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1 / 1）
在家的日子是悠闲的，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有可口的饭菜。老妈天天唠叨，催我赶紧去跟人小伙子见一面，我说不急，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再说也得先找到工作再相亲吧，不然人家问我做什么工作的，我要说无业游民么？老妈听了大概是觉得我说得有理，于是不再催我去相亲，而是一天三遍的让我找工作。
饭桌上老妈又开始絮絮叨叨的，我说：“找工作这事跟相亲一样，也急不得。”
老妈怒了，一边盛着饭一边对我怒吼：“你都二十七了！再过两年就快三十了！急不得急不得！你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啊？”
我抠了抠耳朵，震耳发聩的声音啊，中气十足。
“好好好，我吃晚饭就出去找工作。”
老爸说：“这么冷的天去哪找工作啊，正好想跟你说件事，昨天我回学校参加校庆，王校长跟我说学校少一个美术老师，我一想这工作不错，稳定轻松，待遇也不错，我和你妈都当了一辈子的教师，你要是也能当上教师，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我端着碗吃饭没说话，老妈又急了，用筷子敲了一下我的手说：“你爸跟你说话呢！别光顾着吃！”我疼的呲牙咧嘴皱眉委屈的回道：“我不去，我都多少年没摸过画笔了，再说了就我这样哪里有为人师表的样子，老爸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想误人子弟。”
“怎么说话呢乔睿！什么叫误人子弟！哪条路不是走出来的，谁天生就是老师啊，我跟你说你就是不求上进，不听话，你看看看人叶茶，跟你同年的吧，人都结婚五年了！你呢？不指望你找个叶茶对象那样的，普普通通就行，你倒好，从来就没听说找过男朋友！就一个沈宵！还·····”
“妈。”我打断她，“沈宵已经接过婚了，而且就要当爸爸了，您就别再提了成么。”
老爸老妈对视一眼，老爸咳了几声，沉默了一会，老妈又说：“结了好，沈宵也是命苦的孩子，他过得好，他父母在天上也就放心了，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要向前看，早点结婚生子，我跟你爸也就放心了。”
“您就没有放心的时候，一天不操心您就浑身不得劲儿。”
“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妈，我都二十七了，我有分寸，您放心，我绝对麻利儿的找个工作，再马不停蹄的找个男人结婚行了吧？”
老妈没有再说什么，叹着气又开始数落乔希，幸好乔希不在，上帝保佑。
吃完饭，我换了衣服拎着包出门。
老妈在后面喊：“多穿点衣服！热不着你！这天哪有穿裙子的！·····”
我逃命似的出了小区，叶茶开着白色的捷豹停在门口，她戴着墨镜，长发挽起，在车里朝我招手。
叶茶是我发小兼死党，两家人住得近，家里大人关系也好，从幼儿园就在一个班里混，同生共死，二十年如一日。初三那年她暗恋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不知道怎么被另一个也喜欢那个男生的女生知道了，带着几个女生气势汹汹的来班里找叶茶算账，我刚进教室几看到叶茶被几个女生团团围住责骂恐吓，上去就跟她们打起来了，边打我还边骂：“卧槽！居然敢打我姐妹儿！不想活了你们！”那时候年轻气盛，虽然不是什么小太妹，但也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我和叶茶两个打六个愣是没吃亏，后来我们几个人都被拎进了办公室，当时我爸还是校长，为了避嫌，给我和叶茶都记了一个大过，那几个女生只是口头批评。我和叶茶不服，被班主任罚在教室门口思过，
我记得当时也是这样寒冷的冬天，刮着大风，我们俩都冻红了脸，她握着我的手歉意的说：“对不起呀，让你跟我在这一起喝西北风。”我笑起来，“多大的事啊！你冷吗？”她点头，我说：“咱俩别站了，去操场上跑两圈吧？”她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我们俩牵着手跑在寒风呼啸光秃秃的操场上，一边跑一边咒骂那群女生，叶茶说：“我不要喜欢那个男生了。”我拍手称赞，实际上我本来就不是太喜欢那个男生，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一个男生，就是长得细皮嫩肉的，因为他我和叶茶还冷战过，现在回想起来，那样的男生，最后八成是成了GAY。后来我们俩擅自离开教室还是被记了大过，这是我和叶茶还算光鲜的求学旅程上最大的耻辱，不过我们俩倒真没在意，谁的青春里没几件这样的事呢，从此之后，革命友谊更加坚固。
后来高中毕业，我去了杭州读大学，叶茶听从他爸的意愿选择了当地的一所高校，大学里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张维迎，俩人一见钟情，爱得死去活来，毕业后就结婚了。张维迎是我们当地电子企业龙头老大的二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重要的是人品还不错，用情专一，对叶茶极好。叶茶她妈走得早，她爸又忙，以前没少在我家蹭饭，就跟我们家第三个闺女是的，后来我妈就认她做了干女儿，不过这个闺十分争气，姐妹三个唯一没让我妈操心结婚的人，也成功的成了我妈嘴里的正面教材，不断的鞭挞着我和乔希。要不怎么说一样饭养百样人，我和乔希在我妈眼里委实不争气了些。
我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双手举在暖气口吹暖风抱怨道：“这破天气是要冷死人吗？要死了要死了·····”
“北京可比咱这冷多了，你这么怕冷的人这几年也不知道活过来的。”叶茶穿了件灰色的皮草，爱马仕的限量版包包放在旁边。“不出门呗！”我笑起来打趣她：“行啊，几年不见，贵妇范儿更足了啊！”
她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我这贵妇装备上档次吧？”
“嗯，行头是挺上档次的，就是一开口挡都挡不住的女diao丝味儿扑面而来！也不知道你们家张维迎怎么受得了你的！”
她笑着打了我一下，反驳说：“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像我这种美貌与智慧并存，贤良淑德的模范妻子能看上他他就偷着乐吧！”她发动车子，“哪走着呀乔大作家？”
“去哪都成，我是在家被我妈唠叨的头昏脑涨的，实在不能呆了。”
“干妈是让你抓紧时间谈恋爱结婚吧？”
我头疼的说：“还能有什么事啊，我妈还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说是我爸的学生，比我还小两岁。”
“哈？比你还小？干妈这次真是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啊·····”她笑着感叹，“相亲是条不归路，一旦踏出第一步就别想回头了。”
“你这意思是劝我不要相亲？”
“那倒不是，我觉得相亲可行，你看见面的都是亲戚朋友介绍的，知根知底，说不定就能遇到眼缘对的，看着喜欢的。”
“几率太小。”
“那日久生情也行啊，感情是要培养的，一见钟情不牢靠。”
我歪着头看她，“你是我妈派来的说客吧？”
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太小瞧我了，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啊。”说着她话锋一转，“但是！你确实也该结婚了，在北京呆了这么久就没遇到一个倾心的？”
我抿唇没说话，她看出我的情绪没有再追问，过了一会又道：“沈宵呢？上次好像听你说他结婚了？”
我点头，“都快是孩子他爹了。”
叶茶看了我一眼感慨道:“岁月不饶人啊·····”
我白了她一眼，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孩子呀，这都结婚五年了，真能沉住气哈。”
她俏皮的摇着头说：“我不急，你还没结婚呢我急什么，我得先把你的人生大事解决了再说！”
我哼哼着，“那谢谢你啊！”
她满意的点头，“不客气！”
贵妇的生活，逛街sap搓麻将。
我和叶茶躺在舒适的床上，任两个手法娴熟又温柔的女技师在脸上涂涂抹抹，又按又拍。
“叶贵妇，你的生活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她叹气道：“我也不想啊，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后发现自己无所事事，没有人一起玩，就只能给自己找些事做，找个乐子。”她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模样，“我办了两张健身卡，三张美容卡，还有各种高级会所的贵宾卡，有的是张维迎给我的，有的是消费后人家送的，我每天就靠这些卡过日子了。”
“那你真是低调贫穷的让人想砍你几刀。”我说，“天天这样你不无聊啊，找点事情做啊。”
“我也想啊，可是你说我能干嘛，大学时候的专业知识早丢了，去公司上班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我买双鞋子，再说天天开着几百万的车去上班也不合适。”
“那去张维迎的公司啊。”
“张维迎倒是说过给我挂个职，可我不想去，挂职也是个闲职，每天还要往公司跑，想想还是算了。”
我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就开个店吧。”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可是开什么店呢？”
“花店，咖啡店，服装店，或者酒吧，什么都行，反正又不愁没资金。”
她说：“你这趟回来就不走了吧？”
我嗯了一声。
“那咱俩一起吧，我一个人也打理不过来啊。”
“我没有钱。”
她大喇喇的说：“哎呀哎呀，你快算了吧，别跟我说钱，俗不俗呀你，门面我找，装修你设计，你不是大学学的油画嘛·····”她恍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要不咱开个画廊吧？”
我又白了她一眼，“你对这个行业了解么？你知道什么叫画廊么？你知道它的用途是什么么？”
她诚实的说：“不知道。”
我说：“画廊分为两种，一种呢是纯艺术性画廊，性质和美术馆差不多，但规模比美术馆小，但更有作品或艺术流派的针对性。还有一种画廊呢，就是你说的那类画廊，是随着资本市场经济的发展使艺术商品化趋势加强，以专营美术品为业的画商也应运而生，画商陈列和销售美术品的场所也称画廊。说白了就是为职业艺术家和艺术品收藏家提供一个合适的平台让他们相遇，让两者之间有更多的交流和了解，你提供场所，从中获利。”
她点头说：“听起来很高端啊，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大学四年没干别的，都背这些东西了。”
“好吧，不过听起来应该有利可图啊。”
我为她的无知感到汗颜，好吧，就当扫盲了，我耐心的对她解释道：“当下中国的收藏家队伍还很不成熟，大多是企业家或者土豪，真正懂画的人不多，有些人甚至是因为觉得投资房地产不保险，才转而拿艺术品当成一种投资。他们买画往往不是通过个人鉴定，而是接受别人的投资、保值指点。而已经成形的国外艺术市场则不同，国外的收藏家多数本身就对艺术品非常有研究，他们甚至会专门收藏某个人或某个流派的作品。在中国开画廊就现在这个市场成熟度来说就是赔钱的。”
“不是说艺术这一块很挣钱么？很多人都是一夜暴富啊。”
我说：“快得了吧，中国时下艺术市场的活跃完全是假象，它只是表面上活跃，实际上中国的艺术市场还根本没有形成。尤其是我们这种二线城市，虽然这几年中国也有几个艺术园区，像有名的北京的798，上海的苏州河，杭州的印杭路49号，但是要跟国外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国内起步晚，而且没几个画家真正有艺术家素养的，买画的也大都是乌合之众，就会炒作。所以画廊在中国的发展还任重而道远啊·····”
她摆摆手：“你跟我说这么多，我也不太懂，反正我也不是以营利为目的，我就是闲着没事，附庸风雅找点事做。再说了，我不懂你懂就行啦，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相当看好你！只要别赔的让我连买姨妈巾的钱都没了就成。”
“你还真信任我。”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这么信任的，除了张维迎就剩你了。”
叶茶他爸两年前也因为肝癌去世了，她的亲人着实不多，我叹气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