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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罗软帐中,楚王和他的男宠身影交缠,淫声起伏,在这燥热的午后,撩拨得血气方刚的汉子心浮气燥,比如支着一条腿靠坐在殿顶横梁上的小刀。
他看向大殿一角站立如一根柱子的谭守制,这个内家高手同样面沉似水,神色阴郁。
西楚是个奢靡放荡的国度,而楚王更是张扬无忌,不知道有什么私事应避人前,故而他们这种近身护卫,对于楚王的情.事早已司空见惯,熟视无睹,就算在面前上演也不会引起半分波澜。那么,今天是什么让下面这个家伙如此苦恼?
他转过头,目光越过开敞的窗子看向殿外露台上被日光曝晒的人体。相隔数丈,以他的目力依然能看得清那人血肉模糊的胸膛在不规则地起伏,以他的耳力,依然能听得清那人时断时续的粗重喘息。小刀的目光沉了沉:到了这个时候,周围已再无一人,他依然不肯放纵自己的本能,发出伤痛之下的呻.吟痛叫?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忍得如此辛苦,痛就叫出来啊,有谁还会在乎?
象被一只巨手狠狠攥紧了心口,小刀无意识地啃啮着自己的拳头。
眼前似乎清晰地看到那一双乌黑的眼睛,沉静、安宁,仿佛一切都能包容。年纪那么小,却象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长者,眼里是洞悉世事之后的冷静和从容。一身傲视群雄的武功,却从不骄矜傲慢,对于少年好胜的邀斗,从不推拒也从不鄙斥,对于求教者,也从不吝于指点,话虽不多,字字如金。
那个人,在冷硬的外表之下有一颗柔和的心,象坚硬地壳下的温泉水,因为从不轻易示人,故而更显得可贵而迷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刀再也没看到另一个人能及得上他半分。
而他现在满身是血地被钉在咫尺之外的骄阳下炙烤,苛延残喘,小刀坚冰样冷硬的心象被尖刀捅刺,从上到下,从头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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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备受煎熬的人是李德祥,做为总管大太监,他有很多特权,但并不包括去私放一个被王上关注的犯人。特别是当所有人都因那个敌国恶人受到惩处而欢欣雀跃的时候,他若有半分异动便会引来怀疑,导致自己三十多年来卧薪尝胆潜伏敌国的行动以失败告终。自己生死事小,但恐误国大事,牵累旁人......就象不久前暴露的叶昭南,不仅带累了一家老小,还被楚人顺藤摸瓜地铲除了十余人。
更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在这强敌环伺的楚宫,又能做得了什么?救不出他去,再做什么都是些无用功!
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这些折磨?那是他的将军,他的英雄!
李德祥在大殿门外踱来踱去,眼睛不时看向露台上被钉得动弹不得的人体,心象刀割一般,该想个什么法子,什么借口才能减轻他的苦痛?他转来转去,一筹莫展,可表面上却又不敢表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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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无法逃避的剧痛撕扯着他的身体,未受到绳索的捆绑却也一动不能动,因为肢体的任何微小动作都会引发被钢钉穿透的伤处更猛烈的痛苦,锥心刺骨,痛彻心肺。
热毒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炙烤,榨干身体的每一丝水份,受刑前被灌了满肚子的水早已不知去向,连血液都仿佛凝住不再流动。挠心挠肝的饥饿感已然消失,只剩下如陷身烈火般的焦渴,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象是着了火,一路燃烧着在身体里流窜,肆虐,连眉角发梢都不肯放过,撕碎每一寸肌肤,蹂.躏.践踏。
拓跋野闭着眼,拼尽全力紧守着最后一丝清明,不肯依从身体的本能痛叫呼号。就算身体已然无法由自己掌握,可他的灵魂绝不允许被人操纵,既然是自己的身体也不行!
这是另一场战争!
老师说过,人与动物的唯一区别,在于人有人性,当人的人性屈从于本能便成了两条腿的畜牲。在这种身体已无法掌握的时候,唯一能证明自己生而为人的便是人性不倒,战胜本能。
这是一场没有休战间隙的战争,一场没有援军也没有退路的战争,一场没有评判也没有对错的战争,他自己便是自己的敌人!
百战沙场,他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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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这一觉睡到金乌西坠。太阳早已失去了热度,只留下凉风习习伴随着漫天的红霞飞舞翩跹。
收拾利落之后,心满意足的楚王再一次将注意力转移到殿外的仇人身上,搂着心爱的男宠踱到那具身体旁边,毫不意外地看到受刑者已然昏死过去。楚王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弄醒,弄醒。”
满满一桶刚刚自深井中打上来的冰水泼上去,那身体毫无反应。毫不停顿的第二桶水再次泼到他身上,终于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一阵抽搐,却又引发四肢伤处更大的疼痛,一声几至喑哑无声的惨叫骤然响起,随着他神智的复苏渐渐被压抑至无声。
尚未完全清醒的他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唇边,冰凉、清冷的井水,带着根植于生命本能的诱惑,残留在嘴角,召唤被饥渴折磨已久的灵魂。
漫不经心的项烨霖,神色阴郁的石咏之,面无表情的李德祥,还有肃立在一边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看着地上那具人体在有限的幅度下挣扎、扭动,睫羽轻颤,干裂肿胀的双唇微启,粉嫩精巧的舌尖颤巍巍伸出,舔吮唇边残留的清水,本能地寻觅着清凉的水源,极力偏转过头,试图去舔舐地上的水迹,随即意识到那看似咫尺的距离遥不可及,继而头靠向肩膀,肩头微耸,近乎贪婪发吮吸残留在皮肤上的几滴水珠。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响起,带来如同禁忌般的挑逗。这样一幅画面,这样一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足以令任何一个正常人血脉贲张,发作深埋心底的不正常情绪。
石咏之不正常,所以他轻易摆脱了略有些失神的楚王,慢慢蹲下身,温柔轻抚拓跋野的额头。近距离凝视那双依然迷离的眼睛,干燥绽裂的嘴唇,还有微启的唇齿间,若隐若现的舌尖......
无意识地抿了下双唇,企图多吮舐到一点点水份,胸肺喉咙有如火烧,焦渴难熬......
石咏之手一紧,攥紧了对方的头发使他的脸扬起来,神智未醒的拓跋野不自觉地发出“啊”的一下,轻若无声。
一个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滋味儿不错吧,七将军?”肩头一阵刺痛令他瞬间清醒,眼前是石咏之那张狞笑的脸,随即被抓住头发将头脸按压向肩膀,那里刚刚被石咏之用发簪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横流。
石咏之几近变形的声音混杂着不正常的亢奋:“喝吧,喝你自己的血,快喝!”
拓跋野沉默着任他折磨,闭紧了双唇。
达不到目的的石咏之愤而起身,走过去一脚踩住他的手,脚掌转动,对方剧烈扭动挣扎的身体终于让他得到满足,全身舒畅,气爽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