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礼物（1 / 1）
等到颜天宸坐进她车子的副驾驶时，区昊歆感觉他整个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猜到你这少奶奶挥金如土，还真没想到已经到了开one-77的程度了。”颜天宸抚摸着车子里的内饰，一脸惊讶。
区昊歆没空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只是丢下一句“车子是郑臣聿的”，便不再解释，一脸“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颜天宸在一旁独自感叹了一番之后便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找他来的目的之上。
“你怎么突然要买男士手表？”
“明天是郑臣聿的生日，他母亲委托我买给他的。”区昊歆将车子停在了商场的地下车库里。
颜天宸赶紧跟着下了车：“那你不送他一件礼物吗？”
区昊歆顿住脚步，转头笑着冲他扬了扬眉：“我的礼物几天前就准备好了。”
两人一起来到了百达翡丽的专柜前，颜天宸看着展柜里琳琅满目的手表问她：“他喜欢什么款式的？”
怔了怔，区昊歆轻摇着头：“将近十年了，我没有再送过他手表。”
“那……”颜天宸撇撇嘴，低下头去挑选起来，“这块怎么样？”
区昊歆看了看他指尖点的那只手表，随后摇了摇头：“他不喜欢金属表链。”
“那这款呢？”颜天宸手指移了一个方向。
她依然摇头：“这款表盘有些乱，他喜欢简单的。”
颜天宸抬眼看看她，轻蹙了一下眉，继续指着聚光灯下的一只手表问道：“这个怎么样？白色表盘，简单大方，黑色真皮表带，也正合你的意。”
区昊歆望着这只手表出了神，这与她当初送他的那一只竟是出奇的相似。
“你这不是挺了解他的喜好吗？即使十年没有买过手表给他，他喜欢什么你依然最清楚。”
颜天宸的话让她蓦地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导购小姐说道：“刚才那款金属表链的石英表帮我包起来。”
看着她微蹙起的眉，颜天宸无奈地叹气：“你这又是何必，买一件他喜欢的礼物送他不好吗？”
区昊歆掏出郑夫人给的信用卡来结了帐：“我不是来买回忆的。”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无权过问太多，颜天宸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而与此同时，郑臣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机里突兀跳出来的短信，眉头蹙得越来越深。自己的母亲自己最了解，她出身于一般家庭，习惯了勤俭，虽然自己每月打入这张信用卡的生活费足够她活得潇洒，可他却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大手笔地花钱，这便令他生出了疑心。
思忖片刻，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对面一个女佣接起电话来：“少爷”。
“夫人在家吗？”郑臣聿并没有直接询问，只像是平日里打电话来嘘寒问暖般。
佣人答道：“夫人刚刚用过晚餐，在楼上歇息，需要转接吗？”
“不用了，今天有没有人去过家里？”
“没什么人来。”佣人说着却又停顿了几秒，“对了，下午的时候少夫人来过，说是来看望夫人的，两人聊了一阵少夫人就离开了。”
“知道了。”郑臣聿抬手掐了掐眉心，“我打过电话的事不要跟夫人提起，就这样吧。”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看着短信怔愣了一会，他这才按下内线电话：“帮我查一下以我名字注册的一张信用卡刚刚在百货公司的消费记录。”
颜天宸双手交叉垫在脑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任务完成了，下来可以轻松一些了吧？”他说着便拉起她向着女装区走去。
区昊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得被他拉着向前走，一直到两人停在Chanel专卖店门口，她这才问出口：“你不会也要给哪个女人送礼物吧？”
“当然了，所以作为当军师的报酬，你也来帮我挑一套女装吧。”颜天宸穿梭在展柜之间，左瞧瞧右看看。
“你看的这可是新品区，一套衣服买下来也要几万，别告诉我你这是一夜暴富了。”区昊歆挑眉看他。
颜天宸冲她撇撇嘴：“怎么？你老公可以戴几万元的表，我就不能买几万元的衣服了？这件怎么样？”他说着拿起一条黑白搭配的连衣裙在她身上比了比。
“先生，我们建议这款连衣裙搭配这件黑色耸肩小外套更能够凸显气质。”导购小姐将这一季的推荐搭配递了过来。
他转过头来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Chanel的推荐搭配一直都很棒。”区昊歆耸耸肩。不知道这个颜天宸是不是一下子卖出了一整年的理财产品，怎么出手变得这么大方了。
还没等她搞清楚怎么回事，颜天宸就已经将衣服递给了导购：“两件都帮我包起来，谢谢。”
驱车将颜天宸送到他的公寓楼下，与他告别之后区昊歆才想起他买的衣服还在车子的后备箱里，于是复又打电话给他，可得到的答复却是“这衣服原本就是买来送你的”。
蓦地想起了上次找他喝酒时，他似乎说过喜欢自己的话。她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值得别人去爱的人，更不认为自己有爱别人的资格，她这一生仿佛只为了郑臣聿而存在。她是只属于他的，小时候是，现在也是，即便是死掉了，她依然还是郑臣聿的亡妻。这一辈子她都逃不过这样的身份，她又该如何去回应颜天宸的感情呢？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不过总算是把车子平安地开回了家里。拎着印有Chanel的LOGO的纸袋，刚走到别墅门口，就看到一个人影从一侧花园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今天去看妈了？”郑臣聿环着手臂，挡在她面前。
她笑了笑：“好久没去了，今天正巧路过就去看看，妈最近身体不错，还问起你……”
“把包给我。”他打断她，莫名丢出这句话便从她手中抢过了提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拉开拉链将她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草坪上。她怔怔地看着他弯下腰去捡起掉在地上的钱夹，门口昏暗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她这才看到他冰冷的表情。
他从容地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信用卡举到她面前：“这卡怎么会在你这里？”
区昊歆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隐瞒生日礼物的事，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不能告诉你。”
“是不能告诉我还是不敢告诉我？”郑臣聿话语里讽刺的意味十足。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语气，区昊歆抬起头来，有些气愤地看着他：“郑臣聿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是我拿了妈妈的钱么？”
郑臣聿笑着摇摇头，眼神明亮，话语却如刀子般：“不是拿，是偷。”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想要发火，到最后却只剩下了无力的笑：“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以为在我心里你有多么美好？”郑臣聿嘲笑着，接着将视线移向了她手中的纸袋：“这衣服又是哪来的？”
“关你什么事？”面对误解，区昊歆倔强的脾气让她不愿服软，“你不是很喜欢猜测么，那就尽管猜吧，我的事没有必要跟你解释。”
郑臣聿点着头：“好啊，让我猜猜，颜天宸送的？”他脸上依然是不变的笑容。
她哼笑一声，没有接话。
郑臣聿挑起眉：“看来我猜对了，所以你就用这张卡买了只手表当作回礼？还是说，这套衣服才是回礼？区昊歆，你的良心哪去了？当初妈为了保护你变成了这副模样，如今你还要这样对她，你怎么忍心？”
越听越觉得可笑，区昊歆抬起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随你怎么说。”丢下这句话她便将散落在地上的各种化妆品一股脑踢到一边去，转身进了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郑臣聿敛起笑容，掏出手机拨通了沈琂祎的电话：“帮我准备一些现金送去检察长的家里，明天我要看到结果。”
坐在客房的床上，区昊歆从纸袋里掏出手表的盒子，还好刚才没有装进提包里，不然恐怕就瞒不住了。
转过身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捧出一对陶偶。她端详着这对穿着婚纱和礼服的陶偶，这是前段时间她专程找来国内最有名的陶塑师傅按照两人的长相帮他们定做的，是她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在这对陶偶的脸上看不到仇恨，有的只是幸福，满满的幸福。
将陶偶和手表整齐地摆在床头，她侧身躺下来，眼泪却湿了眼眶。即使他对她的态度再怎样糟糕，她也依然那样爱他。如果夏渃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一定会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她额头上让她清醒一点。可是无论怎样，她对他的感情都是无法改变的，直到这一刻，她仍然希冀他可以变回以前的模样。虽然她了然，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