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青鱼关上院门回到南原旁边，他歉意地说：“对不起，总是连累你。”青鱼安慰他：“你不用担心我，我也算是走江湖的人，这种事见得多了。”南原突然好奇地问：“你刚才做了什么？”青鱼狡诘地一笑：“也没做什么，就是吓唬吓唬他们。”顿了顿却问：“你和敖远球是怎么结仇的？”

“敖远球有个弟弟叫敖远方，南沙因为他自杀身亡，我一怒之下将他打伤，没曾想成了植物人，就这样结下了仇怨。”南原的表情平淡，语气里却透着无奈，看他那样子青鱼想，被人这样无止境地纠缠日子一定难过，心里不免心疼起南原，就想要怎么替他了断。

晚上青鱼借口很累，早早地就回了房间，然后却悄悄地出了门，直奔敖远球家。

敖远球站在檐下喂鸟，一转身看见青鱼在他旁边，他吓得倒退一步，警惕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青鱼不做声，只是平静地盯着他，其实敖远球长得还算俊朗，身材高大魁梧、五官周正，尤其那双浓眉大眼，咋一看明亮有神，可是再仔细观察却发现透着一股邪气，笑的时候更是一种无赖的表情，青鱼心里厌恶起来，冷冷地问：“你要怎样才放过南原？南沙死了还不够吗？”

敖远球皱了皱眉，阴沉着脸盯着青鱼，这个女子小巧清秀，看起来很是娇弱，可是她的眼神却桀骜不驯，如果不是交过几次手，他一定认为她像小猫小狗一样好打发，不过现在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或许是个劲敌，心里顿时有了一层防备，阴阳怪气地问：“怎么？想替他出头？”

“你要怎样才放过南原？”她执着地问。

他看她的样子并没有丝毫挑衅，心里不免笑她天真，远方成了植物人，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南原？于是想故意为难她：“很简单，让我弟弟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你办得到么？”他转头看了看西边的小楼，那里二楼的一个房间，敖远方已经在那里躺了近一年。

青鱼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敖远方的魂魄早已脱离了身体，那里只剩下一具空壳。她回头为难地看着他，他讥笑：“怎么？做不到？做不到还想为他出头？”

回去的路上青鱼时走时停，想了很久决定冒一次险，刚转身准备回敖远球家，却被人一把拉住：“你怎么敢这么做？”秦勉满脸怒气地盯着她。

“师兄？”她心虚。

“你想召回敖远方的魂魄？你做这样违反规则的事就不怕被惩罚？”

“我不怕，不管什么样的惩罚冲我来好了。”

秦勉冷笑：“你太天真了，世人常说一命换一命，这事因南原而起，你就不怕惩罚在他身上？”

青鱼一愣，她只想让南原摆脱困境，从没想过这样做会让他跌进更大的灾难中。

青鱼偷瞟了一眼秦勉，他依然阴沉着脸，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和秦勉呆在一起越来越不自在，越来越心怯，恨不得化成一团空气消失，可是又不敢说走就走，正磨磨蹭蹭的时候，秦勉突然问：“为什么？”

青鱼疑惑地看他：“什么？”

“为什么不能爱我？”他慢慢向她逼近。

她心慌地看他一步一步走上来，最后他的脸隔她只有一尺远，他逼视着她，呼吸沉重，她知道退无可退，心一横闭上眼大叫：“师兄！”

秦勉一愣，小时候她遇到害怕的事总是会闭着眼睛喊师兄，那时候他会立刻跑过去保护她，那时他也很自豪她叫他师兄，可是这一声师兄却让他感到绝望，他等她长大等了这么久，她却爱上了别人，他觉得她就像一个猎人，将他赶到悬崖边，让他没了退路也没了活路，心里突然有了冲天的怒气，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青鱼一惊，待要挣扎，他却一手死死箍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头，她几乎不能动弹，他的吻如猛兽一样霸道，让她窒息，情急中她猛咬他一口，瞬间有咸腥的热充满在两个人的嘴里，他终于停下来，愣愣地看着她，眼里满是迷茫。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转身飞跑而去。

夜晚的风渐渐大起来，有零星的雨点飞落，青鱼的身影早已消失，可是秦勉却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抹了抹嘴角的血，回味着吻她的那一刻，她温软如棉、馨香如花，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吞下她，让她溶进自己的血液里，让她住在自己的心窝里，他微微地笑着，满脸柔情，定定地看着手里那朵淡紫的小雏菊，那是刚才从青鱼头发上滑落的。

跑回家的青鱼在床上躺了很久，心依然像窗外的雨，急且乱地跳着。她想恨秦勉却恨不起来，他毕竟也是抚养她长大的人，从小到大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在她心里他既是兄也是父，她从没想过他会成为她其他什么人。可是他却爱上了她，这让她惶恐，她对他既惧又愧，不能以身相许却又想不出其他报答他的方法。

辗转了很久，终于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房间里充满了清冽的香气，青鱼以为在忘川，那里她常常喜欢在自己的房里放姜花，猛然坐起，才发现在南原家，床头柜上的瓶子里有一大捧姜花。其实，从知道南沙喜欢姜花后青鱼就没再带姜花回南原家，她怕他想起南沙而伤心，看见那捧花她终于放心，知道他终于释怀。

院子里南原正拉着一首曲子，琴音清婉动人，一曲终了，青鱼问：“这是什么曲子？”

“心中的玫瑰。”

“时而缠绵如水、时而轻柔如风、时而却又跌宕如潮，你心中的玫瑰会是这样的么？”青鱼疑惑。

“你不就是这样的么？”南原反问。

青鱼一听很是欢喜，可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嗔怒道：“你嘲笑我善变吗？”握着拳头就向南原捶过去，南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她跌倒在他腿上，他低声说：“我喜欢这样的你。”他将她揽进他的怀里，在她耳边低语：“其实这首曲子叫《至爱》。”

青鱼的心飞快地跳起来，脸也红得烫人，正心慌意乱的时候南原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起初像春风拂过杨柳，轻柔缓慢，慢慢地他的力道在加大，她感觉他逐渐变成了一条火龙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意识，她的血液也逐渐沸腾起来，忍不住开始回应他，他颤抖着手抚摸她的躯体，温润如玉，柔滑如脂，他觉得幸福和快乐如巨流一样席卷着他，而他就像巨流上的一艘小舟，几乎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