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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劲怎么可能真的忍得住半点儿也不联系她,只是他俩如今刚刚开始,一切不安定因素都要极力排除,谨小慎微。
闵佳说了不要给她打电话,这完全没问题,可是她也没说不能发短信不能送礼物,更没有说不可以见面是吧?
邹劲对自己聪明的脑袋赞赏有加,当下就情绪亢奋地着手行动。
***
好事将近,如今安慧待遇完全不同,大家都积极帮忙布置新房,安慧向来细致,就在旁边当指挥。闵佳当时靠在门边啃苹果,与新房里热络喜庆的画面格格不入。
门铃再次响的时候,她自告奋勇去开门,理由充足:“可能又是送快递的。”说完人也走出了房间,倒也免除了尴尬。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门外当然不是送快递的。
见到来人闵佳丝毫不惊讶,自然而然地请他进门,还不忘开他玩笑:“别以为你常来就不用带礼物。”
赵之恒两手空空,被她这么一说,赧然笑了:“瞧我忙晕了,下次,下次一定记得给你带朵花。”
纯粹开玩笑,她合上门的同时问他:“今天过来又是为了什么?我爸没下班呢没人陪你喝酒聊天。”
赵之恒换鞋子的动作一滞,直起腰来看了她一会儿,随即笑得和煦:“谁说我来就非得找闵叔了,我来瞧瞧你不可以么?”
“我有什么好瞧的。”
才啃了几口的苹果现在完全变了味道,她没了胃口,扔掉之后觉得手里粘粘的难受,摊摊手对换好了鞋子的赵之恒说:“你先坐吧,我去洗个手。”
赵之恒目送她离开之后,轻车熟路地到了客厅。刚要坐下就被布艺沙发上一个包装精细的紫色包装盒吸引了目光,旁边堆放着凌乱的包装纸,显然已经被人打开过。
赵之恒只好绕道另一边的沙发,而他刚坐下,门铃就响了。
闵佳还未出现,这时候另一个房间里隐约传来陌生女人的戏笑:“哎呦,这一天送快递的还真勤快,瞧这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送错地方了呢。”
接下来是安慧的声音:“也许是佳佳最近在网上买的东西多,他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网购。”
其他人跟着附和,气氛一下子火热。而赵之恒这才惊觉房里还有别的人,他在去应门和喊闵佳或者是去那边房里一探究竟之间踯躅不前。房里又传来了安慧的声音:“佳佳呢,怎么也不给人开门?”
与此同时洗手间里传来哗哗水声以及闵佳的声音:“帮忙开下门,我现在不方便。”
赵之恒只好去应门。
门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束红玫瑰,那人从红火玫瑰中冒出头来,见应门的是个男人,有些疑惑:“请问闵佳小姐是不是住在这里?”
赵之恒将目光从玫瑰花转移到那人脸上,迟疑了一下,才点头:“没错。”
那人听了之后马上摆出一副标准的职业微笑,慢条斯理地说着:“有人在我们店里给她定了99朵红玫瑰,麻烦你请她出来签收一下好吗?”
赵之恒直觉这是不应该的,但还是忍不住打听:“谁定的?”
那人愣一下,毕竟不清楚眼前男人的底细,也不好透露客人的信息。秉着职业道德,那人笑容得体:“对不起先生,我们必须替客户保密。能不能请闵佳小姐出来签收一下?”
这人倒是坚持。赵之恒也笑了,“不好意思,闵佳现在不方便,她让我替她签了。”
那人有些为难,开始回忆客人交代过的话:“不需要说是谁送的,等她签收了提醒她看里面的卡片就行。”
倒也没说不能找人代签。豁然开朗之后,那人将一张单子送到赵之恒眼皮底下,抱歉一笑:“那麻烦你帮忙签收一下。”
赵之恒就着他手掌就签下了字,龙飞凤舞,不失风度。那人这才放心交出手里的花,最后还不忘叮嘱:“麻烦转达一下闵佳小姐,让她一定要看卡片上的字。”
赵之恒说了声谢谢,抱着一大束花目送那人离开之后,低头果然发现一张蓝色卡片赫然藏在花簇中间。
他知道一万个不应该,可还是忍不住抽出一角窥视一眼。他知道行为卑劣,却还是忍不住看完。看清了落款,他有半秒钟的怔忪。
“哪儿来的花?”
听到声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卡片藏进了裤兜。赵之恒转身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一贯地笑容和煦:“是你的,不过不知道是谁送的。我已经替你签收了,你不介意吧?”
闵佳在意的是前一句话,她震惊得无以复加,看他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走过来,直到塞到她怀里她还是一头雾水。喃喃着:“刚才有份快递也说是我的,完全不知道是谁寄的,而且打开之后除了一件晚礼服之外什么也没有,现在又是不明来历的红玫瑰,你说奇不奇怪?”
赵之恒揣测:“或许是弄错了?”笑容滴水不漏。
“也许...”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充满浓情蜜意的99朵红玫瑰就这样被丢弃一旁。她坐在那儿研究礼盒里那件纪梵希的晚礼服,鬼使神差地拿起来往身上比对,自言自语:“看着挺合身的,不会真是谁送我的吧?”
赵之恒倏然抬头望向她,恰好与她四目相撞。闵佳坏心一笑:“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赵之恒眼皮一跳,不敢直视她清澈的眼睛,垂了眼:“我人都来了,至于整这些无聊把戏么?”
他细细品着杯中茶水,低垂的眼底完全看不出情绪。他不自然的表现让闵佳存了恶搞的心,忍不住揶揄他:“赵之恒,你这人一点儿也不懂浪漫,我觉得长此以往,你的前景堪忧。”
赵之恒一愣,倒是觉得新奇:“不懂浪漫跟我的前途有什么关系?”
闵佳纠正:“不是前途,我说的是你的感情。”
“你要是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有什么可忧的。”
这话成功阻止了闵佳进一步的埋汰。明明之前已经把话说开了,她也相信他这是玩笑话,可鉴于他望着她时候那深邃的眼神,闵佳不能坦然面对了,别开视线将那件礼服叠好重新放进礼盒。
看她认真地打着蝴蝶结,将一切恢复原状,赵之恒踌躇着开口:“你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是退回去。”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赵之恒的心小小的波动,不过也仅仅是一秒钟的时候,等她再次抬起头来,心已经回落。
她对着一大捧玫瑰花犯愁,见赵之恒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突然开口:“你要是喜欢,要不抱走了拿去送人?”
赵之恒回落的心“突地”一跳,还没想好如何接茬,又听她戏谑地说:“算了,像你这种不懂浪漫的人,送花这样的事情大概你也不会做。”
“那也得有人可送。”
闵佳瞥他一眼,不置一词。话题就此打住。
***
元旦那一天,风向平稳,日光正好。诸事顺利,是个好兆头。
旷世盛典就在今日举办。当整个城市聚焦在盛典时,君悦酒店正在低调举办着一场婚礼。
新人是闵鸿雁和安慧。
媒体将所有镜头对准了盛典,自然就无人关注XX行长闵鸿雁二婚的动态。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切从简,邀请的皆是亲朋好友,整整凑齐了5桌,倒是其乐融融。
由于新人情况特殊,婚礼主持人也是从中挑选出来的,正是那久未露面的姚盛康。也无需多说什么,直接交换戒指,完了以后大家鼓掌祝贺。
闵佳当时就坐在底下看着,热闹的是他们,她安静得近乎冷酷。安慧已经泣不成声,闵鸿雁搂着她轻抚她的背,话也不说,画面却强烈冲击着大家的眼球。
闵佳闷头盯着自己的手指甲,突然感觉大腿处一阵抽痛,猛然看向使坏的那人,却见宋韩依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她不解地顺着指示看向舞台。
拿着话筒的姚盛康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两位新人今日喜结良缘,最想得到的祝福肯定是来自儿女的。闵佳,你来说句话。”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扫向她,闵佳瞬间僵硬,木讷地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眼见冷场,宋韩依又狠心伸出了魔爪,360°旋转之后听到她的痛呼:“啊——”
她被刺激得几乎是跳起来,动作之大扫掉了桌面上的高脚杯。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姚盛康反应迅捷,哈哈笑着说道:“岁岁平安!”
众人哗然。而闵佳却呆若木鸡没什么反应,姚盛康清了清嗓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词穷之后只剩尴尬。
一片静谧。
宋韩依拉了拉闵佳的手示意她坐下来,这么细微的动作只有她俩人知道,也只有她能体会到她的不安和颤抖,拉不动她,最后改为紧紧握着。被包裹着的手指动了,当她将她反握住,宋韩依终于得以松口气。
“爸爸,慧姨,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安康。”
终于等到了回应,如久旱逢甘霖,众人热烈的鼓掌喝彩。
这么喜庆欢乐的一刻,台上的安慧却再次失控地哭倒在闵鸿雁怀里。闵佳也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丧失了力气般虚软地坐了下来,看到宋韩依冲她竖起的大拇指,她虚弱地报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