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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佳并非主动的人，既然已经说好了要学着去当一名合格的女友，那么该主动的时候还是要有所表现。只是那天不愉快的分开之后，连一向主动的邹劲都甚少粘她。
她犹豫着要不要打一通电话过去问候一声，手机就在这时候闪了一下。
是他发来的短信，只有四个字：晚安，好梦。
而恰恰因为这简单的四个字，让心思不算细腻的闵佳整整想了一夜。
他现在大概心里不好受，黎小赞的话也不知道对他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第二天邹劲的来电很突然，“佳佳，我陪我爸去临市出一趟差，可能要离开一个星期。”
一星期。闵佳晕眩的脑袋清醒了一半，爬起来连午觉也不想睡了。
“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去送你？”
“一会儿就走了，你好好休息，不需要过来。”
他回复得又快又急，对着话筒送了一记响吻之后匆匆挂断。
事情是昨晚临时决定的，邹爸见他肯上心自然高兴。邹劲收拾行李的时候阮玲珑悄无声息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笑盈盈地说：“带行李做什么，那么麻烦。我都没带。”
邹劲敏感地捕捉到了她最后那句话，倏然起身望向她。
阮玲珑绕过他径直坐在了床上，对面的人居高临下望着她的时候她终于也感到了一丝压力，赶紧正襟危坐：“我跟你们一起去，邹爸爸已经同意了。”
邹劲瞪着她吼：“你去做什么？这是出差又不是旅游。”
他可以容忍她赖在他家不走，可以容忍她不请自入在他房间肆意妄为，只是出差这种事她怎么也要来参一脚？更令人气恼的是这么重要的决定他父亲居然不过问他就同意了！
他心里一团火气，又不能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他让自己镇定下来，第一时间纠正她：“还有，那是我爸，你别一口一个‘爸爸’叫得亲热，你所有亲人都在阮家等你回去，你有点良心没有？”
“那又怎样，他们又不喜欢我。阮家女儿多了去了，我就算丢了他们也不会知道。”
这心酸的一席话硬是让邹劲平静了下来。坐在床上那人像个被丢弃了的娃娃，她这么的沉静，邹劲却毫不怀疑她下一秒钟就会哭出来。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闷闷的：“我去睡了。”
一双兔子眼瞅了他一眼，邹劲愣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干巴巴地同她道晚安。
***
阮玲珑冲他使劲挥着手，机场的风大，她的声音随着风飘了过来：“劲哥哥，你倒是快一点儿啊！”
她挽着他父亲走在前面，有说有笑倒是显得比他这个儿子还亲密无间。也不知道阮玲珑什么能耐，一路上逗得他那严父大笑不止。邹劲看了只会眼红。
阮玲珑随行，最大的好处莫过于分散了他父亲对他的注意力，他耳根清净，趁着无人发现的时候躲起来跟闵佳短信聊天。
“这边天气比那边好多了，大晴天的又暖和，你那边是不是下雨了？”
“吃饭了么？我们今天去吃了苏州菜，应该合你的口味，回去了咱们也去‘清水阁’尝尝，据说他们家的比较正宗。”
“今天一整天都是在工地考察，累死了。晚点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像这样细致的问候他一天要发出几十条，而闵佳的回复通常只有几个字。她是被动的，又不善言辞，每每回复都要斟酌思考半天，但最终又以她惯有的简短形式发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终于按耐不住要听她的声音，闵佳也是一直守着，所以电话打来的时候很快接起，那头的人很是雀跃，戏谑地问她：“是不是想我了？接得这么急。”
闵佳脸不红心不跳，“没想。”
“真没想？不能吧，我好伤心。”
是实话。他这一天除了忙工作，别的时候都在同她汇报实况，闵佳心思跟着他走的，他说晚上来电那就决计不会爽掉，她不需要想念，因为他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他的存在。
她不说话，那边的人兀自呢喃：“可我好想你，怎么办？这才过去一天半。”
那怨念，像是孩子讨不到糖，黏黏糯糯，听得人心慌慌。
“不是说累么？早点休息吧。”
闵佳必须提早结束通话，她按住左心口的位置，那儿跳动的频率有些吓人。
白日里闵佳在外面溜达，雨过之后的空气还是不错的，被洗过的城市少了一点喧嚣。她当时漫步在广场上，看成群的鸽子掠过眼前，心情瞬间好得无以言说。
她拿出手机拍下那一幕，多么稀疏平常啊，可她心情快慰，想着与他一同分享。
她那张图片发过去的时候邹劲正换下衣服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里面是小巧别致的温泉房，大大小小的温泉咕嘟咕嘟冒着小气泡，硫磺的味道有些重。
他在门外定住，闪身到一旁给她打电话：“出去玩了还是怎样？这是朝阳广场吧。”
闵佳才觉得自己无聊，一张照片而已她像小女生晒微博一样炫耀，甚至兴致昂扬等他来踩。
“唔，没事出来走走。”她又问他，“没打扰到你吧？是不是在工作？”
邹劲闲散地踱着步，这里面那么热，可总感觉有个人蹭着他。他不耐地转身，发现那人短发细颈，背影迷人。
他有一秒钟的怔忪，以为是她横空出现眼前要给他惊喜。直到那人突然转了身，那人也只围了一条浴巾，邹劲被她呼之欲出的36D还有那撩人的笑容激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居然就那样忘记了还在同闵佳通电话。他捂着话筒轻轻说了一声：“有时间再聊，我这会有事。”
他心有余悸地退后一步，对面的人朝他迈进的时候白肉抖动，晃得他想要逃。
阮玲珑突然刹住了，摸着扶梯下了水，她坐下来的时候那水刚好没到她胸口处，深深一道沟在水纹下面隐隐约约。
邹劲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玲...玲珑，你怎么可以进来！”
阮玲珑撩拨一下进了嘴的一缕头发，眼神在湿气氤氲的映衬下更显迷离。
“我怎么就不可以进来？倒是你，一个大男人跑女用温泉房来做什么？”
邹劲乍一听还没敢相信，他眼神瞎晃却是一个人影也找不着。视线又落回了水里那人身上，阮玲珑眉眼上挑，看着他不说话。
邹劲最后落荒而逃。
***
他享受不到冬日温泉的魅力，自顾自逃回了下榻的酒店。他的解释是头痛，回到房间连鞋也未脱就将自己扔进厚厚的一堆棉被中。
他需要向闵佳解释，电话拨过去之后很久才被接起，他忙不迭地说：“刚刚想泡温泉来着，结果遇到一件惊悚的事情就跑回来了。”
闵佳也不好奇他所说的惊悚事件是什么，自动过滤了，笑说：“那岂不是很遗憾。”
邹劲翻了个身使自己呼吸顺畅，嘿嘿笑开：“不遗憾，下次你跟我一起来的话就可以双倍补回来了。”
他又开始臆想，闵佳抿着唇笑，不搭这茬儿。
“今天我才发现有专门为情侣准备的小房间，温泉水也是一样的，虽然房间小了点，但是很有情调。我实地勘察过，旁边还放着小床，我跟你说要是咱俩一起去，泡完澡了还可以在床上那啥...”
他故意拖住不往下说，闵佳却没来由的红了脸，她唾他一口：“你要不要脸。下流。”
“喂，我说的是在床上休息，当然按摩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你都想哪去了？”
闵佳也不示弱，想起某一次通话，那里面传出来的奇奇怪怪的呻.吟，还有他饥渴般的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你本来就下流，那一次打电话你自己在那边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别当我是无知少女什么都不懂，你这什么怪癖，对着手机就能自己玩自己。”
确定这是矜冷自持的闵佳说出的话么？邹劲真怀疑是不是耳朵进水了，否则这些惊世骇俗的话怎么会从她嘴里冒出来？
震惊之下嘴巴张大极大，久久找不回魂。
闵佳也自觉失语，怎么才一会儿就现出了原型？她恼他，更恼自己。徒留寂寞的呼吸声在耳边轻轻荡，闵佳想是时候结束这种难堪了。
那边的人却喊了她一声：“佳佳。”
“......”
“我承认自己挺那啥的，可我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我也老大不小了，我不会委屈自己的需求，我满脑子都是你，可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只能靠我五个兄弟。我跟你坦白不是为了让你鄙视。佳佳，说真的，自从遇见了你，我每次那啥...的时候，你都会在我脑海里面反复出现。我这是入了魔了。”
闵佳屏住呼吸静静地听，耳后根发烫她不得不将手机换到另一边。
“佳佳，这是正常现象，我喜欢你才会...想象是你。我情不自禁。”
她捂着手机蹲了下来，声线不稳：“别说了。”
青天白日他跟她说这么惹火的话题？那头开始不对劲，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闵佳一颗心到了嗓子眼，却也忘记挂断。
邹劲喘息着唤她：“佳佳，佳佳...”
闵佳脑子轰的一下，身子再也无法动弹。那头的人执拗的喊她，“佳佳，男人经不得撩拨，你怎么大白天的同我说这些？你这妖精。”
强词夺理。人不在身边她拿他半点办法也没有。广场上来来往往几个人，她却觉得无所遁形，她咬着牙关骂他：“色鬼！你就慢慢玩吧我不奉陪了。”
她又觉得不够狠，“当心亏损！”
那头的人吃吃的笑，伴随着不纯洁的细碎的低吟：“佳佳，你要是愿意以身相许，就算亏死我也认了。”
神经病！
直接挂断电话，再也不愿听他半句污言秽语。
她耳后根发烫，心率不齐，手指尖却颤抖着有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她觉得自己也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