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一切提前(1 / 1)
既然已下定决心将一切提前,端木便开始认真准备闭关前的事宜。
如今左相实权已全交予孟清溪,他近来历练的越发成熟稳重,足可担当大任,还要交代的话,便只须将左相印信交予清溪,然后请旨正式辞去左相一职,这样清溪便是真正的左相了。
另外还要考虑的便是事后的一些安排。
端木在书房里提笔写了两封信后,将信封好,压在了抽屉里,这才长舒一口气。
想起百里风清为了劝自己说的那番“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话,不由笑了出来,风清的性子跟自己还是很像的,也不对,只能说,跟真正的自己很像。
冲风清这番苦心,自己也不能让她失望才是。
端木带了鱼素拿了印信赶去孟府。
进了书房,给孟百里见了礼,孟清溪便匆匆赶了过来。
“清雨,前段时日,听说右相夫人对你用了刑,可是真有此事?”孟百里关切道。
“是啊,三师兄,那个女人怎么敢那样对你,大师兄怎么连自己夫人都管不了,干什么去了?”孟清溪愤愤道。
端木笑笑:“让义父挂心了,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清溪也不要责怪你大师兄,他对此并不知情,否则怎么会任其发生呢!”
孟百里叹了口气,清雨似乎命中注定多灾多难,可他自己却毫不放在心上。
“义父,我这次来主要是将印信送过来,改日大朝我便请旨辞去左相一职,这样清溪便可正式接任了。”
孟百里吃了一惊:“你不是明年才准备辞官的吗?”
端木看了孟清溪一眼:“清溪已足可胜任,另外也是我这边出了些意外,不能等到明年了,还请义父见谅。”
孟清溪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师兄,你辞官是准备回乡还是有别的事情,你应该还在雨都吧?”
端木看看孟百里,知道他并没有将自己要离开的消息确切的告诉孟清溪,一时不知要如何答话。
孟百里一瞪眼:“怎么,你师兄的事还轮得到你过问?”
端木感激的望了一眼孟百里,转头对孟清溪道:“具体是走还是留也要视情况而定,现在还不好说。”
孟清溪闷声应了一声。
从孟府出来,端木没有乘马车,与鱼素徒步而行,马车在后面跟着,白马并不是一般的马匹,是隐川山的灵物。
“鱼素,来到这里一晃便二十年了吧,都没怎么好好逛过雨都吧?”端木悠悠道。
“公子每日就是上朝回府,不然便呆在府里很少出门,哪里逛过雨都城呢!”
“那今日我们便一起逛逛好吗?”端木嘴角微翘,口气轻松道。
“真的?”鱼素手里提着马鞭,很有些狐疑。
“当然。”端木斩钉截铁的点头。
“那我先让马车回府。”鱼素兴致满满的冲到白马跟前。
片刻工夫,朱雀大街上便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众人只见那左相向来乘坐的白马所拉的马车,没有赶车人,两匹白马步调悠闲地拉着车走在大街上,往左相府所在的安平街而去。
“是左相大人的马车吧,太神奇了,空马车自己回府了。”
“左相大人真是天人下凡啊!”
这些端木和鱼素当然没有听到,一家家铺子逛过去,虽然并没有买多少东西,但两人从不逛街的腿很快便提出了抗议。
不得已,只好就近找了家点心铺子坐下来喝茶吃点心。
有最钟爱的梅花糕,端木顿时感觉心情畅快了不少。
点心铺子里的客人并不多,倒是来买点心的人有不少,端木喝着茶,手中拿着梅花糕,慢慢的吃,看形形□□的人,脑子里,却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掌柜的,你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进耳中,端木不禁抬眼往掌柜所在的柜台方向看去。
柜台前站着个姑娘,打扮很是利落,腰间一条彩色的软鞭,因为她浑身色彩明艳的衣装,不仔细看的话还有些看不出来。
她手中握着两个画轴,此时正摊开了放在掌柜面前,似乎是请掌柜的辨认。
掌柜的原本笑眯眯的脸,在看了画轴后笑容隐去了一些,抬眼,似乎有些警惕的问道:“不知姑娘打听这两个人做什么?”
那姑娘看背影很是年轻,闻听此话,往柜前探了探身,伸手指了指左边那幅:“这个人是我一个朋友,他来雨都找这个人,但是我不认识他找的这个人,所以只能这样画了像来问。”
掌柜的听了,往端木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端木猜想或许与自己有关,当下放下手中点心,掸掸袍摆,漫步走到柜前。
那柜台前的姑娘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正是火小慈。
白玉般的面容粉润生光,是一种充满朝气的动人生机。
端木冲火小慈点了点头,火小慈以一种万分惊艳的眼光看着她走近,半晌没回过神来。
掌柜冲端木点了点头:“公子,这位姑娘……”他伸手指了指桌上左面那幅画。
端木点头示意,伸手去拿柜上那幅画:“姑娘不介意在下看看吧?”
火小慈呆呆的点了点头。
端木将画正过来,画上之人是欧阳文宇,虽然只是简单的工笔勾勒而出,但不得不承认,绘画之人画工很是不错。
端木顺便扫了扫另一幅画,又看了看身侧的火小慈,问道:“不知姑娘的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火小慈终于回神:“哦,这个,他叫容倾。”
端木一笑,“那姑娘便不用再问下去了,我可以带姑娘去见你这位朋友。”
火小慈将手放到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啊”的一声叫出来,但她脸上却是一副雀跃的表情,一把将柜上的两幅画收到了怀里。
“太好了太好了,那真是麻烦公子了。”
端木招呼鱼素,三人一起走出店门。
“容倾现下就在右相府,我与右相以前与容倾在一家客栈相识,倒是不曾听容倾提起过姑娘。”
“啊,是吗,那个,可能,他不喜欢向人说起吧。”火小慈心里将容倾骂了个狗血淋头。
三人转入北同街,火小慈四处打量了几眼便知道这里居住的人大概非富即贵了。
“对了,多谢你送我过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我叫火小慈,你叫我小慈就好了。”
火小慈问这话的时候,三人已到了欧阳府台阶下,台阶上的人看到端木,恭敬地迎了下来。
“左相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公子此时正在书房,小人这就去通报一声,您稍候。”
端木摆摆手,“不必了,我并不是来找文宇的,只是送这位姑娘过来,她是容倾的朋友,你将她带进去就好。”
门人躬身应是,端木转身对火小慈道:“我是端木清雨,也算容倾的朋友,能遇上姑娘也算有缘。”
说完,便带着鱼素转身离开了。
门人将火小慈领进府去,自是先到了清宁居禀报,欧阳文宇是见过火小慈的,遂亲自将人领去落霞院。
桂花树下的躺椅上,容倾手持一卷书,摇啊摇,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仆从开了院门,欧阳文宇率先走了进来,容倾拿着书晃了晃:“泊宁你怎么有空过来?”
欧阳文宇往前走了两步,让出了身后跟着的人。
火小慈双目瞪得老大,恶狠狠的看着容倾。
容倾看欧阳笑得似乎有些不对,正纳闷,冷不防看到他身后的火小慈,一个激灵,直接从躺椅上滚了下来。
欧寒走在最后,看到一向潇洒的容公子如此狼狈,不由得抖了抖眉毛。
容倾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结巴道:“你,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怎么,找到这里的?”
火小慈大步走到容倾面前,一手扶上腰间软鞭,“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欧阳文宇一笑,冲容倾道:“容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火小慈回头:“右相大人,还麻烦你派人去客栈将我的行李取来,多谢了。”
欧阳文宇点点头,欧寒临走顺手很是体贴的将院门关上了。
容倾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了躺椅上,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这次你跑了三十天零五个时辰,而且沿途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害我费了好一番功夫。”火小慈扳着指头,表情与语气很是不符的道
“哎……”容倾叹了口气,嘀咕道:“还不是被你这只火狐狸逮到了。”
火小慈往他旁边一坐,抬脚踹了他一下,“有吃的没,我饿了。”
容倾端出几盘点心来,火小慈一边吃一边跟他说路上的情形,最后险险在噎住之前总结道:“那个送我来的就是雨辰左相啊,传说中的人物啊,长得真是漂亮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男人长成那样的!”
容倾看她一脸惊叹神往之色,很是无语的伸手扶住了额头。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到这儿来是干什么呢?”火小慈吃了点心,心情也舒畅了些,这才想起来问正题。
容倾叹了口气,将事情前因后果简单讲了一遍。
“啊,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饶这么一个大弯,最后竟然是来帮左相的?”
容倾点了点头。
“那,你之所以来,是因为你有办法了,对不对?”火小慈目光中有些期许,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