提醒自己有多失败,更不习惯对方动作中透出的亲昵,她把头埋进对方胸膛,闷声问一句:“到底要不要继续?”
对方似是有些不满,闷声道:“聊天也是前戏之一。”
“对于七八十的老男人来说的确是这样。”
对方眯着眼睛看着祝偲敏,嘴角留有一抹笑意:“你在挑衅我?”
“我在陈述事实。”
“你会后悔的。”于臻明仍旧不急不躁,把祝偲敏拉近了锁在怀里,含笑看着对方。
在于臻明印象中,祝偲敏从来都是一脸禁欲的表情,压抑克制,低调懦弱,谁曾想她也有这样不可一世的时刻,那水汽氤氲的双眼,透着一股毫不在意的慵懒散漫,比平日里一本正经、非礼勿视的模样更让人无法招架。
只是试试,当然不是!于臻明清楚的知道,对于面前的人,自己想要更多。他是何许人也?他是无所不能、无往不利的于臻明,最精明的商人都能被他降服,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只要对方还有弱点,他就能够摆平,在未达到他的目的之前,他绝不允许对方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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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单间的空间毕竟有限,于臻明干脆将祝偲敏整个抱起,将她抵在墙上,接着便要去解对方的衣物。
岂料这种包身的连衣裙,最是难解,他一时不得要领,竟将自己的衬衫,卡在了对方裙子的拉链里。
谁会料到,一场风雨欲来的激情,最后竟败在了一根小小的拉链上。
于臻明废了很大力气,才将衬衫和拉链重新分离,他平时用不上这么小巧的东西,自然显得手拙。
两人都是一头的大汗,堵在这小小的隔间里,越发觉得憋屈,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本是尴尬无比的场面,笑过之后倒也轻松不少。
再继续怕是不能了,两人收敛了心神,正待离去,于臻明突然上前将祝偲敏的嘴巴捂住,一只手落在自己的唇上,示意祝偲敏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由远及近,有人在喊:“臻明?你在不在里面?臻明?你在不在……”
是仲叙!
祝偲敏很难不去佩服于臻明,这样的场合下,还保留着如此警觉,她很想剖开对方的脑袋看一看,里面是何构造。
声音近在咫尺,滋事者俨然已经进了卫生间,正在挨个单间的查看,眼看就要到了祝偲敏和于臻明这间。
于臻明暗自皱了皱眉,他怎么把那个活宝给忘了。如果不应声那小子说不定会找人把门撬开,以那小子一贯的德行,不无这种可能,他倒不怕自己跟祝偲敏的关系就这样曝光,但是对方显然不会这么想,他最怕关系曝光后祝偲敏再次对自己敬而远之,毕竟自己刚刚对她有了些兴趣,不想就这么撒手。
正如对方所想,祝偲敏更怕被人抓包,在厕所的单间跟人苟且,传出去,她这辈子都将成为别人的笑料。两人不约合同屏住了呼吸。
仲叙找到了祝偲敏所在的单间,敲门无人应答,也听不出里面有何动静,悻悻留下一句:“靠,门坏了也不修!”说罢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咒骂:“自己回去了也不叫我,还说什么要陪我大醉一场,骗子!”可能是觉得光骂不过瘾,脚上还带着动作,谁知一脚踢在洗脸池上,痛得嗷嗷大叫。
听到这里,祝偲敏忍不住笑出来,把头埋进于臻明的颈窝。
于臻明赶紧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却被对方的明亮的笑容晃了眼,不由得失了神。
祝偲敏平时也经常笑,但都是工作所需,笑容里透着三分的虚伪、礼貌和生疏,但是此刻,她的笑容是那样的干净纯粹,就像个恶作剧成功后兀自幸灾乐祸的孩子。
于臻明不会料到,自己会被一个笑容迷惑而失去理智,他知道祝偲敏的忌讳,他一向尊重他人的隐私和生活习性,但是此刻,这些绅士们的框框条条全都被他抛诸脑后,他只知道此时祝偲敏无法拒绝自己,继而捧住对方的头,吻向对方的唇。
祝偲敏有自己的底线,她本可以拒绝的,哪怕存在被人抓包的风险,她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悄无声息的拒绝对方,但是她没有,任由对方长驱直入,甚至在刚开始的无声反抗之后开始配合对方。
于臻明受了鼓励,加重亲吻的力道,生怕对方后悔。
一墙之隔,祝偲敏跟这个原本一辈子都不想与之有交集的人吻得如痴如醉。
多年之后,祝偲敏回忆起当年的荒唐情事,仍旧有些唏嘘。若问她是何时开始对于臻明另眼相看的,怕是要从这里开始,若问她后不后悔,她当然后悔,就算动情,也不该是在公共卫生间的隔间里。
门外的人一边揉着疼痛的脚趾一边还在叫嚣,“每次都是这样,重色轻友,一遇到个女人就把我丢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算什么兄弟!”
每次?这个词深深印入了祝偲敏的心里,使得她有着片刻僵硬。她忘记了,对方是个玩家,她不过是他众多的玩乐对象之一,而自己此时此刻的角色,也是个玩家,既然是玩家,就不能太入戏,否则游戏还没开始她便输了!
于臻明感受到了祝偲敏的变化,恨不得一脚把仲叙踢到马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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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叙已经走远,躲在单间的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又匆匆别开,表情都有些尴尬。
祝偲敏轻吭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后退半个身位,与于臻明拉开一定的距离,重新整理了并不算凌乱的衣物和头发。
伴随着些许的犹豫,离去前,祝偲敏转身看了一眼于臻明,冲对方简单笑了笑,那笑容与她官方照片上的笑容及其相像,大方得体,却失了真挚灵动,算是一个交代,像是在说‘我先走了,借过,谢谢’,礼貌且生疏。
于臻明也已整装完毕,到了收拾残局的时刻,他知道自己理该说点什么,例如‘我再给你电话’、‘什么时候一起喝一杯’、‘你有点醉,我送你回去’,又或是‘我还不错是不是,刚刚还没尽兴,什么时候再继续’,甚至可以像第一次时那样,问祝偲敏接下来去哪里,你家还是我家?……
说什么都好,既然不甘心从此不再往来,那便说点什么,好让下次的见面变得顺理成章,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里,无谓地耸耸肩,回给对方一个笑容,一如既往的含蓄礼貌。
于臻明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作风,就算失望也不写在脸上,绝不在面子上给他人难堪,刚刚那失控的一吻是因为祝偲敏的笑容让他失了理智,但是这会理智已经回来,纵使心有不舍,也不该表现出来。
他不会腆着脸皮跟对方解释什么,他心知肚明,此时此刻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对方的答案毋庸置疑。
当然,于臻明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但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从来没有人对他说不,因为他不会给他人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