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局者迷(1 / 1)
在家里小瑑是独生女,自然没有兄弟姐妹与她一同玩耍,虽然她性情开朗与人相处比较容易,结交的朋友也不少,但是象郎剑威这样能够真心处处迁就她,又肯无条件花时间陪伴她的几乎没有。
加上他清俊迷人的外表,不凡的内涵和时常流露的神秘气度,这种神秘出自他在小瑑面前从来不提及他的家庭、工作和社会关系,小瑑唯一知道他有女朋友这件事也在不久之后他自己道破,便是这种神秘使得小瑑对他有了一种独特的新奇感,这恰恰是她以往认识的朋友当中所缺乏的。
有时候小瑑也想探询一下,但话到嘴边她又忍住了,一方面是郎剑威从来不打听她的身世,仿佛有种默契,小瑑也就不问他的;另一方面,小瑑自己喜欢就这样保持原状,哪里想到越是这样她越是离不开他了。
这些小瑑以为十分新奇的种种她对谁都没说,但有时在自小要好的死党倚虹面前会情不自禁地讲起,尤其是那一次茶艺居有趣的约见,当然只有故事的前半段,后半截小瑑暂时还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听完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倚虹深有感触地说,这真是应了那句话“网上无俊男,网上无美女”啊!小瑑立刻进行了反驳,说,才不是呢!他就很好看!
倚虹凑到她面前明知故问,哪个他?是不是最近常来接你的那个他啊?告诉你,不是网上认识的不算啊!小瑑抄起一只枕头拍向她嚷道,不算就不算嘛,瞧你那鬼鬼祟祟的小样儿!
俩女孩互相闹了一阵,小瑑忍不住又跟倚虹聊起郎剑威,说他长得和一部漫画里的男主角象极了,连身高都一样;又说他的驾驶汽车技术特别棒,简直可以跟职业赛车手一比高下。
还说郎剑威的普通话发音好标准,一点儿也没有海城人口音中那怪声怪调的生抽味儿;说他做的饭菜如何的难吃,有一次还把糖当成了味精,结果整盘菜变成又咸又甜的怪味道。
直念得倚虹疑心顿起,问她你该不是喜欢上他了吧?小瑑一脸的坦然,说,当然,他那么出色,我相信和他接触的人都会喜欢他的。倚虹开始肯定她是爱上那个优点多缺点几乎没有的男人。
“爱?!”小瑑怔了怔,连羞带嗔地冲倚虹叫道:“谁爱上他啦?小狗才爱上他啦!”(狼少说:我汗!我才不要被小狗爱!)
倚虹捏住小瑑的鼻头调侃道:“不是小狗,是小兔子,是小兔子爱是他了!”
“你才是小兔子,你才爱上他了!”小瑑拍掉倚虹的手抓起怀里的抱枕拍在她身上,倚虹抢过另一只和她打起枕头战,边打边说道:“在说你呢,怎么把人家扯进去?不承认就算了.哎,话说他是不是也喜欢你呀?”
小瑑忙道:“没有的事儿,人家早有女朋友了。”又补上一句,“他亲口说的。”
倚虹一脸的打死谁她都不信,说,懵谁呢?有女朋友他能没事儿天天来接你,还是随叫随到型的?
“呃?……呃!”小瑑吭哧了半天,红着脸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啦!”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倚虹这么一提醒,小瑑留起心来。
这一天,小瑑独自回到家,发现公主没有像往常一样守在院子里,它竟然不见了,她想都不想就去拨打郎剑威的的电话。
话筒那一头传来郎剑威蕴含磁性且镇定无比的嗓音,“小瑑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来!”
没过多一会儿,郎剑威的车就停到小院前.先跳下车的是公主,原来他在驱车赶来的半路上看见公主蹲在一个三岔路口,正好将它带回来。
想来,是公主在家呆得闷了想出门迎迎主人谁知和小瑑在路上错过了,让小瑑担心一场,也因此帮助小瑑证实了倚虹的猜测。
小瑑默默听他说完,她垂下眼睑小声说,对不起,阿剑,你说过今天有事,我又突然打电话叫你过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郎剑威一点儿没觉得怎样反倒是奇怪:小瑑平时没少突然打电话叫他过来,有时都晚上八、九点钟了,他的手持电话里的来电还会出现小瑑家的号码,她从来没跟他这么客气过.他说,怎么会?小瑑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摇了摇头,小瑑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你总是不常陪你的女朋友她会不会生气啊?”
“呃?”郎剑威一愣他若不是听力极佳小丫头的那点小心思他就知不道了,他笑道:“我哪儿来的女朋友?那次是逗你玩儿的,别生气啊!”
“不,我没有生气。”小瑑摇摇头,嗫嚅道:“你,是不是,该走了?”
“那好,我走啦!”
引擎的声音渐渐远了,小瑑才把脸抬起来,眼神中既有喜悦又带着一抹淡淡的愁绪。
“爱”这个字对她来讲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她懂得家人的亲情之爱;朋友间的友情之爱,并且一直都很珍惜它们,可这人间的爱情……自打从父亲那里听说那件事以后她几乎就不太指望自己这辈子还能获得这种人类奇妙的感情。
身边的异性对她或含蓄或露骨表示的爱意全被她要么假装糊涂地敷衍了事,要么明白地叫对方死心。
对于他,小瑑心底深处生长出一种莫名的情愫犹如一株发了芽的幼苗,今天的证实象给它浇透了水正在一寸一寸地长高、长大,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地球人常常津津乐道的“爱”了。
……
一片古朴典雅的中国南方传统式建筑坐落于这座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城南面,这一带曾经是古城最繁华的中心,现在一幢幢的摩天高楼和数不清的住宅小区围绕着她往四面八方扩展开去。
在她周围一道道地下铁路的节点也在陆续建成,纵横交错的地铁将加入海城的交通运输网络,这一切在提醒着人们这里不再是海城的中心,她将是繁华闹市中一块雅致的净土。
现在人们普遍向往配备着现代化设施的住宅小区,已经少有人再留恋这片红墙青瓦和石板小路幽深的巷子。
在唐庭轩心里,自家这座洋溢着古典韵味的宅院保留着童年的纯真,少年的情怀,有他与妻子何莹共渡的美好光光阴,对他来讲,那宽大的天井和天井一角冬暖夏凉的古水井,洁净的青石小径,精美的雕梁画栋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以唐氏拥有的资产他完全可以挑选风景最美条件绝佳的花园别墅作为居家住所,可是他偏偏就选在这里作为住家,归根结底他就是一念旧的男人。
七年前,一个地产商看中这块地皮准备买下来修建一片大型的商业娱乐城,当时唐庭轩正在外地,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赶回来亲自参加地产拍卖买下这块地皮。
当时他这一举动在海城商界引起不小的震动,不少人以为他这是进军地产界的前奏,结果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他只是花巨资将原有的建筑进行修缮,仍然保留南方古街特有的红墙碧瓦,许多已经迁走的住户,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又陆续地搬了回来。
只要得了空闲,他便与邻居一起晨练,品茶,下棋,聊天,讲一讲古老建筑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遗憾的是他的爱妻太早过世,女儿小瑑似乎对这深宅大院不存在特别深的感情,送她到哪里居住她也都能习惯下来。
“唉?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唐庭轩踱出厅堂穿过堂前的天井,终于听见青石板上踏出的熟悉脚步声,就望见小瑑和成东,两人沿着青石小路走来。
成东是唐庭轩的高级助理,二十八、九岁一商学博士年轻有为,白白净净带着知识分子的文质彬彬又不缺商场精英的豁达干练。
小瑑是搭成东的顺风车过来的,不然正值傍晚的下班高峰不知还要跟着大巴士在路上耽搁多久呢,她边走边脱下脚下的凉鞋,对父亲笑道:“爸爸,您有没有赤脚踩过这些石头?好舒服呢!”
唐庭轩责备道:“你啊,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没有学会端庄一点点么?”语气中却透着慈爱.
小瑑跟父亲撒娇,“爸爸,在家里还要扮淑女,好累人的!”
“怎么,在公共场合你就象个淑女了?”
其实,父女俩就这个话题已经“探讨”了十多年,唐庭轩也不是真就要求女儿一定得象个循规蹈矩的所谓淑女,小瑑在必要的时候也懂得给父亲留足面子,有关淑女的讨论倒成了父女见面的“问候语”。
成东走后,唐庭轩回到厅堂,由侧门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她就是小瑑的奶母杨姨,问唐庭轩是否吃了晚饭再出门。唐庭轩望了一眼堂上摆放的一口古朴的落地大座钟说,不了。
这时后堂里小瑑在高声叫着:“阿姨,还有没有更原始的澡盆啊?”
唐庭轩问道:“这丫头在干什么呢?”
杨姨笑道:“在洗澡,这孩子总嫌家里的浴盆太小,我去瞅瞅。”
唐庭轩知道,女儿哪里是嫌什么浴盆小,她是不想参加今晚的应酬在找茬乜……