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药方（1 / 1）
唐及一听说我得了健忘之症，有些不相信似的盯着我瞧了半天，眼光跟探视器似的在我的面部五官之上仔细查看一圈，随后问：“你说自己突然健忘，可还有身体的其他不适吗？比如头晕、恶心、呕吐之类的？”
恶心、呕吐，我听了纳闷，这不是怀孕症状吗？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其他啥症状也没有，就是不记得学过的东西了。”
唐及忙放下手中厚厚的问诊档案，站起来到了我面前，“你伸出舌头来我看看！”
我吧唧了两下嘴巴，很不情愿地当着唐及的面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心里想：健忘症，还用看舌头吗？又不是胃病、口腔溃疡啥的？会不会看病啊你？
成碧小姐和两可这个时候也凑热闹围过来，都瞪着我的舌头瞧，我不等唐及再说话，“哧溜”就把自己的舌头收回去了。
谭锦心的舌头也当是免费参观的呢，我呕心地很。这时就听唐及说，“你舌苔薄嫩、两侧红润，五脏应该很健康，不似是吃什么东西慢性中毒之症。”
唐及又为我认真地号了号脉，结果证明我的身体的确很健康。
我本来就很健康嘛，我二十三岁，青春靓丽、所向无敌，是美貌智慧并存的现代女子的典型代表，我不过是年假时回家放了两个炮仗而已，结果一炮仗就把我崩到成碧小姐身边来了，我找谁说理去呀？
哎——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唐及以为我因健忘症而伤心，便安慰我说：“也许，是你上次从马上摔下来对头脑里的神经或者组织产生了影响，我从祖上的医册上看过类似的登记，有人登山时不小心摔落下来，后来被救活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认识。我想，也许你的情况和他们有些类似。”
我明白，唐及说的这种情况就是严重脑震荡导致的失忆症，古代还没这种说法，我于是附和着他点头回道：“唐大夫果然是神医妙手，一下子就看出病根来了。不过，我比他们好得多，我还能认识成碧小姐和两可呢，要不然就更惨了！”
唐及被我奋力一夸奖，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迅速飞起两片红云。
古代男子与女子接触少，能被女子当面大力称赞的机会更少，即便是神医也是需要被人肯定的，在这一方面，我一向慷慨大方，多说几句好话，多拍几下马屁又不会少两块肉，何乐而不为呢？
成碧小姐听唐及这么一解释，也大概能明白我这健忘症的根由出自哪里了，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锦心这病还能医好吗？”
唐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旁边的毛笔“刷拉刷啦”写了一张药方，等字迹干了他自己又看了看，才对成碧说：“能不能治好目前还不能说。若是华佗再世许是能有办法看看内灶病理，唐及惭愧的很，这开颅的技艺实在做不来。先吃几副清火解毒、利身心的药看看吧。其实锦心现在也不错，那些忘掉的东西无事时可以再学嘛！”
我听了这话打了两个冷颤，先是听他提到开颅就是一哆嗦；还好他不会这么高级别的手术，要不然成碧小姐肯定得让我立马躺在病床上给唐及当试验品；后来又听他说要重新学习那些画画、梳头的玩意，于是又是一个寒颤。
我心想，画那个花样子已经是难比登天，再学上几十种梳妆发式，还不得要了我的命！等我哪天发飙，给她们剃个光头出来看看，二十一世纪的女子连头发都不用留，梳什么妆啊？！
我腹诽了半天，两可已经接过了唐及手中的药方。
如今，有了唐及对我的明确诊断，成碧和两可都十分确信我有病的事实了。
两可泪眼朦胧，对着我看了两眼，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我气死。她说：“以前听人说有小孩被打傻的我还不信呢，看来真有这回事！打得狠了就和摔下马来差不多，若是再摔得重些，锦心你就变傻了！”
我恶狠狠地回答她：“我变得再傻也比你聪明！”
成碧小姐对英俊多金又身怀神技的唐及大夫恋恋不舍，我见小姐还磨磨唧唧地不想走，就凑到唐及的桌案旁边问他：“这抓药可是在你的医馆里吗？”
唐及摇摇头，笑着说：“出了医馆向右走，前面有五六家药铺，最大的盛和药铺，还有回*铺、马家药铺，都能抓到此方！”
我略微低头，脸朝前凑了凑，冲着他低声说道：“若是在你这四层的医馆里也办个专门抓药、卖药的药堂，病人岂不是可以足不出户就买到药了，唐大夫你说呢？”
唐及一愣，他没想到我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建议来，略微琢磨后说道：“此话玩笑了。医是医，药是药，向来问医者不代卖药材。”
切，脑筋迂腐。我在提点他挣钱的门路他都听不出来，傻瓜一个。不过，既然他不愿意，也许我可以坐收个渔翁之利啥的，比如我也当个古代号贩子，或者给药店当托儿……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忽然发现，人要想挣钱，只要开动脑筋，在古代混成个地方富甲绝对不成问题。就可惜，我就是个当丫鬟的，作不得主人的主。
“要不然这样，”我不想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又见成碧小姐还不愿意走，一个劲地和唐及扯知府谭须年的老毛病，她也不想想后面那么多人排队等着看病呢。我趁机打了个歪主意，“两可，你随我到盛和药铺去抓药，小姐先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再走！”
成碧小姐连连点头。
我抓着两可的手腕就出去了，两可不愿意走，被我硬拖着拽了出去。
“锦心，你干嘛呀，拽的我胳膊都疼了！”两可气囔囔地对我嚷。
“说你没眼力，你真没看出来小姐喜欢唐及啊？”我说。
“我知道啊，自从唐及给小姐看过病之后，小姐没事就喜欢生病。”两可说。
我猜就是这样，大家闺秀的小姐见过什么呀？遇到一个英俊的大夫给自己看病就芳心暗许，这是常见的戏码，而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悲剧收场。
“那还杵在那当电灯泡干嘛？”
“什么是电灯泡啊？”两可不解地问。
“就是绊脚石、老鼠屎！”我没好气地回答。
“你才是绊脚石、老鼠屎呢！”两可丝毫不退让，当即就把这两个绰号全部还给我了。我拉了她一把，神秘兮兮地对她耳语：“我拉你出来是有钱赚，你去不去？”
两可迷茫地看着我，满脸的不相信。“哪里有钱赚？你骗我的吧？”
“呷，骗你我是小狗，你跟我走就是了！”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骗子得带杆枪，虽然两可脑筋不灵光，可总比我光杆司令一个人出马威风点。
我带着两可，拿着那张药方，直奔盛和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