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 / 1）

刚一打开家门，沈忱低低的抱怨声就从书房传来：“怎么才回来？电话也不拿，丢三落四的。——我刚准备要出去找你去。”

我一边换鞋，一边低声问：“小雪睡了吗？”

“早就睡了。”

“怎么你还不睡呢？”

沈忱从书房走出来，站在我面前。“我想着老婆跟别人跑了，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虽然知道他是在说玩笑话，我还是有点恼了：“你胡说什么呀。”

看到我有点当真了，沈忱不再招惹我。他只是问：“这么晚了，你跟谁转去了？连家也不回？”

“我……我一个人在河边坐了一会儿——席上喝了两杯酒，有点恶心，在河边坐了一会，感觉舒服了，就回来了。”

我进了卫生间，沈忱也转回书房。走到书房门口，他又转身走到卫生间门口。他压低了声音说：“你也是一个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做起事情来还是像小雪一样粗心大意？我看小雪的这个坏毛病一定是从你身上遗传过来的。难道你不知道出门要带电话的？就算是没拿电话，也可以借别人的，或者用公用电话打回来一个嘛。至少让人知道你在哪儿。我给袁杏打电话问几个和你一起去的人的的号码，挨齐了一个一个打过去，人家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谁都不知道你去哪了。刚才袁杏还打来电话问你回来了没有，你给人家回个电话……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酒量，就不要逞能喝酒。不舒服就打车回来，还偏偏要到外面逛来逛去的。快洗一洗。”说完了这些训斥我的话，他就心安理得的回书房去了。

我没有回答沈忱，也没有去听沈忱的话。我没有像平时一样对沈忱的唠叨生气。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为什么我要说谎呢？为什么我要说自己是一个人呢？其实我说了实话也并不会引起沈忱更大的不满，可是我还是说了谎。说谎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脸上微微一热，并没有感到心慌意乱。

也许，这是我的秘密，是我愿意一个人深深掩藏起来的秘密。那个叫陈清明的人，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人；而我今晚也很奇怪，不是吗？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无法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好在我不认为有探索它的必要，只管把它抛在脑后好了。

按照沈忱的吩咐，我（变通了一下）给袁杏发了一条短信。因为我怕手机铃声会打扰到已经休息了的梓楠和妮妮。果然，袁杏还没有睡，她回了短信。洗漱一番后，我去书房看沈忱。他还在工作。他总是会有许多的工作，在单位做不完了，就要带回家里来。我问沈忱：“你今晚能几点睡呢？”

沈忱头也不抬，“不知道。”他好像还是心中有气。

我沉默地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就出来了。当我随手关书房门的时候，沈忱突然转过头来向我轻声说道：“老婆，以后出门早点回来，我很担心的。”

我笑一笑，关好门。

去看了一眼熟睡的小雪，我走到卧室里躺在床上。枕边有一本《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书里太多的隐喻让我觉得读起来有点费力。于是我合上书，关了灯。

……一层朦胧的睡意变成一片紫罗兰压在我的眼皮上。

“有什么意义呢……”

我翻了一个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