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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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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秦筝】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我已经精疲力竭。

我只觉得身后一直有个可怕的影子在追赶我,我只能在这黑暗中不停的奔逃。

是的,黑暗中。

我不知我为何会在这片黑暗,不知为何这黑暗没有尽头。

恐惧死死攥住了我的心。疼痛而绝望的感觉。

呼吸声渐渐近了,那不是我的呼吸!

我惊恐的睁大眼睛,伸出手来四处摸索。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我似乎能嗅到血腥味,不知哪里飘散来的!

对了,一定是那个追我的影子身上的血腥味!

可是!那个影子在哪里?

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但是我能感觉到渐近的呼吸声和越来越浓的血腥味道!

尖叫冲上我的咽喉,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我肝胆欲裂!几欲崩溃!

突然之间,黑暗中一只手掌抓住我的!

那一刻的恐惧,我浑身僵硬,心几乎跳出胸口!

“阿筝,别怕,我在这里。”一个声音说道。

“跑,一起跑。”那个声音继续说着。拉着我奔跑起来。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跟着他向前奔跑。

依然是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却莫名安心下来。大概是因为我知道这黑暗中困住的不仅我一人,所以心里小小的安慰吧。

还有就是,拉着我的那只手,温暖,有力。让我相信它绝不会放开。

身后的影子还在追赶,但是我觉得我就要奔向光明。

我没有感觉错,因为我已经能模糊看见前方一个身影的轮廓了!

“哎呀呀,阿筝你看,能看见光了。是我带你出来的,所以阿筝要怎样感谢我才好呢?要不,以身相许怎么样?恩?”那个声音戏谑道。我听见似乎有折扇展开的声音,这让我觉得无比熟悉。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他是谁,但是他一直没有回头,光线也太过阴暗。

我们这样奔跑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光线越来越充足,越来越明亮。前方的强烈的白光。

“阿筝我们就要出去啦!”那个身音大笑着。

我欣喜若狂的看着前方的光芒。在光芒中,我看见那个拉着我奔跑的人回过头来对我笑。

一个熟悉的名字,我脱口而出:“楚竹!”

他大笑着回身紧紧搂抱我在怀里,然后向着光明用力一跃。

睁开眼是一片黑暗,我心里一凉。但是身边熟悉的感觉迅速让我定下心来。

我不安的动了动:“楚竹......”

他亲吻我的脸颊,我能察觉到他的唇在轻微的颤抖,“我在,阿筝,我一直都在。”

他的怀抱安全而温暖,他搂住我的手臂有力而坚强。

我慢慢活动四肢,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暖暖的肩窝,闷声说着:“我好像做了个很吓人的梦,梦里有个可怕的影子一直追我。还好......还好......后来你出现了,拉着我的手带我跑。我们一直跑啊跑啊......就跑出了梦里,然后我就醒了......”

我察觉到我的眼睛有些涩涩的疼时,我才知道,我竟哭了。

像个孩子一样,在他的怀抱中委屈的哭了起来。

之前的事情我慢慢回想起来,昏迷中我能感觉到楚竹一直陪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得情如此,何其所幸!

天亮时候,苏原他们相继醒来。

看见我已经没有大碍,苏原坐在我身边,紧紧拽着我的衣袖,却一句话也不说,只一个劲的哭着,不管是劝还是调笑打趣,都不能止住。

我只好等他慢慢止住哭泣,再摸着他的脑袋轻声安慰他。

楚竹已经跟我说了“透骨生香”的事情,我抚着他的脸颊,轻声絮语。生死有命,凡人本就不能强求。更何况这药已经算是救了我一命。而且鹅蕊也说了,一旦脱离现在的境地,她立刻寻找药材,制作解药,定能保证我每次毒发时都有解药在身边。只需我小心留意一些,这毒对我来说,并不是致命的威胁。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怎样脱离这险境。

楚竹说,川宁过去的溱潼,是清湘阁一个分坛所在之地。

只是之前我昏迷未醒,他不放心把我交给寿眉和鹅蕊,自己去寻求救援。

现在我已经醒来,再等我休息几日,他便可以放心离去。

这几日,我和鹅蕊苏原待在洞中,他和寿眉总是早早出去觅食。

他们早早的去往其他山上,在哪里寻找肉食,以及一些鹅蕊交代的我需要的草药之类。然后在原地烤熟,再回到这里。

一路上要躲避大皇子的人马,还要声东击西,将他们远远引开。所以每日到夕阳西下时才能回来,而且一身疲惫。

晚上,楚竹总是习惯的把我抱在怀里,否则我和他都不能安睡。

几日之后,我元气慢慢恢复过来,伤口也因为“透骨生香”的作用开始愈合。只是这毕竟是阴暗潮湿的山洞,夜间又不能生火。我的身体一直处于惧寒的状态,并且有些微低烧。楚竹说,我们该有所行动了。

当天半夜,他便和寿眉鹅蕊悄悄潜行至曾经捕猎过的山岭。先在那边升起火堆,将追兵悉数吸引过去。然后借助寿眉和鹅蕊的掩护,冲出包围,向山下溱潼处逃离。

寿眉和鹅蕊反方向将追兵引向更远的地方。然后避开追捕,小心的潜回山洞,与我和苏原汇合。

离开前他狠狠抱住我,狠狠的吻我。

我能感到他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然后我慢慢回抱住他的时候,变的镇定而坚强。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我能猜到,那双令我深深沉醉的眸子,熠熠生辉。

“此去艰险,一路小心。”这时刻,什么样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

“你也是,要保护好自己。”他轻轻将唇映在我额头上。

“第七个太阳升起时,我定回来接你!”

当晚,我和苏原悄悄倚在洞口。

漆黑寂静的夜里,突然有火光升起,然后喊杀声不断。

我紧紧拉住苏原的手,不停的轻声安慰他,也安慰我自己:“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喊杀声一直持续到东方既白。

我和苏原回到洞里,吃些之前留下的食粮填肚子,即使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但是我们必须保存好自己的力气,以便随时发生不测。

我们在心焦的等待中度过整整一天。

第二日,寿眉和鹅蕊才回到洞中,我看着她们,不敢开口先问,但是我似乎能察觉到她们喜悦的心情。

“我们成功了,楚公子已经安全逃离。”寿眉看着我微笑着开口。

我终于,才能松下那根绷紧的弦。

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和防备。

之前寿眉和楚竹准备了充足的食物藏在洞中,

现在楚竹的逃脱,定会让大皇子加紧搜索,我们的处境也更加危险。

我们需要时时刻刻小心警惕,以便被发现及时逃离,还要小心在逃离时留下记号,让楚竹能够找到我们。

楚竹说七天,我便信他七天。

已经过去了两天,于是剩下的所有部署和计划,我都制定了五天的。

鹅蕊冷笑:“若是五天之内他没有赶到呢?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死么?难道不该留下一条后路么?”

我摇摇头说:“楚竹说几天,就是几天!我们能利用的本来就不多,不能把多余的精力留在五天之后。我们要把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在五天内,以便于最大的利用和最大限度的保障。”

鹅蕊依旧冷笑不已,连声斥责我:“我凭什么这般信你们?若是他不能及时赶到,要我们活活等死?”

寿眉在一边什么也没说,但是眉头深深皱起。

我止住想要大声责骂的苏原,抬眼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她们:“若是五天内他没有及时赶到,我和苏原出洞做饵,将追兵引开,就算死,也定要保护你们离去。”

我看见鹅蕊一时间怔在当下,几番开口,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我不能要求你们信他,将生命交付到他手上。但是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作担保,我会让你们明白,想活下去,只有相信他,只能相信他。”

第一次发现,原来等待的时间竟然这么漫长。

才两天,已经让我精疲力竭,后来的时间更是难捱。

寸寸似煎熬,心焦灼着。

第三天的时候,我们被一小股追兵发现。

我们从息身的山洞逃出来,我带着苏原,寿眉和鹅蕊一起。

我们约定第五天回到这里,等待救援。

我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在丛林中奔逃时,变的更加难以忍受。好几次,都因为无法掩藏的血迹,差点被发现。好在苏原人虽小,却是机灵而胆大,每每都能让我们顺利躲避敌人的追捕。

饥寒交迫中,已经是第五天凌晨了。

我们开始慢慢潜行回到那个山洞。

中间危险不必提起,我只是希望不要引来追兵。

我们到达约定的山洞的时候,寿眉和鹅蕊已经在那里了。

她们还是相信我的。

火把的光,离我们的藏身之处,前所未有的接近。

鹅蕊之前已经在洞口附近布下身上所有的□□,希望被发现时,能够稍稍阻挡,拖延时间。

寿眉满手扣着暗器,一直在洞口戒备着。

此时此刻,一个不测,就是满盘皆输。

火光和嘈杂声,在周围不断压迫着我们的神经。因为在黑暗中,这样的情形更加显得危机万分。似乎稍稍疏忽,便会被发现。

时间慢慢流逝,黑暗渐渐褪去。心跳开始加剧,冷汗也慢慢湿透重衣。

我凝神仔细听着动静,生怕错过了什么。

突然间,嘈杂声开始变了,然后慢慢扩散,变成尖锐的叫嚣。

中间夹杂着兵器碰撞,以及惨叫的声音。

淡淡的血腥味顺风飘散过来,在鼻尖缭绕,让人莫名的肝胆欲裂。

援兵到了!

我开始颤抖,我开始觉得手脚冰凉,我开始不能压制我的伤痛。因为在这一刻,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慢慢摸索着起身,来到洞口。苏原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一直紧紧搀扶着我。

“有人来了!”鹅蕊挡在我身前,沉声说道:“小心!”

我自洞口,透过渐渐明亮的晨曦看过去。

楚竹带着几个护卫,首先抢身杀将过来。

他在人群中抬头,看着我,展开手中折扇,顺手用扇叶中暗藏的锋利刀刃抹过身边敌人的脖子,带起一蓬血色的散花。他反手一绕,甩掉刀刃上的血珠。足尖轻轻点在刚倒下的尸体上,硬生生拔高身形,朝这边奔来。

我眼中是那一袭白衣渐渐放大。然后慢慢归于模糊。

我一直在勉力支撑着,现在心弦一旦放松,又经过多番情绪变动,我已经撑到了极限。

慢慢吐出压在心口那团气。

昏迷前,我感到楚竹已经近在咫尺。我向下滑去的时候,向外探出手去,我知道,在我倒地之前,他能握住我的手。

我沉寂于黑暗的时刻,感觉到我落在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里。

醒来的时候,入眼是淡蓝色的纱帐。

楚竹趴在床边,轻轻握着我的左手,浅眠着。

他眉间轻蹙,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我勉强侧身,抬起右手想触碰他,却将他自梦中惊醒。

他先是睁大眼睛,微微一怔,然后笑起来。

他摸出随身不离的折扇,倏地打开,在胸前摇啊摇啊。

“哎呀呀,阿筝你可是醒过来了,我都守了你三天三夜了呢。有没有感动的泪落如雨?要不要以身相许报答我啊?啊对了,之前见到我的瞬间你就晕倒了诶,是不是太喜欢我了于是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了呢?哎呀好烦恼,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表示我的欣喜啊......”

他装作苦恼的样子,叹了口气,用扇子遮住鼻子以下,只露出眼睛,拿眼角瞥我。见我没什么表情,便眼睛眨啊眨啊的,学苏原撒娇的样子。

我被他逗得“扑哧——”笑出来。

一时间什么揪心和伤感都扔到九霄云外。

我向床铺里面歪了歪,掀开被子,露出一块空处来,拍拍身边。然后对他勾了勾食指。

“乖乖哦,楚公子,看在你守了本姑娘三天三夜的份上,就勉为其难让你上本姑娘的床休息一下吧。可不要乱动什么心思,对本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啊,划花你的小脸蛋!”

我伸出指甲,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后在我身边和衣躺下,把我搂在怀里。

我靠在他身上,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

一时间,时光静好,岁月暗香。

淡蓝色的纱帐在暖风中轻轻飘动,窗外有仆人的脚步声轻轻走来,经过门前,再慢慢消失远去。柳枝荡起一片浓绿的纷纭。枝头上不知名的鸟雀,细声婉转。扑哧扑哧的飞翔声,轻微缭绕。

休养了几天,我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里是溱潼,清湘阁一处分坛所在。

坛主姓沈,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年纪。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闺名“绿秋”,都将唤做“秋儿”。

秋儿那小丫头比苏原还要小几岁,只是不怕生,性子也野。一直混在分坛的下属们之间嬉闹,倒是少有年纪相仿的孩子一同玩耍。自从我们来到分坛,便拉着苏原成日里不着家,在后山到处晃荡。一直到晚饭时分,才堪堪回来,往往灰头土脸,有时衣衫也不知在哪里划破一大块,但是却开心而满足,饭桌上也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

苏原本就是个孩子,从小一直跟在楚竹身边。不是在清湘阁,就是身处皇宫深院。处处做个小大人,超越年纪的成熟,往往让楚竹心生愧疚。这里好不容易有个年纪相仿了的玩伴,也就不做约束,随着他们闹腾了。

沈坛主一向疼宠女儿,见阁主也不加呵斥,便更加不管不问,只是吩咐下人照看好孩子,不多加苛责。

如此,这两孩子更加肆无忌惮,有时三两天的都见不到人影。毕竟有随从暗中跟随保护,我们也不见得多担心。

鹅蕊趁着这段时间,加紧寻找药材,制作“透骨生香”。

溱潼境内药材丰富,且有清湘阁坐镇,采集药材更是简单。楚竹说,希望趁着这个机会,多制作并存储些“透骨生香”,以防万一。

寿眉联系到了池桑,把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

池桑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朝堂之上,因为礼部老尚书的病逝,而变的气氛凝重,礼部尚书虽不是什么要职,但各路人马都不想错过在朝堂上增加己方筹码的机会,一时间格局云波诡谲。且最近风声很紧,二皇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鸣沙城的动静都压了下来。大皇子在京安也被事务缠身,无暇多顾。

于是,这段时间,便是我们最惬意和享受的时光了。

其中,哥哥的信也到了溱潼我的手上。

我和楚竹看着信,才知道大皇子曾经把主意打到庄媚晓身上,哥哥已经露面,拂衣王府的人,招摇着出现在红袖招,庄媚晓身边。

楚竹正抱着我坐在后院的秋千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扇子抵着下巴,便笑出声来。

“怎么了?”我不解,偏过头问他,脸颊蹭过他的鼻尖,痒痒的。

“我只是想到,大皇兄不解墨闲和媚晓是何时勾搭上的那种皱眉气闷的表情,就觉得很好笑啊!哎呀呀,你说你哥哥和媚晓要是能在一起多好啊!”他在身后抱着我的腰,下巴放在我肩上笑着:“我以前还担心,媚晓双十年华了,一直为我待在红袖招,我还怕耽误了她。这样看来,让媚晓做个拂衣王妃怎样?”

我恶狠狠的掐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惹得他直叫唤疼。

“什么勾搭?叫你乱说话,下次割了你的舌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样对你们家媚晓不公平诶。一个女子的一生幸福,也许就这样永不可得了。”

“咦?这怎么说?”他一收扇子,好奇道。

“因为哥哥没有心啊。”我微微向后,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前方的绿烟红雾。

“哥哥啊,他会对任何人都很温柔,温柔的不像话。他会让你产生‘我是他的唯一’这种错觉。但是这不是他的手段,而是他天生的魅力。任何一个和哥哥相处过的女子,都会死心塌地爱上哥哥,但是,她们在哥哥眼里,和大街上随便路过的行人没什么两样的。”

我回身抱着楚竹,搂住他的脖子:“楚竹我跟你打赌,庄媚晓会爱上哥哥。正是因为她爱你不得,情伤难愈,所以,她才会更容易的陷进哥哥的迷雾里。但是啊,她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呢。所以楚竹你要不要写信提醒她一下呢?”

“哥哥是没有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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