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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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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顾自沉思,半晌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人。他没听见声响,张目看去,见姑娘睁着大眼望着自己。他马上别过脸,不自在的说道:“你不是要和景家小姐有事商量,还不过去。”

“我这就要去的。”惜言无所适从的抓抓头发。她不仅没有打听到想听的,反而一不注意揭了别人的伤疤。她想,既然戳了不如再戳一次,反正他也疼过了。惜言咬了牙又问道:“那师兄家里……出了什么事,让你连回也不愿回?”

陆远平淡的恍如所说并不关乎自己。

“朝不保夕的,我又尽不了力,不提也罢。”

小环给惜言挪来一张圆凳,圆脸乖巧一笑:“姑娘请坐。”

景夕正对镜簪发簪,回头看看:“惜言,你不舒服吗?”她过来探探惜言的额头,“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颓着脸?”

惜言忙笑道:“赶路赶的急,这突然缓下来,有些不适应。”景夕朝小环吩咐:“去给姑娘沏一壶新茶。”惜言对她又笑笑:“谢了。”转眼又虚脱的把脑袋抵着柱子。

景夕看她的模样,似比她所说更要严重,她不好打扰,便自己又坐回梳妆镜前。惜言眯着眼,觉得头疼。景夕的事,待会儿小环回来自会与她细讲,她现在左右思量的,无关乎与陆远有关。

她们一家还在小县时,曾碰见逃难过来的一户人家。她还小,娘见几个脏兮兮的人过来,抱起她便进了屋。她只记得那里边有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脸上脏的瞧不出面色。娘还叹说,他们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太艰难,便包了一包食物送给他们。假若陆远家中朝不保夕,境况和那一家人一样,那么就算他再优秀,他也得排除在她的夫选名单之外。怪是可惜。

小环端着盘子进来。惜言端坐好,道:“有什么需要我先了解的,请讲吧。”

小环边是倒茶,一边说:“奴婢给白公子传了信,他明日会来府上,惜言姑娘到时和白公子聊一聊便好。”

“聊是没有问题,但是你爹总得听进去了才管用。”惜言翘着腿,让她与白公子聊天,不过就是让她抬出白依山的名号,说一些“大道理”,让景家老爷肯在女儿亲事上松口。

“可你不怕你爹知道他来,在百尺之外就把他赶回去?”

景夕微红着脸:“白郎并未来过我家,我想我爹不至于此。”

惜言惊问:“他不曾来提过亲?”

景夕掩着半张脸,隐隐是在啜泣。她艰难地挤出二字:“不曾。”惜言撑着额头:“是他不着急,还是你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你们私定终身,也忒隐秘了点。”

小环把杯盏分别送到二人手上,接着解释:“白公子本是打算下个月初来提亲,哪料老爷先把小姐许给了知府的侄儿。那知府的侄儿却是个武夫,我远远去看过,莽撞凶狠,小姐嫁给他,可真就是遭了一辈子的罪。小姐和老爷说了与白公子的事,本以为凭着白公子的为人,老爷可以退了知府家,结果老爷知道小姐私下定情,开始处处与白家作对。白公子不来提亲,是想先等老爷气消一些,他好来求老爷成全他与小姐。”小环说罢,搂住景夕的肩,自己也跟着叹气。

棒打鸳鸯的故事,惜言倒是在二弟的话本上瞧过一两回。她握着景夕的手,蓄出一脸的情真意切:“看看,如果那日你寻死成了,白公子再苦求,也求不来自己的心上人了。所以你万不能再有那些念头。”

景夕为难的垂着眼。她原本应是惜玉那样的脸庞,现在却消瘦的像自己一样。惜言看着她,琢磨片刻:“景夕,你虽然难受,但是只要不是食不下咽,一定要多吃一点,不然再这样下去,连知府的鲁莽侄儿都不敢要你了,你那白公子看见也会心疼。对了,你二人后来可有偷偷见面?”

景夕低声道:“见过一回。”

惜言叹息,那白公子见着心爱的姑娘憔悴成这种不讨喜的模样,竟还喜欢着她,当真是上了心,比那些以貌取人的男人有品位的多。她忽然豪情万丈,拍了拍手,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只要他对你有心,我惜言便帮你们到底。”

惜言没有在景夕房中久待,两人说了会子话,她便借口坐不住,独自在景府中溜达。时下是繁花的时节,她想着事,随手拽下一片花叶,花茎摇摆,枝上的小刺刺破了她的手背。一点红随即渗出来,凝成一点,衬得肌肤更白几分。惜言看了看,随手抹去,没有注意血迹没有擦净,伤口周围还残留淡淡的红色。

她努力让自己去想景夕的事。这对苦命鸳鸯都是温吞性子,自己不去设法争取,只是一味的等和忍,又何来的好结果?

她拍着脑袋。现在最要紧的是景夕,不能一直去想师兄。她失落的踢着脚边的草叶,家世家世……师兄待人接物虽说有时有些随性,但看得出是因为在门派久了,可底子里还是优雅。明明看上去不是小家小户的出身,竟背负着难以出口的身世,明明是那么出类拔萃的一个人,她却接近不得。

她懊恼的望着陆远住的客房。此番离家,势必要给爹一个交代,那么陆远那边,她还是少接触的好。

次日一早,景府的下人们开始在各处院子里除草洒水。人影往来,既不喧闹,又不至于冷清。

景家老爷喜笑颜开地邀陆远吃早茶。惜言昨晚匆匆交代陆远,让他定要看准时机,带景老爷出去看好戏。

管家赶着休息的空荡,悄悄跑来后院小姐的闺阁外:“小姐,白公子来了。趁老爷还不知道,小姐要不要去见一见?如果小姐不见,老奴就让白公子离开。”老管家心疼自家小姐,冒着被罚尽俸禄的风险,在老爷处说尽了好话。他保不了小姐的姻缘,便想退一步,保全小姐的心上人。

他哪料到小姐竟吩咐说:“您等一下记得去给我爹通个信儿。”

惜言从窗缝往外瞧,对景夕笑道:“你家的管家惊呆了。”她拉开门,朝糊里糊涂的管家道:“我正要出去办事,摸不清楚府上的路。管家,麻烦您给我带个路?”管家正对小姐的吩咐一头雾水,不及多想,领着尊客先往府外去。大门前,惜言一脚绊住门槛,管家吓得忙扶着她。

昨晚她和陆远笑言,白公子会以什么形象出现在景府?会不会是满是尘土、无比狼狈,跪跌在众仆不善的眼光里,让她好出手教训恶仆,顺便劝解并感化景家老爷?陆远没有多言,只笑了笑:“白公子不是那种人。”

她好奇的问:“师兄和他认识?”

陆远端杯子的手一顿,又笑道:“不认识。”

他的侧脸拢在灯光的中心,面容的边角柔和出细腻的光线。他的眉黑而平直,鼻梁高挺,没有表情的时候,趁得眼神也坚毅,确实太冷漠了点。但白依山上那一晚,他在背光处和她说话,他的声音温柔好听,最后索性听出了点笑意,便是从那时起,她就想着替他着想,邀他去看比赛,也是怀着见他真人的打算。但凡和他有关,她总是不自觉的上心,连没见到他人的时候也不例外。但她终归不能离他太近,即使是师兄妹。

临走前,他不忘对她嘱咐:“明日拿捏着分寸,别丢师傅的人。”

惜言甩甩头,甩掉心里难得升上来的一片柔软,恼自己的精神总是不争气的想到陆远,就看见景府大门外的红柱边上立着一个青年。小环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惜言回头,见小环猛地点头,又见身边的管家看着那青年欲言又止。她稳稳神情,轻提裙摆迈出门槛,上前攀谈道:“公子何故在景府外不进也不走,可是在等什么人?”

男子转身。惜言眼神一亮,直叹景夕虽然娇弱,倒是有一副好眼光。

“在下白君年。”

男子声音温文动听。惜言忙垂目:“我与府中的景小姐交好,容我妄自猜度,公子就是景小姐日思夜想的人。”

白君年闻此,了然般抬眸,礼质彬彬揖了揖:“正是在下。”他朝景府大门内看去,“姑娘,不知夕儿现在……”他只酝酿出两个字:“可好?”

听小环说,白家在钦州也是个富庶之家,白君年是独子,又是这副文雅风格。惜言未见过那知府侄儿,可即便不去比较,白君年也是个能让她自己爹都满意的金龟婿。景家老爷眼神忒不好,白依山不收他,当真是英明。

惜言本等着他把景夕的衣食住行全部问个遍,见他话少的很,心下一阵感慨。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她犹豫了一会儿,也只道:“她还好。”她想说景夕很好的,可就是说不出口。

白君年看她一眼,继续望进景府的大门。惜言朝一旁移了移,本想挡着点他,可自己这样杵着,似乎更碍着他看一直想看的人。她也回头望望,自言自语:“不管景家老爷松不松口,公子一定要珍惜景夕。若不是昨日我和师兄恰巧遇见及时救下她,她真的上吊去了,你二人的缘分就尽了。”

她发觉身后男人的呼吸骤然加重,回头看他衣袖半掩下的手背攥出青筋,心下了然,着急忙慌的冲他摆着手:“景夕眼下很好,你莫慌。我告诉景夕,天下之人众多,不如意之事并非只发生在你们身上。便拿我来说,我也是女儿家,可惜资质平庸,连个夫家都寻不着,说亲的媒人更是没有见到一个。我尚且能好好活着,她又何必因这点挫折就轻易舍命?”白君年不知道景夕寻死的事,没人告诉她啊。

景府大门后一角黑衣飘过,惜言扫一眼门后,听见门后有脚步走动,悄然一笑,想必陆远掐准了时间,带着景老爷赶来。

她咳了咳:“你们的事,我有些陋见想说与公子听。”她的声音本就清亮,在这无人嘈杂的环境里清嗓子讲话,竟显出几分正经。

惜言旋身,假意走几步,却让门里人听得更清楚:“我受教白依山,深信万物与众人来说,皆是平等。喜水,可以临水而居,喜山林,则可居于山林之中与山林为伴,这是因为人有自由。师傅授我学识,要求我能够以一贯百。万物、万理相通,这些道理放在公子小姐的事上,我倒觉更为贴切。公子与小姐有情,你们期盼结下良缘,这是天经地义、无人可插手置喙的事,这是你们的自由,理该得到赞同。”

她又扬了声音朝门里人道:“世事再难,也怕有心二字。我看公子与小姐都是有情人,惜言被公子与小姐的真情打动,愿为你们尽绵薄之力,助公子与小姐结下良缘。另外,我师傅是热心人,若是惜言力量不够,我就是请师傅下山,也无可厚非。公子尽可放心。”

早躲回门后的管家正听的专注,后背突然被大力拍了一掌。他正要骂上一句,却见自家老爷怒气冲冲地对自己比手画脚。

“老、老爷,您是让我把白公子赶走?”

“赶他有用吗!”景老爷转身冲陆远低吼,“老夫看先生们是白依山的弟子才留你们在府,先生就容你的师妹在这胡来吗!”

陆远退后一步,让自己完全隐在门后:“也不全是胡来,晚辈倒觉得我师妹说得有理。”他笑得温文尔雅,手指掰着扇骨,一折一折的打开,“白家少爷文采非常,要说缺点,就是不懂武功。但做女婿之选,要比知府家的强不止百倍”

一扇门外,惜言仍滔滔不绝。陆远笑道:“白君年满腹生意经非常人可比,他年纪尚轻,已接掌白家生意做至京都,这么难得的精明头脑您若不珍惜……”他叹息,“我不巧听闻贵府近来的生意,颇为难做啊。”

景家老爷面色铁青,压低了声音道:“陆先生眼光独到,难得看不出他们是在做戏?我没有追究先生们接近我女儿的目的,你们倒先管起老夫的家事来了。”

陆远不急不慢道:“知女莫若父,谁先结识的谁,老爷心知肚明。我师妹年纪小,她爱做什么,我自然随着她高兴。她有不对之处我自会责骂,但成人姻缘在陆某看来是好事一桩,我何必阻拦?况且她连师傅都搬了出来,我若不替她说上几句,就显得我这个做师兄的不尽责。”

“你们这群年轻人……”景老爷恶狠狠的瞪着陆远。这白依山,确实是他的一根软肋。景家老爷瞪了半晌,忽然矮下神色,“陆先生,日后老夫再上白依山,望先生看在小女的面子,别再给老夫出难题了。”

陆远眉一挑,微笑着巧手收了折扇:“这是自然。”他又抬眼望着府门,“那白君年……”

“这个先生不必担心。”景老爷挥挥手,管家老老实实候在一旁。景老爷一脚跨到门边,抬手一指:“你,给我进来。”

惜言正面朝大门,冷不丁的被指,浑身一个哆嗦:“景家老爷,您在说我?”

陆远忙跟出来,拦住丢人现眼的师妹,低声道:“不是你。这没有你的事了。”

惜言看白君年朝自己一揖到地,忙冲他摆手。她好奇的看着白君年随景老爷进府,复转回来盯着陆远。她隐约觉得这二人有眼神交流,但她却不明白。陆远一旁看着,听身边姑娘忽然道:“景老爷把白公子带进去,指不定出什么差错,我们去看看——哎,师兄?”

陆远用折扇撑住她的胳膊:“你还参合什么?这事八九能成,只看白君年与景夕真的有没有那个缘分。”

他随意的撑着扇,惜言扭不过他的力气,急道:“要是景老爷让人围打他,白公子那么瘦弱肯定受不了,而且景夕也拦不住她爹,你快放开我。”

陆远皱着眉:“允给你两日,当真以为会让你把时辰用满再走?”他说完便动身朝台阶下走,半晌不见身后有动静,回头见惜言还痴痴的望着早关闭的大门。

他淡淡地说道:“还没拜师,就懂得拿师傅说话,师妹很是聪颖。”

惜言只觉脊背一凉,连忙跟来讨好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师兄是好人,可别告诉师傅。”

陆远眼尾一挑,视线滑过她合十的双手。洁白的手背上一点暗红结痂,昨日他远远见到,见她随手就把血迹擦去,十分不在乎。惜言见他盯着自己的手,忙把手背在身后。她朝旁挪开,抬头望天。天边的颜色和头顶的天色不太相同,灰蒙蒙的,聚得是团乌云。

陆远也看着天色,只道:“要下雨了,快去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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