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番外之四，少年青笋之烦恼（1 / 1）
“哇～这只小猫好漂亮好有趣！项公子，真的是要送给我的么？”小宫女扬起貌若初荷稚气未脱的脸，杏眼直冲小爷我欣喜地忽闪。
这个小妞还真是漂亮啊，虽然还是不及我家小妹，但也算少有的美色了……叫什么来着？花筝？风筝？唉，宫里漂亮的面孔太多，小爷我根本就记不清楚了！于是只对她勾起一个百试无敌的微笑，道：“当然送你了，只不过……得先让小爷我亲两口……”
小宫女原本就粉扑扑的小脸顷刻变得更加绯红，但却抚着手里那只绣着奇怪小猫的锦缎荷包不忍释手。不反对，那是否就代表默许了？
于是伸手勾起她的小尖下巴，一边将嘴凑上去一边欣赏她不胜羞怯的表情，就算是初进宫的宫女，也至少该比小爷我大上一两岁罢？反正她再过两年就该被我皇义父给睡了，不如先让小爷我趁早尝个鲜。
不过，“睡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爷我始终不太明白丞相家的长子对我说起这两个字时为何露出的奇怪的表情……传说中的淫邪？我那皇义父应该不是干这等淫邪之事的人罢？
不就是亲一口么？何必想这么多！一口亲上她水蜜桃一般的嫩脸，谁知还未来得及细品是否有香甜的滋味，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喝给惊得一身冷汗——
“项予南——！！！！”
回转头一看，正是莫萧那小子，正一脸横眉竖眼地瞪着小爷我。
竟敢这样瞪着你老大我？！你以为你最近当上了太子就敢不把你老大放在眼里了？！莫非你忘了几年前是谁被小爷我打得鼻青脸肿哭哭啼啼还非要拽着我的衣袖认我做老大的？肉皮子痒痒了不是？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那小宫女已慌忙跪倒在地，一副很怕他的样子。
“你！赶紧给本王退下！”莫萧一挥衣袖，那小宫女就应声哆哆嗦嗦地闪得没影了。啧啧，还真有那么点储君的架势！你小子还真长出息了！
小爷我抄起手来，也怒瞪向他，“莫萧！你为何总是坏我好事？故意跟你老大我做对不是？”
“调戏宫女，成何体统？！”莫萧非但没被我的气势吓倒，反而更加嚣张，振振有词。
每到这种对恃之时，小爷我就只恨自己为何偏偏生得一双和娘亲一样的盈盈大眼，总被人调笑道我瞪起人来非但不骇人，反倒更令人觉得妩媚了。妩媚？小爷我身为堂堂护国大将军的长子，竟被人用如此女气的言辞来形容，真是……所以凡是对小爷我说出这俩字的人，统统被小爷我打得满地找牙！丞相家的几个傻儿子，尚书家的酸书生，还有眼前这个刚受封的皇太子莫萧，都是这样跟小爷我不打不相识的。
我的眼睛若是生得像爹就好了，爹那双凤眼虽也很好看，但一旦微眯着冷冷一扫，就能将敌方的千军万马吓得屁滚尿流！当然这都是爹手下的将士带来的传闻，我还没机会亲眼看见识过。
唯一庆幸的是，小爷我除了眼睛像娘之外，其他地方都更像爹一些，若是一双盈盈大眼还配上跟娘一样微丰的朱唇，那岂不是完全女相了？！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未必好到哪去……
“哼，不过是亲了一个宫女罢了，就算我张口向皇义父要人他都会给我，你一个太子还计较什么？”比我还小一岁，那么嚣张？！不过看在你现在是太子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说不定以后哪天你就当了皇帝我就成了臣子，那你还不整死小爷我？
莫萧拧起他的浓眉，那模样倒是和他老子也就是我的皇义父如出一辙，就是面嫩了点，唇红齿白了一点……
“你就那么喜欢亲人？可为何不肯亲本王？”
“什么？亲你？！一个男的？！你长得若是再清秀一点再娇柔一点，我或许可以考虑，可惜你这张总是横眉竖眼的脸让小爷我没法下口！”我呲牙咧嘴地摆出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不可否认他长得也还算不错，长大后应该也是美男子，只是小爷我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我经常看见的男人中，且不说我爹和大伯父三叔父这三个天下公认的大美人，就是那冷伯父和皇义父，也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长相不如他们者，一律视为粪土！
可尚未等小爷我一一鄙视完身边的粪土，眼前这一粪土就已覆上了我的唇。
小爷我不过是亲了口那小宫女的脸，你竟然还亲我的嘴？！我攥紧他的肩，准备将他摔进荷花池子里去！
嗯？怎么摔不动？！不可能，一年前他还是个低我半头处处被我欺负的小破孩，今日怎么突然窜到跟我差不多的个头了？而且武力见长，竟在吻住我的同时还点穴封住我的真气，紧搂着令小爷我动弹不得！
莫萧你这个小人！竟跟小爷我玩阴的！看我恢复之后不揍得你跪地求饶？！到时可别怪小爷我不顾将来的君臣之礼了！
喂！你亲就亲，为何还伸舌头进来？粘不乎乎湿不啦叽的，看小爷我不一口咬掉你的舌头？！可为何小爷现在连咬你舌头的气力都没了……
也不知道小爷这样软蛋一样地任他又吸又啃又舔了多久，他总算是松开我的嘴了，抚着我的下巴双眼迷离地看着我，然后说出几年前我们初次相识时他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笋儿哥，你真美……”
你这莫萧小混蛋，当年你还只是小破孩的时候说这么没见识的话就算了，小爷我只当你是没见过美男的傻小子，揍你一顿了事！如今你当上了太子，什么美人没见过，却还是这般没见识，那就当真是没救了！
“莫萧，你若再不给我解穴，小心我告诉皇义父去！”虎落平阳被犬欺，小爷我也不得不说出这样孬种的话来威胁他。
莫萧小混蛋的脸上却露出些许疑惑，“据本王所知，被亲过之后，照理不应说这句话……”
“那应该说哪句话？！”小爷我没好气地随口问道。据你所知？你那没见过世面的笨脑袋里都知道些什么啊？
“嗯……”莫萧紧锁浓眉一副苦苦搜寻记忆的模样，“应该是……好像应该是……对了！想起来了，应该说‘我还要嘛’！”
还好小爷我被他封住了真气，不然此时非得全身真气逆流血液倒灌而死！小爷是个男儿，他竟要小爷我说出那么恶心肉麻的话来……
他见我又瞪起了眼睛，忙低声劝慰道：“笋儿哥，你别生气，兴许是本王记错了，可能……要先脱了衣裳之后才应说这句话……”
“你……！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就连久经美色的小爷我也顶多不过是亲上两口，你这小混蛋又怎会连亲了嘴脱了衣裳之后该说什么话都知道？！不甘心……
他脸一红，喏嗫道：“没人教本王，本王是……本王是……在父皇的寝宫外……偷听到的……”
好啊！原来你莫萧不仅是个阴险小人，还干了偷听别人闺房这样的下三滥勾当！你太傅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非礼勿听么？小爷我……小爷我真是羡慕死你了！你偷听之时怎么不叫上小爷一起去？太不够兄弟了！
“莫萧，我恨你！”我咬牙切齿，双目充满仇恨。都是你，让我枉费了自己的“风流美少”之名！
“笋儿哥，别动怒，本王知道错了，本王刚才跟你闹着玩的……”莫萧小混蛋慌忙为我解开穴道，急切地看着我说：“本王喜欢笋儿哥，你可别恨本王啊……”
小爷我冲他冷冷一笑，他却看得一脸失神，冷不防地猛然抓住他的肩，一把将他摔进了御花园的荷花池子里去，溅起的水花洒到小爷我脸上，好不痛快！
溜出皇宫之后，小爷我又有些后怕了。莫萧他再混蛋，好歹也是个太子，是皇义父唯一的儿子，我就算不看在疼我的皇义父的份上，也该为我爹着想，不去招惹他。
爹虽在娘怀上我和小妹之时辞了官，但没几年就又被皇义父连逼带请地拉去做护国大将军了。现在爹是皇义父的臣子，我怎能将我爹的顶头上司之子扔进池子里去？爹娘若是知道了，那小爷我的日子就惨咯……原本小爷我在家就没什么地位……
不过今日正好是爹出征后归家之日，万一爹和娘久别重逢，一开心就不追究我这档子事了也说不定。嗯，那就晚点回家去，先让爹娘甜蜜一阵子……
于是我在兴都城漫无目的地逛到太阳快要下山了才回家。若是到了晚饭时我还不回去，娘就该发动家丁来搜寻我了。
我偷偷地溜回将军府，不敢明目张胆，打算先侦查一下爹娘的情况，若是面带怒色，那小爷我还是先多躲几日再说……
“公子！你回府啦！”虽然小爷我自认为身手敏捷行踪隐蔽，却还是倒霉地被我的书僮真芦给发现了。他先是惊喜地小声叫嚷，然后完全无视我对他做出的噤声的手势，扯开嗓门对其他下人喊道：“公子回府啦，快去禀报夫人！”
我绝望地闭上眼——由于我家娘亲平日里不爱出门，全靠下人们讲外面的传闻给她听，这时日一久，将军府里的下人们都成了无孔不入的大嘴巴……真芦这一嚷嚷，估计很快就能让全府上下都知道小爷我回来了……
果然，管家老爷子很快就一路小跑过来对我行礼道：“恭迎公子回府，夫人正一直命奴才们找公子呢，说公子一回府就让公子去见她。”
我心头一凉，还没到晚饭时间娘亲就到处找我？完了，肯定没好事！
可现在再躲出去也没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随管家去见我娘。
一进厅门，就看见三个女人在一张堆满线团和布料的大八仙桌上用针线绣得不亦乐乎。
小爷我不用仔细看清就知道，最左边那个年轻清秀的女人是雨嬷嬷，最右边的的那个生着跟爹一样的凤眼的小美人胚子是我妹子芽儿，中间那个自然就是我家最权威的娘亲了。
娘亲和芽儿原本从不爱女红的，只是最近芽儿出落得越发动人，前来将军府希求订亲的显贵也越发多了起来，正好爹出门领军打仗去了，娘亲闲得慌，就让雨嬷嬷对芽儿进行花嫁女红教育，正好自己也跟着一起打发时间。
不过，娘亲绣出来的小物件……不是不好看，只能用奇异二字来形容。就如小爷我今天偷拿出去送给那小宫女的荷包，上面绣的粉红小猫头，就是从未见过的花样，还用金线绣着一行奇怪的符号——“Hello Ketty” ……
看这三人阵势就知道爹还没回来了。小爷我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啊……
“夫人，公子回府了。”管家老爷子毕恭毕敬地在一旁说道。
三个女人闻言都抬头望向小爷我来。
雨嬷嬷眼中是怜惜，芽儿妹子的凤眼中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而娘亲，则是睁大她的盈盈大眼狠狠瞪向我。
自从我记事之后，印象中的娘亲的脸好像就没怎么变过了。以至于她现在虽是30多岁的妇人，面孔看上去却像和20多的雨嬷嬷一般年纪。不过……身段倒是比雨嬷嬷够味多了……难怪我皇义父每次看娘的眼神，都跟爹差不多……
但一直让小爷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同样都是大眼，为何我瞪起来就被戏称为“妩媚”，而娘亲却可以瞪得那么骇人呢？改天趁娘亲心情好的时候一定要向她讨教一番……
不等娘亲发话，我就满脸堆笑没事一般地行礼道：“孩儿回来给娘亲请安了！娘亲，孩儿肚子饿了，待会咱们吃什么菜啊？”
娘亲银牙一咬，狠狠地挤出几个字来：“竹、笋、炒、肉～！”
小爷我背后一阵寒战，这绝对是要施行家法的前兆！娘该不会是等爹等得心急，要把心火都发到我身上来吧？不会的，不会的，娘亲平时还是挺温和的，无论是对下人还是儿女，都绝不轻易迁怒……
莫非……小爷我将莫萧扔进水池的事，娘亲已经知晓了？！
“娘亲，敢问孩儿……”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放弃这种权利，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娘亲拿手边的针线盒当惊堂木，打断我强作镇定的问话。
我一哆嗦，只得闭嘴不再言语。
天大地大，娘亲最大。这几乎已算是我家的家训了。
“笋儿，你是长本事了？！今早让你读书，你用迷药迷晕先生然后偷溜出府去宫里玩不说，还顺手偷拿走你娘我辛辛苦苦绣的荷包，这也就罢了，你竟敢……在宫中调戏宫女还将太子扔进水池子里去！你说！可有此事？！”娘亲训人时声音也脆生生的，好听得紧，毫无威慑力。不过既然她都说出“竹笋炒肉”来了，挨板子之前的训话自然是比任何怒喝都令人腿颤。
娘亲你让我保持沉默，又要我答话，那到底是要我继续保持沉默还是搭话？不过小爷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做过的事，绝不会不承认！怕挨板子也并非是怕痛，而是受不了那种在众目睽睽之下屈辱挨打的感觉，尤其是芽儿那个小人精，一看小爷我被打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令人生怒！
于是就保持沉默，只是点头。
“好，家法伺候！”娘一伸手，芽儿就立即将板子递到她手中。
然后娘亲起身来，手持板子走到我跟前，问道：“笋儿，你可知错？”
我摇头。
我迷晕那新来的先生并非是因为不想念书，而是他老盯着小爷我看，让小爷我极其不爽，碍于他是先生，又不能揍他一顿解气，就只好在他茶里下迷药迷晕他了，反正他还未喝下迷药就已经是一副痴迷的模样了。这一点，小爷我没错。
我将莫萧扔进水池子里去，是因为他冒犯小爷我在先，事先也并不知道他不识水性，这一点，小爷我也没错。
唯一有错的就是擅自拿走了娘亲的荷包，但我没有调戏宫女，拿荷包换一口亲吻，你情我愿之事，小爷我也没有错！至于荷包，反正娘亲也绣了一大堆了从来用不上，小爷我拿去以物易物派上用场，那也算是它的造化了！
所以小爷我承认做过的这些事，绝不承认我有错！
娘亲叹道：“好罢，给你一个机会解释给我听。”
解释？解释……这让小爷我如何解释？对娘亲解释说我一个堂堂男儿先被先生用眼神非礼继而被莫萧用嘴唇非礼？这样的话，绝不能说出口……
虽然我家大伯父和三叔父均为断袖，但小爷我作为项家这代唯一的男丁，若还断袖的话，那爹娘岂不是痛心疾首？
我只能保持沉默。
“不肯解释是吗？存心要挨打是吗？”娘亲的怒意渐浓，“那好，你选罢，手心还是屁股？”
手心屁股都是肉，打哪都会给今后一段时间的起居造成不便，可不可以两处都不选？
“不打你几下，让我怎么向你皇义父和众臣交代？你可知你今天已酿下以下犯上之罪？若不是你皇义父疼你护着你，不如你早该下天牢去了！但莫萧好歹是太子，你这样对他不敬，让他今后如何面对众臣，又如何立下他太子的威信，今后还怎么接任江山？！你如今这般的顽劣性情，全怪我这当娘的平日里对你太纵容，这次若是不好好管教，只怕以后你会闯下更大的祸来！”
娘亲见我还是咬着唇不肯言语，便挥板打向我的屁股。
我没有错，我也不该挨打，但我不能解释清楚！于是只是本能地闪躲开，然后转身跑出门朝园子外跑去。
“你站住！”娘拿着板子在我身后追。我几乎经听到芽儿已抑制不住地发出轻笑来。
哼，芽儿你若不是个女子，我早就给你一顿好揍了！不过……以前雨嬷嬷就劝我别惹你，她说我俩还在襁褓中时我就打不过你……小爷我怎么也想不通，别人家里都是以男子为尊，怎么就我家女子地位高于男子？！
莫萧那小混蛋曾对我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此话当真，难怪他会对男子更有兴趣……
我逃到园门，却一头撞上一副结实的臂膀，抬头一看，是张再熟悉不过的凤眼修眉的脸，略带风尘与疲惫……是我爹！
爹可算是回来了！
我正要张口喊爹，一旁的芽儿抢先娇声唤道：“爹爹～！”然后冲上前来扒拉开我扑进爹的怀中……肉麻得我直哆嗦！
爹爹抱起芽儿，凤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芽儿，几月不见，就长高长沉了不少！”
“爹爹讨厌！芽儿长高了，但没有长沉！娘亲说了，女孩长太沉了得减肥！”芽儿奶声奶气地娇嗔，引得爹开怀大笑。
哼，就知道在爹面前装乖，都快成大姑娘了，还老赖在爹怀中，羞不羞啊你？！
正在我对芽儿嗤之以鼻之时，爹腾出一只手来抚着我的头，对我笑道：“笋儿，爹不在家之时可有乖乖听娘的话不捣蛋？”我脸微微发烫，没有说话，刚才还惹娘亲动怒来着……
不过，许久不见爹了，爹似乎哪里变了……对，蓄胡子了！以前爹在家的时候下巴总是光溜溜的，如今薄唇周围却留起短短的胡须，不仅不损他的俊美，反倒显得更像个威武的大将军了！以后小爷我若是也留起这样神气的胡须，总不会有人敢非礼我了罢？！
“项逸南～！你的胡子……”娘亲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持着板子，一只手用手指指着爹，瞪大眼睛似乎很不爽的模样。
果然不出我所料，爹一回来，娘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只是小爷我万万想不到，久别重逢之时，娘亲没有像芽儿那样扑到爹怀中也没有眼含热泪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而是说出这么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
爹的注意力也很快被转移，放下芽儿朝娘亲走去，微皱眉头执起娘亲的手来反复查看，心疼地说：“怎会有这么多伤口？”
我偷笑——是娘亲手笨，老让针扎着自己呗，娘亲自己都习惯了。
当然，我只能在心里偷笑，小爷我可不能轻易笑出来，一旦露出左脸上跟娘一样的酒窝就太女相了……
说起手，娘亲恍然想起自己手中的板子，又越过爹的肩膀朝我怒喝道：“笋儿！不许跑！”
我忙作势要往园门外跑，娘又要追上来，却被爹抱住问道：“蝶儿，这是怎么回事？笋儿他犯什么错了？何至于连家法都出动了？”
见爹能制止住娘，我又停下来。
娘便对爹一一数落我的罪状，爹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也都不是什么大错，太子不还好好地活着吗？笋儿知错就行了，赶明为夫带他去向皇上和太子赔罪便是。”
“你当然觉得不是什么大错了，我看着孩子是完全继承了你的性情！风流，轻佻，心狠手辣，还嘴硬！”爹的不以为然让娘更加愤怒，转而开始数落起爹来。
呃，不过，她说的是我爹吗？爹对娘的专情和温柔是全兴都城有目共睹的，这几个词，我是无论如何也安不到爹身上去，倒是我身上的倔强，跟娘亲你如出一辙……对不起，爹，孩儿不慎将你也拉下水了……
爹满脸的无辜，吻着娘的手柔声道：“为夫在边关杀敌之时，日日思念记挂着你们，没想到一回到朝思暮想的家，夫人就这般数落为夫的不是……你可知道你这一句句的数落，都像刀剜在为夫心上一般的痛？”
娘亲的脸上怒意渐消，却依然不肯轻易放过我，“我们太娇惯笋儿了，这样下去只怕他终有一天会闯下大祸！怎么也得稍作责罚以示惩戒罢？”
“夫人说的是！笋儿是得责罚，只是……你看为夫刚回来，在晚饭之前夫人可否先陪为夫去沐浴更衣？待饭后再商讨对笋儿的责罚也不迟罢？”
只见娘亲脸一红，彻底没了怒气，将头埋入爹的怀中，低声嘟囔着：“瞧你，都快臭死了……”
雨嬷嬷见状忙拉着我和芽儿的手悄悄退出园子，我有些不明就里，于是问雨嬷嬷：“既然娘亲的怒气已消，为何我们还得退下？”
雨嬷嬷笑得一脸神秘，对我说：“公子难道没听过小别胜新婚么？”
新婚？新婚……那岂不是就会行闺房之事？我咽着口水想到：就连莫萧那傻小子也知道闺房里是怎么回事了，小爷我比他大一岁，若是都还不明白的话，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反正也要责罚，那不如……
我松开雨嬷嬷的手，对她和芽儿说了声：“我肚痛，要去茅厕！”然后一溜烟跑掉了。
我绕到刚才那园子后面的围墙边，手脚并用地翻过去，虽然我还未练就轻功，但这点高度的小围墙可难不倒小爷我！
翻过围墙就是娘亲的厢房后窗了，我在窗上戳开一个小洞，凑过去一瞧——让人失望的是，爹和娘并不在床上，听水声好像正在沐浴，隔着一层纱帐看不真切。
看不真切那光听也行，至少小爷我要弄清楚到底应该是亲嘴后还是脱衣后该说出那句话来……
于是凝神细听，娘的娇吟混着爹粗重的喘息阵阵传入我耳中，令小爷我双颊和耳根发烫得紧，口干舌燥起来……闺房中为何会发出如此……如此撩人的声响？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也不言语……
正疑惑着，终于传来爹娘的说话声了——
“项逸南！赶紧去把你的胡子给我刮干净，扎死我了！”
“夫人啊，为夫在边关一待就是数月，两军对恃的紧要关头，哪还有心情多做修饰？夫人暂且先忍忍罢，待会为夫就去剃干净……”
“不要……你先刮干净再碰我！”
“蝶儿……别折磨为夫了……难道你的身子一点都不思念为夫……”
“……待会再刮也行……但你得准我在上面……”
“……那夫人请稍等，为夫这就去剃了它……”
……
从头至尾，好像始终没有出现那句“我还要嘛”……
莫萧你这小混蛋，竟敢骗小爷我！下次若是见到你，还得再揍你一顿不可！
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猛然转过头去——我的妹子芽儿正赫然立于我身后！
她盯着我的凤眼此刻如同爹身在沙场时一般冰冷，与娘相似的粉嫩微丰的小嘴却朝我一咧，露出右脸的酒窝，勾起一个让小爷我不寒而栗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