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揭开秘密(1 / 1)
“他叫藜芦,”思俪园中,六娘小心翼翼地掏出镂金福锁中的胭脂玉珏,爱惜地递过去,“四哥,就是这个。”
苏未不接,只怒气冲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还有什么,全拿出来。”
“没,没了,真没了!”六娘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傻笑着迅速把胭脂玉珏拿回去藏进怀里,“四哥别生气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苏未不买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恨不得把六娘暴揍一顿,“你,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落翘跟着你胆子也越来越大,这么重要的事儿竟敢帮你瞒着,还瞒了三年。”
六娘叹口气靠在椅背上,玩儿着手指语气低沉,“落翘虽隐约知道些到底没见过,她能说什么?我也不是故意想瞒着四哥,只是觉得实在是没有说的必要。”
“你可是九皇子妃,贴身收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还说没什么?你,你,你跟我仔细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有次拜祭完娘遇上大雨,落翘先回去取雨具了,我就在山洞里等她。巧不巧的柴师叔也一瘸一拐地带了个昏迷不醒地少年进来,又是扎针又是冒雨采药的。我问是谁他也不说,只让我帮忙看顾着,待醒了就让那少年自己回去。”
“然后那人就留了这个胭脂玉珏给你?”
“不是这样的,第一次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收这半块胭脂玉珏,我当时只当以后不会再碰到了,还骂了他一顿呢。”停了停,六娘笑得嘴角上弯,“四哥,他脾气虽怪性子倒是不错,又博学多才能文能武,会弄陷阱捕兔子,还会和我一起研究药经一起制药,最最难得的是他从来不问我的事儿。”
苏未看六娘越说笑得越加灿烂,心里更是怒火中烧,气呼呼道,“还有什么?”
“没,没了,”六娘看他真生气了,忙面色一肃解释道,“四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把他当做山上的孤魂野鬼偶尔聊聊天罢了。”
“孤魂野鬼?孤魂野鬼会送你半块胭脂玉珏?”
“不就半块胭脂玉珏吗,又怎么啦?”六娘恼羞成怒,跟着一拍桌子蛮横道,“我和藜哥哥既没白首之约又没半点山盟海誓,连这半块胭脂玉珏也只是留作念想的,不行啊?”
“你,你,你,”苏未气得指着她指尖颤抖,却是打舍不得打骂也不舍得骂,到底自己背转身子生闷气,“亏得你觉察出九皇子屋里的药味有异让我去乾州查了,若是你和那个藜芦的事儿先被其他人知道了我看你怎么办!”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在乾州的时候平常也是安安静静窝在老宅里绣花看书的,只有每月十五的时候才会出门去山上拜祭娘。就连落翘天天跟在我身边也没见过藜哥哥,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准叫藜哥哥!”苏未气极又狠狠拍了两下桌子,“你仔细想想他可有说过家住哪里,是哪里人士?我看留着他终归是祸害,我们一定要在别人发现之前先解决他。”
“我不知道!”六娘翻了个白眼也把头扭向一边,“我都说了和他半点越矩都没有,四哥你还找他做什么?况且现在九皇子卧病在床,九皇子的母妃又早去了,咱们这个九皇子府要多冷清有多冷清,谁会把时间花在查探我这个九皇子妃以前的事儿上?四哥你要担心就担心大夫人使坏吧!”
“既然你说没人会在意你和九皇子,那你还让我去乾州查九皇子做什么?”
“我不是,不是跟你说了九皇子屋里的药味有异吗?我是想九皇子那里的药香怎么会跟藜哥哥的好像,这也太巧了。说不定,恩,九皇子和藜哥哥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呢。”
“句句不离姓黎的,我看你就是因为想着姓黎的才会让我去乾州查九皇子。表面是担心九皇子,实际是想知道姓黎的的事情。”
“都说不是了!我让四哥你去乾州查的一直是九皇子,从来没说过让你去查藜哥哥,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查了这么多事儿出来!”六娘被苏未绕得脑子疼,一顿吵吵后才拉他在椅子上坐下,又端来茶水,“四哥你跟我叨叨了半天藜哥哥还没说正事呢!快说说九皇子那里你查出什么了?他的病因和漯河行宫三年的医案找到了吗?柴师叔怎么说?”
苏未无奈地接过茶杯,一口气灌完杯里的水才道,“漯河行宫什么都查不到,柴师叔也不见了,附近的人说自打上月起就没见他开过铺子。我的人也去娘的坟上看了,这月他没有去祭拜过。”
“怎么会这样?柴师叔就算不去祭拜娘,也该去祭拜那个人才是?呀,柴师叔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找人打听过,说是上月有几个京城去的人找过他。”
六娘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紧张兮兮道,“一定是大夫人,只有她才会留心我的一举一动。我知道,她一定是想拿柴师叔威胁我们,怪不得昨天我在宫里见到五姐了呢!”
“五妹昨天跟你一样进宫赏花的,有什么古怪?”
“赏花是不怪,怪就怪在昨儿进宫的除我之外,其他人全是各个公侯府邸的千金嫡女,且家里几乎都是手握兵权的武将。”
“武将?”苏未镇守宫门或多或少也会听到些闲言碎语,想了想道,“听说德妃有意给七王爷续娶,只怕是要从这些嫡女中选了。”
“原来是要挑七王妃的人选?”六娘坐回椅子上沉思了会儿,又回忆了下除夕那天进宫拜见淑德二妃的场景才道,“父亲这个户部尚书爵位虽不高可因为出身探花做过科考主考,又在吏部任过侍郎,门生可是遍天下,大夫人必定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想把五姐推上七王妃的位置。只是她也不想想,我已经是九皇子妃,皇上怎么会允许苏家又出一个王妃?看来皇上昨儿招我进宫就是为了堵住德妃的嘴,让她不要打父亲这个尚书的主意。”
“说句难听的话,九皇子病得这么重能活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皇上这些年政事多倚重父亲,就是选了五妹做七王妃也是有可能的。”
六娘招了招手让苏未靠近点,压低了声音,“这就要看皇上属意谁继位了!我昨儿瞧着皇上的身子也不是很好,只怕熬不了几年了。他虽生了十多个儿女,可存活至今的不过才五子。五个皇子中,五、七、八三位皇子已封王,咱们九皇子是久病避人,和嫔所出的十四皇子萧容其刚满八岁,而瑜嫔所出的十四皇子萧容棣才一岁。按此看来将来若皇上驾崩,继位之人必定是在五七八三位王爷中出。”
“你是说皇上这次选七王妃就是已经在布局了?”
“你看看这些已经娶亲的皇子,有哪个的娘家不是大有来头?五王妃的祖父是前宰相王瀚书,当日家门显赫不在国舅冠军侯之下,只是没想到王瀚书突发疾病去后王家子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五王妃父亲的时候就只是个侍郎了。再看德妃这边,原七王妃是温庄长公主的女儿,而八王妃的娘家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岂是简单人物?换句话说,九皇子要不是病得快死了要择妃冲喜,就凭我的出身还不一定能坐得上这个九皇子妃的位置。”
苏未想想有道理,忙点头,“那我先去探听下风声,看哪几家在打七王妃的主意!只要不是五妹,其他不管是谁做七王妃都好。”
“大夫人现在都只手遮天,要是五姐再做了五王妃咱们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好在七王爷还在燕云关,只怕要等他回来后才能定七王妃的人选。四哥你就趁此机会快点去打听清楚,再顺便把那几家的关系都理理。”
“我知道,”苏未立马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回来,“诶,被你一岔开我差点忘了,那个藜芦的事儿我们还没说完呢!”
六娘笑着推他出去使劲把门关上,“都说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四哥你先去办正事要紧!”
“哼,我下回再来找你算账!”苏未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又怕惊动其他丫头婆子,只得嘀咕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