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音乐梦(1 / 1)
自从上次我跟陈雅和好之后,我们俩的关系就有些别扭,好像我们都互相的小心翼翼,生怕触到对方的痛处。这样很累,几天下来,我已经心神俱疲,好在张怡洮的事摆在我面前,我终于有借口逃避,也希望利用这段空隙,让我跟陈雅都能休息一下,毕竟前一段时间的事,把我俩的感情搞得有些疲惫了。
而怡欣姐虽然说过,让我们不要互相躲避了,但是我还是躲着她,因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更重要的是,我怕自己再犹豫不决,干脆就不见的好。
这两天我都陪张怡洮到陈凯的剧院练习,郑浩然果然没食言,第二天就给了我几个乐团的演出机会。我转给陈凯,他笑的连扁桃腺都能看见,很快就敲定了张怡洮要演奏的曲目,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很美的一首曲子。
本来我以为终于能做一个短暂的逃避,也能让我们三个人有喘息的机会,哪知之后由帮助张怡洮引发的事却让我应接不暇,还造成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跟怡欣姐闹的不可开交。本来我觉得怡欣姐不可理喻,可是细想想,却是因为我们都在躲避对方,并且都无法割舍这段感情,由爱生怨,由怨生怒。
陈凯剧场的公演是十一月三号,星期天,在周五的时候,我拿着三张乐团公演的门票请张阿姨、怡欣姐、张怡洮去看。张怡洮要演奏,自然是不能答应,怡欣姐说了声有事,本来要推脱的,张阿姨却劝她:“这两天你忙公司里的事,忙得天昏地暗,终于有机会放松一下了,一起去吧。”
张阿姨的口气不容拒绝,怡欣姐只能点头答应,这到在我的计划之外。周日那天,张怡洮说了声有事,早早就溜了,八点钟左右,我跟怡欣姐、张阿姨乘车去剧场。
车厢里,张阿姨突然问怡欣姐:“怡欣啊,这一阵是不是因为公司里的事心烦?累了就歇歇,不要太卖力。”怡欣姐淡淡的说了声:“我知道。”张阿姨又好似漫不经心的说:“前几天刘家来人了,说起你俩的事,虽没说明,不过刘家那边有撮合你们的意思。”
我听到这件事,伸直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张阿姨的口气拿捏的很好,即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建议:“刘恒我也经常见,摸样不错,事业上也很成功,我觉得你俩到挺合适的。”
怡欣姐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张阿姨等了一下才又说:“怎么说你都要表个态,就算不愿意,我也好回了刘家。”怡欣姐叹了口气才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张阿姨笑了笑:“好好好,不管,不管。”我用手揉了揉额头,觉得心烦意乱,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住心神。
终于到了剧场,今天人不少,进门的时候都等了一会儿,剧场的布置装潢都很不错,欧式风格,大气又带着些艺术气息。这个剧场是陈凯租来的,有时候还会上演几场话剧,或是音乐剧,陈凯曾经说过买卖不是很好,不过现在看来,他那纯粹是胡说八道。
我们到了二楼的包房,又要了咖啡和点心,剩下的就只有我跟张阿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怡欣姐一直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时而失神,时而叹息,过了半晌,她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让我记忆犹新,冷漠的、不带情感的,怡欣姐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冷漠的怡欣姐。
就这样结束吧,我心里有些抽搐的这么想,她还是那个事不关己的怡欣姐,我还是那个喜欢胡闹的付子豪。早就该结束了的,只是我们都犹豫不决,让对方伤的更深了,现在,怡欣姐这个眼神终于告诉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了。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乐团开始演出,第一首是拉赫曼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c小调。没想到陈凯还真够朋友,这首协奏曲虽然游刃有余,但还是有一点瑕疵,钢琴是没有问题,好像是大提琴还是小提琴那里配合的不好,要么就起早了,要么就音高了,想来是陈凯为了衬托张怡洮的出场而设计的。
一曲终毕,我一边鼓掌,一边说:“亏我那朋友还夸下海口,没想到也就是这样。”张阿姨笑了笑,没有说话,怡欣姐好像没听到我说话,只是象征性的鼓了一下掌。
果然,第二个出场的是张怡洮,她今天穿了一身咖啡色的长裙,落落大方,虽然脸上还有那一丝稚气,却挡不住那股清新脱俗的美丽。张阿姨看到张怡洮,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掉到地上:“那那是怡洮!她怎么在这里?”
我微微的笑,没有说话,怡欣姐却突然瞪着我不放,我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看来她已经在第一时间猜出,这是我的杰作。
台上的张怡洮站到指挥的一旁,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笑着朝她挥挥手,她马上别过头,好像有些胆怯。前奏开始,因为这首曲子小提琴是从前奏的末端进入,这很需要默契,我聚精会神的听着,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终于到了那个点,张怡洮带入的很成功,我深深的舒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接下来,就是她的专场,时而激情澎湃,时而宛转悠扬,中间还有些悲切的感觉。她的身体好像被那些音符带动,微微的颤抖,长发跟着节奏摆动,好像那些音符已经进入到她的体内。
在张怡洮排练的时候,我还没有这种感觉,那些音律进入我的身体,都让我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张怡洮的神态是那样的专注,好像她不是在剧场里,而是在辽阔无边的原野,只有她,只有小提琴,只有音乐。
我眼睛有些湿润,这是她的梦想啊,所以她才这么专注,我能帮她实现梦想,可是谁又能帮我?随着最后一个□□的结束,张怡洮的演奏结束,全场爆发热烈的掌声,张怡洮躬身致谢,淡淡的笑着,一旁的张阿姨倒是愣住,因为在坐的三人,谁也没有见过她这么洋洋得意的笑。
我深深的舒了口气:“很不错!”怡欣姐却恼怒的说:“谁让你自作主张,让怡洮来剧场演奏的?”我一愣:“难道这个还要什么批文么?她喜欢,我就想办法给她找机会去尝试,你刚才也看到她的笑脸了,什么时候她有过这样的笑意?作为姐姐你难道不为她高兴?”
怡欣姐冷哼一声:“别岔开话题,我问的是,是让你把怡洮带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我拍案而起:“你们有资格禁锢她的梦想,我就没有资格帮她一下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她姐姐该说的话么!”
张阿姨见我俩竟然在剧场吵了起来,马上把我拉住:“好了,这件事回家再说!”接下来演奏的曲目我也没心思听,只顾着跟怡欣姐赌气,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可理喻!
演奏会结束后,我到后门去接张怡洮,她跟另一个小提琴手说笑着走出来,完全没有印象中腼腆的样子。她看到我,就向身边的人挥了挥手,朝我这边跑过来,走到近处,她拍了我肩膀一下:“怎么样?”
我由衷的说:“非常完美。”张怡洮笑的很甜,我带着她跟张阿姨、怡欣姐一起坐车回去。车里很安静,司机默默地开车,我看着窗外,正在反思刚才跟怡欣姐吵架的全过程,怡欣姐也赌气一般,看着另一面的车窗,张怡洮有些怕怕的坐在张阿姨身边,张阿姨不说话,她也不敢说。
想了好多遍,我还是不明白怡欣姐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就算她怪我没跟她商量,但我这是在帮她妹妹,有点良心的话就不会那么数落我。
就这样,互相冷战了很久,张阿姨才说:“怡洮啊,这几年妈妈的心思都放到了你姐姐的身上,总把你当做小孩子,没想到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追求,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想办法劝你爸的。”
张怡洮默默的点点头,眼泪汪汪的,张阿姨又对我说:“子豪,不是阿姨埋怨你,像这种事你还是要跟我们商量一下的。”我点点头:“这次是特殊情况,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