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1)
“今天怎么这么晚?”
安童推开车门,让刘意上车,
“不好意思,算账来着,晚了。”
刘意抱歉地笑笑,跳上车。
“安童,我赚钱啦!你看!”
刘意凑过来,拇指和食指捻着一叠散碎钞票在安童面前晃晃,表情兴奋而神秘。
“别闹!”
安童放开一只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拍了她的手一下,又握回方向盘,瞥了一眼笑得像偷油的小老鼠似的刘意,也跟着笑了。
“赚了多少?”
那叠钞票,顶都一千来块,瞧她乐得,果然是穷人,没见过钱。
“几天赚的?”
“今天,除了进货,还剩了这么多。照这样,就可以慢慢还你的钱了,嗯——每天两千,我还你五百,还剩一千五,这样你的那二十万块钱,我四百天就能换上了。嘿嘿!到时我就要自己做老板了。”
“瞧你乐得,才两千块钱就笑成这样。要是你每天跟着我见识了上千万的进账是不是要乐昏过去?”
切!刘意撇嘴,低头把自己的宝贝整齐地码好,□□钱包,放进挎包里,笑眯眯地拍拍,好像在拍自己的肚子。
“你懂什么,是我的钱才高兴。看着你赚钱,我又没什么好处?我才不要去!”
安童着意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还有,安童,我……今天把阁楼收拾出来了,我想明天搬来店里住。呵呵!这样就不用麻烦你了,还可以……”
“不行!不准搬!”
安童忽然打断她,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刘意微张着嘴巴,不明所以,
“为什么?你不是嫌我麻烦吗?哎!你看路!”
安童哼了一声,甩开脸去,一张俊脸紧绷着,狠狠地说:
“刘意,你想过河拆桥是不是?到底是谁嫌谁麻烦呀?你是不是嫌我让你做饭,洗衣服,才急着搬走的?刚赚了钱就想逃得远远的,也不想想是谁帮你开的店!你不知道知恩图报这这四个字怎么写?”
刘意吐了吐舌头,没想到男人做起怨妇来也能这么得心应手,
“你别生气呀,我是觉得每天晚上都麻烦你来接我太影响你的生活了。这几天你都没有应酬吗?是不是因为要接我所以推掉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笨蛋!
安童脸色缓了些,仍忍不下这口气,粗声粗气地说:
“我的事用不到你操心。自己都一团乱了,还来管我!你就老老实实地在我家住着,别再给我找事做了。万一你又被常骐抓回去,我还有去救你,你当我很空是不是?”
“可是……”我也不能在你家躲一辈子。
刘意话到嘴边,不知如何说出口。委屈地嘟着嘴。
“还可是什么?再说,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店里,万一碰上个打劫的,你想喊人救命都来不及。别废话了,就这么办。”
“哦,”
刘意可怜巴巴地瞄了安童一眼,叹了口气,懦懦地说:
“今天,季浩扬来了。”
哦!怪不得!安童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梢。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忽然这么有觉悟主动想到要搬出去,否则当初也不会死皮赖脸地住进来。原来是因为季浩扬。
安童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平静地问:
“季浩扬来说什么了?”
刘意低头。
她不知是不是该告诉安童,季浩扬让她提防他,李李明说他也保不了她。
“刘意,你要小心安童。虽然他现在对你很好,但只能是暂时。你不要一时糊涂被他骗了。”
季浩扬说这些的时候脸比她卖的那些红色百合花还要红。
刘意神色漠然,目光冰冷,
“季浩扬,谢谢你提醒。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既然你不能保护我,那就不要干涉我。我和谁好,喜欢谁都是我的事,再说,安童知道你来吗?你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嘛?你在利用他吧?你和他的事,我不想知道。你也不要管我和他的事。他是我朋友,唯一的朋友。所以你不要当着我的面说他如何,我会不高兴。你走吧。”
季浩扬虎着脸,站在花丛里,僵直着身子,满是血丝的眼睛愤怒而失落地看着刘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即将分手的恋人在做最后的诀别。
身后的门开了,有客人进门,刘意闪过他,去招呼客人。季浩扬黑着脸钻进小门,走进里屋。刘意回头看了一眼,皱了下眉。说得这么难听还不走,真亏了他还是魁英会的老大,一点儿血性都没有!
“老板!这花怎么卖?”
“噢!十块钱一支,您要送人还是自己家里用?要不要我帮您配一下?每一束可以打八折。”
……
客人走了,刘意把剪落的残枝叶子扫到一堆,进去里间拿撮箕。巴掌大的小屋,看了一圈找不到季浩扬,正在纳闷,头顶有动静,抬头,季浩扬的脑袋就在她的头顶上,几簇短发从床铺边落下来。
刘意踮脚往上面看,一张疲惫的睡脸落在眼里。青灰色的眼圈,干翘起皮的唇,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他发烧了?
刘意又看了几秒,直到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探手上去在额上试了下,她的手一贯是凉的,试不出温度。想了一下,把手伸进衣领,呆了一会儿,不再觉得冰了,再试。真的发烧了,不知有多少度,严不严重?
这么大的人也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刘意皱着眉爬上木梯,拽起棉被,摊开了,给他盖上。跪坐在铺上看了他一会儿,垂下眼,拿起他放在枕边的手机,爬下木梯。
默默走到店外,翻出李李明的名字,在第一位。他现在才是和哥哥最近的人。叹了口气,忍着酸涩,迎风拂去眼角的泪,清了下嗓子,
“喂!李李明,他在我这儿,地址是迎宾路……”
断线了。
刘意垂头苦笑,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只有她一个人天真地以为只要从季宅搬走就可以和他再无瓜葛。
想起,不时碰到送上门的大单,恐怕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不知是安童,还是季浩扬或是……忽然一个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竟然还在想着他,可见自己是多么不可救药。
上午客人不多,送走两拨客人,才要坐下,李李明推门夹着阴风冲进来。
冷绝的目光掠过花丛,踢飞了一只碍事的花尊,砰地一声,脆裂的声音中,传来他的质问:
“他呢?”
刘意平静地看着他,伸臂,遥指里间,
“里面,阁楼。”
李李明刀锋般凌厉的眼神,停在她脸上数秒,刘意眼波不动,加了一句,
“他睡了,有点儿发烧。”
李李明狠狠剜了她一眼,甩头,大步走进里屋。
他好像也廋了。
刘意晦涩的眸,望着李李明的背影,这么想着,跟了上去。
在门口听见里屋两人在说话,她止住脚步。侧身退在一旁,整理着架上的花瓶。
李李明:“季浩扬,你不要命了?还来找她干什么?”
季浩扬:“别说了……”
声音弱得像是叹息。
李李明:“你再这样我就要把你绑起来!走!我们回去!”
李李明把季浩扬交给两个手下扶出去。
李李明站着,没有回头,毫不掩饰厌恶之意,
“刘意,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你。自从季浩扬碰上你就没安生过。他这些年走得多不容易,你不会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他从没眨过眼睛。这次为了你差点儿被炸飞了。你却和他说什么不要再连累你!你还有心吗?你TM是我见好的最狠心的女人!杀人都不见血!你不是要走吗?那你就给我死远点儿,再让我看见你和季浩扬在一起,我会杀了你!安童也保不了你?不信你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