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子+第一章(修后)(1 / 1)
此章大修,因为前面文风与后面有些不符,刚开文时太过随意,显得慢热磨叽。因此加了引子,以此倒叙,希望有助大家理解。
引子
多年后,我在一家不知名书店内流连,身边的人轻拍我肩膀。
“莫霏,你看,这书带了你名字。”
我盯了封皮上那几个烫金大字,随手翻几页,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西方世界就是爱总结生活寻找规律。爱德华•墨菲这个人才得出结论之前,得走多少弯路,踏错几个步子?
当凌乱到达末端,我回首曾经纷乱沓杂的行程,忽然明白为什么我注定失去全世界。
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越害怕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爱德华•墨菲这样告诉世人。
原来这些道理早就白纸黑字存在着,我本该懂的。
早在一切不可窥伺的念想入世前。
早在莫霏还是莫霏,没有挣扎,没有丑陋。没有他颠覆我的世界前。
那时的我本该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图强奋发,偶尔烦恼一些生活琐事。
那时莫霏,正好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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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二的时候,莫霏这个名字开始在云大声名鹊起。
作为华东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学,云大具备了涌现大批人才的先决条件,百年名校,严谨校风随着某位国家级领导人留在大座雕像上的笔迹愈加昭显。出名容易,在这样一所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学校出名,两年来赶上潮涌奋力前进,还得防着别一个后浪给打死在云大莫测的沙滩上。
唔,着实不容易。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正走在从体育馆回宿舍的林荫道上,阳光正好,我懒洋洋眯了眼睛,耳朵毫无保留捕捉前方两个人的对话。
“校年级组的辩论赛,听说这次夺魁的又是经管系莫霏,她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啊。”女生柔美的嗓音此刻听起来不甚愉悦。
身旁的男生一脸宠溺的笑,以据我目测190加的身高毅然决然弯腰钳住女生肩膀,作安慰状:“这有什么,女生嘛,笨一点才惹人爱爱爱不完呀。”
我看看手中方才途经图书馆借出来的经济法专题,兀自点点头,挺认同他的说法。
“嘻嘻,经管系女生背地里都喊她莫骨精,皮肤太白,瘦得剩层皮,磕碜人呐。”
“骨感我欣赏,但是她的身材不给力,飞机场啊飞机场,哇咔咔。”
从性别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这让一向心平气和的本尊有些听不下去啊,我低头看一眼自身设备,忽然想起寝室里波霸同学一见我就微抬螓首,前胸傲娇一挺的习惯性动作。借他人之口知道缘由总不是我一向的原则,所以我惆怅,不得不去好心提醒一下那两位小鸳鸯。
考虑到以身作则这个严肃的问题,我走上前的时候脸上挂着称得上温暖的笑容,尽管两人在看到我的刹那脸色迅速多云转阴,我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可亲。
“很抱歉打扰两位,但是戴着风纪委袖章的我很遗憾地表示,”我摊手无奈状,“云大正在期末纪律考核,两位大刺刺鸳鸯绕颈,顶风作案会死人的哟。”
“莫……同学……你你……”女生戴着美瞳的大眼睛诧异分明。
“秦花花是吧,中文0X级,合班公选课每周必逃,找人签到……小心学分全扣光哟。”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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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怕出名猪怕壮,第二天人在卫生间的时候,我再一次明白这个道理。
寝室的另外三个女生分别来自不同省市,吃喝住全在寝室,所以我完全理解她们喝饱喝足拿点八卦塞牙缝的唠嗑心理。
“我们内位风云人物还没回来?”苏州女发问,声音隐带邪恶。
“早呢,个屁精,拍了辅导员还得拍书记,人家忙哇。”东莞女。
“她可真够倒霉催的,鞍前马后,自个儿身家幸福都顾不上,上次好容易来个送花的,猜怎么着,被她几句话顶着肺了!哇哈哈。”东北波霸女竟连我身家幸福都考虑到,着实辛苦了。
我打开卫生间插销的时候,尽量发出大的噪音,抓现成不可抓得太过刺激,我怕波霸女一口气喘不过来肺给顶掉。
“莫,莫霏……”三人的脸上,明显白日见鬼的表情。
我走到书桌前抓起梳子,对着镜子细细梳理,分外温柔地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我们……在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波霸女嘴硬,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在镜子里瞄着她的波涛,轻声慢语:“麻烦三位晚上连夜每人赶一篇自我批评出来,否则入党群调KO哟。”
“……今晚吗,能不能……”
“再说字数1W哦。”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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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浅在学业和部门职责的两年来,奔波操劳呕血三升,唯有行驶职权的一刻我才深深明白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满足感有多美好。这一点被某位王同学鄙夷了一次又一次。所谓着高处不胜寒,所谓着女人太强小心撞墙,如此云云。
但是一走进考场他就换了神态,命运安排这场考试他坐在我前桌,平时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全无踪影,一边考一边抖如筛糠。
前方动静愈加激烈,我抬头,看到前桌王赟的肩膀抬了抬,我不明所以,继续低头看着明黄色的课桌。
不到五分钟又听得“乓”一声,王赟的巨型钢笔掉在地上。他弯腰下去捡,悄悄转过头费力地看向我。
“莫霏——”,谄媚的眼神直刺着我,他朝我的答题卷努了努嘴,张嘴做了个“拜托”的口型。
我轻哼一声,想起一年以来此人每每借用破班委的名义给我扯出大堆破事,而且贪吃好色谄媚低俗,我放在自习室课桌抽屉里的零食有一半进了他的嘴,有美女飘过他马上提起从我那抢来的喔喔奶糖双手奉上,那笑容只有一个“贱”字了得。这样的小人,我要冒着被抓到帮人作弊的风险帮他么?
答案是当然不。
于是我无视他楚楚可怜的表情,最后检查一遍答案。
“莫霏,”王赟捡起钢笔丢进抽屉,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小声说,“你当真见死不救么?”
“哼哼。”我继续做猪拱鼻子,对这个人我是不愿意讲作弊违反校纪什么的。
手表显示还有半小时时间,现在交了的话,我抬头往讲台桌瞟了瞟,班主任是不是会觉得这个团支书带头早交卷?
正在犹豫间,一团白色物体弹落到我的桌子上。
我第一反应是把它扔了,想了想此人阴险的程度又哆哆嗦嗦展开纸团,生怕被讲台前的老班发现。打开了发现小半张纸上只在角落隐藏了一排字。字迹纤细飘逸,我看着心里一阵腹诽,字跟娘们写的似的,字字带钩上挑,要多轻贱有多轻贱。
然而待我反应过来他写的什么,却鄙视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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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是像往常一样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整个答题过程很是顺畅,可是我觉得憋闷。
凡事似乎扯上那个人身上,我就无端憋闷,一向的掌握感和满足感呼啦一下子跌坠谷底。而关于他的消息,现在的我竟然可笑到要从别人口中知晓。
五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又晃了晃,我回过神来,皱皱眉pia一声打走。
“莫霏你——”王赟捂着被打得通红的手瞪我。
“你说说,关于……纸条上的事,说清楚点。”
“哼,你原来还知道关心自家人的事,我以为你移情别恋到老班身上了。”
我有些头疼,伸手揉上太阳穴,“我没工夫和你闲扯啊王少,你快说吧,小……我弟弟,你又在哪个网吧看到他了。”
“嘿,那您可听好了,前天下午我去庆民路的一家网吧盗一个号,就是那个我和你说过的狂得厉害的那位美女,她说她对我的备注是‘老公’,不过我不信,得把她的号盗过来检查一番才行。”
我怎么会向这个俗不可耐满脑子粪便的人打听韩楚的事?
“王赟,你要是不想讲可以……”说着我已经迈开腿。
“就是在庆民路的网吧里看到你弟,他小子正在穿越火线。”
这句话成功地将我截留下来,我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我看了看战况,小弟弟技术还不错,就比我差那么点,不过看他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估计在那玩了一天。”
我攥紧手指,努力忍耐住心里的风浪,他只是叛逆期,很快会过去的。
“还有,你是不给他零钱还是怎么着,我盗了号又打了一个小时网游,看到他只喝了口水,电脑前面摆了个白面包,就是穷疯了的人才吃的那种。”
“你别这么看我,我又没虐待他。”我扒了扒头发,他现在,怎么会开口向我拿钱呢?通宵打游戏,还没有饭吃,他这是自虐么?
“别愣了,去食堂吧,看在你帮我过高数的份上我请你吃午饭。”
由于我们耽搁了挺久,一到食堂发现菜已经剩的不多。点菜时我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打了盘红烧肉和清蒸小黄鱼,外加几个素菜。
“真抠,说好了请客的,原来心里还是老大不乐意。”我嗤笑着夹了一筷子鱼肉。
“女人,吃大白菜才减肥,大鱼大肉的真是腐败主义。”
“我呸,请美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劝人家减肥?再说,”我提了提胳膊,“我再减下去还有肉么?”
他嘿嘿一笑,有些惭愧地说:“正遇上我瓶颈期,我想把护理系那个小护士甩了,人家不哭不闹,开口要索爱最新款的手机当分手费,我这不闹经济危机么。”
活该!我乐呵呵盯着他,“小护士小脸不是长得挺标致么,怎么这么无情?”
“哼哼,脾气不好,跟个小孩似的总爱撒娇,我是找女朋友还是找女儿疼呢。”
我理解,他骨子里透着点流气,又轻贱,一般男生喜欢装大男人,他倒是没少向女生撒娇。想到这个我觉得手臂一冷,起了鸡皮疙瘩,心里默念就该找个大你十岁的老修女来管你疼你。
“王少难道没找到新目标?”
“也不算目标,就是早上进考场前撞上一美女,一问人才知道是艺术系的,那个气质真是……”他无限憧憬地望向我,希望我明白他描述不来的某种气质。
我一阵点头,“理解理解,那个,王赟,后来你和我弟弟谁先走的?”
他的脸忽然垮下来,“莫霏,你就一点不关心我的感情去向。”
我真是气得发笑,感情我成他感情汇报处了?细细打量他,长得倒还耐看,就是皮肤过白,刘海过长,衣服色彩斑斓过于骚包。和这样的人做姐妹我不敢当。
被我探照灯一般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的某人偏过头,一甩刘海,“我在网吧坐到晚上才走的,不过你弟弟天还没擦黑就走了。我起先看他老僧入定的样子,以为这小弟弟又要通宵一晚了,但是……”
“怎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我说你弟弟跟你不是一个妈生的吧,看久了你这张扔在大街上就找不到的大众脸,小弟弟还真是……让人惊艳!”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对自己说可不是么,他怎么会长了这么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