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1 / 1)
凯瑟琳觉得自己软成了一滩水,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无以支撑体重,呼吸也变得困难,而与此同时,身体各部位的感官却变得异常敏感。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每个触摸都令她颤栗。他的唇舌雨点般落在她身上,让她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口中只剩破碎的呜咽与呻︱吟。
她在他身下半睁开眼睛。
她在等他,她已经准备好了,他却不开始,而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要。
**********
埃文感觉心里好像燃起一团火,他被这团火烧得快要熔化了。
他贪婪地在她口中吸取清甜的汁液,来缓解身体里灼热与干渴的感觉,结果却如同抱薪救火,烧得他心中的渴望更加沸腾。
他放开唇舌,看着身下柔顺如水的女孩。
她正半睁着眼睛看着他,红唇半开,微微喘息着,黄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变成浅金色,呼吸之间,眼睛里似乎升腾起雾气,那眼神中带点无辜,和乞求?
埃文恍惚中仿佛觉得自己是在神秘森林中迷路的男子,无意中遇见美丽的仙女,然后,被天真却又迷人的她诱惑,发生一段童话般的艳︱遇,醒来却只剩下追忆。
不不,他摇摇头,他不要追忆。
他要现在,他要未来,他要永远。
——他想要的永远,只有她能给。
于是他用耳语般的声音跟她说:“我想要永远和你一起,你愿意吗?”
凯瑟琳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嗯”了一声,然后用尽力气抬起上半身。他低头亲上她送到他眼前的诱惑,同时挺身而入。随着他的动作,头顶传来她时断时续的销︱魂的呻︱吟声。
他知道她在享受他给的快乐,但他不满足于只是听到,他还要看到她,看到她的脸,看到她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他从她身上抬起头来,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扳过她的脸,一边动作一边看着她。
她好像发觉他的注视,睁开水濛濛的眼睛,抬手抚上他的脸,似梦似醒地,向他突然绽开一个沉醉的微笑。而随着他的动作,那笑容又瞬间消失。她微皱起秀丽的眉毛,似痛苦似享受,口中发出哭泣般的呻︱吟。
埃文拉她起来,把着力点从膝盖转移到双脚,一手托着她的脖子,一手扶住她的腰,两人面对面。他低头亲她一下,问她:“这样可以吗?”
凯瑟琳睁开眼。
他问她:“你会觉得我的技巧不够好,经验不够多吗?”他这样问着,并没有停下动作。
凯瑟琳竭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勉强说出完整的句子:“不,你、你很好。”
埃文继续自己的问题:“我怎么觉得你有时会偷偷嫌弃我没有足够的经验?可是——”他喘息着:“我只能从你身上增加经验。”
凯瑟琳听他这样说,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个男人大概在计较自己说他32年只有三个女人的事。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慢下来,然后看着他说:“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对某种体︱位有偏好吗?所以会排斥其他的?”
埃文亲她一下:“我没有偏好。如果说有的话,我只是想看到你的脸。”
凯瑟琳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稍微抬起身体,问:“这是你的癖好吗?”
埃文缓缓动了一下,喘息着说:“这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才有的癖好。”
然后他解释:“我喜欢——看你脸上欲︱仙︱欲︱死的表情,那是我最大的享受。”
凯瑟琳身体迎合着他,半眯着眼睛看着他问:“如果我也喜欢看你那样呢?”
埃文又亲她一下:“那太简单了,因为我比你更容易取悦,况且你比我更有经验。”
凯瑟琳睁开眼,咬住嘴唇,看着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恶意地问他:“那你想听我一个一个地跟你说我的‘经验’吗?”
埃文一口否决:“不,我不要听。”
凯瑟琳媚笑着问他:“为什么不听?”说着恶作剧似地收了收大腿内侧的肌肉。
埃文难耐地呻︱吟一声,惩罚似地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喘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不知道,可以装作他们不存在。如果知道了,会想要他们不存在。”
凯瑟琳惊笑道:“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强的占︱有欲,而且还有追溯力。”边说边去捉他的唇。
埃文伸出舌头迎上去,纠缠好久,才放开她。
然后,他用誓言一样的话回答她的质疑:“如果有来生,我要第一个认识你,爱上你,还要让你爱上我——只有我们,没有别人。”
凯瑟琳早就习惯了他在床上随时即兴脱口而出的各种誓言。听了这次的誓言之后她笑着提自己的建议:“好吧,那么,我们的接头暗语就用‘让我看看你的有效欲望还有多少’和‘一定比你想像的多,不过现在我得先吃早餐’这两句话吧?”
埃文的声音和动作同样坚定:“一言为定!”
然后,凯瑟琳就被他突然而至的不停歇的快速动作弄得几乎立刻忘记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脑中一片混沌却又清晰异常:她和他,这一世都不可能分开了……
**********
凯瑟琳有点气恼,因为身上滚烫的热度和脸上不时被某个柔软的东西触碰的感觉妨碍了她的深度睡眠。
她扭动身体,不耐地嗯了一声,伸手去推开那个困住她的障碍物,而那障碍物却不肯被她推走。正要发作,听到一个声音说:“我刷过牙了。”
这奇怪的话听在耳中,让她一下睁开眼,看到那双熟悉的蓝绿色眼睛。眼睛的主人此刻正盯着她,见她醒过来,又凑上去亲吻,被她一下躲过。
埃文扑了个空,伸手去扳凯瑟琳的脸,说:“你没刷牙,我不嫌弃你,快让我吻你。”
凯瑟琳这才听明白他的逻辑,她气道:“你难道不知道接吻前除了刷牙,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考虑到吗?”
埃文一脸不解:“还有什么比刷牙更重要?”
凯瑟琳没好气地说:“要在对方醒着的时候,要征得对方的同意。”
埃文说:“可是你昨晚已经同意了。”
凯瑟琳说:“我不记得。”
埃文说:“你答应过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在一起。”
凯瑟琳说:“这跟你趁我睡觉偷亲有什么关系?”
埃文说:“有关系,不是直接的关系,是间接的关系,因为你答应了我,所以——今天是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
凯瑟琳抓住问题不放:“怎么纪念?偷亲纪念?”
埃文说:“不,我一早起床,洗漱,做饭,然后再过来陪你,等你醒来。”
凯瑟琳想了好一会儿,才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你是说你穿衣起床洗漱做饭之后,又脱掉衣服上床继续睡觉?”
埃文纠正她:“不,是陪你睡觉。”
凯瑟琳无语了好一会儿,说:“好吧,可是你需要再脱光衣服吗?”说着用手指戳了戳他赤︱裸的胸膛。
埃文捉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细腰,让她贴在他身上,说:“在床上我想跟你零距离接触,那些衣服会妨碍我跟你零距离接触。”
凯瑟琳看他一会儿,用手抵住他,气道:“你其实是想负距离接触吧?!”
话刚出口,她一下捂住嘴,呆在那里。而埃文少爷只愣了一秒,就收紧双臂抱她在怀,狂笑起来。
自交往以来,除了那次贴身跳舞,凯瑟琳从没见过他笑成这样。他过分的愉悦听在凯瑟琳耳中变成了嘲笑,她皱起眉头,一把推开他,三两下穿上家居服,准备下床。
笑得快要脱力的埃文少爷见未婚妻又恼羞成怒,赶紧伸手把她捞过来,咳了两下,压住笑意,说:“宝贝,别动,不然你今天就不要想下床了。”
凯瑟琳被他这货真价实的“赤︱裸︱裸”的威胁弄得一下想起来:“别闹了,上班快迟到了。”
埃文说:“好吧,你这话让我多了一个讨厌上班的理由——影响加餐。”
想起未婚妻在床上的“新创造”,忍不住又要笑出声,赶紧装咳嗽再忍回去,说:“我想我们的接头暗语可以改一句,第一句是‘让我看看你的有效欲望有多少’,第二句是‘我想跟你负距离接触’。”
凯瑟琳瞪他一眼;“你一个人记住,到时候自问自答吧,我不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说着又要起身。
埃文抱住她不放手,说:“这不是无聊的游戏,凯特,我是认真的。”
凯瑟琳去掰他的手:“我也是认真的。”没听到他的回答,她看向他,见他收起笑容,说:“床上的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吗?你真相信有来生?”
埃文说:“一切都有可能,有备无患。我认识你之前,不相信有命中注定,现在我信了。”
凯瑟琳说:“所以你要让我也相信?”
埃文说:“只是让你记住这两句话而已。”
凯瑟琳妥协:“好吧,我试试吧。如果到时候我想不起来,你可以提醒我。”
埃文笑了:“没问题,我就说‘我想要跟你零距离接触’。”
凯瑟琳白他一眼,也笑了。
**********
这周六晚上,吃过晚餐,凯瑟琳收到一条短信,她看了一会儿,对埃文说:“希瑟下周来纽约。”
埃文正在画他的画,听了之后随口说:“哦,很久没见过她了。”
凯瑟琳主动说原因:“她来试伴娘礼服。”
埃文还是头也没抬,说:“希望她减肥成功了。”
凯瑟琳横了他一眼:“她不是胖,她是婴儿肥。”
埃文不动声色:“哦,那她的婴儿期也太长了。”
凯瑟琳不理他。埃文等了一会儿,问一句:“还说了什么?”
凯瑟琳说:“她让我替她打听一下大卫会不会参加婚礼,还有,他有没有女伴。”
埃文想了下,问:“大卫?那个心理医生?”
凯瑟琳说:“是的,希瑟想找他做男伴,她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陪她参加婚礼。”
埃文叹道:“真不幸。那你应该救救她,说不定——”他看了她一眼,说:“说不定顺便也救了他。”
凯瑟琳想了想,决定先找苔丝这个消息灵通人士打打前站。当晚凯瑟琳就给苔丝发信息让她帮忙,苔丝痛快地答应了。
苔丝做事效率很高,周日就告诉她大卫目前没有固定约会的对象,应该是没有女朋友。
凯瑟琳以前习惯晚上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在跟大卫谈过话之后她就能睡个好觉。不过这次她跟大卫约在了周一早上谈话,这当然是因为她已经不需要靠心理治疗来保证睡眠了。
她到的时候大卫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她了,两人打过招呼,他示意她坐下,给她冲了一杯咖啡,说:“看来这几个月你过得不错,你的‘谈话依赖症’应该已经克服了。”
凯瑟琳接过咖啡说:“谢谢。”
她喝了一口,想了想说:“这就像旅行一样,不管看到了好的或者不好的东西,总要往前走才能看到不同的风景。我停在一个地方太久了。”
大卫听她这话,看了她一会儿,说:“看来我可以松一口气了,这几个月你一直没来,我就在想也许是我的工作见效了——或者我该恭喜你了?”
凯瑟琳笑着说:“我也要恭喜你,又治愈了一个病人。”说完两人都笑了。
凯瑟琳说正事儿:“今天除了道谢,还有件事要问你。”
大卫问:“什么事?”
凯瑟琳不答先问:“下个月我父亲的婚礼,你参加不参加?”
大卫如实作答:“我已经收到布鲁克小姐的邀请函了,还没有回复。”
凯瑟琳说:“哦,是这样。我妹妹希瑟你认识吧?订婚派对上见过的。”
大卫点头:“是的,她后来偶尔还会跟我联络。”
凯瑟琳说明来意:“她想请你做她的婚礼男伴——她不想一个人参加婚礼。”
大卫很高兴:“哦,那太好了!我正在想要不要从女病患中挑一个做女伴。”
凯瑟琳笑了:“这个跟你的打算也差不多,我妹妹算是一个潜在的患者,你准备好被她的烦恼轰炸吧。”
大卫一耸肩:“那我就当是淋一场trouble shower吧。”
凯瑟琳走了,像往常一样,心情很愉快,大卫却知道那不是他给她的愉快。
她破茧重生了,不是因为他,可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他觉得他应该为她高兴。
**********
凯瑟琳当天就把大卫同意做男伴的消息告诉了希瑟,希瑟高兴得说她可以替凯瑟琳买送给继母的结婚礼物。
这周五希瑟来纽约,住在一家酒店,入住后先来见凯瑟琳。凯瑟琳让她下午去警局找她,带她一起回去吃饭。
希瑟从去年圣诞节之后就没见到凯瑟琳,看到姐姐神采飞扬,幸福洋溢的模样,不由叫道:“凯特,你正在印证那句话——爱情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
不等凯瑟琳回答,她悄悄问:“我的未来姐夫呢?埃文呢?”
苔丝接过来说:“你的未来姐夫正在忙着避嫌呢。”
希瑟不解:“什么?!”
苔丝伸出手指:“嘘,这事儿在局里没公开呢。”
希瑟低声问:“为什么?”
凯瑟琳啼笑皆非地说:“他说他害怕被嫉妒的目光杀死。”
收起笑容,她解释说:“他是不想因为这事让人忽略了我和苔丝的工作表现。”
苔丝笑而不语,希瑟感叹道:“那他太贴心了!凯特,今年是你的幸运年,希望三年后轮到我。”
苔丝故作高深地说:“或者你跟我去英国。”
希瑟不解地看着凯瑟琳。凯瑟琳提议:“三年后再去吧。”
**********
凯瑟琳载希瑟去埃文家的时候,埃文已经先到家了,正在厨房忙活。
希瑟见到房子时的反应跟苔丝一样,凯瑟琳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跟希瑟解释说:“这房子外观看起来旧了点,不过里面的设施很齐全也很方便。”
晚餐照例很丰盛,水果沙拉,沾柠檬汁的鱼,烤牛肉加蔬菜,烤面包片,还有葡萄酒,不过还是不给凯瑟琳喝。
希瑟有点奇怪:“凯特你不喝酒?”
凯瑟琳说:“我上次喝醉难受了好几天,后来就不喝了。”
埃文不解地问:“难受好几天?我当时不是陪着你喝蜂蜜水解酒了吗?”
凯瑟琳恨不能捂住他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希瑟笑着问:“你见过凯特醉酒?”
埃文后怕似地说:“见过一次,受到了惊吓。”
希瑟大笑说:“不是惊吓是惊喜吧?”
埃文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想了想说:“是一种——罪恶的快︱感。”
旁边的凯瑟琳听得忍无可忍,一脚踢了过去,埃文收脚不及,中招呲牙,希瑟在一边乐不可支,笑着说:“是痛并快乐着吧!”
一顿饭在拌嘴和打闹中吃完,凯瑟琳陪希瑟在一楼看了看,等埃文洗完餐具,然后带希瑟上楼看。
希瑟看了埃文的几幅画作,他别出心裁的两只求婚戒指,又听他即兴弹了电影《加勒比海盗》的插曲《He’s a Pirate 》,听完她叹了口气,说:“凯特,我已经不指望三年后能有你的好运气了。”
凯瑟琳不赞成她的想法:“我觉得大卫很好。”
埃文建议说:“多等等也无妨,我的经验是——爱情不是找到的,是等到的,而且它往往在人放弃寻找的时候才会出现。”
希瑟沉默一会儿,然后说:“可我不能什么也不做只是等着吧,我想趁现在还有力气的时候找找看。”
凯瑟琳赞同:“这是个好办法。你跟大卫联络了吗?”
希瑟说:“我今天来之前给他发了邮件,明天下午去见他。”
**********
送走希瑟,埃文和凯瑟琳洗漱睡觉。凯瑟琳问:“希瑟喜欢大卫,你觉得大卫会喜欢她吗?”
埃文不答反问:“我今天注意到希瑟的眼睛是黄褐色的。大卫喜欢这种眼睛的女人吗?”
凯瑟琳一愣:“什么?”
埃文还是不答反问:“大卫不是喜欢绿眼睛的女人吗?”
凯瑟琳追问:“他喜欢绿眼睛的女人?你从哪儿知道的?”
埃文直接承认:“我听苔丝说的。”
凯瑟琳继续追问:“苔丝?”
埃文说了事情的原委:“苔丝说大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你的眼睛跟他的很像,都是少见的黄绿色,看见你就像是看见了自己一样。你告诉他那样说会让他显得不专业。”
凯瑟琳越听越惊,最后终于抓狂了:“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不记得了,苔丝居然也会告诉你。天哪,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埃文抱住她,继续说:“好在他停止了不专业的言行,不然——”
说着他手上紧了紧:“不然我可能要做一回坏人了。”
凯瑟琳还在惊讶埃文和苔丝的交情,一时没听明白他这是什么逻辑:“什么?”
埃文拉长声调说:“我说我可能要撬人墙角抢人女朋友了。”
他笑了笑:“这种事我以前只见过,可是从来没机会试过,他那样倒让我省了事。”
凯瑟琳总算听明白他是在说什么了,她笑着摸上他的腰:“看来我错过你的另一面了。”
埃文安慰她:“不要紧,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看全部的我,只希望你不会失望和厌烦。”说着伸手抚着她的后背亲吻她的脖颈,听到喘息声,翻身将她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