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梦(1 / 1)
回到家,低着头,走去自来水边用清水漱口。
娘在新建的厨房用煤气灶炒菜,米饭在电饭锅里蒸着……
“今天怎么晚了?”
“路上和同学玩了会儿”
“哦,你也大了,别老闷在家里看书,出去玩会也好。唉,你和石芮两个要是匀匀就好了。”
一个书呆子,一只皮猴子。
嗡嗡的摩托轰鸣声越来越近,爹爹下班了。(自从买了摩托车,爹爹就不用住工地了,能天天回家了)
“妈,我写作业去了,晚饭不吃了。”急匆匆跑去自己屋里。
“铁蛋儿……”娘终于诧异地抬头,却已不见我踪影。
娘进屋劝我吃饭时,我仰躺在炕上,脸上架着一本书,声称不饿且困,娘只好作罢。
厨房传来石芮的清脆声及娘的唠叨,估计石芮又是没写作业就跑出去玩。后来,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是哪里?怎么什么也看不清?到处飘着如烟似雾的白烟,远处有如泉水叮咚,若溪水潺潺的女子声音,非常悦耳又恁的熟悉。循着这声音,我在白烟中穿行,眼前出现了一段粉红色的纱幔,轻轻撩开,后面还是,奇怪!我又轻轻撩开,怎么还是纱幔?我又轻轻撩开,纱幔依旧……纱幔后的女子笑了,愈加的悦耳跟熟悉。看着望不到顶的长长纱幔,我的大小姐脾气怒起,双手抓着这重重粉色纱幔,重重的向下一拽……
朦胧间,一名长发女子似穿衣又似□□的半坐在一张粉色大床、上,柳腰轻摆,一对玉 、兔乱颤,两颗粉红诱人的梅子在邀君品尝……
我呆掉了。
“嗯……呃……嗯……”粉红的玫瑰唇瓣溢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我的脸火烫火烫的,直觉的想要退出来,却一下栽倒,好巧不巧,居然倒在了大床上,那女子在骑、坐在我的身上 ,还在扭动……
不要——我用力的要把她从身上推下去,奈何她的力气怎的恁大?手臂上还略有肌肉……我愤恨的抬头瞪视她,却一下子呆住了。粉红的玫瑰唇瓣怎的成了冷情的薄唇,且还有些许胡须!不要!男女授受不亲!用力的推他,却是纹丝不动,情急之下,我张嘴用力的咬在了他结实的手臂上……
那人却在此时快速的摆、 动,抽、插……
“额……”我不禁溢出一声,随即睁开了晕染□□的狐狸眼。
原来,这只是个噩梦!
抹去额上的冷汗,掀了被子欲坐起身,才感觉内裤有些湿湿的,脱了才发现那里已是一片狼藉。看着这小堆白白的液体,想起了生物老师讲过的“梦、遗”。
通常,男子梦、遗都是做春梦,我却是做的噩梦。
自己到底是男是女?有时竟然混淆了。
感觉手臂有些微痛,抬眼观瞧,发现右臂上一个牙印赫然在目。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是亮了,急忙换下脏衣服,拿去院子里洗刷。
娘在厨房忙碌着,听到声响,她探出头来,道:“就知道是铁蛋儿,那懒丫头不掴她屁股不起来。”说完,又忙去了。对于我自己手洗衣服她早已习惯了。
不是我不爱用洗衣机,而是通常我还没洗完一件,石芮就会冲过来,什么口罩,内裤,袜子,通通会扔在一起洗。有时我就会想:这与没洗又有何区别?
吃早饭时,石芮“准时”坐在了椅子上,头不梳,脸不洗,牙不刷,明亮的大眼睛现在还睡眼朦胧,挂着眼屎,左嘴角边还有一条干涸的口水印。
娘斥道:“先去洗脸刷牙,再吃饭!”
“别唠叨了,老妈。我快饿死了,一会儿再洗。”石芮大口地喝着粥,吃着咸鸭蛋,貌似饿死鬼投胎。
我在一旁小口地抿着粥吃,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铁蛋儿!再笑我!”她怒瞪着明亮的大眼,转头看我。
我怔住了——貌似我没笑出声啊,只是微扯了下嘴角而已?
“铁蛋儿!”她惊呼。
我揉揉震得发麻的耳朵,对近在咫尺的瓜子脸翻白眼。
“谁?是不是胖虎?!”除了挂在眼角的眼屎,哪还看出睡眼朦胧的模样?明亮的大眼瞪得溜圆,貌似要掉出来了。
“不是。”我诚实的回答,见她一点不信的样子,又补充一句,“这次真的不是他。”
“不会又告诉我是走路跌倒了或是骑车栽沟里了……还是进屋撞门上了?”她喋喋不休地数着我历来的善良的谎言。
“姐,这次真不是他——你把手放开行不?”话说,你手劲越来越大了,我脸疼。
石芮满脸狐疑放开我的脸,沉闷地低头继续狼吞虎咽。
暴风雨前的平静啊!
我转头,对正在吃饭的爹娘一脸认真说道:“爸妈,这次真不是胖虎……”
娘继续吃饭。
爹抬头,瞪我一眼:“昨晚你不吃饭,我和你妈就知道你又挨揍了。你也长这大个儿了,咋老挨揍呢?”爹又歪头望着窗外,说他的童年勇事。“想当初,你爸在你这年岁时,那可是打遍三条街无敌手……”
娘在一旁轻轻插嘴:“被别人家长找来叨磨,你奶奶举着扫帚追着打他……”
“可是没一次打着,那是给别人看的。”爹反驳。
“是。别人还要拉架,然后反劝你奶奶别生气……”娘白了爹一眼。
爹嘿嘿的笑了,黝黑的脸上溢满幸福。
“要是咱妈在家就好了,一家几口,说说笑笑多热闹。”娘感慨一句。
“老太太在范老板家过得自在,随她吧。”爹大大咧咧说完,匆匆扒了几口粥,就去上班了。
“唉!”娘叹口气,把鸭蛋黄夹给我,道:“多吃些,养壮些,瞧你瘦的。”
我就是养得多壮也打不过男孩子啊。心中如此想着,还是要感谢娘的疼爱的。
石芮吃饱喝足后,匆匆跑走了。
叫了没叫住,拦可不敢拦,会挨揍。
可怜的胖虎,我真没说是你打的啊!
推车出门,佳佳破天荒的没跟过来。
愈加纵向发展的瘦猴在他家门口,对我吹了个响哨。
我走过去,疑惑的挑眉。
“胖虎放出话儿了,今天中午收拾你。”他匆匆说完,转身回家了。
谢谢你,瘦猴,我的左邻。
车子慢吞吞向学校行进,这两年多,车技依然如此的烂。
中午放学,我独自在路上。石芮那懒家伙都是在食堂吃,中午不回家;佳佳呢?不知跑哪里去了。那些同学都骑那快干嘛?后又没老虎追,一个个跟踩着风火轮似的,一溜儿都没影儿了。
走在树荫掩映的柏油路上,第一次没有了惬意,只感阴森。
终于,在要进村的路口,一尊门神抱胸而立,后边跟着几个喽啰。
“胖、胖虎?!”我吓得一哆嗦,险些尿裤。
胖虎抬眼,一道虎目雷光炸在我的瑟瑟发抖的俊逸脸庞上。
我被吓呆了,脚也呆了。
啪——本就摇晃的车子在主人罢工之后华丽丽的倒了,上边的人儿也来了个不自由落体,一条腿在上,一条腿在车下,还好反应“迅捷”,转头,双手扑地,免去了头破血流的惨案。
“哈哈!”
“嘎嘎!”
“嘿嘿!”
众人嗤笑。
我费力的从车下爬出。嘶——手痛,腿痛,难受死了。眼前出现一双大大的运动鞋,不,是一双大大的脚。费力地抬头,看到胖虎正在如君王般俯视着阶下囚。
“我没有,真的没说是你打我的,可是她不信啊!”我都带着哭音了,身上好痛。
“哼!谅你也不敢。”胖虎冷哼一声,转身而走。“这次我可没打你哦。”不是事实的事实。
我无语,却狗腿地点头。
众人又是一阵嗤笑,随胖虎而去。
瘦猴责备地盯了我一眼,走了,貌似怪我中午回来。
人家要回家方便好不好?委屈地爬起身,扶起车子一看,链子掉了,一身狼狈,全身疼痛的向家龟速而去。
我这苦命的人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