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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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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看看倒下的战友,团里不让。纵队派来文工团演节目,让我们去看。谁

还有那心思呀!

唉,王道屯,王道屯,王道屯……

血溅文家台

厚重的积雪,压迫着山岭、沟谷和大地。

文家台的茅草房好像承受不住了,挤挤擦擦地依靠在一起。坡坎上的房子,

坡上的一边被雪埋住了,另一边露出黑褐色的泥墙。冰锥像巨兽的獠牙挂在屋檐

下,窗户纸在风雪中发出呜呜的颤音。破处用烂布团塞着,远看就像乱七八糟瞪

着的一支支黑眼睛。

新5军军部、43师和195师残部,军长陈林达和师长谢代蒸,留光天,

就是在这里被歼灭、俘获的。

雪野中一场血战。

3纵7师20团3营,最先冲进文家台。

赵绪珍老人说:

当时我是宣传股长,随3营做战时宣传鼓动——那时好像还没有“蹲点”这

个词。突进去敌人就反冲击,一次又一次,想把我们赶出去。新5军是精锐,装

备好,也真有股子死硬劲头。几次反冲击被打下去,就组织军官敢死队,端着冲

锋枪往上冲。冲不动了,就把尸体垒成肉垛子工事坚守,或是推着尸体一点一点

往前拱。

3营据守村边一个地主大院,房子和围墙打得七裂八半,窟窿豁子冒烟起火

。不断有人倒下。脏污的雪地上,烈士和伤员倒卧在一起。能动弹的,就撑着爬

着,找个背风的角落偎着。

营长牺牲了,副营长、战斗英雄李海西也牺牲了,教导员张林经(离休前为

原昆明军区炮兵政委)负了重伤,副教导员在后边组织抢动伤员。没人了,我就

指挥。

我抱挺加拿大式机枪。不管伤得怎样,能拿动枪的都打。也不知打死多少,

就看见黑糊糊的一片。天亮了也未注意,打完仗一看哪,阵地前开阔地上没膝深

的积雪没白色了。最前沿一条20多米宽的干河沟,米把深的河床都填满了。

3营伤亡2/3,一座大院也快红了。唉,别提了。战斗后期,有些伤亡是

自己的炮火打的。炮纵四个营调上来,初学乍练,有的炮弹打到自己阵地上了。

被自己的炮弹打死,那滋味儿不一样。可大家还是挺高兴,不然伤亡就更大了。

没打过仗不知道,一听说伤亡多少多少吓一跳,以为都死了。一仗下来,一

、两个月养好伤,大部份又都回来了。可在那“鬼呲牙”的天里打仗,受伤抢救

不及时就完了。好人都冻僵了,伤员流那么多血能受得了?什么姿式都有。缩头

袖手的,往屋里爬没爬到的,互相搂抱着取暖的,扯也扯不开……唉,别提了。

敌人也是,大都是冻死的。有的冲锋时打伤了,腿一软就跪那儿了,雪深,

也不倒,一刽儿就硬梆梆冻那儿了。一个个呲牙咧嘴,鼻涕拉花的,有的坐在那

儿,瞅着好人似的,脸上还是副笑模样……

打完仗,一个个身上血呀雪呀冰呀的,也不爱说话。有的就蹲在那儿,叭嗒

叭嗒抽烟,叭嗒叭嗒掉泪……

四平

一场雪下来,太阳一照,没到中午就开始融化了。水叽叽的,一抓一个团。

太阳落山,一晚上又冻得硬梆梆的。

四平就是在这时打下来的。

1纵、3纵、7纵攻击,炮纵160多门野炮、榴炮、山炮轰鸣。仍由1纵

司令员李天佑指挥。1纵首先突入城内,3纵和7纵也相继突破。23小时结束

战斗。

7师出了点麻烦。

二保临江时,吕效荣率领煅击排冲进敌团指挥所。一颗子弹从左耳打进,从

脑后穿出,组织股把他的名字写进了“烈士花名册”。四战四平,又险些当了烈

士,一块弹片至今还嵌在肺尖上。

(采访过的身上带着弹片的老人,很多都是在四平留下的“纪念”。)

部队冲到城根时,两个暗藏的火力点,突然在屁股后面打响了。前后夹击,

突击连都打在雪地上了。

师长在指挥所骂:娘卖X的,都趴着干什么?怕死鬼,给我冲!

师长骂团长,团长骂营长:你们怎么搞的?怕死鬼………

团长没骂完,教导员薛新文跳出指挥所,一挥手枪:跟我上!没冲出20米

远,就被打倒了。

很多老人都记得薛新文:中等个子,小白脸,火暴脾气,能说能干能打仗,

自尊心特别强。

教导员牺牲了,副教导员吕效荣带人上,也被打在那儿了。前边趴着带突击

连的副营长,也负了重伤。那血,一会儿就把水叽叽的雪浸红了。

全营340人,打完仗算上炊事员不到150人。

两个火力点敌人支撑不住了,出来投降。

“我操你妈呀!”8连副连长操起机枪就是一梭子。

枪被抢下了。副连长受了处分。

血腥和尸臭。早已被岁月的风雨洗刷罄尽了。但战争的遗迹,在今天的四平

清晰可见。

英雄街有座“大破楼”,里面住着几户人家,还有个五保老人。那种弹痕累

累的残破,一眼就能与被风雨剥蚀的残破区别开来。

“四平”这个名字本来另有出处,一些四平人却那么自信,说是这里当年打

了四次,才得名“四平”。并认为这个名字不吉利:叫个什么不好?叫个“四平

”——不打四次能安稳平静吧?

从民房到公共建筑,四次共打平了多少?这是很难说得清的。但四平平得不

够,是不应置疑的。在“和国民党反动派长期斗争的继续”的“文化大革命”中

,四平是黑土地上打得最凶的城市之一(还因为它是战略要地吗?),有些当年

幸存的建筑,又在武斗中打坏了……

再死一次

——黑土地英雄谱之二

四平有条“仁兴街”——那是为纪念倒在血城中的邓华纵队长1师师长马仁

兴而命名的。

辽源有座“树棠山”——那是为纪念3纵8师-位排长陈树棠而命名的。

锦州有条“士英路”——那是为纪念2纵5师一位董存瑞式英雄梁士英而命

名的。

笔者看过几本黑土地英雄谱,仅一个3纵,命名的战斗英雄就有100多。

还有那没有命名的。

黄达宣老人说,1946年9月,独立旅1团攻打哈尔套。从偷袭未成就强

攻。2连没冲进去倒下一片,1连冲进去了,占领一座大庙。敌人反冲击,你来

我往打到下半夜,连长和两个排长都牺牲了。脚下都是尸体,黑灯瞎火也不知还

剩多少人。墙外就是敌人。他一遍遍小声召集队伍:1连的都出来!1连的都出

来!数了数,站到他身边的是7个人。打完仗再清点时,是18个。

他没看,也没想看看当时都有谁没站出来。

老人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是英雄,没爬出来的也不能说“狗熊”。战

争就是那么回事儿,再勇敢,再英雄,也可能有胆小、怕死的时候。谁都是爹妈

养的,都是人。

从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像战争那样,更能检验一个民族、一个政党、一个军

队的优劣、强弱了。一个人也是如此。战争的雷电迅疾地铸造着伟烈的男子汉,

也在顷刻间把王继芳之类的灵魂剥个清(精?)光。

只是,应该怎样理解那种“两头冒尖”的部队和人呢?

功臣思想严重,在脱离领导的途中,享乐腐化成风,骄横霸道,发生问

题很多。㈠带队人不负责任,被带人不服从管理,由于带队人都是临时指定

的,甚至指定警卫员(四纵),因此都是临时观点,弄得乱七八糟,有的中

途就下车了,有的私自回家了等等。㈡卖公物捣买卖成了普遍现象,如九纵

队卅四名学员中就有卅名卖过东西,别的纵队较多的有十纵廿七人,三纵廿

四人,七纵廿人。㈢蛮横作风严重,如四纵有三个人打了老百姓,还有一人

打了很小的孩子。一纵七人打车夫,二、四纵队缴车站执法战士的枪乱打执

法队的枪,三纵对区政府人员发脾气,四纵队有大道上作障碍挡汽车拉他们

,强迫要老百姓的拉粪车拉人,吊打退伍军人(因偷了他们一件东西)与通

化县委吵嘴,强迫老百姓做饭,不给做就要捆,吓得老太太跪下磕头,八纵

的大闹牡丹江戏园子,=九纵带队人廿六师参谋刘振江擅向肇东县政府要粮

三百斤,又向九纵某科长要钱廿五万元,企图从中贪污粮食钱(查出后,将

钱追回肇东县政府了)。④

《东北三年解放战争军事资料》中的这段话,说的是各纵队学员赴炮校学习

途中的所作所为。

既然被选送到炮校学习,就应该是思想好,文化也比较高的,因而也是比较

文明的。

1948年1月16日,谭政在《关于人民军队建军路线的报告》中说:

XX师(即16师——笔者)是井冈山下来的。是红军的“老祖宗”,

但部队非常不团结,上下不团结,官兵不团结,军民不团结,许多干部因此

要离开部队,战斗力眼看着下降,那个部队所谓有三凶主义:对敌人凶,对

老百姓凶,对自己同志凶。⑤

怎么个凶法呢?用有的老人的话讲:打仗嗷嗷叫,像八路;抢战利品,打骂

老百姓,就像土匪了。

这种“三凶主义”的部队可不止一个16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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