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十年后(1 / 1)
十年后。
“你啃够了吗?”
北京某颁奖礼后台的VIP化妆间内,黎舒皱起眉,有些不耐的看着镜中的男人。
他坐在化妆镜前马上要上台,荣耀锦还埋在他颈间,没完没了的吻。
“没,想死你了,”荣耀锦抬起头,又在黎舒唇上轻啄一口,“你什么时候回家住?”
他笑了起来,比起十年前,荣耀锦明显的老了,脸上半点轻佻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沉稳,但笑起来的时候黑眸依旧迷人,每个被他看着的人,都像被深爱一般。
可黎舒早已不吃他这套,他平静的整理着被男人弄乱的领口,随口道:“再说了,还差两首没录好,弄完了就回。”
已经很久了!
荣耀锦心中来气,一把扯开黎舒的衣领,低头又是一口。这次不再是浅吻,而是咬着他的皮肤吸,黎舒吃痛,低低的叫了一声,又骂他:“混蛋!我还要上台!”
“嗯,我就是要人看到。”荣耀锦得意的摸着情人身上那朵刚被他制造出来的吻痕,低声道:“明天媒体粉丝都会去猜,黎舒是不是又有了新情人,一定很热闹。”
黎舒没答话,低头再次拉好衣领,也是一笑:“那也比不得荣二少要结婚的消息来得热闹。”
那样的轻描淡写,若不是他还被荣耀锦圈在怀里,旁人几乎都要以为他俩是不相干的人。
荣耀锦脸冷下来,收紧了手臂,试图再次把怀中的人抱紧:“阿舒我……”
“黎舒!快点!!”
门外想起了乓乓的敲门声,林义在门外大喊:“搞什么!快点!”
也只有林义,可以这么不客气的拍他的门。黎舒伸长脖子应了一声,赶紧推开荣耀锦,拿起一件白色披风甩在肩上,像阵风似的,一卷就没了影。
黎舒我爱你,你要信我。
荣耀锦独自抄着手站在化妆镜前,摸了摸鼻梁,把未说完的台词咽回腹中。
其实说了又怎样,黎舒说过他不信,于是渐渐的,荣耀锦自己也不信了。
林义拉了黎舒,从化妆间到后台短短的一段路,也不忘唠叨。他已很久没能这样亲自陪他,两人站在台边候场,他亲自帮黎舒穿好外套,又帮他整衣领,看到吻痕微微皱了眉,把本该敞着的纽扣系上又打开,好一顿折腾。
黎舒笑了:“阿义,你紧张什么。”
林义笑着拍了把他的肩,“去吧。”
黎舒是他一生中最优秀的杰作,他不需要任何的紧张,他只是很开心,能再次站在他的身旁。
现在的黎舒,几乎还和从前一样年轻又漂亮,最大区别可能是他脸上的婴儿肥褪了,五官更见立体完美,眼神也由从前的清澈凛冽,变得自信笃定。唯一完全不变的可能是他的笑,依旧如同十年前一样,能让天地都失了颜色。
因黎舒愿意来压轴,颁奖礼的主办方特地给舞台加了个升降台,配合黎舒要唱的歌。
黎舒站在舞台底下的黑暗中,闭上眼睛将脸上的表情调至最好,工作人员给他带好监听,他便凝神等待片刻之后,舞台升起的那一刻,从黑暗到光明,光芒万丈。
或许舞台对他而言最大的魔力,就在这一刻。为了一霎那的光辉,黎舒在这条短短的路上,独自走了整整十年。
十年后的世界,和十年前的世界,完全两样。
唱片越卖越少,有首大热的歌越来越难,歌手却越来越多,好比牛毛。内地的娱乐业果然已超过香港,新人再不用千里迢迢的跑去那边,一定得那几家经纪公司唱片公司才可出道。他们有选秀节目,两个月就能捧出个全民偶像,他们还有网络,也许只得一夜,全世界的人都能听到他在唱什么。
黎舒从舞台下升起来,抬起手臂冲所有的人微笑,他很少说话,唱歌跳舞之余最多谢谢,他只要招招手,笑一笑,台下便一片尖叫。
不管有再多的新人出来,就算天上的星挤得像银河,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年的黎舒,也依旧是真正耀眼的那一个。
时间无情又残忍,很多人被它抛弃淹没,一夜成名,一年成星,都很容易,真正难的是十年称王,二十年封神。
黎舒已然称王,他正在朝封神的路上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他阻挡。
啊——黎舒!黎舒!!安可!!安可!!”
两首舞曲之后,黎舒已经把颁奖礼变作他的个唱一般,所有人都站起来尖叫,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想将他留下来。
但他只是笑着挥手,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白色的风衣随着他干净利落的动作飞舞起来,像只翩然翻飞的蝶,惊鸿一瞥之后,迅速的没入舞台。
黎舒选了升降台下去,也就完全没留意到站在舞台两侧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荣耀锦,另一个则是黎舒原本想在这里见到的人。
荣耀锦没等黎舒唱完就先走了,他今晚还有更重要的应酬。
另一个人眼巴巴的看着黎舒从舞台中央下去,怅然若失的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转身去追。
黎舒一下舞台,他的助理安妮就凑过来替他擦汗,林义则拿了大衣给他披上,笑着拍拍他的脸:“完美!”
黎舒开心的笑了,像个听到老师表扬的孩子。他点点头,“我就不去庆功宴了,想先回去。”
“啊,怎么又不去?”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迅速的从通道奔向停车场,步子快得几乎是小跑,如果这时候不快些,粉丝堵在出口,可就难走了。
“累了。”黎舒简短的答到。
“呵,随你!”林义将黎舒塞上车,关掉车门前又嘱咐:“那就早点休息,明早就回香港。”
“呼——!”安妮坐在黎舒身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走了!北京冻死了!阿舒啊,我们为什么要来呀,这种颁奖礼,根本可来可不来嘛。他们还不把最佳给你,只给你最受欢迎的奖。”
一提起这个,安妮就气不过,前两年黎舒来这种颁奖礼,可一定是最佳最受欢迎都得的,今年这么给面子的来压轴,居然只给他一个。
黎舒笑了笑,凝神望着车窗外的夜轻声道:"好啦,我去年又没发唱片。”
从繁华到寥落,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
过了十年,北京早就变了,高楼越来越多,人和钱也越来越多。过两年就是奥运,到处都在修,欣欣向荣又尘土飞扬。
但黎舒依旧觉得这座城寥落,她始终大气苍莽,再多的繁华落在她的灰色外衣上,也不过就是些星星点点的斑,丝毫影响不了她什么。
“那得奖的郑鸣海也不怎么样啊,”安妮不屑的撇撇嘴,“写的东西很老土啊,只不过人长得很帅,”一说到这个,这小妮子又两眼放光了,“真的很帅啊!很男人!阿舒,他一定是直的,对不对?哎呀这年头要找个直的帅哥多不容易呀……”
“你有意见?”黎舒好笑的转头看着安妮,他相当喜欢她,她总让他想起魏蕾,那个他曾经最重要的朋友,除了太过聒噪这一点。
“就你话多!”他抬手敲了下女孩的头,转过脸望着窗外,不再理她。
安妮吐吐舌头,乖乖的闭嘴。她知道黎舒又入定了,不可以打搅。
她让司机开了广播,车内立刻想起了温暖低沉的男声,恰好却是郑鸣海的歌:
为什么爱就这样的离开
为什么我们不能相爱
直到我们死去呢
你后悔了吗痛得想死去的夜晚
你原谅了吗爱你又把你伤害
都去了哪儿所有爱和誓言
我流着泪的恋人啊
时光已将一切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