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闹剧(1 / 1)
那天吃过晚饭,张怡洮到我房间里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我准备趁张阿姨过生日的时候,让张怡洮再演奏一次,趁机说服张叔叔。至于曲目,张怡洮想演奏《卡农》,我没意见,不过她要我弹钢琴跟她合奏,我就有意见了,就我那水平,自己能弹好就不错了,合奏什么的从没考虑过。
她见我不答应,又朝我撒娇:“子豪哥,帮帮忙么!”眼睛里全是央求,一张小脸蛋很可爱。我叹了口气说:“钢琴弹得比我好的人有的是,我给你找一个好的。”张怡洮哭丧着脸说:“可是那将是决定我人生的一次大考验,没有你在身边,放不下心的。”
我笑了笑:“我站在你旁边就是了。”张怡洮坚定的说:“不行,你必须是参与者。”我叹了口气:“好吧,你别嫌弃我技术太差就好。”张怡洮终于笑了:“怎么会呢?”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我准备明天跟张阿姨说一下,然后就开始跟张怡洮练习,虽然合奏者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过还是需要一些默契的。
张怡洮走后,我又开始画那副与怡欣姐共舞的画,这幅画画了一个来月了,终于结束。我把它从画板上取下来,认真的卷好,这些事,这幅画,从此后,都将是我的记忆,其他的,与我再无任何瓜葛。
刚收好画,有人敲门,我还以为是张怡洮又有什么事,打开门一看却是怡欣姐,她穿的比较随意,给人一种懒散的感觉,衣服虽然宽松,却还是把成熟性感的身材显露了出来。我愣了一下才问:“怡欣姐有什么事么?”怡欣姐说:“我有事找你谈。”我知道□□成是为了张怡洮的事,不过还是把怡欣姐让进来。
怡欣姐做到沙发上,等了一会儿才说:“你不要带着怡洮胡闹了,我爸是不会同意的。”我置若罔闻:“不试试,怎么知道。”怡欣姐皱了皱眉:“这不像你们家,我爸也不像你爸。”我有些生气的点点头:“当然不会是我家,如果在我家遇到类似的情况,我大哥肯定帮我,即使最后老爷子逼我就范,但我终究是努力过了,不会后悔。”
怡欣姐听完,瞪着我说:“你什么意思?说我不帮怡洮么?你不了解我爸,只要他认定的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他仍旧会一意孤行的走下去。所以他说不想让怡洮学音乐,就肯定学不成了。”
我谈了口气:“怡欣姐以前也是这么逆来顺受的?”怡欣姐一愣,才说:“我后悔没有听父母的话,不然前两年的感情的不会那么不如意了。”我嗤之以鼻:“那个男人那么没种,就算张叔叔不逼他,估计你们也早分了。”说完之后,我才后悔,这是怡欣姐的痛处,我不该提到的。
果然,怡欣姐听完之后,先狠狠的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盼着我过得不好是怎么着?”我摆了摆手道歉说:“对不起,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怡欣姐一拍桌子:“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没种,你小子跟那王八蛋一样,明明也对我有感觉,不敢说出来就算了,还在外面找个小狐狸精糊弄人,你算什么男人!”
我也怒了:“我跟那丫挺的不一样,陈雅也不是小狐狸精,别胡说八道。”
“你说谁胡说八道?你说谁胡说八道!”
“我说你!张怡欣!你当年没有反抗过,是因为你的心早就死了!你还嘲笑我的信仰,其实那根本就是你这副行尸走肉永远无法做到的!”我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这两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怡欣姐怒气冲冲的对我喊:“全世界就你有信仰!就你有想法!你的信仰让你变得冷血,甚至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起码我反抗过,总比你好,把自己的男人拱手送给别人,一送就送到了美国。”一说完,怡欣姐干净利落的打了我一个耳光,我这才冷静下来,刚才我说了什么?我怎么能说那种话?
怡欣姐想极力的忍住,但是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到下颚:“你以为我愿意么?你以为我就那么无动于衷么?我是没办法,没办法!”说着说着,怡欣姐哭出声来,我心如刀绞,上前一步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怡欣姐伸手揽住我的腰,爬在我胸前一直哭,好像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哭出来,我歪着头贴着她的秀发,一次次的重复那句“对不起”。
中途张怡洮进来过,可能是听到了刚才的吵闹声,她见我们的样子,马上识趣的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我跟怡欣姐,她哭累了,就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伏在我怀里,我的心仿佛颤了一下,这两年她真的不容易,没有依靠,没有寄托,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她应该早就乏味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柔声说:“怡欣姐,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如果再不说出来,我都快疯了。”怡欣姐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那样子,就像一直温顺的小羊羔似的,我忍不住去抚摸她的额头。
她的眼中重新有了光芒,真不忍心去伤害她,可是接下来的话肯定能伤害到她。我鼓足勇气,是的,鼓足勇气,这么多年了,从未这么胆怯:“你不知道我不堪回首的过去,我打过我的父亲。”我不再称呼“老爷子”,而是改称“父亲”。
怡欣姐一愣:“我怎么听说是你爸把你打得进了医院。”我还是柔声说:“是我先动的手,我实在无法接受他对我的安排,对我人生的策划,只打了一下,就那一下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打自己的父亲,我这个不孝子。”
怡欣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我接着说:“我任由父亲把各种东西摔倒我身上,一点都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知道疼呢?”
“我开始任意妄为的胡闹,曾经把一个同学打地重伤,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好几天,治好了也是个残废。我还打过女人,因为她不愿意堕掉我的孩子,你看吧,我是这么不堪入目,因为我早就死了。”
“是大哥一个耳光打醒了我,我才想起死回生,可是我这样的人活着做什么?只会伤害到别人,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的时候,我肯定是要避开的,因为我早就不会去爱一个人了,可是要让你死心啊,就把陈雅拉了进来”
怡欣姐听不下去了,她捂住我的嘴:“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拿开她的手,仍旧那么慢悠悠的说着,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你看啊,陈雅多可怜?其实我根本不爱她,我还说我爱她,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嘴里说的爱。”
“可是陈雅跟你不一样啊,我肯定已经伤害到了她,所以我不能撒手不管,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还是要自己收拾的,我会补偿她的,我对大哥保证过的啊!”
我用手贴着怡欣姐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满是痛苦的眼睛:“怡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一个死人是给不了你幸福的。你会遇上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像我,或者是伤害过你的那个男人那样,他会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你,不像我,因为那一点点自私就把你推开了。怡欣!你会幸福的。”我第一次叫她“怡欣”,多么想一直就这么叫下去。
怡欣姐就那么看着我,眼中时而柔情,时而无奈,时而苦涩,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问我:“你,真的想好了?”
我心中一颤,我,想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