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第三章(补全)(1 / 1)
日暮时分,两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在小道上路过,街道两旁都是为了新年而欢欣雀跃的百姓,两辆马车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自然也就没人发现,马车边脚镶金镀银,华丽的低调而张扬。
马车停在江家宅院门前,看门的老郭定睛一看,心中纳罕,不见老爷有过朋友乘着这样的马车前来,直到江家二爷掀帘子出来招招手,老郭才从愣怔中清醒过来,向着宅院内欢喜喊道:“二爷回来了!”
彼时江承越谢铭心夫妻两个才哄过小儿子,听见锦心禀报,喜上眉梢,披了衣裳便匆匆迎出去。
不过,站在门口的,怎么有四个人?为首的自家弟弟弟媳不消说,但是……
懋儿身边的年轻公子,相貌俊雅,气质非凡,脸上含笑,却是隐隐透出一股子高于旁人的霸气来,紫衣玉冠,款式简洁大方,依着江承越的专业眼光来看,价值不菲。夫人身量娇小,一袭白色狐裘披风,同样衣着高端华贵,却透出一股孩子气。
江承越尚未问出口,懋儿已是抢先道:“大哥,这是我任上的朋友,进京有些闲事,便一同来了。”
宁王拱手道:“在下……沈榆,新年之际叨扰江兄,还望见谅。”
来者是客,江承越暂时将心中疑虑放下,笑道:“既然是舍弟朋友,如何算得上是叨扰,不嫌寒舍简陋,便快快进来吧。”
见江承越为人爽快不拘,宁王心中顿生好感。
风尘仆仆的几个梳洗了,又拜见了姚老太太,老太太两年不见亲儿,欢喜得很,将懋儿的儿子致涵抱在膝上,与他们小夫妻两个说话。江承越作陪,铭心则是趁此机会收拾了一间客房,招呼宁王夫妻收拾行李。
铭心歉意道:“懋儿信中未提带了客人回来,也没来得及准备,地龙烧热且还得等一会子,两位只好先将就去大屋里暖暖身子。”
宁王自然称不妨事,而小王妃在宁王自称姓沈之后,便面色红晕至今,话也不说,只是点头。
自家老婆堂堂王妃,却是这般羞怯,宁王顿觉恨铁不成钢,刚要习惯性嘲笑,却想起不是在宁王府,外人面前须得给她留一个脸面,抛下一个晚上再收拾你的眼神,退场。
铭心只见这位沈夫人形容尚小,只道是两位新婚燕尔,不好意思是正常的,并未见怪。正相反,因着小王妃这般表现,铭心倒觉得和自己刚嫁与夫君时一般,更生出几分怜惜,吩咐锦心泡了红枣姜茶来与她驱寒。
“这个茶是照着《百草集》的方子配的,补气补血,你觉得可还好?”
招竹红着小脸点点头,小口小口的喝着茶:“劳烦大夫人了。”
铭心笑着摇摇头:“怎地这般见外,倒叫我不好意思了。我娘家姓谢,你与心怡一般叫我嫂子也好,叫姐姐也罢,都随你。”
小王妃不好意思道:“我叫招竹,谢姐姐也叫我的名字吧。”说罢弯着眉眼一笑,铭心都登时惊艳了一下。
沈招竹身份尊贵,养尊处优,便是在王爷那里受点折腾,也是顿顿燕窝鱼翅养着,肌肤细腻,润白如瓷,一张堪比铭心的娃娃脸,娇美动人。
两个人相视一笑,顿觉亲近。
晚间各回各房,招竹脸上笑还不止,只是见了宁王,又吓得扳正了脸色。
宁王本来就难得见自家王妃一个放松的笑脸,正是看得有些痴迷的时候,宁王妃却不笑了,宁王登时便恼火起来。
“王爷,”招竹诺诺地小步靠近他,“旅途辛苦,王爷早些就寝吧。”
看她还算识相,宁王哼了一声:“这些日子你日日和文济的夫人在一处,今日又见了江家大夫人,感觉如何?”
“梁姐姐心细如发,待人和善,谢姐姐比之犹剩。”不明理就的沈招竹按照惯例中规中矩的回答。
宁王也按照惯例没有听到理想的答案,眯着眼睛道:“没别的了?”
沈招竹垂着头可怜巴巴道:“两位夫人都有十分美貌。”
“……”
没等到回应的招竹以为这一回自己说对了,却没松一口气,登时急道:“可是萧妃和裕妃生的也很美了,好看的王爷有了好几个了,不能……”
“沈招竹!”宁王大怒,“给我闭嘴!”
“你又想说什么?”过了半晌,宁王抚额,“你以为本王会强抢民妇?”
原来不是吗,招竹欢喜起来。
这个笨蛋,宁王暗暗骂了一句,完全不懂什么叫掩饰,你那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这么想的?
“妾身知错了,”招竹熟练的道歉,后退一步并抛出一个泪光闪闪的眼神。
“罢了。”宁王垂头丧气仰天长叹。
“王爷,”招竹讨好的怯怯的扯扯宁王的袖子,“谢姐姐送了妾身一本琴谱,王爷要不要看看?”
“嗯?”
“据说,是江家大哥的朋友送的一本孤本,梁姐姐也练不来,便一直留着了,妾身想,王爷应该能弹好的。”
宁王哼了一声,表示接受了这个幼稚的奉承话,接过了那本谱子,又眼尖的看见招竹宽松的袖子里还笼着一本。
“这是什么?”
招竹一副被抓包的表情:“是棋谱。”
宁王顿时兴趣大起:“你还会下棋?”
“妾身幼时学过,下的不好。”
从来不知道自家小笨蛋喜欢下棋,宁王也顾不上看琴谱,从房间里弄出一副棋来,兴致勃勃道:“陪本王一局,你执白执黑?”
招竹又红了脸,却好像有人向前推着她似的,没有拒绝,默默地坐在宁王对面。
两个时辰过后,宁王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脸色红扑扑的小妞,自己竟然连输两局?虽然第一局的时候小看了她,没拿出真本事来,但是第二局自己已然全力以赴,还是一败涂地。
“沈招竹,”宁王阴森森的一笑,“没看出来啊。”
从来只见她笨手笨脚的弹琴画画,却不知还是个围棋国手,有这般本事,隐藏的倒深。
招竹苦不堪言,她出身将门,爷爷是大将军不说,亡父和几个哥哥亦是投身边疆,幼时别的女孩学针黹女红,她学的是象棋围棋,排兵布列,浸淫此中十年之久,各类战术棋谱牢记于心,面对着王爷这种业余爱好者,想输都很勉强。
宁王虽是惨败,心情却还不错,收拾了棋盘,把老婆抱在腿上:“虽然你舞跳不好,画画不好,琴也弹不好,在围棋上倒是不错,日后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用偷偷学了,没得丢本王的脸。”
沈招竹悚然一惊:“王爷,王爷怎地知道我偷偷学舞了?”
“哼,”宁王不屑道,“你卧床半个月,鬼才信你是风寒。”再说经常从她书房弄到的揉烂又摊平的肖像之类,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王爷,”被一语道破的招竹也顿时羞恼,“王爷竟然一直看妾身笑话,怎地不说?”
宁王振振有词道:“谁叫你学会了不与王跳,画好了又丢掉。你苦心隐瞒,本王当然顺你的意,不戳穿你。”
想想他忍的吐血这个笨蛋还若无其事的样子,再看看她现下面色涨红欲言又止的委屈样,宁王暗道:此仇终于报了。
待得招竹终于从羞愤中回神,也顾不得怕,大力推开禁锢自己的手臂,跳脚道:“我练了半年琴,你说我附庸风雅,我作什么还要在你面前自讨没趣!”
宁王见她真的气急了,连“你”“我”这样的词都冒出来了,不由大笑,蛮横的将她重新搂在怀里:“竟敢这么和本王说话,嗯?”
“呜呜呜哇……”
入睡前,铭心被西厢传来的一阵嚎啕惊住,诧异道:“招竹那么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这是怎么了?”
江承越不以为意的脱衣服上床,将帘子放下,含混道:“这样就听不见了。”
“胡扯,一层布如何隔音……啊,谁与你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