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一章(已全)（1 / 1）
二十三.
“韩楚先生，一切安排妥当，莫小姐用过餐已经歇息了。”
他看着躬身在卧房门前的沈嫂，有些诧异，她这是在，阻挡他？
“沈嫂，这里没你的事了。”他强调。
莫霏出院的那日，主治医师犹豫着提出近期内他最好不好和她发生过于亲密激烈的肢体接触，那次强吻的结果，莫霏虽然脱离昏迷，却几乎将胆汁都吐尽了。他面对医生沉默一会，微笑说好。回到新区别墅的日子里，他尽量和她隔着距离，由沈嫂负责她的衣食起居。
“韩楚先生，莫小姐她下午又吐过一次……因为被子上盖着的您的衣物……”
原本急于见人的心情，因着这句话降至低温，他不由眯起了眼睛。
当他是洪水猛兽了么。
“所以为了莫小姐的康复，或许您可以……”
“沈嫂，我一向待你如长辈的，”纤长五指握上金属门把，“不过以后不需要了，我会和林家男知会一声让你回去。”
“韩……韩楚先生……”老人脸上的震惊溢于言表，失去一贯的慈祥镇定。
看到沉浸睡梦的人，他发现最近面对的大多是她的睡容，已经多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至于笑容，是更久远的事了。
他看一眼手中的丝绒盒，很久才移动脚步走至床前。
进入视线的人因为食欲不振和呕吐反应，她的脸不健康地蜡黄。他的靠近只能增加她的不舒服吧，可是这颗MHG终于彻底到手的时候，他经不住第一时间回到这里。
冷蓝流光的钻石，无论纯净度还是完美切割面都难掩其倾世之姿。男人不轻易言爱，却习惯用生命，或者等同于人命般贵重的东西来强加给认定的女人。
手指间的异动让莫霏很快惊醒，本也睡得不深，意识回笼的时候，眼睛还未睁开，先入侵莫霏的是韩楚身上的气息。有些时候，女人的动物性并不比男人少多少。
“醒了。”他退开几步，眼神柔和，“还记得它吧？这个东西本就属于你，现在物归原主了。”
能忘记吗？让她葬送大房子的工具。莫霏收起心底冒出的冷笑，任由戒指套在右手无名指。
有一会尴尬的沉默，韩楚走到窗边，打开半边窗户。虽然她不开口，他注意到她手上冒出的隐隐红斑，借夜风消散一些他的气息。
这举动落在莫霏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紧接着就听到靠窗的他说，“海南是去不成了，我们扎堆受伤，倒好好游了趟病院。这人民医院医术的水准全长到护士小姐身上了。”
这话实诚，莫霏脸上继续面瘫，心里忍不住笑了，近几年的护士确实出落得跟天上人间里似的。
“莫莫，那天，我只能先去救她。”
话题转得这么快？她盯着天花板，仍然不发一言。现在她人都回来了，他再强调一次当时的选择是要做什么，让她看清自己的分量？
韩楚远远看着她，咬了咬右手拇指，狭长眼睛微眯，良久，只等到她从始至终的缄默。
“你是打算永远不和我讲话了吗？至少和我说一句晚安吧。”
“……也好，我叫人把椅子搬回来这屋。不，干脆把房间打通腾出另一张床的空间吧。”
他兴致勃勃，没完的提议从口中跳出来。
莫霏缓缓调转视线，来到他弯了眉梢笑意盈盈的脸上，“好玩吗？”
笑容止于一瞬，他不解地看着她。
“你在我身上下足功夫，能报复的能玩的都被你玩遍了，现在这个玩具能不能问问你，什么时候你才会玩厌了玩腻了，愿意把玩具扔了？”
他的眼眸是漆黑的，透不进光。
“一，莫霏，你不是玩具；二，……我不会扔了我的专属物，我们会在一起，像以前一样。”
“放你妈的狗屁！”心头怒火又轻易被点燃，莫霏咬牙，“你明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人都给你整半残了，现在你说回到以前？告诉你韩楚，我伤不起！”
抱臂走到床前，他看着她，居高临下，“我都没见过我妈，你让她怎么放，嗯？”
然后，她因为愤怒而涨红了的脸被他捧起在手心，“可以的，莫莫，我们可以的。”
伴随着话音，吻断断续续落在她的颊上，眉梢，颈子上，他俯身的弧度像一张弓，容不得她躲避。他灵巧的舌尖舔润着她干燥的唇，一手禁锢住她虚弱却坚决的挣扎，另一只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游走，来到下面，从睡裙底下探进去。
嘴唇被堵着，莫霏话不成声，身体开始发出很糟糕的信号，被他触手碰到的皮肤敏感万分。只要打开她的身体，他就知道哪些让她疯狂的地方，可是此刻她从胃里泛出的胃酸呢，她不停摇着的头呢？
难道就因为她不够强大，抵不过他的心机和铜墙铁壁，她就活该任人摆布？
韩楚一直盯紧她的眼睛，吻她的时候盯着，指端进入她的时候盯着，所以没有错过她眼中浓烈到倾巢而出的绝望。他放过她的唇，吻了吻她强忍泪水的不甘的眼睛，将手指举到她眼前。
“你看，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什么没做过，怎么不可以了？”
她闭上眼睛，怎么能去看，接受这个身体还记着他的事实？他甚至不用春/药，就能让她莫霏在他手中如一尾鱼，一条蛇一般缠绕，不要脸地妖娆，违背快要哭泣的意志。
没有爱，也可以有性吗？
如果是这样，他们是如同动物交/媾，还是做/爱？
她的体温高得异常，他覆在上面像覆着一个蒸笼，唇下流连的肌肤已经生出密密麻麻的斑点，可是这种不同以往的热度令他有了更进一步的满足感，就像拥有了她的心跳和脉动。
太久没有碰这具身体，一切碰撞和摩擦都让他怀念和贪恋，是他的，这个人是他的。
温暖的身体是他的，嘴唇，耳垂，小臂，胸/脯，都是他的。
“啊……莫莫……你是我的，快说……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你是爱我的……”
“……我是爱你的……”
律动以夜的方式祭奠，身体是寻欢作乐愉快着的，那么，没人能看到那双布满情潮和泪水的眼睛里，是何时多出坚硬如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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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主事的沈嫂被调回林家男处，吴姐替补上位，势必事事过问韩楚意见，这让韩楚平日里本就不多的耐心降到微乎其微。而后，他会转头向身边的人，问问她的意见，像是看不到她微皱的眉头。
这位莫小姐，出现的频率似乎比以前高了。
不再一味待在卧房里，经常会在客厅里走走，看他们做事干活，天气好的时候会到院子花一下午的时间晒太阳。韩楚先生就那么在她近旁，隔了距离陪同。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明明莫小姐还是不大搭理韩楚先生，为什么他们有韩楚先生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的感觉。
阳光下的她躺在藤椅上眯起眼睛，慵懒得像只猫，身上披着的薄毯下滑到地上，她还在听霖龙儿浅浅吟唱。韩楚刚从厨房回到院子，止步几米开外。
“今天风大了些，要小心着凉。”他看一眼霖龙儿，若不是莫霏挺喜欢她，让她陪在身边，他不会让这样大意的人照顾莫霏。
霖龙儿唱的是一首日语小调，音色空灵纯美，莫霏正听得熏熏欲醉，声音的主人忽然一阵惊喜高呼。
“耶比！韩楚哥哥终于回来了！”说着已经一跃而起挂到韩楚身上。
莫霏看着韩楚沉默中额头暴起的青筋，自顾自弯腰去捡薄毯，下一秒就听到人体被摔至地面的暴力声。她垂下视线，专心掸走毯子上的灰尘。
“莫莫，来尝尝这个，刚烤出来的好东西。”果然还是该两人世界，韩楚把小碟推到她前面，眨眨眼，期待地看着她。
巧克力树莓慕斯，光是香味就诱人万分，有好吃的自然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莫霏挖一勺入口，看看碟子，又看看欣赏她吃相的人，这么大只蛋糕就她一个人享用吗。
“你不吃吗？”
他闻言微怔，眼里便多出湛湛光亮，伸手抹去她嘴角沾上的奶油，“我还不饿的，不用管我。我就看着你吃。”
“可是吃太多会腻啊。”她皱了皱眉。
“……”他不介意她委婉一些的。
夕阳带着未尽的暑意渐渐西沉，最后一朵火烧云行过天际的时候，韩楚小心翼翼抱起怀中熟睡的人，回到卧室，经过墙体壁柜，他看到镜子里目光柔和，满足到喟叹的自己。
还是完满的吧。
她的身体不再那么排斥他，甚至恢复以前那些惹人怜爱的小动作，这不能不让他振奋和欣喜。就像在纯粹的两人世界里，抛却过往纠葛，他不再是韩楚，她亦不是莫霏。
曾经人迹罕至的庙宇，向佛讨得的愿望还是实现了吧。
“让一切罪恶在光明下显形，他的，她的，和我的。然后，愿祖护佑不分离。”
韩楚几乎是迷恋地看着床上那人的脸容，直到手机的震动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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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姐姐不喜欢小狗小猫小老鼠什么的，却喜欢……跗猴？那是什么物种？”
“没错，明天你陪我去一趟菲律宾，这类濒危的小东西市面上是禁止买卖的。”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节去热带森林遭罪？……T T ”
“只要她喜欢。时恒，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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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
充满了藤的世界，弯曲缠绕，寻不到根源，找不到尽头。
手中是辨认方向的工具，穿梭浩瀚林海，这是很好隐藏一切致命因素的世界。
空气潮湿闷热，隔了树藤，可以看到蛰伏的兽，蠢蠢欲动。
费了些时间和金钱雇佣到的当地导游走在最前，用不大流利的汉语说，这是他第一次带人来捉捕眼镜猴，这事犯法。身后两人不动声色。
你既甘心受金钱的诱惑，就没资格评头论足。
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当他从导游手中接过那只受惊的小家伙，对着它的大眼睛，他粲然而笑。
意外在出林子的时候发生，没人看清那个颜色不起眼的生物是什么时候发起攻击，吐信附上时恒的时候，韩楚猛然使力将他推开，下一刻，毒牙刺入皮肤表层。
疼痛始料未及，他看一眼手中美丽的大眼睛，小家伙，你的代价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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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简陋略显脏乱的小诊所，讲菲律宾语的医生在韩楚身上动作，口中一再重复幸而留着这一剂针剂。毒入骨三分，他的唇染上可怖的浓色，意识微薄，昏厥前努力说Salamat（谢谢）。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当他陷入冗长的沉默，他有时会想，如果那个小诊所没有保留针剂，如果他的生命就止步那一天，是不是不失为一桩美谈。
男人为了替心爱的女人寻找珍宝，客死异乡。怎么听都是缺憾美，缺憾，却浪漫。
女人不就喜欢浪漫吗。
那么至少在他苏醒后回国途中，他不用接到那通电话。
吴姐惊恐到极致的声音实在不好听，他又看错人了，林家男支过来的人总是不大靠谱的。天大的玩笑也开火车似的开得溜。
他的莫莫看着倔，却打小就怕疼，怎么舍得那样对自己。
飞机遇上轻微气流了，他戴上眼罩，在一片安全的黑色中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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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韩楚先生！……不好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能避开您的人出去……您的人…您的人逼得太紧……”
“那条江直通入海口……搜救队连续三天……”
“韩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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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故意的。
最后的温存，不经意吐露对跗猴的喜欢，靠在门廊上目送我出门的微笑。
你毋宁死也要离开。
是吗，我亲爱的，最爱的，唯一能爱的莫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